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的故事(一)：我们从哪里来？从两足兽到智人

李清晨 · 公众号 · · 2024-06-23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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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 2 月，PBS 电视台的系列节目《寻根》邀请天体物理学家尼尔·德格拉斯·泰森参加，这档节目的目标是借助最前沿的基因科学，与最优秀的血统联姻，重塑种族的意义，尼尔谢绝了这次邀请，他在回信中写道：

这个世界上任意两个人都拥有共同的祖先，所谓的家族世系其实相当随意，只看你愿意往回追溯多少年而已。想了解自己的极限，我参考的是所有人类，因为我是其中的一员。我不在乎自己的祖先是国王还是乞丐、圣人还是罪人、勇士还是懦夫，我的生命由我自己成就。

丹尼尔·利伯曼在《人体的故事》中也写过：科学对现代人类的起源提供了一个单一的解释。这个解释已经通过多线证据得到了非常好的研究和检验，因此我们能够以相当程度的自信指出，现代人类约在 20 万年前的非洲从古人类进化而来。……我们在遗传上是一个同质的物种。

其实要往更宏观了想，就连宇宙本身也是与我们共有的原子构成的，我们都是星尘。所以，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说法，不止在哲学上是成立的，在科学上也是准确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些犄角旮旯，在那些科学和文明尚未普照的幽暗之处，总有些瘪犊子千方百计地想证明自己不是人，它们好像是另外一个物种，又与其他人类的祖先不同，遵循的也是另外一套生理规律……对于这帮瘪犊子，我是无话可说，这一组文章就不是写给它们看的。

医学的教科书极少用进化的理论来解释疾病的成因，这也导致很多看病水平很不错的医生知识结构有极大缺陷，比如说他在解释细菌耐药的问题时，往往会贻笑大方。（我就不细说他们是怎么错的了，总之，是一种很常见的误解，但这种误解通常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诊疗水平。）

人类是目前仅存的跨步行走、没毛、没尾巴的两足动物，人类与黑猩猩的分道扬镳发生在距今 800 万~500 万年前。

达尔文在 1871 年推测，在使人类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所有特征中，首先使人类谱系脱离其他猿类而走上独立进化之路的，正是两足行走。

双脚站立可以使人类更易于采摘果子，两条腿走路还能帮助早期人类节约能量，研究人员引诱黑猩猩戴上氧气面罩在跑步机上行走，发现它们在行走同样距离时所消耗的能量居然是人类的4 倍之多。

45 千克重的黑猩猩消耗 140 千卡能量可走 3 公里，而 65 千克重的人行走同样的距离消耗的能量只有黑猩猩的 1/3 左右。当食物稀缺时，这种差异在面对自然选择时就有很大优势了。

两足行走解放了双手，在人类走稳了之后，又过了数百万年，古老的石制工具开始出现了。

但两足行走有一个重要的缺点，就是对怀孕太不友好了，足月妊娠时，额外增加的重量使得人类孕妇非常容易摔倒，因为她的重心落在了髋部和双脚的前方。为了不至摔倒，她的背部肌肉必须更多地收缩，以把重心拽回到髋部上方，这样的姿势就很容易疲劳，所以腰背痛就成了折磨人类母亲的一个常见问题。

另外，像跟我们外科相关的问题，比如痔疮、下肢静脉曲张，膝关节的问题，也都是直立行走的代价。

但我们的祖先既然最终选择了直立行走，那还是说明在伟大的自然选择面前，行走带来的收益是大过其代价的。

要找到足够的食物这一挑战，让古人类学会了狩猎和采集，但也许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祖先学会了分享。

不难想象打猎这种方式肯定是失败的时候居多，如果我们在空手而归的时候，那些得手的同伴没有将食物分享给我们，那可能我们根本就活不到下次打到猎物的时候。

在现代社会，一个人如果极端自私，也注定会被团队排挤，要是在远古的世界，只吃独食不分享，那他自己都有可能被同伴杀了吃肉，因为在狩猎采集者高度合作的世界里，吃独食意味着生死之别。

相比于地球上的其他生命，人类异乎寻常地善于合作，我们分享资源，共同抚养孩子，分享有价值的信息，有时候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同伴，偶尔还会帮助陌生人。

在电影《血战钢锯岭》里，男主甚至会帮助敌方的日本伤兵，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里，郝兽医也有类似的行为，不辣在打完仗之后还靠讨饭养活了一个日本兵。

如果我们知道这样的习惯其实已经存在了数百万年，会不会觉得而今还有人一再强调团队精神有点儿可笑？有些人怎么就活成了猩猩的水平？

在今天，人们长跑多数是出于乐趣，但古人的长途奔袭耐力跑为的只是获取肉食，在某一时期，人类的汗腺数目幸运地增加到了 500 万到 1000 万个，这样的散热效率，足以让一位在炎热条件下奔跑的运动员保障生命安全，我们是唯一可以在炎热天气还能跑马拉松的哺乳动物。

其他动物因为缺乏汗腺，身体上毛还很多，真像人类这么跑，可能就要死于中暑了。

所以古人在追踪动物的时候，有可能不是每次都用工具把动物猎杀，而是在个别时候把动物给累死了。

很多人可能意识不到，与其他大多数动物相比，人类都算胖子，在某个时期，我们的祖先进化出了一些关键的适应性改变，为的是储存比其他灵长类动物更多的脂肪，这就导致了即使我们当中最瘦的人，比起其他野生灵长类动物也相对较胖，而且我们的婴儿比起其他灵长类动物的幼崽也更肥。

这个描述让我感觉人类的幼崽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呢，又肥，又嫩，还没毛…为了保护这些小家伙不被猛兽吃掉，人类除了通力合作，真的别无他途啊。

善于储存脂肪在生存环境恶劣的时候显然是有极大优势的，在食物充足的时候积蓄大量脂肪，在饥饿的状态下才活得下去，不幸的是，那时候的祖先做梦都想不到，这样有生存优势的特性在现代社会会给人的健康带来极大威胁。

没有人能确定人类经常性点火和用火出现在什么时候，人类有控制地使用火的最早证据来自南非的一处 100 万年前的遗址和以色列的一处 79 万年前的遗址，但直到 40 万年前的遗址中才开始经常出现火场和烧焦的骨头。

关于用火，也推荐大家看另一本书《人类进化史：火、语言、美与时间如何创造了我们》。

人的脑容量不是突然暴涨的，而是在直立人出现后的 100 多万年里稳步增长的，在 10 万~8 万年前，智人中的一支走出非洲，扩散到了世界各地，换句话说，所有现代人的故乡，都是非洲。

人类的语言天赋显然是在动物界独树一帜的，我们是独一无二的伶牙俐齿的物种。但大家有没有想过，进化出语言这种功能，让我们付出了何种代价？

人类的声道结构是独特的，在狗或黑猩猩的身体中，食物和空气是经由不同的途径通过咽喉的，但在人类，舌头👅的后方形成了一个大的共有腔隙，食物和空气都会通过这里再分别进入食道和气管，因此，人类也是唯一一个在吃大块食物时可能把自己噎死的物种。

因进食而窒息这种死法比我们想象的要多，根据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数据，噎死在全美意外死亡原因中排在第四位。

作者在书中写道：当你边吃饭边和朋友聊天时，要想到你可能正在做两件只有现代人类才能做到的事，非常清晰地讲话，同时略带危险地吞咽。

怪不得中国有食不言的规劝，看起来这可不只是礼貌问题。

如果说相比于动物人类最出色的特点是什么，那可能是人类非凡的交流合作和思考发明创造的能力，否则，我们在生理上缺乏力量、速度、也没有锋利的爪牙，我们是没有办法让细菌和猛兽都臣服的。

远古时代绝不是有些人想象的安逸美好的伊甸园，古人类挨饿受冻是常态，一定是为了解决食物的问题，人类才发展出了农业。

一脚踏入农业社会之后，人类演化的步伐和范围就远远超过生物学进化的框架了，文化，点燃了人类继续演化的引擎，而这样的演化，又会将人类带向何处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点击👉🏻 人体的故事(二)：我们当下在哪？农业和工业对健康的影响

👉🏻 人体的故事(三)：我们往哪里去？疾病在多大程度上是可以预防的？

对进化论感兴趣的读者，也推荐一下几本：《解码 40 亿年生命使》（中信出版集团）《人类进化史：火、语言、美与时间如何创造了我们》（中信出版集团）《达尔文发现了什么》（新星出版社）《物种起源》（中国华侨出版社）

人体的故事(一)：​我们从哪里来？从两足兽到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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