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一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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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野人”探洞、进寨、耕作...创作贵州的“天真之书”

一筑一事  · 公众号  ·  · 2024-12-04 21:22

正文

摄影:梅根


我们何以去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一个“楚门的世界”?就是跳出自我的视角,借由他人的眼耳口鼻心,去触摸这个宇宙的麒麟一角。

自上而下的视角,洞察千钧;自下而上的视角,浩浩荡荡。在山川星河、大地沟壑之间,“汝瞳,焉如新生之犊而无求其故”,观天地,一路向野出发。


4天3晚, 20多位艺术家、数个策展人、主理人、创作者组成的“天真野人”,各自带着自己的独特视角,去看见、聆听、捕捉与共鸣,共同编撰一本阅读贵州的[天真之书]。



事件 EVENTS


#远方的回响

天真之书 艺术漂流计划

时间:2024年11月

地点:贵阳·阿云朵仓

#创作力



初冬探访贵州,这座城市还是一如既往地灵气四溢,薄雾细雨,让山间野气弥漫到中央大街。从一场远方的山野探寻,到一场「天真 ,到此一野」艺术展览落地在贵阳在地商业社群[阿云朵仓],这一场冒险之旅中,一筑一事一路跟随、记录与思考:天真的艺术能赋予一座城市什么?野性与文明的界限又在哪里?世界新旧交迭,我们又该如何与大地相处?




图腾

刀耕火种的文明


翻越贵州的山野大地、走进苗族、侗族村寨,深入洞穴聆听远山的回响、围着篝火对唱侗族大歌......观察让时间变成了绵延不绝的线,交织着无数个悄然的感动、灵感的碎片、记忆的花火,它们被天真的滚烫点燃了,上升到宇宙里燃烧。


寻找天真,意味着打破过往的认知桎梏,去接纳天地间的“万物有灵”,去聆听古老村寨里的部落文明,每一座村寨都有姓氏相连,犹如不绝的薪火代代相传,这也让亘古的文化只有语言没有文字,唯有口口相授,“不足为外人道也”。



依山而建的岜沙苗寨 / 图源:二東PHOTO



岜沙苗寨,是国内唯一允许火枪的村寨,这里的族人信奉“树神”,树是他们终生崇拜的图腾。山野间每一棵“生命之树”,都有人记载,一个石头就是一个小孩。树下的石堆,就是一个家族与自然、与天地连接的祭台。在林间穿梭,几步之内就会看到树下的香烛、石堆和小纸人,与这座小森林一起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这里的小孩,自5、6岁开始,就会认一棵大树作干妈,一直拜到15岁成人礼时,村子会请鬼师来做法事,吃断饭、手织布匹;每逢过年过节,会带着糯米和酒,围合树下,面朝阳面,祭拜祖先。”



族人的生老病死、每个重要的成长阶段,都有鬼师的见证、指引。道长说,“每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鬼师,当家族里有人走后,鬼师就会以唱诵的方式请来先人,把死者带回先人所在的地方。哪家小孩昏迷不醒,人们就会到这个孩子经常玩耍的地方,路边或者十字路口喊魂,不要在外面啦,快回来吧,把这个小孩喊回来。”


贵州岜沙苗寨至今保留着神秘的树葬/ 图源:二東PHOTO



盘根接错的大树,就是家族生生不息的见证,根扎进土里,叶连成枝,变成一片片绿色葱郁的树林,有时会有长长的藤蔓垂挂在树上,岜沙的族人告诉我们,那是村子里的小孩、青年男女们玩耍、谈恋爱的场所,他们会轻盈地攀爬到树上,悬挂在藤蔓上随风而荡,像绿野仙踪里的树之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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岜沙人与树就像孪生兄弟相伴相生/ 图源:二東PHOTO、白日梦想家计划cici



树,就像大地张开的骨骼与生长的皮肤,枝叶吸纳云气,根深化水滋养地下,因此洞穴里的水也被岜沙人称为“圣水”,圣水向上,再反哺地上的作物,自然的循环就是如此生生不息、三生万物。




草木

传承自然的福祉


山孕育了一群自然的子民,她们把亘古的符文、图腾编织成服装,把大山的语言、韵律谱写成歌声,衣服染上草木的颜色,腰带烙印了大山的祝福,头巾承载了爱人的寄托。


走进村寨人家,只敢悄悄地,仿佛是一种打扰,可又忍不住想要好奇观察,他们无数个日常的一瞬。年轻的妈妈在院落里一针一线地编织花纹腰带,身后是怯生生的小孩,手里捏着糖纸;年轻的妇人在里屋染布,用草木染料一层层把布料从深棕刷成蓝金色;稍显年老的妇人在猪圈外酿米酒、剥豆荚,见到我们,她从蒸汽弥漫的大锅里舀出一碗米酒递过来,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苗语,她们大多不会说汉语。



村寨里的日常生活 / 图源:二東PHOTO



村寨里的人们,在默默地、用一种笨拙的方式在深爱着这片大地,自然得他们自己都不曾发觉,他们对自然、天地的敬畏源自骨血里的基因,村寨的文明是原始的,换个视角,城市的堡垒又何尝不是?


当村寨连通马路,当城市介入山野,当族群散落星河,原生的文明必然受到影响,可是我们又将如何去守护两者的平衡?生生不息的大地之母啊,请你告诉我。


坐在山头冥想,感应到大地被沟壑、村寨、马路冲刷成七零八落的棋盘,断裂的山谷在衔接一切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天、地、人,在白日光照下坠入温暖的摇篮。



坐在山头远望、冥想、天地空阔 / 图源:白日梦想家计划cici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然。道自常存,渊渊乎如海,巍巍乎如山,终而复始地运转,承载万物而无所遗留。庄子在《南华经》里说:



“天下莫不沉浮,终身不故;阴阳四时运行,各得其序。惛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万物畜而不知。此之谓本根。”



当村寨迷茫时,人们会向城市奔涌,当城市困顿时,人们又重回山野,总有人出发,也总有人归来。比如侗族姑娘杨成兰,她是村寨里第一个走出的大学生,在城市里有了稳定的工作,收到远山的召唤仍然会辞职回到家乡,从一个猪圈开始发起工作坊,带动村子里的留守妈妈们传承侗族非遗。


我们在寨子里编织、染布、采摘、制作植物标本、探访村寨古建筑,没有机器运转的原始村寨里,唯有一针一线、一草一木、一步一个脚印的方式与自然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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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遗工作坊, 体验染布、编织 / 图源:白日梦想家计划cici、二東PHOTO



村寨与村寨之间的连接也是靠人,侗族人爱唱歌,但并非所有村寨的侗族大歌都是同一体系。从“侗族歌窝”嫁到宰荡侗寨的胡官美,生下女儿后就在寨子里教大家唱歌,成了寨子里最知名的歌师。


在长桌宴上,身着银饰的侗族少女们唱着歌儿来祝酒,在篝火晚会上,侗族的男女老少齐聚一堂,我们隔着熊熊火焰升起的热浪,听他们对唱侗族大歌,她们的歌声如婉转的百灵、他们的歌声如浑厚的大地,晦暗的星空也为此嘹亮,凛冽的山谷也为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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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长桌宴,听侗族大歌/ 图源:白日梦想家计划cici





洞穴

聆听远山的回响


我们在[天真之书]里漫游,第一天走过森林,第二天走进村寨,第三天深入大山的腹地。从未探过洞的我们,对未知充满好奇,对大山充满敬畏。


地表之下,是洞穴,还是另一个宇宙?在未知的光年之外,我们触摸的是大地还是星河?



走进贵州榕江县牙仙洞/图源:宇頔



洞穴里没有路,闪烁着星光的方解石块堆叠成一座座麒麟之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在石块上匍匐前进。洞穴里没有回声,但在灯光无法照见的暗空中,回荡着亘古又微弱的频率,巨大、抽象、熟悉的频率,似乎回到未出世之前的混沌,恍恍惚惚之间,



我们仿佛身处一个温暖的、宏大的、跳动的子宫内,大山以合抱之势,将这一群天真的小孩环绕、滋养、孕育。



洞穴是山的子宫/ 图源:梁亮



穿过一片波浪起伏的空间,道长带我们找到一块略显平整的“大地”,就在这里,[天真之书]生起一场即兴的音乐会。


独立音乐人王璐用电子乐器吹奏一首空灵、飘渺的旋律,音符叩响石壁,水滴石穿,风声浩渺。所有的思绪都停止了,时间也消失了,仿佛与外界隔绝在一个温暖的屏障里,有人沉思、有人浅睡、有人冥想,更多人在静静聆听远山的回响。



电子音乐人王璐吹奏电子乐器



远山就这样悄悄地来了,她伴随着空灵之音在山谷与洞穴间飞舞、盘旋,她穿着风的飘渺、戴着草木的花冠、身姿如水一般灵韵,以席卷之势踏梦而来,慈悲且坚定地呼唤着:



“人类啊,还会复原吗?大地啊,仍然在生养万物啊。 无论地表之上经历了多少劫难,大地永远施予爱与无限的恩赐。”



仿佛被一股远古之力冲击了心灵,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一路看见的森林、村寨、族人.......它们都变成大地世界里的分子,在分母的承载里生养出无穷的力。它们自刀耕火种的时代里披靡而行,它们从大地的裂缝里破土而生,它们伴随着草木的蓬勃向上击退飞沙走石,他们呢喃着大地的母语、传承着远古的文明,用笨拙的热爱一遍又一遍地熨烫大地。


每个人点亮的头灯,宛如夜空中的星火 / 图源:二東PHOTO



此刻,震撼无法言喻。唯有在这无限的生命创生的慈悲中泪流满面,在这宏大宇宙之爱的容器里放下了成见,在远山亘古的呼唤里回应虔诚。“你放心,你的子民,爱你如初。”


念念不忘,时时回响,即使走出洞穴,望着夜空里垂下的星河,也会回想洞穴里灯火闪烁的那一刻;即使过去很久,也会再因那一股远山之力滚下热泪。那一刻,瞬息之间,星河永恒。






艺术

创造天真理想国


天真之行结束,兜兜转转从终点又回到起点,询问天真的艺术可以赋予一座城市什么?不如说天真原本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归途,知世故而不世故,才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妙妙用画笔记录山头的“天真野人” / 图源:妙龄童



[天真之书]的策展人梁亮说,“成熟不是为了走向复杂,而是为了回到天真”,当我们重归山野那一刻,每个人都只是游荡在大地间的自然之子。他说,



“当我们双膝跪在土地上,我们会流泪,当我们的头颅掉落在大地上,我们会流泪,当自然与我们相连,万物与我们同在,我们会流泪,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冲破野性的缝隙,能够让我们流泪啊。”



唯有亲自去体验、去感悟、去聆听、去觉察,才可以连接、同频到来自远山的亘古回响,而这一刻的触动,便是对自己生命的探问。弗兰克尔在《生命的探问》里说:“我们不要忘记,虽然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不完美。每个人虽然都不完美,但却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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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山/图源:白日梦想家计划cici\摄影师Janet\佟政蓉\梁亮



[白日梦想家计划]发起人梅根说,“我相信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视角,每个人都是一本美好的书”,当所有关于天真的视角聚集一点,将会重新点燃理想的视野。这支普罗米修斯的火种,一经点燃,便会在大地之间星火燎原。


插画、歌剧、摄影、手作、装置、音乐......每位身临其境的艺术家、创作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去捕捉那个远方的火种,现场共创出100多个“天真盒子”,有苗族花纹与图腾折成的彩绘盒子、有侗族蓝布和绒线编织的蓝色盒子、也有装满了糖纸、玩偶、花朵和植物的手工盒子......每个盒子里都盛装了不同的天真意象,在阿云朵仓展出一场为期34天的艺术展。




艺术家麻进制作的木头人 / 图源:郑也许


火,也是天真之书的关键词。在侗寨的篝火上人们围炉唱歌,在闭幕式上人们也在围着篝火演讲、唱歌、念诗、焚烧木头人......那是跟随[天真之书]的艺术家麻进创作的代表“当下”的木头人,他说那是“代表过去、当下与未来的一种再生仪式,瞬间即永恒,活在当下,不念过去”。





艺术家柴文涛创作作品 《生花》/图源:Janet


露天水池里闪烁的银光,是艺术家柴文涛创作的《生花》,他说“这些闪着银光的锡纸球,你看见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人说是星光,有人说是洞穴里的灯火,有人看它是瓦砾,每个人的视角都不同,就像每个人都拿着这世界上破碎的地图,必须要从他人那里获取拼图,我们对这个世界才有一个相对全面的看法。”这一刻,水即是天,天即是水,星辰可以在远方,也可以在脚下。






维家制作的陶罐《不破不立》/ 图源:维家


女性艺术家则更多关注村寨里女性的成长史,维家制作的一个代表母体子宫的黑色陶罐,以及她拍摄的《我烧了我的家》,以敏锐的视角观察到村寨里不为人知的隐秘一面,在天真之行结束后,她亲手砸掉了陶罐,意为“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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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Janet的作品《无秘之地》/图源:Janet


摄影师Janet拍摄的《无秘之地》,真实记录了村寨的一路见闻,黑白色系的照片承载了村寨的厚重与深沉,她说,“真正天真的东西,是不需要隐藏的,毫无保留地释放、流露、打开、给予。当放下自我的时候,自我已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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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画师妙妙所绘的旅行瞬间 /图源:妙龄童


插画师妙妙一路画下旅行的瞬间,以纯粹的色彩描绘万象的本质。还有摄影团队、编辑团队、播客团队一路跟拍,及时捕捉到灵感暴动的那一瞬,整个天真之行里“长枪短炮”层出不穷,无数双眼睛在观察、交汇、应和,像个多维棱镜面面都折射出斑驳世界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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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真之书]的闭幕式上,一筑一事创始人王牧之提到柏拉图《理想国》的洞穴寓言,“一群生来就在洞穴中的人,误以为篝火投到墙上的影子才是真实,直到有人走出洞穴,看见了真实世界,再回到洞穴却被当作疯子。



“说不定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也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世界的宏大、真实仍然有太多未知,当下的时代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比起走在快速的道路上,我更愿意走在正确的路上,持续对认知之外的事物,保持敬畏。”



尽管这个城市冷冽如霜,但天真的热情不灭,关于[天真之书]的漂流计划也在继续生长,下一站:大理。这群“天真野人”将持续构建一座诗的理想花园,持续追寻天真。只需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带着热爱奔涌,我们终将与宇宙无数的视线遥遥相应。 一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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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筑一事×阿云朵仓

创始人&村长 曹国梁(大愚)

Q&A




阿云朵仓 / 图源官方



Q: 漫游阿云朵仓,就像踏入一个城市里生长出“洞穴村落”,长街食集、洗马书苑、村口盐仓......从贵阳在地高奢酒店一步步“落地生根”,你们是如何挖掘贵阳在地文化,与城市产生连接的?品牌一贯以来的准则是什么?当下有哪些新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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