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照片让人保持清醒
2017年第一天，我们居然是以文学打招呼的
这样很好。
读着凤凰读书的人们：
新 年 快 乐
严彬，诗人，凤凰读书创始人和主编。著有诗集《我不因拥有玫瑰而感到抱歉》《国王的湖》《献给好人的鸣奏曲》。
大师的葬礼
——严彬
2016
年诗歌精选集（51首）
1
人类关系理解
去年秋天，我参加了一个社会解放者沙龙
律师、中学教员和大学生在一起跳舞——我在旁边看
站在一张高背椅上。一个月后，我感到高兴
发现自己也热爱这种舞蹈。所有人没有区别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表达自己，如烟囱
我们交流爱情、欲望和对社会的朴素看法
由于宣扬了性欲，人们很快注意到
这个社会解放者沙龙和他们的舞蹈是有趣的
几个月后，我的内心大起来啦！
向几位拥有女性身份的人发出邀请：
为什么不来我的城市？
去桔子酒家发生一次肉体关系。
在私密的环境下，她们都礼貌地拒绝了我
有人发来善意的微笑——我知道这个世界：
在社会解放者沙龙，我已经是资深会员
有时候会说点俏皮话，人们都把我当弟弟或朋友
2016.1.3.
2
在公共聊天室
她说
为了明天能够明亮地活下去
决定连夜为自己换上一块新玻璃
2016.1.13.
3
在自习教室
一个人的内心也许是这样的：
你阴部的饭如果熟了
记得给我盛上一碗
2016.1.18.
4
诗人生活
大诗人菲利普拉金的全部诗歌
据说只有三百页
包括他丢掉的那些……
5
浏阳河的背影
浏阳河
我奶奶洗菜的河里
那些年溺水的孩子也都老了
继续藏进浏阳河
丰富它的故事
魔性更大的浏阳河里
我的母亲在河边挑水喂猪
我奶奶也就死掉了
烧了她的床和衣服
烧给她房子和家畜
所有的背影都消失在浏阳河里
我的奶奶不能复活了
我的母亲也就死掉了
这么多年来浏阳河的水
我为什么没有喝过
2004.1.27.
原诗
2016.1.25.
新改
灿烂人生
6
2016
年初给爸的信
——父与子（四）
爸爸
你寄的腊肉我又收到了
鱼也收到了
干菜和茶油都收到了
可以吃上半年
请你放心
北京最近天气不错
我们都还是老样子
已经不大争吵了
你的身体怎样
大概还是老样子
那也好
天气好时就去晒晒太阳
阴天就在家里待着
我很想在后门烧柴火
现在是冬天
只有柴火才是暖和的
这几天给你寄一点钱
要过年了
可以买东西，还账
新衣服你也要穿穿
不然就要旧了
过年时去看看我妈
这个春节我不能回来了
2016.1.26.
7
哀伤
很久不哀伤了
突然想起来
又将它擦掉
生活不是温暖的吗
想起孩子的玩具杯
孩子的画
孩子是我的
我擦掉自己的哀伤了
睡觉时拉着妻子的手
我们很久不争吵了
这样不好吗
房间很乱
塑料袋里的垃圾是我们自己的
有时候想起一件事
想去一个地方走走
看看外面，又决定不去了
窗子关得很好
外面的树在结冰
外面的狗在叫
湿衣服在房间里干得最快
累了就躺下来
一天过得很快
什么都不是必需品
不做也可以
并不会活得更坏
想去一家新的医院
和一个新医生说说病情
他也会看看我
告诉我多跑跑步
隐情我不会说的
他的病人太多了
下一个来得很快
癌变的几率是是微小的
为什么要和你说
很快我就要出门
去艺术区走走
看看别人说过的那匹马
穿两件厚衣服
这样整天都不会冷
路过朋友的集体公寓
想起前年晚上
我们在那里弹琴
隔壁的人过昨天的性生活
2016.2.4.
8
矮
我太矮了
不能留长头发
我爱摇滚乐
也爱姑娘
我没有高个朋友
衣服总是随便买点
逛商场
我买鞋子和生活用品
商城里漂亮女孩真多啊
我侧着身子走过
她们不会朝我笑
她们一天中的面无表情
全都给我啦
我不可能开心的
漂亮的人我都恨
好东西都是为你们准备的
我不爱交朋友了
你们不要来找我
数学题我不会做
别人的诗我不懂
我厌倦做哥哥、朋友和老师了
我不再学新东西
钢管舞，酒吧，高脚杯，安全套
我都要小号的
小号的女人最漂亮
我不再隐藏啦
我的孩子也是小号的
我带她去逛公园
碰到一些人
我们都不认识
去游乐场玩啊玩
玩了一个下午
看见那些人跳完舞，滑玩冰
回到他们的长板床上
是不是很开心
是不是很开心啊…
2016.2.4.
9
朋友们常常来看我
朋友们常来看我
有时候也写信
带来一些东西
样数不多
我们都喜欢
我买过一些衣服
只有一件
穿到如今
10
街头采访
在天安门广场
你的感觉怎样
很温暖
就像在家里
很舒服
在祖国的天安门
我有点紧张
你现在流泪了
是的
起风了
居民同志们
现在开始倒垃圾了
在底层长期生活
有点感动
2016-03-2615:27:37
11
公共舞厅
他们一个一个走进来
两个人在室内结婚
——你觉得北京的风大吗
他们掀开红门帘
一个一个走进来
——我不喜欢北京的风
带着各自的衣服和脸
中年人被问到
以春天作答
那些少数的人
一个一个从门外走进来
留心数数
十个口袋里风将落在
医院和候车大厅
——你觉得北京的风大吗
树林在起作用了
从门外进来十六个山西人
他们拉锯，跳舞
——我不喜欢北京的风
2016-03-2614:51:15
12
墓志铭
我死之后
会有什么新闻
谁会问起我因何而死
像怀念一条普通的芬兰河流
几个人会怀念我
为我写一段小说
在和平年代
不安招致的怀疑会有多少
请告诉我
该葬在哪里
能吹到东南风
2016-03-2514:24:58
13
伤心的朋友
影子从不认为自己是死掉的
它在墙上走，在地上走
跟在我的后面，随我溜进
张小姐的木板房
我伸手时它也舔着舌头
我向张小姐告别
它甚至偷偷拿走一件衣裳
路过百货大楼和书店
看见一些衬衫和裤腿在风里飘
想起几个死去的老朋友
2016-03-2108:24:02
14
早间新闻
和安卡拉的爆炸相比
他们讨论全国大会的座次表
茶水员的红裙扫过主席台
良辰美景岂能错过？
从火焰中开出的公交车
路过安卡拉市民的心脏和胃
谁的呼吸声更大
谁就更在乎和平？
在美德共和国
我的朋友夜里叫醒的两个人
一个回忆二月迷途的人死在哪里
一个订好闹钟看明天的国际新闻
歌舞升平最是要好
2016-03-1408:43:08
15
国王的湖
我又回来了
和你在一起
我的湖
狭小的湖啊
又回到你身边
又记起旧习惯了
我的矮脚马在岸上走
去见老朋友了
穿上南方的裙子
在午夜笑声的水里
我们的湖往东流
在熟悉的南方部落
捡回母亲的胫骨
父亲的灰色心脏
我的包裹里有一封
捎给弟弟的情书
一盏多年不用的灯
我的蝴蝶结又解开了
谁是我的情人——
走吧
去见我的高个子哥哥
去见他，和他打招呼
不要回来了
不要
擦去访客的脚印
见到了泡桐脆弱的胃
我的湖里尽是断枝
断枝啊——
我的湖是绿色的
绿色多么沉腻
多么像深渊
藏着死亡的手杖
你可知道
我的脚步比叹息还轻
回来时没有惊动任何人
2016-03-1000:14:40
秋日鸣奏曲
16
一盒女孩的内裤
前些天
我买一盒给自己的内裤
为了少花五十
又买了一盒：
粉红的，乳白的
比粉红白一点的
比乳白腻一点的
橙色的……
我知道她不会喜欢
太朴素了
甚至没有一朵花
完全是属于少女的
没有两种颜色
一只蝴蝶停在上面
可我多喜欢啊
打开它们
就爱上了它们
像看到五个少女
在不同的年代
或不同的一天
她们都站在我面前
没有跑，也没有笑
没有转过头去
理一理自己的头发
迎接我的爱意
一地金色的枫叶
北方森林里秋天的树
我打算将它们藏起来
心里的温暖说不出了
我藏起一条自己的路
路上的五种叶子和
五个女孩
都有心跳和纯洁的脸
不因爱我而羞愧啊
她们如果有了自己的爱情
我也不喜欢知道
2016-03-0211:57:10
17
伤害
世上的美
都是来伤害我的
他们围着你喝醉了
都来安慰你
他们看着你的衣服
一件两件三件
他们都为你加衣服
带你到床上
一个两个三个
你都爱着吗
脱掉你的衣服
你都快乐吗
抱着我哭一下
玩笑都由我去开
带你到隔壁
擦干你的脸
你又回来了
我又开始笑了
和所有人喝酒
看着你掉下的蓝被子
说起昨晚的梦
昨天的男朋友
哪里的樱花最漂亮
我就擦掉那处地方
2016-04-0210:00:34
18
梦
农场主严彬在床上滚来滚去
滚到的西瓜和樱桃都兴奋得叫了起来
2016-04-0508:42:47
19
巴拿马
运河之上穷人跳舞
短吻鳄吐出的鱼说着秘密
现在是晚上，东方种族的酋长连夜删除旧消息
夜尿人撞见巨轮下沉
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你我都能看见
2016-04-0508:42:47
20
小海
我看见他们将海放进来
在一座灯塔和两排房子之间
海像蛇一样游动，被捉住了
接纳枯枝和败叶，郊区市民的鱼群
妇女们在里面捶打着几种衣服
白裙子是要染成蓝色的
海被人们引进来了
变得平静，变得弱小
年轻人在二楼打开窗户
很快将它画下来
送给对街的太太
2016-04-1508:25:24
21
日与夜
我们度过的下午
你和他们度过
展开河流的局部
我们走过的河岸
站着漂亮的人
他们远道而来
影子映在河中央
你和他们度过河上时光
笑着看我讲故事
我讲的故事里一场大火烧过群鸟
看见杨树撑开旧宅，老人出门跳舞
这儿的人过自己的日子
我讲的故事里杨花总是新鲜的
——北方的春天也是
我们度过的下午你和别人在一起
路过十点钟的末班车
黄昏来了
我提醒自己
黄昏摸上别人的酒桌
是这样的
2016-04-1716:01:17
22
青春
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傍晚给我发来消息
她说要结婚了，很快。我说，好啊。我正在走路
她给我发来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有点像她
她又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我说，好看啊
她说，好看，你就娶了我吧
我说，怎么回事，你要结婚了
她说，心里娶一下也好啊。我说，好吧
我将去年和她聊天的记录发给她看
那时我正在追求她，坐在她的沙发上听她说话
没过多久，她拿了一本书给我
告诉我那是对面一栋楼里的男青年看过的
我看着她去洗西红柿，洗黄瓜，洗茄子
我看见她墙角的红色鞋子，黄色鞋子，绿色鞋子
我看着她将小米和玉米混到一起洗
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们分享了午餐，寂寞，一幅刚刚学会的画
我看着她的骨头从脖子向下延伸
向她的肩部和胃，干燥的手掌，狭窄的阴部……
2016-04-2621:18:48
23
马尔克斯日记
我逃过兵役
得过两次淋病
下个月
我就满二十三岁了
我有一个情妇
她的床啊
软得像天鹅绒
淹没我的脸
2016-04-2716:15:26
24
大师的葬礼
今天下午
奈保尔和马尔克斯举办的两场葬礼
哪个更好看呢
我分别抄下哭丧女的话
听爆炸的回声
和十三个朋友讨论今年的写作主题
在给邻居的诗里续写两行
她已经死了
一双手都融化在潮湿里了
2016-04-2717:00:42
25
乌鸦之城
大鸟飞过的纪念碑
风筝飞过
红珊瑚和蓝宝石的鬼魂
在纪念碑上结网的鬼魂们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那些穿开裆裤的孩子
从自动步枪金黄的钢管里
发出的赞美诗、进行曲
重写死者的故事
"
最好看
"
2016-05-2109:02:20
小武
26
巴莱
那些看过我们祖先的树都变成木头
杀掉我们父亲的人送来了新衣
拔走身上的刀
在雨中跳儿时舞
2016-06-3013:12:02
27
我的情欲大
——和木心
我的情欲大
尤其是夏天
满树满枝丫
打开窗户时
我的情欲大
鸣蝉捡起我的笑
灰狗捡回我的衣
我的情欲大
大到不挑人
也不要爱情
热了青楼多一梦啊
我的情欲大
独处时烧红自己的手
阴影越深我越老
2016-06-2117:01:36
28
乌鸦
爱伦坡并不想杀人。他的读者中有庸众、圣徒和凶手。
乌鸦在午夜寻找死者的音讯——哦，不，是尸体的香味和哭声。
为一个多嘴的舞台剧批评家默哀吧！没有绝对的无辜者
为一个杀死舞台剧批评家的凶手默哀——谁也难逃一死。
愿他尽快找到有纹身的女佣，偷看继母束胸掉落的抄写员……
悬起钟摆切开侏儒的腹部，愿他死时喷出红色地图。
在一个浓雾升起的早上，市长的化装舞会开始了。化装舞会
每个人都有跳舞和接吻的机会，直到夜色降临，敲门声没有响起
谁又能真正关心自己的命运？下一个死者是谁？
爱伦坡并不想在油灯下杀人。他的读者是女佣、抄写员和市长千金。
乌鸦在午夜寻找死者的喉管——不是约翰、爱丽丝、卢克和布莱丹。
不是任何人。
是你自己。
2016-06-1320:31:57
29
唐的湖
唐太太带着孙女来到门口
雪下了一地，通往市长家的路上
树下没有一个脚印
"
天气真好啊
"
唐太太伸出手来扯了扯黑披风
头发上的银粉落在手上
"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雪
"
她开始哭，离开唐太太的手
独自去踩那条没有人走过的路
伤口已经愈合了
市长的阴影依然留在脸上
这个冬天愁眉不展、刚刚失去童贞的姑娘
加入巴黎郊区一家
"
少女迷途家园
"
从此戴上黑手套，再难快乐起来了
2016-06-1012:20:31
30
时代新闻
新闻报
热闻报
巴黎晚报
自由报
它们挤在出租车站
等着太阳下沉
单车青年走过来
带走一天（废弃）的哀愁
城中的旧消息和红色指示牌
湿漉漉的人行道
又到了圆桌诗人活跃的时候
他们点燃芦苇
芦苇就烧了起来
大雨中浓烟滚滚
人们很快会习惯沼泽生活
读着新的
新闻报
热闻报
巴黎晚报
自由报
2016-07-2702:24:15
31
下雨天她还是那么好看
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
打着窗户
对面的楼里灯熄了
楼下的会所也停了户外活动
水池边没有女孩在走
我打开窗
去抓了几把雨
这是真实的事
风刮着柳树
刮着月季
没有人在树荫中接吻
没有人在河边走
我给爸爸打电话
问他河里还在涨水吗
我给弟弟打电话
问他结婚证扯了没有
他们都还没有说
雨越下越大
电梯里有人手拉着手
工地上的木头漂到街上
林子里的木头漂到街上
雨水打着印第安人的头骨
一个朋友伸出她红红的舌尖
另一个朋友要从海上来
我们停掉了列车
遣散了流民
看着水从地里长出来了
水从商场长出来了
我们继续吃烧烤
看着手上的牙痕
女孩的屁股还是那样好看
我们在食堂继续排队
嚼着荷包蛋蒸肉
我们继续聊天
看着雨在外面下着
会所的门关了
女孩们不出来了
河里的水涨起来了
这样的夏天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2016-07-2012:52:04
32
天真的跳舞女郎从你身边走过
如果我去酒吧
谁会理我
看我一眼
就去看酒瓶
空中小姐走来走去
露出她的白牙齿
谁会暗示我
提早回到自己的床上
提早点灯
如果我和你去街上
谁会看我们一眼
就去看
旁边的人
远处走来的人
年轻时我在这里走
带走我的亲人
我的口袋里
灰色小龟露出自己的白牙齿
谁会暗示我们
谁会认得我
谁会害怕我
直到我吸走你的魂魄
告诉你
世上有鬼
跟随你
在你欢笑时
2016-07-1207:06:26
33
穿过隧道
...
他靠墙坐着
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拿出一个铁皮碗
你以为他是来要饭吗
他看着自己的手
他是不是在否定自己的手
他扶着墙站起来
是回家还是去喝酒
一个女孩走过来了
现在一个女孩走过来了
2016-07-1016:56:15
34
美国日记
1.
我有肉
有甜点
有土豆
还不用洗碗
在冰箱边刮自己的脸
和新来的朋友打招呼
我穿背带裤
睡觉时戴圆顶帽
在床上抽纸烟
……
有什么好奇怪
这就是美国生活
2.
我在凌晨看电视
在日光下看书
十月有了新女友
她坐飞机来到克里夫兰
修好了小狗牌吸尘器
和我在一起
偷来的罐头总是干净的
偷来的鳄鱼还能张开嘴
最后她掏出安全套
我们在大门的尖叫里睡到一起
……嘿！宝贝
现在已经是早上
快打开你的腿
穿上我买的新裙子
3.
当我成为一名作家
他们显然已经厌倦了
在墙角数钱的日子不多了
再也没有女教授
我想在黑白大街吹冷风
我想做一次短途旅行
去宾夕法尼亚成年
在黑白大街和年轻人吹口哨
成为一个作家
路过积雪的图冰根镇
嘿！
William
告诉我克里夫兰该往哪儿走
为我租一辆黑色小车吧
我还要喝啤酒
玛丽阿姨已经坐到她的布沙发上
看着我们吃完冰激凌
2016-07-0505:13:23
35
在漠河
最美丽的一天是和自己度过的
如今我要写野草和野花的颂歌
多少张脸又跳了出来——
"
午夜的秘密所剩无几
"
我们经过鱼群解散的河湾
走过边境线
见到对面的白人朋友
互致情书，认领自己的孩子
他们捡石头，即将拥有桦木舟
而岛上的枪声已经熄灭
风继续吹，年青人来了又走
2016-08-22
酒徒
36
青春时代
汽车穿过林区
我在鲜花大街找到了工作
白桦树皮剥得丝丝响
镇上的作家们都喜欢
带上他们的女儿来看我
在铁路边找到一眼泉水
很快我就结婚了
现在是早上
退伍兵怀念旧时光
端着饭盒从我身边走过
2016-08-22
37
白桦林
木樨花蔫了就落下
白桦树折了就倒下
铁路线到尽头
枕木返回森林
——风声日日喧哗
我的姑姑说
在兴安岭
大火烧过的地方
青草都会长出来
狐狸眼睛漂亮
2016-08-22
38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刮风了
秋天来了
黄土蒙上窗台
不吉之兆流行
整个夏天都看不见鸟
有人在房上走
有人敲我们的门
总统的竞选宣言首先是
人民问题
而我们要让贫困保留下来
屋顶上茅草秘密流行
人们每天听到坏消息
当我们感到紧张
生活又轻松了
有楼梯的家庭越来越多
除草剂被禁止
为了减少油烟排放
冷黄瓜的几种吃法得到推广
现在秋天来了
风吹在窗台上
敲门声变得柔和
而人们已不相信
随时准备好草绳
学习死亡术
2016-08-2507:05:48
39
中秋帖
当我缩在阳台
想起安变成一个苍老的女人
神经质。她总是跟在别人后面
又从后面坐到旁边
像一个普通中学的中等生
总是用最普通的方法解题
惹得那些年轻人偷偷笑
"
这个女人曾经吞食过自己吗？
"
而你不知道
安曾经受人尊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