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辉等：数字治理与现金转移支付瞄准效率

经济研究 · 公众号 · · 2024-08-05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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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数字治理与现金转移支付瞄准效率

作者及单位：

王军辉，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揭梦吟，西南财经大学经济与管理研究院；何青，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

本文引用格式：

王军辉、揭梦吟、何青，2024：《数字治理与现金转移支付瞄准效率》，《经济研究》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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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题背景和意义

提升社会保障水平、加大转移支付调节力度是走向共同富裕的重要路径。对低收入群体的转移支付不足是制约我国收入再分配效率的重要原因。在当前推动扩大内需、促进消费的背景下，进一步提高对居民现金转移支付的讨论研究更显重要。较高的瞄准偏误是扩大对居民转移支付面临的主要障碍，也会严重削弱现金转移支付的再分配效果。

最低生活保障（以下简称“低保”）是我国对低收入群体最主要的现金转移支付项目，是中国社会救助体系的核心和基础。与其他针对特定群体的现金转移支付项目类似，低保长期受到瞄准偏误问题的困扰。自2009年开始，中国推动建立“居民家庭经济状况核对信息系统”。该系统实现了低保管理部门与税务、社会保险、不动产登记等政府部门以及银行、证券等金融机构之间的快速信息互通，可以更快速准确地核对救助对象的收入财产状况，提高低保审核的准确度和便利性。数字治理的快速发展为提高转移支付瞄准效率提供了新的可能性，研究数字治理对现金转移支付项目的瞄准效率的影响及作用机制，对于扩大对居民的转移支付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主要内容和结论

本文在总结分析低保瞄准机制特点与核对系统作用机制的基础上，基于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2013年、2015年、2017年、2019年和2021年的五轮数据，利用区县层面系统上线这一政策冲击，采用多期动态双重差分方法，研究了核对系统上线对低保瞄准效率的影响，并探讨了通过数字治理技术进一步完善我国公共转移支付体系、扩大再分配的可行性。

本文的主要发现包括：第一，核对系统上线显著降低了低保的错保率，并且随着系统的完善升级，其效果大幅提升：系统上线4年后，低保错保率降低了15.3%—17.7%。第二，粗略估算显示，核对系统具有较高的成本效益，通过降低错保结余的低保资金远超系统建设成本。第三，核对系统通过降低审核工作成本、提高核查质量和提升资格认定过程的公正程度提升了低保瞄准效果。第四，核对系统降低错保的效果主要体现在农村地区，尤其对于偏远、宗族势力强、流出人口比例高的地区效果更明显。由于接入了养老金信息，核对系统对于降低老年家庭的错保率效果更显著。第五，虽然核对系统上线后低保户退出力度增大，但对支出型困难家庭的清退力度较小，没有导致对支出型贫困家庭的排斥上升，且由于依靠核对系统获取的清退依据更加客观公正，并未导致退出低保户的不满程度上升。最后，核对系统在降低漏保、扩大保障方面尚未充分发挥作用。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包括：第一，检验了数字治理对提升政府转移支付瞄准效率的影响及机制，为采用数字技术提升现金转移支付瞄准效率提供了直接证据。第二，补充了社会保障领域的数字治理相关文献，尤其是研究了数字技术对保障项目瞄准效率的影响。第三，从数字治理的角度探讨了扩大转移支付和保障水平的可行性。已有研究主要从完善制度和解决资金压力的角度分析如何加强保障，较少从技术层面分析提高保障水平的可行性。

政策启示和建议

本文研究表明，核对系统为精准扩大再分配提供了技术准备，通过深挖社会保障领域的数字治理潜力，有助于提升社会保障水平、完善公共转移支付体系。

第一，进一步完善“居民家庭经济状况核对信息系统”的建设和相关法律机制。当前核对系统还存在信息共享不足、区域发展不平衡等问题。尚未上线的地方应加快系统开发工作，已上线的地方要继续对系统升级完善，实现更多部门、更大区域的信息接入，打通各部门、地区间的数据壁垒。此外，民政部门在接入数据（尤其是金融数据）方面，仍面临一些法律障碍。可参考欧美发达国家授权税务部门核查家庭经济状况的相关经验，在立法层面完善对民政部门的授权，并完善公民隐私保护的相关法律法规。

第二，积极探索开发核对系统主动搜寻保障对象的功能。基于核对系统掌握的大数据信息，采用人工智能的最新技术来寻找保障对象，可有效减少因对保障政策认知不清晰带来的漏保问题。例如，可基于户籍数据、人口死亡数据、交通事故数据、医保支出数据、社保缴费数据等，判断劳动力受损的家庭所面临的负面冲击，并及时将其纳入保障体系。

王军辉等：数字治理与现金转移支付瞄准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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