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海伦:
有一件事儿,猫跟人一样不喜欢,那就是出洋相。可在上一封信中,我喋喋不休地诉说了有关玛丽搬出家具还有拆房子的故事,表现得就像个十足的傻瓜。真令人难为情还得由我来告诉你真相,但我知道你很爱我,一定也为我平白无故地担惊受怕而难过。
给你写完信后的三天里,家中的状况愈发糟糕。你妈妈还是没有回家,而那个丑陋的爱尔兰女人却总是在家里。我不敢靠近家门,我敢说我都快要饿死了;没有办法,我只好躺在玫瑰丛下,尽我所能关注着事情的发展。我时不时还会在谷仓里抓只老鼠,但自从跟你生活在一起后,那些重口味的食物对我再也没有吸引力,我更愿意吃得清淡些。到了第三天,我觉得自己太虚弱了,整只猫都病怏怏的,动不了了。于是,我便一整天都躺在老查理的马厩里的柴草上。我那时真以为,在饥饿与焦虑的双重折磨下,我快要死掉了。快到中午时,我听见玛丽在棚子里说:“我想那只老不死的猫已经消失了,真是谢天谢地。但我还是想知道那个招人烦的家伙怎么样了。”
听到这儿,我吓得浑身颤栗,因为如果此时她来到谷仓,只需要重重踢我一脚,我就一命呜呼了;我那时太虚弱了,跑都跑不动。晚上时,我听到了你亲爱的妈妈的声音,她在喊我:“可怜的猫咪,可怜的猫咪,你在哪儿?”
我敢向你保证,亲爱的海伦,我常常无意间听到人们说猫没有感情,这一点,他们是非常错误的。如果他们知道我那一刻的感受,肯定会改变想法。我高兴得几乎发不出声音,脚也像是钉到了地板上,动弹不得,都没有办法到你妈妈身边去。是她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带我穿过厨房来到了起居室。玛丽正在厨房里炸糕饼,你妈妈经过炉子时,用她那甜美的声音说道:“玛丽,你看,我找到可怜的猫咪了。”“嗯,”玛丽说,“我还真是不知道,原来她想出现时,这么快就能找得到。”我知道那都是谎言,我听到了她在棚子里说的话。我真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只希望她也知道我有多恨她。我真想过哪天晚上把她的鞋袜全咬个洞。这样才公平。她也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她房间里老鼠多的是,只要我觉得是她橱柜里的老鼠,我从来都不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