有空就多多握握她的手

—01—

 在我小的时候，我极少会与别人谈及我的母亲，若作文题目是写自己的家人，我多半也是写父亲。

并非是与她不亲，大概是她不像父亲那样爱开玩笑，在各种事情上对我也比较严厉，因此比起父亲，我更怕母亲。

—02—

从前总觉得她是个无坚不摧的女人，或许用这个词不是很合适。可似乎没有她搞不定的事，工作，家事，处理各种棘手的事情。她可以顶住家里的半边天。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生过一场大病，那时他在广州的医院手术，母亲陪他，而我因为年纪太小留在家中。长大后有一次与父亲聊天，提及这件不甚美好的往事，父亲说，你母亲那时候真的很不容易。

“那时候家里比较困难，住院费已经花下很多钱，为了节省开支，她借住在我们的一位朋友那里，在广州的城中村，那种比较偏僻的地方，需要走过很多条弯弯绕绕的小巷，晚上几乎没什么路灯。她每天很早就起床，坐公交穿过大半个广州来医院，晚上很晚才回去，独自一人赶最晚的夜班公交，走漆黑的夜路。她就这样一个人坚持了很久。”

我握紧父亲的手，心里很难受。我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捱过那段时光。面对父亲的病她一定很无助担忧吧，每天夜里走在漆黑的巷子中也一定会很害怕吧。

而后我时常想，如果我再早些出生，就可以陪着她一起，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在没有亮光的夜里牵住她可能因为无助和害怕而颤抖的手。

—03—

印象中只有两次见过母亲落泪，一次是在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那次差点让我丢掉性命。母亲抱着即将休克的我，在逐渐失去意识时，我看到从未在我面前哭过的母亲泪流满面。另一次是在外公去世时，那天她从医院回家，同我说，今后再也吃不到外公做的红烧肉了，我抬头看见她滑过脸颊的泪水。

—04—

有次年前大扫除，从柜子里找出几大本旧相册。我翻过那一张张跨越了多年的时光而有些泛黄的照片，那时的母亲穿着现在看来仍旧好看的衣裙， 黑色长发烫着大卷，皮肤白皙，笑容很美。她走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呀。”我说：“你现在也很漂亮。”

母亲依旧是爱美的，如今她也烫着深棕色的卷发，喜爱买裙子，若我夸她今天这身衣服好看，她会笑得很开心。可即便风霜染上了她的头发，岁月爬上了她的脸颊，有一天她变得老态龙钟，我也依旧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

—05—

回忆至此，我在夜色温柔的笼罩下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

母亲节快乐。
我永远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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