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秋生,是个孤儿。
听爷爷说,他是在入秋的时候把我从外面捡回小河村。
为了给我个姓氏,所以爷爷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爷爷有一个特殊的职业,那就是棺材匠。他有一个棺材铺,除了棺材之外,丧葬的东西应有尽有。
在我们这个贫穷的地方,有一个丧葬习俗。那就是负责打造棺材的人,要陪着死人下葬!
这个陪死人下葬,并不是爷爷陪死人一起入棺,而是棺材在埋土之前,最后的两颗主棺材钉必须要由打棺材的人来钉。
所以,谁家要是死人了,来爷爷的棺材铺买棺材,还有丧葬用品,爷爷都会忙活好几天。
不过,爷爷是个奇怪的人,打棺材有三个禁忌。
第一,恶人不打!
第二,孩童不打!
第三个禁忌,也是爷爷最害怕的一个禁忌,那就是死于大婚之日的人绝对不打,不管是新郎还是新娘!
打棺材能赚钱,比卖丧葬用品的利润高很多。
可要是遇上这三种类型的人,就算给爷爷天价他也不会打。
我小的时候很不理解,问过爷爷几次。爷爷总是慈祥的笑了笑,倒也给我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说生前是恶人的,死后必定会到阎王殿受罪,是没有资格入土为安的。如果给他们打一口好棺材,让他们舒舒服服入土,那阴曹地府会不高兴的。
之二爷爷的第二个禁忌,孩童不打。爷爷是这样解释的,说小孩如果夭折的话,死时会带着怨气的,活人容易触霉头,倒霉运。
至于第三个爷爷最害怕的禁忌,爷爷却从来不给我解释。只是警告我,如果我以后继承这个棺材铺的话,千万不能给这类人打棺材。
就算饿死,也不能帮忙打棺材。
我那会儿小不懂事,也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人都是好奇的,特别是对于这些邪门儿的事情,更是好奇的不行,所以就一直追问爷爷。
我最关心的,也就是爷爷的第三个禁忌。可爷爷被我问烦了,暴揍了我一顿,还严厉的叮嘱我,以后他死了,也一定要遵守他的禁忌。
被收拾了一顿之后,我也就变乖了,再也不敢过问了。
时间过的很快,我跟着爷爷相依为命的生活了十八年之后,爷爷才让我自己来管理这棺材铺。
但爷爷有一点,就是从来不让我接触死人,还有绝对不让我跟他学习打棺材。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是忌讳棺材铺还有寿衣店这样的店铺的,所以我从小就没有朋友。
这份选择虽说孤独了点,倒也平静,最重要的是也能养活自己。
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的,直到那一天,我误给人打造了一口棺材,足足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记得那天早上是阴雨天,我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来棺材铺开门了。
我们这个是赚死人钱的,只要有人死了,店里的生意才会好。
那天很奇怪,等了一天还是没有顾客上门,我看天色已经快黄昏了,这才准备关门回去休息了。
谁知,刚把店门关了一半,门外就来了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年轻人我认得,是隔壁幽水村的,名声很臭,一个叫大炮,一个叫小虎,平日里都是不务正业的,偷摸打人,为非作歹,是附近村庄出了名的老鼠屎。
很多人都害怕他们,避而远之。
正所谓臭名远扬,也就是这个道理。
我见到是他们,脸立马沉了下来,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关寿衣店的门了。
“小哥,请问何阴阳在吗?”这时,那个叫小虎的人上前一步,客气的问了我一句。
解释一下,我爷爷有一个外号,叫何阴阳。十里八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
我见他态度还算不错,这才反问了他一句,“你们找我爷爷做什么?”
小虎见我说话了,眼珠子贼精的转了转,立马掏出了一盒玉溪,热情的散给了我一根。
不过,做生意的人,不打笑脸人。
我接过烟,小虎便说了起来,“小哥,是这样的,我炮哥的老母亲时间不多了,这才想来麻烦何阴阳为她打口棺材,也希望能让炮哥好好尽尽孝。”
打棺材?
我立马想到了爷爷的三个禁忌,这大炮虽然臭名远扬,但他的老母亲是个老实的庄稼人,生前也不算是恶人或者是坏人。
棺材铺的后院有很多材料,可以根据人的身高体型,在短时间内打出一口棺材来。
我虽然从小跟着爷爷学习这些东西,但爷爷却不让我碰棺材这玩意儿,说这是死人的房子,年轻人别接触,是晦气。
所以,每次有人需要棺材,都是爷爷亲自动手打的。
这小虎见我沉思,立马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拿出三叠厚厚的红太阳,小声的说道:“小哥请放心,钱不是问题。”
说实话,年轻人没有不喜欢钱的。我大约估摸了一下,差不多有三万块的样子。
这钱,足够打几口棺材了。
我平静了一下,忍住了渴望的眼神,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爷爷出远门去帮人看风水了。”
小虎眉头一挑,问:“小哥,不知何阴阳要啥时候回来?”
“我也不清楚……”我摇摇头,说:“爷爷是去帮人做丧葬了,可能要七天后等死人下葬了才能回来吧。”
“七天?我女……我老母亲尸体都臭了!”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大炮有些怒了。
呵!
我冷笑一声,却很是看不起他们这种小混混,心想这是你们来求我,不是我来求你们。
“小哥,别生气!”小虎见我不悦,立马打起了圆场,接着才去安慰大炮,“炮哥,何阴阳不在,可他徒弟在啊,不都是一样的吗?只要能打棺材,让你母亲入土,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大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虎这才笑眯眯的看向我,“小哥,何阴阳既然不在的话,您就出手吧。炮哥是个孝子,只想尽尽孝,您就帮他一次吧。”
我虽然看不惯这大炮,但我是生意人,不会跟钱过不去。再者,大炮的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倒也不属于爷爷的禁忌范围内。
想到这一点,我才点头,说:“好,看在你们是尽孝的份上,我帮你们打这口棺材。不过,我现在没时间,等明日一早我再去看看你母亲的尸体,帮她量身打一口棺材。”
我这么一说,小虎立马接话,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说:“小哥,这件事就不麻烦您了。想着时间紧迫,在来之前,我们就把炮哥母亲的身高尺寸给带来了。”
“哦!”我沉思了一下,接过小虎手中的纸条,也没有看,直接点头说:“也行,你们啥时候要?”
小虎看了一眼大炮,见大炮点点头,这才问:“小哥,明晚之前可以吗?”
棺材铺后院有足够的材料,那些木头早就是做好的,赶一下通宵,也能打出来。
考虑到这一点,我才点点头,说:“好,那就明晚吧!”
“谢谢小哥,那我们明晚就来取棺材。”
“好!”
送走了他们之后,我才把那三万块钱拿在了手里。有钱在手上,心情肯定是高兴的。
简单的吃过晚饭之后,我就去后院打棺材去了。在选木头之前,我才拿着小虎给我的纸条看了一眼。
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六十公斤。
等等,不对啊!
这大炮的老母亲想必也是风烛残年了,哪里还会有一百二十斤重?
我知道农村的情况,一般庄稼人家庭条件都不好,营养自然也很差。特别是老人,到了晚年的时候,就只剩下皮包骨了,女性的话,最多也就时四十五公斤的体重。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看大炮的身高,最多也就一米六的样子。可他的老母亲。竟然有一米七五。
这感觉,好像不是给老人打棺材,倒是有点像给年轻女人打棺材啊?
这大炮的老母亲我倒也没见过,不过,再怎么样,年老的妇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还有这么好的身材比列。
而爷爷说过的禁忌,我自然不敢忘记。
我原本想请示爷爷的,可爷爷也很古板,从来不用手机这玩意儿。我算了一下,距离他回来还有几天的时间。
而大炮这边,明晚就要来拉棺材了。
时间很急,主要是我也应承了下来。其实说白了,看到那一叠叠的钞票,我还是很动心。
平日里买点丧葬用品,那收入也是小数目。
权衡再三,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打棺材。如果冒然拒绝的话,一方面是得罪了大炮不说,另一方面也失信于人。
开门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得罪顾客,名声传臭了,以后可就不好做生意了。
而且,平日里也没听谁家的姑娘结婚了,所以这口棺材也不算是在禁忌之内。
确定好了之后,我就找好一口备好的棺材,量了一下尺寸之后,就准备开始伐棺了。
对付伐棺这一点,很神秘,也很灵验。可能只有生活在农村的那些老一辈的老人,才知道这伐棺的用意。
因为现在都流行火葬,打棺材这神秘活只有在农村才流行。
所以,很多流传下来的禁忌自然也就慢慢失传了。
但我爷爷何阴阳却是一个有些手段的棺材匠,每逢为人打棺材之前,必定会请上三炷香,三叩九拜之后,这才开始重头戏了。
棺材匠伐棺的第一斧头,必定会用尽全力!
因为爷爷告诉过我,那伐出去的木屑能飞多远,也决定了这个人余下来的寿元。
当然,这只是针对活人打的棺材,才能知道这个寿元。
一斧知寿元!!!
这是一个传说,也是一个迷信!不过,很多农村的老人肯定是知道这样的传闻的。
我虽然听爷爷说过几次,但从来没有遇上过。而且对于这方面的神秘东西,如果我越是问的话,爷爷肯定就会严厉的呵斥我。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真正的遇见过!
而这次、也是我第一次伐棺,只求希望不要遇上爷爷说的那种不干净的事儿了!
在心里祈祷鼓励了一番之后,我才开始第一次给人打棺材了。而棺材的对象,正是大炮的老母亲!
我学着爷爷之前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请上三炷香,对着鲁班像三叩九拜之后,我就把那棺材盖的木头放在了木架上。
接着,高高举起斧头,猛的劈了下去。
谁知,这木屑远远的飞出去竟然撞在了木板上,猛的反弹回来直接把我的手臂給割了一条口子!
而那块木屑,竟然落到棺材盖的下方!!!
这种场景我从来没见过,也有些蒙圈了,连手上的血液流出来也没有察觉到。
这……太邪乎了吧?
回过神来的我,连忙出去处理了一下伤口,但内心却一直是忐忑不安的,双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一般情况下,将死之人的木屑,都是落在棺材盖面前。可我伐棺的这第一斧头却邪了,竟然落在了棺材盖下方。
“秋生,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深呼吸了一口之后,我自我安慰了几句。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经历了几个小时之后,我才把这棺材给弄好了。因为时间不够,连上漆的时间都没有。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天亮了,这才回房去睡觉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之后,我这才去棺材铺开门做生意了。
最近附近的十里八乡没有死人,所以生意很淡,也落得很清闲。
刚等到天一黑,小虎和大炮就出现了,和他们一起来的人,还有两个染着黄头发、打着耳钉的小混混,俨然一副乡村非主流的打扮。
“小哥,棺材怎么样了?”小虎一进来,就笑嘻嘻的问我。
我把手臂上的伤口遮了起来,点头道:“已经好了,你们来取吧。只是没有上漆,时间太紧急了……”
“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回去自己弄就成。”这小虎是那种阴险人,笑面虎一个。
我点点头,看着大炮,说:“大炮,我想跟你说几句。”
大炮楞了一下,继而朝我走了过来,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说吧。
我虽然很不喜欢他这种装逼的性格,但还是提醒道:“大炮,你老母亲的寿元可能不长了,你自己准备一下后事吧!”
“知道了!”大炮显得有些焦急,问我:“棺材在哪里?”
看着大炮对自己老母亲的死漠不关心的样子,我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带着他们去取棺材了。
在我们几人的合力下,总算才把这棺材给台上了车。
“小哥,再见!”小虎冲我挥了挥手,车子冒出一股黑烟,直接冲了出去。
他们走后,我才总算心安理得的得到了那丰厚的报酬。
后来几天,倒也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然而,三天后,意外发生了!
我完全没想到,我第一次给人伐棺就出事了。
这事儿,是在三天后。
我记得那天快下午的时候,幽水村的村民过来买丧葬用品。
在给他算账的时候,我就和他闲聊了起来:“大哥,你们村里最近有谁去世了吗?”
“是啊!”这大哥叹息了一声,没有说是谁,继续把自己购买的丧葬用品装了起来。
听到死人,我却是心中一咯噔,连忙问:“大哥,不知道是谁家的人去世了?”
“赵家的,可忙死我了,你快把东西给我准备好,那边还等我呢。”大哥的语气很焦急。
我见他这么焦急,也没有多问了,赶紧把他要的东西给准备好了。
在结账的时候,我才把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大哥,你和你们村大炮的老母亲熟吗?”
“咋了?”大哥挑眉,悲切的说:“这该死的大炮,就是个小混蛋,把他老母亲活活给气死了!”
“死了?”我当即就惊呼了出来,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缓和的问:“大哥,大炮的母亲啥时候死的?”
大哥疑惑的看着我:“大炮的母亲都死了好几年,你问这个干啥?”
在听到这个大炮母亲已经死了几年的噩耗时,我手中的算盘吓的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那些算盘珠子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
“老弟,你咋了?咋咋呼呼的?”大哥见我失神,连忙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回过神来的我,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魂不守舍的追问:“大哥,大炮家还有其他女人吗?特别是年轻的女人。”
“哪有啊?”大哥哭笑了一下,说:“这大炮就是个混混,父母都双亡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平日里都很少回家的。好了,不唠了,我先回去了。”
这大哥走了很久,我才彻底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上的冷汗不停的淌了下来。
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浮现了出来,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一直到晚上,我都是魂不守舍的。天一黑,我就准备关门睡觉了。。
谁知,刚刚把门关上,外面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这敲门声很有节奏,一声接着一声的,力道好像也是一模一样的。
“谁啊,都这么晚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还是去开了门。
谁知,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小虎。见到是小虎,我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看他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好像刚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那头发还有衣服都带着水草。
在灰蒙蒙夜色下,我看小虎脸色的皮肤很苍白,苍白的吓人,好像是生了大病一般。
我看着他,不解的问道:“小虎,你找我啥事?”
小虎没有说话,裂开嘴笑了起来。在他裂开嘴的时候,嘴里也是一股水流淌了出来。
这小虎很奇怪,我看的很纳闷,正要说话。小虎向前走了一步,轻轻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脸阴森森的笑道:“小哥,我明晚来找你、明晚来找你……”
“你找我干啥?”我有点火了,语气也重了些。
可小虎根本没有理会我,木纳的转过身,朝着村口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我明晚来找你,来找你,找你……”
“去你妈的,有病啊!”我看着他那神叨叨的样子,当即大骂了一声。
等我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小虎的身形和他那幽幽的声音已经消失在黑夜里了。
“秋生,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就在我准备再次关门的时候,隔壁的大伯刚好从村口走进来。
我看到是大伯,礼貌的笑了一下,说道:“刚才幽水村的小虎来找我,神神叨叨的,问他啥事也不说,像变了个人一样?”
“小虎?”谁知,大伯听到我说小虎的时候,脸立马就跨了下来,神色肃穆的问我:“秋生,你刚才说你在和幽水村的小虎说话,是不是那个小混混小虎?”
“是啊。”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就是那个小虎,他这不是刚刚出村门口,大伯,你没碰见他吗?”
“碰见个屁啊,哎呀!”大伯激动的拍着手骂道。
我没想到大伯的情绪会这么夸张,这才问:“大伯,到底咋回事?”
“秋生,你小子撞鬼了!”大伯紧张的说道:“小虎已经死了,他叫赵小虎,前天就死了。”
嗡的一声!
我的脑瓜子瞬间就炸了,刚才那个来买丧葬用品的村民说,幽水村姓赵的人死了。
原来小虎的名字就叫赵小虎,那这样说来,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小虎是鬼?
“秋生,秋生……”大伯赶紧摇晃了几下,我这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大伯摁住我的肩膀,重重的说道:“秋生,你别怕,等你爷爷回来就没事了。你现在回家去,赶紧把门关上,知道吗?我明早就去给你找个先生凑合着,你别害怕,安心的睡一觉。”
我已经完全蒙了的状态,连思维都不会考虑了,只是傻傻的点点头。
虽说卖死人东西,可我一直以为那玩意儿是骗鬼的!
如今突然面对这个事实,我却有点不知所措了,心里更多的是恐惧!
大伯很担心我,把我送进去之后,又把门给关上了,这才回去了。
我躺在床上,这么热的天,我捂着被子都还觉得浑身发冷。
赵小虎怎么好好的就莫名奇妙的死了,而且他话说明天晚上要回来找我。
我虽然现在很害怕,但心里也清楚,赵小虎的死肯定和我打的那棺材有关联。
怎么办?
我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冷,都怪自己不听爷爷的话,为了一点钱就啥也忘记了。
我现在的情绪很复杂,除了后悔之后,更多的是害怕。
转辗反侧,很疲倦却又一点睡意都没有。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刚天亮没多久,大伯就把先生给请来了。
大伯走的时候我把钥匙给他的,等他开门进来的时候,身边还带来一个先生。这先生看起来很邋遢,衣服上全是油渍,头发也是散乱不堪。
而且眼睛还好像是瞎的看不见,拄着一根竹子敲敲打打就走了进来。
“朱先生,这是我侄儿,还请您看看有没有啥办法救救他。”大伯恭敬的说道。
这朱瞎子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我的床边,用那脏兮兮又臭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接着又翻了一下我的眼皮。
我以为他有办法的时候,谁知这朱瞎子转身就要走。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大伯立马拖住了他,恳求的说道:“朱先生,求您救救我侄子。”
“救不了、救不了咯!”朱瞎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他惹上了厉鬼,这鬼凶得很,我是没有这个本事咯。”
但是大伯怎么也不肯放他走,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口,“朱先生,你别走,你走了,我侄子就没命了。”
朱瞎子甩了甩手,还是没有挣脱大伯的手,最后有些怒了,“我救不了他,我不走,我也要死咯。你最好也别参与,不然你也要死的。快松开我咯,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朱先生,钱不是问题,您要多少都行,只要能救我侄子!”说实话,大伯的话让我很感动。
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因为大婶不能生育的问题而且死得早,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潜移默化的,大伯已经把我当成亲生儿子般对待。
“我要是想要钱,大把的是咯。”朱瞎子见我大伯还是不肯松开手,最后才叹道:“这样吧,我给你一道符咯,你再去找一只黑狗,记住了,要没有杂色的黑狗,把它拴在门口,想必能保你一晚上的命咯。”
朱瞎子说完之后,猛的甩开了大伯的手,敲着竹竿飞快的走了。
那样子,完全不是像是一个瞎子的状态。
朱瞎子走后,大伯又安慰道:“秋生,你别害怕,我这就去把邻居的小黑狗给借来。”
我看着大伯那奔波劳累的样子,心里一酸,差点哭了起来,“大伯,谢谢你。”
“傻孩子。”大伯笑了一下,说:“你等着,我马上就去给你找来。”
嗯。
一个小时过后,大伯才牵来了一条杂交狗,个头不大,但全身都是黑色的,那眼睛贼溜溜的转着,很通人性。
大伯把它拴在我的门口,喂了些肉之后,也一直陪着我。
我想着之前朱瞎子的话,这才开口道:“大伯,你回去休息吧,朱瞎子说我今晚会没事的。”
“也好。”大伯点点头,说:“我现在连夜去找你爷爷,你一定要坚持住。”
好。
大伯叮嘱了几句之后,这就出门了。
而我一个人在床上,却是无比的恐慌和忐忑,每一秒钟都好像是度日如年一般。
一等到晚上,我就把门窗全部给关上了。
小黑狗拴在我的门口,我也是捂在被子里的,手里也是紧紧的拽着朱瞎子给我的黄符。
一直快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我以为赵小虎今晚不会来的时候,谁知门外的小黑狗忽然疯狂的狂吠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凶猛,好像遇到了恐怖的天敌一样。
紧接着,外面忽然刮进来一阵大风,啪的一声,直接把窗户给吹开了。
房间里的电灯也是瞬时兹兹的发出了电流声,接着就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了起来。
来了,赵小虎来了!
我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已经被衣服给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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