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
Chen Danqing
艺术家 、 作家、文艺评论家 学者
陈丹青是位通才,作为画家,他的写作风格卓然
他对中西艺术及社会现象等诸多问题,都进行了颇有价值的思考,陈丹青做过很多演讲、访谈他对教育、城市、影像、传媒等,文化领域、社会诸多现象有独到见解,并以其率性与机智,给予公众心智与感受力的冲击,是目前中国最具影响力的文化批评者,是中国具有良知与鲜明的独立人格,敢于公开表达自己思想与观点,并大声疾呼的公众人物,是被很多人认可的一位,现代中国以自由主义精神深刻思考的坚定先行者。
在陈丹青身上,有着很多知识分子,已经不具备的人道情感和人格力量,敢于对现,提出质疑,对很多社会事件有着知识分子,本该有的冷静思考和犀利批判公众对陈丹青的掌声与拥护,也传递了一种渴望:便是希望这个国家多几个陈丹青。来改变集体沉默、习惯了伪装的时代面孔,希望中国的知识分子能再,勇敢一些、再犀利一些、再清醒一些,每一个他都是真实的他,那股子独有的对真实的追求就是他。
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真实的陈丹青
这个有器识,有胆识的知识分子
1980年以《西藏组画》轰动中外艺术界
成为颠覆教化模式,并向欧洲溯源的发轫
被公认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经典之作
绘画之余,出版文学著作十余部
陈丹青无论画风与文风
都具有一种优雅而朴素
睿智而率真的气质
洋溢着独特的人格魅力
丹 青 语 录
艺 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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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是最狂的,最自得其乐的一种动物,真的美术史是什么,是一声不响的大规模淘汰。
文凭是为了混饭,跟艺术没什么关系,单位用人要文凭,因为单位的第一要义是平庸
文凭是平庸的保证,他们决不会要梵·高。
—— 《退步集》
世界上的重要艺术家都不是研究生学历,也不是本科、美院附中,有的连高中都没上
梵·高就是个病人,毕加索也没有大学文凭,当今中国,需要文凭,为了就业,得到社会的认可,你就得拿个文凭。
你一定要肯定自己的感受,感受是很可贵的东西,画出动人的画,凭的是感受,而不是技巧,我画的那个朝圣的小姑娘,那么苦、那么好看,但她自己却不知道——艺术就是这样,凭这一点点就打动人了,偏爱、未知、骚动、半自觉、半生不熟,恐怕是绘画被带向突破的最佳状态。
常识健全就是基础,素描不是基础,素描教学是反常识的,什么都很重要,但你要说素描最重要,那就不对,一棵树,你能说哪根树枝,哪片树叶最重要吗?·
我没有素描基础,不是照样画创作?中国传统绘画从来就不画素描,难道就是没基础了?想当年,我们一起画画的同学中那些把大卫石膏像画得好得无与伦比的人,不知道哪里去了,艺术家是天生的,学者也天生,“天生”的意思,不是指所谓“天才”而是指他实在非要做这件事情,什么也拦他不住,于是一路做下来,成为他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社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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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连真正的公共空间还没出现,哪里来的“公共知识分子”?进入公共事务时,偶尔有像我这样的傻子出来说几句真话大家就很愿意听,这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传回任何关于成功的消息,我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出国本身就是一种失败。
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然,那三分之一就是指活在神州大地上的中国人,我实在不忍享受“水浅”而“火不热”的生活,遂毅然出国“受苦”去了——真不好意思,我一回来,还在美国的不少中国同行就忧心忡忡诚心诚意追问我:适应么?习惯么?后悔么?那意思,就是怕我回来又“受苦”
中国人大抵是惯于取巧而敷衍的,我自己也是如此,而我所见美国艺术家,一个个憨不可及做事情极度投入、认真、死心眼儿、有韧性,即所谓持之以恒,精益求精是也
同人家比,中国人的大病、通病是做事不踏实,做人不老实,要说踏实老实的憨人中国不是没有,只是少,例外,吃亏,混不开。
放松政治钳制、美学观略略放宽、创作格局稍许多元,是做文化起码的前提,八十年代用过一个词,叫做“松绑” ——不少语言真形象,一不留神,实情给说出来,
您对中国的大学教育很满意吗?
您对野蛮拆迁很满意吗?
您对医疗系统很满意吗?
假如您诚实地告诉我:是的,很满意!很开心!我立即向你低头认罪:我错了,我改,我脑子进水了,我对不起人民,我要重新做人,封我的嘴。然后向你们好好学习 —— 这样行吧?
真正介入社会,无孔不入的人,是商家与政客,数钱,弄权,社会的所有缝隙早被他们占有了。
人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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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的身份就是知青,我真正的文化程度就是高小毕业,中学都没上过
受过小学教育而能做成一些事情的人,太多了。受了大学教育而一事无成的人,也太多了,“学历”与“成就”应是正比,不是这样的。
真率是很高的要求
真率也是品德
“丹青:你怎么也叫陈丹青?”接着签了我的名,但随即我就后悔了:凭什么人家不能也叫“陈丹青”?我该这样写:“丹青:我也名叫陈丹青。”
无论绘画还是写作,我尽量不说假话,我这个人口无遮拦,不知道哪天又会说什么
“科以人传科尤重,人以科传人可知”,解释起来,好比你是钱学森,又是博士
这博士学位因为你就分量很重,可要是你没啥名堂,却拿个博士学位混一辈子
你这家伙是个什么料,可想而知 ——
我向来讨厌名校学生自视高人一等的那张脸
我为什么喜欢鲁迅?
他骂人、斗争,不买账,一辈子叫板,但是孝顺、善良、心软,西方一些知识分子、艺术家也是,很惊世骇俗,但私下很纯朴、真实。中国这样的人不多,要么惊世骇俗,人不可爱,要么人可爱,却没有骨头、锋芒,“好”必须牺牲很多东西,如果反抗,就得把“好”作为代价,中国人的人格不丰富,太单面。
我不知道自己懂不懂矿工或农民,但我一定弄不懂当官的、谈生意的、玩儿金融的还有毫无表情的科学家,不,一点都不懂。
—— 这就是我和现实的关系
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难以和现实理顺关系,而且不想理顺。
教 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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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当今教育体制种种表面文章,与严格措施删繁就简,不过四句话:
将小孩当大人管
将大人当小孩管
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我一点不关心中国学生的英语如何,我看见大家的中文一塌糊涂,我们千千万万的“好萝卜”,如今是英语也不好,中文也不好。
真正有效的教育是自我教育,我根本就怀疑“培养”这句话,凡·高谁培养他?齐白石谁培养他?
严格地说,我与每位学生不是师生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不是有知与无知的关系,而是尽可能真实面对艺术的双方,这“双方”以无休止的追问精神,探讨画布上、观念上、感觉上,以至心理上的种种问题,那是一种共同实践,彼此辩难的互动过程,它体现为不断的交谈,寻求启示提出问题,不求定论,有如禅家的公案,修行的细节。
人文艺术学院还要考政治,然后艺术的在考外语,所以我四年找不到研究生,就是仅仅因为他的政治差一分,他的英语差一分,就算他画的和梵·高、毕加索一样好也没用,艺术学院应该招一些疯子,而不是那些成绩优秀的好孩子。
你能活着目击如此畸形的教育现状,也是千载难逢的福分,我有时瞧着一幅糟糕透顶的图画,不由得好生佩服:
画到这么差,也是本事啊!
蔡元培任北大校长,胡适任中国公学校长,徐悲鸿任北平艺专校长,第一条入党,第二条凑够行政级别,然后呢,领导看顺眼了或把领导捋顺了。于是一层层报批、讨论、谈话、任命,转成副部级、部级之类 ……
这样的“入世”,有利益、没担当。今日大大小小教育官员除了一层层向上负责,对青年、对学问、对教育、对社会,谁有大担当?
还 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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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艺很荒凉
瘦得只剩肱二头肌,疙瘩肉
瞧着挺壮的样子,看上去繁花似锦
就象中国体育,全世界拿金牌
可是社会上哪有体育?
人民哪有体育?
到处拿奖的“体育”是中国最壮的一块肌肉
其他部分瘦得要死
我近年发稿出书,一字一节斟酌再三
到编辑那儿,我这边每必声明:
尽管删,尽管删!
编辑那边呢,嘴笑着,眉皱着:
唉呀我们也没办法呀,要生存呀,谢谢你理解呀!
最好玩是电视制作人:
陈先生,放开了说!
说啥都行!
我们后期会处理的,您放心!
我每讲演,年轻人就上来要签名,要拍照
我只好陪着耍,不然伤了年轻人的自尊心
现在容我说句重话
真有出息的青年,不做这类事
城市景观,全毁了
有哪个古老国家这样义无反顾地糟蹋自己的帝都
抹杀自己的历史?
开罗?马德里?罗马?巴黎?京都?奈良?彼得堡?
没有
没有一个古老的都城像咱们的北京这样持续毁容
面目全非,恨不得把北京的模样全给改了
人人生而平等
那是法国人的口号,是愿望,不是事实
你双眼皮,我他妈单眼皮?
人从娘胎里一钻出来就不平等
关键是要让悬殊差别的社会建立一个体现公正的机制
社会上的财富,让穷人也能受益
公正不可能,平衡可能
中国现在的问题不是贫富悬殊
是不公平,不平衡
不从众,保持独立人格
坚守个人的价值观
这在中国 非常难
什么叫作救自己呢?,就是忠实自己的感觉,认真做每一件事,不要烦,不要放弃,不要敷衍,哪怕写文章时标点符号弄清楚,不要有错别字—— 这就是我所谓的自己救自己。
我们都得一步一步救自己,我靠的是一笔一笔地画画,贾樟柯靠的是一寸一寸的胶片。人的成长实际上不是知识,其实所有人的成长背后都有一个核心问题,就是他知道时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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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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