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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恶多端的时代|每日读第53期

上海译文  · 公众号  · 文学  · 2016-12-20 19:34

正文

想做个每日精选一篇书摘的小栏目

从译文社的书中,摘一些有趣或无趣的内容

今天是第五十三篇

也欢迎看到您发来的个人建议

告诉我想读哪位作家的作品


- 53 -

 


福特总统和我握手,问我是否愿意同他一起到全国各地走走,并时不时朝他开一枪,但要小心,不得打中。他说,这样他就有机会显出大智大勇,也可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不去关注他觉得自己无力处理的真正问题。我在神志虚弱的情况下同意了所有安排。”

文|伍迪·艾伦《作恶多端的时代》


作恶多端的时代

伍迪·艾伦    李伯宏

摘自《副作用

- 声明:如需转载先请私信联系 -

好吧,我承认。是我,举止温和、一度前程似锦的威拉德·波格列宾,朝美国总统开了枪。对所有有关方面而言,所幸的是路边旁观者中冲出一人,推开我手中的手枪,子弹从麦当劳的招牌上弹回来,落进希默尔斯坦香肠店里的德式香肠里。一阵轻微的扭打过后,几个特警把我的气管拧成了死结,将我制伏,扔上车送去观察。

我怎会走到这步境地?你问道。我从无明显政治立场,童年的志向是用大提琴演奏门德尔松,或是在世界各国首都跳芭蕾舞,为何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当时,我因病从陆军退役,病因是他们瞒着我,在我身上做科学实验。具体是这样的:军中开展了一项研究,要一组士兵专吃喂了麦角酸的烤鸡,看一个人要吸收多大剂量的致幻药物,才会产生飞越世界贸易中心的念头。研制秘密武器对五角大楼十分重要。前一周,我身上中了一枚镖针上涂了药物的飞镖,结果导致我的举止言谈都同萨尔瓦多·达利一模一样。副作用逐渐积累,损害了我的感知。当我再也分不清我哥哥莫里斯和两个煮熟的鸡蛋时,他们就让我离开了军队。

退伍军人医院里的电子振荡疗法管一点用,尽管电线和行为心理学实验室缠在一起,治疗后,我和几个黑猩猩用完美的英语表演了《樱桃园》。退役时,我身无分文,孤独一人。我记得沿着公路往西走,搭上了两个加利福尼亚人的车。这两人,一个是蓄着拉斯普京式胡子的潇洒小伙子,一个是蓄着斯文加利式胡子的漂亮姑娘。他们说,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正在把喀巴拉犹太教神秘主义体系经籍誊写到羊皮纸上,血不够用了。我跟他们解释,我正要去好莱坞谋个正经的职业。可是,他俩迷迷瞪瞪的眼睛、手里如船桨般大的刀子让我明白他们是玩真的。我记得被拉到一处破败的农舍,几个神魂颠倒的年轻女子强行喂我健康有机食品,接着用一支烧红的烙铁在我脑门烙上一个五角星。后来,我目睹了一场装神弄鬼的弥撒,看到蒙着头套的少年侍僧用拉丁语唱起“啊,哇”。我还记得有人逼我吃仙人掌和可卡因,以及仙人掌煮过后留下的一种白色物质,致使我的头像雷达一样旋转不停。其他的细节我都忘记了,可我的脑子显然受了刺激。两个月后,我在贝弗利希尔斯要和一只牡蛎结婚,结果被捕。

从拘留所出来后,我渴望内心的宁静,以求保留仅剩下的一点清醒神志。我不止一次在街上被特别热心的传教者拦住,要我追随丁周博牧师,接受宗教的拯救。丁牧师扁平脸,魅力十足,既宣讲老子的教诲,也传授罗伯特·韦斯科美国金融家,曾一度被认为是国际金融界的奇人,后成为远避美国和其他法律当局的逃亡者。的智慧。他很讲究情趣,自己的财富中多于公民凯恩的那部分,他统统放弃。他说,他要实现两个不大的目标。一个是把祷告、斋戒和兄弟情谊灌输给所有教友;另一个是率领众教徒向北约国家发起宗教战争。听了几次讲道后,我注意到,丁牧师依仗的是信徒们机器人般的绝对忠诚,信徒忠信的狂热稍一减弱,就受到猜疑。当我提到,牧师的追随者好似受一个欺诈的夸大狂有系统的摆布,变成了一群行尸走肉的僵尸时,有人便认为这是在批评他们。很快,有人拽着我的下嘴唇进了一间祷告室。室内,几个相扑手似的信徒建议我用几周时间重新考虑自己的观点,而且不准吃喝,以免受这类小事情打扰。为了强调他们所有人对我的态度的失望程度,他们抡着攥满钢镚儿的拳头,有节奏地撞击我的牙床。可笑的是,唯一支撑着我、让我没有发疯的是不停地重复一种咒语。最后,我撑不下去了,开始出现幻觉。我记得看见了弗兰肯斯坦踩着滑雪板在科文特花园散步,手里还拿着一个汉堡包。

四个星期后,我在一家医院醒了过来,还算好,只是身上有些瘀伤,脑子里确信自己是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我听说一个十五岁的印度禅师把丁牧师告上法庭,要法庭裁定到底谁是真神,谁享有在洛氏影院免费看电影的权利。最后,问题在诈骗案侦缉队的帮助下得以解决,两位大师在跨越边界逃往墨西哥涅槃镇时被捕。

到此时,我虽然身体无恙,情绪的稳定状态却堪比卡利古拉本名盖尤斯·凯撒,罗马皇帝,被认为是罗马帝国早期的典型暴君。。我希望重整自己破碎的神经,便自愿参加佩勒米泰医生创建的“佩氏自我疗法”项目。佩勒米泰医生魅力十足,曾是个博普乐萨克斯手,晚年转习心理治疗,他的方法吸引了许多电影明星。这些明星都指天发誓说,此疗法比《时尚伊人》杂志上“星座”栏目更迅速、更深刻地改变了他们。

一群精神病人被带到一处欢快的田园温泉,他们中的大多数开始尝试更为传统的疗法。我觉得,我本应该从铁丝网和猎犬中看出点什么,可是佩勒米泰手下的人安慰我们说,里面传出的尖叫是原始情绪的释放。我们被迫直直地坐在硬背椅子上,一坐就是七十二小时,不得休息。我们的抵抗力逐渐削弱,很快,佩勒米泰就给我们念起《我的奋斗》。我们渐渐明白了,佩勒米泰完全是个精神病患者,其治疗方法只是偶尔训斥一声“打起精神来”。

有几个人失望了,试图离去,但懊恼地发现,周围的篱笆都通了电。虽然佩勒米泰声称自己是心理医生,但我注意到,他不停地接到亚西尔·阿拉法特打来的电话。若非西蒙·维森塔尔犹太裔奥地利建筑工程师、犹太人大屠杀的幸存者,著名的纳粹猎人。的侦缉人员赶在最后一刻搜查这里,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发生这些事情后,我很是紧张,自然也愤世嫉俗。我移居旧金山,在伯克利校园煽动学生,又向联邦调查局通风报信,这是我挣钱糊口的唯一办法。几个月里,我把情报一次次卖给联邦特工,内容主要是中央情报局计划在水库里投放氰化钾,测试纽约市居民的抗毒能力。我一边干这个,一边应聘担任一部凶杀色情片的对白教练,以此为生。一天晚上,就在我开门把垃圾袋拿出去时,两条汉子从黑影里跳过来,用盖家具的罩布蒙住我的头,把我推进一辆车的后备厢。我记得被打了一针,在我昏迷之前,我听见有人说,我好像比帕蒂重,比霍法轻。醒来后发现,我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壁橱里,三个星期里,我被强行剥夺了一切感知。之后,几位专家和两个人唱起乡村音乐和西部歌曲来逗引我,直至我同意任由他们摆布。我不能担保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被洗脑造成的后果,不过,我之后被带进一个房间。进去后,福特总统和我握手,问我是否愿意同他一起到全国各地走走,并时不时朝他开一枪,但要小心,不得打中。他说,这样他就有机会显出大智大勇,也可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不去关注他觉得自己无力处理的真正问题。我在神志虚弱的情况下同意了所有安排。两天之后,希默尔斯坦香肠店的事件发生了。

(完) 


外一篇

瓦尔加斯万岁

伍迪·艾伦    李伯宏

摘自《扯平

一位革命者的日记选摘

六月三日:瓦尔加斯万岁!今天,我们上山了。阿罗约腐败政权剥削我们这个小小的国家,令人怒火中烧,我们派遣胡里奥去递交一份请愿书。请愿书绝非仓促拟就,而且在我看来,也毫不过分。可结果是,阿罗约日程繁忙,不愿抽出时间一边让人扇着扇子,一边约见我们可爱的反叛信使。他把此事交给一位部长处理。这位部长说,他会充分考虑我们的请愿,但首先要看一看,胡里奥在脑袋被埋在火山熔岩下后,还能笑多久。

正因为许多事情都如此令人愤慨,我们终于集结在埃米利奥·莫利纳·瓦尔加斯鼓舞人心的领导下,决定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在街角呼喊,如果这是叛变,我们就叛变到底。

然而很不幸,当有人告诉我警察马上要来抓我,把我吊死时,我正躺在浴盆的热水里。我当然十分敏捷地跳出浴盆,不小心踩上了一块湿肥皂,一下子从前院冲了出去;好在靠牙齿止住了滑落,可我的牙却像小糖豆一样,满地乱滚。我赤身裸体,遍体鳞伤,但求生的本能告诉我,必须迅速行动。我跨上骏马,大喊一声造反口号!没想到骏马腾立,把我给摔到地上,摔断了几块小骨头。

好像这还不够糟糕似的,我还没跑出二十米,就想起了我的印刷机。我不想把这样重要的政治武器当证据留下来,急忙回转身去取。也许命该如此,这件东西看着轻,拿起来却死沉,根本不是体重百来斤的大学生的活儿,非启用一台起重机不可。警察到时,机器正在轰轰作响,把我的手给夹住了,还在我后背上印出了马克思的大段文章。别问我是怎样挣脱开来,跳出后窗逃走的。我真走运,躲过了警察,安然投奔瓦尔加斯的营地。


六月四日:山里多么宁静啊。生活在野外,满天星斗。一群富于献身精神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虽然我期待能参与实际的战斗计划,但瓦尔加斯认为,我当伙夫会更好地发挥作用。因为食物短缺,这可不是件容易干的活儿,但总得有人干,而且,如果把各种因素考虑在内,我做的第一顿饭还算受欢迎。的确,并非人人都喜欢毒蜥,可我们不能挑嘴;除了一些家伙对任何爬行动物都讨厌之外,这顿饭吃得平安无事。

今天,我听到瓦尔加斯的声音。他对我们的前途相当乐观,他觉得,我们大约在十二月攻占首都。可是,他的胞弟路易斯性情内向,认为我们迟早得饿死。瓦尔加斯兄弟时常因军事战略战术吵嘴,很难想象仅在几周之前,这两位伟大的反叛首领还是本地希尔顿酒店男用洗手间的服务员。与此同时,我们都在等待。


六月十日:一天都在操练。我们从一帮杂乱无章的游击队转变成了一支斗志旺盛的正规军,真是个奇迹。今天早上,我和赫尔南德斯练习使用大砍刀,那种砍甘蔗用的锋利的大刀。由于这位伙计过于激情迸发,我才知道我的血型是犗型。最糟糕的是苦苦等待。阿图洛有把吉他,可只会弹《美丽的塞林托》。开始时人们还喜欢听,后来就没人再要听了。我试着用新的方法做毒蜥,我想人们会喜欢的,可我也注意到,有些人嚼得很辛苦,要使劲往后仰脖子才能咽下去。

今天,我又听到瓦尔加斯在讲话。他们兄弟俩在讨论我们夺取首都之后的计划。我想知道革命成功后,他们给我什么职位。我很确信,我的赤胆忠心恰如一只忠犬,定将获得回报。


七月一日:今天,我们最精干的一队人马袭击了一个村庄,去找吃的,正好有机会运用我们一直操练的各种战术。大多数反叛战士表现得尽职尽责,虽然这批人惨遭杀戮,但瓦尔加斯认为,我们在精神上取得了胜利。没有参加袭击的人都留在营地里,阿图洛又给我们弹了《美丽的塞林托》。尽管弹尽粮绝,时间过得很慢,但人们的士气仍很高昂。幸好,三十八摄氏度的高温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我想,这也是造成许多滑稽的咯咯声响的原因。我们的时机定将到来。


七月十日:今天,大体是个好天,尽管我们遭到阿罗约部队伏击,伤亡惨重。造成这次伏击的部分原因在我,是我暴露了我方阵地;当时一只毒毛蜘蛛爬上我的腿,我无意中尖叫起来,把基督教三个圣名都喊到了。这只倔强的蜘蛛,钻到了我衣服里面,有好一会儿,我就是赶不走它,害得我全身狂乱扭动着,冲进一条小溪,在里面扑腾了可能有四十五分钟。接着,阿罗约的部队就朝我们开了火。我们勇敢战斗,不过,因突然遭到袭击,出现了小小的混乱。前十分钟里,我们自己人之间打成一团。一枚拉了弦的手榴弹落在瓦尔加斯脚下,他命令我扑上去,因为他觉得,只有他能领导我们的事业。我扑了上去。瓦尔加斯侥幸躲过一难。但苍天有眼,手榴弹没爆炸,我安然无恙,只是全身略有抽搐,夜里无法入眠,除非有人抓住我的手。


七月十五日:人们的士气似乎仍很高涨,尽管有一些小挫折。先是米盖尔偷来一些地对地导弹,但错当成地对空导弹;他想击落阿罗约部队的飞机,却把我们自己的卡车都炸毁了。当他想一笑了之时,何塞发怒了,两个人打了起来。后来,他们和好了,一起开起了小差。碰巧,开小差有可能成为大问题,虽然到了这时,乐观情绪和集体精神发挥作用,使得每四个人中,只有三个人开小差。当然,我仍然忠心耿耿做我的饭。可是人们好像并不理解这份任务有多么艰巨。事实上,我要是不做点毒蜥以外的什么饭食,性命都有危险。当兵的有时真不讲理。不过这几天,我或许会做点新的花样,给他们一个惊喜。与此同时,我们坐在营地边等待。瓦尔加斯在帐篷里来回踱步,阿图洛弹着他的《美丽的塞林托》。


八月一日:尽管许多事情令我们欣慰不已,但毫无疑问,叛军总部出现了紧张气氛。只有细心的人能看到,有些小事情表明,不安的情绪正在暗流涌动。比方说,吵架的越来越多,发生了好几起持刀捅人的事。而且,我们为了重新武装自己,袭击了军火库,但行动惨遭失败,因为豪尔赫兜里的信号弹提前走了火。所有的人都被追得四散,豪尔赫像个球一样,在二十几栋房子之间弹来弹去,结果给抓了起来。晚上回到营地,我又拿出毒蜥时,人们火了。几个人按住我,拉蒙用做饭的勺子敲打我。幸好一个响雷打来,救了我,也夺取了三条人命。最后,人们的沮丧之感再也压不住了,当阿图洛弹起《美丽的塞林托》时,乐感不大好的人就把他推到一块石头后面,强迫他把吉他吃了下去。

不过,也有好的一面。瓦尔加斯的外交使节历经多次挫折,终于设法同中央情报局达成了一笔有趣的交易:我们永远忠贞不渝,执行他们的政策,他们则供应我们五十只烤鸡。

瓦尔加斯现在觉得,他预测十二月大功告成兴许言之过早,他表示,要夺取最后胜利,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奇怪的是,他不再看军用地图,而是改看星相和鸟的内脏。


八月十二日:局势每况愈下。好像命该如此,我为了丰富伙食细心采摘的蘑菇偏偏有毒;唯一令人不安的副作用是,多数人患了轻度抽风,但他们发的火似乎也太过分了。此外,中央情报局重新掂量了我们赢得革命的概率,之后,在迈阿密海滩的沃斐饭店为阿罗约及其内阁举行了一次餐会,以示和解。餐会后,又赠送了二十四架喷气轰炸机,对此,瓦尔加斯的解释是,中央情报局的立场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队伍的士气似乎仍比较高扬。开小差的多了,但也只限于那些能走路的。瓦尔加斯自己也显得有点低沉,留了些绳索备用。现在,他觉得,阿罗约统治下的生活可能还不太坏,因此考虑是否给留下的人重新指明方向,放弃革命理想,组成一支伦巴乐队。同时,大雨倾盆,造成山崩,胡亚雷斯兄弟在睡梦中便给冲下了峡谷。我们派出一人,向阿罗约递送修改过的请愿书。我们删掉了要阿罗约无条件投降的要求,改成要求得到一种获奖的牛油果酱制作菜谱。真不知结果会是如何。


八月十五日:我们攻占了首都!简直难以置信,详情如下:

经过深入讨论之后,我们进行表决,决定开展一次自杀式攻击,做最后一搏。我们猜想,出其不意的袭击或许会抵消阿罗约部队的优势。我们走过丛林,向宫殿进军;但饥饿和疲劳渐渐削弱了我们的决心,快要接近目的地时,我们决定改变战术,看采用奴颜婢膝方式能否奏效。我们前去自首,宫殿卫兵用枪把我们押送到阿罗约面前。这个独裁者考虑到我们是自行投降,应该罪减一等,所以,虽然他仍然计划把瓦尔加斯开膛破肚,其他人则仅是活生生剥皮。得知这一新情况,我们都慌了,四散逃命。宫廷卫兵开枪射击。瓦尔加斯和我冲到楼上,寻找藏身之处,却闯进阿罗约夫人的闺房,撞见她同阿罗约弟弟在偷情。两个人慌乱起来,阿罗约弟弟拔出手枪,开了一枪。他哪里知道,这一枪等于向中央情报局的雇佣军发出信号。这些雇佣军本来是要到丛林中去帮助阿罗约消灭我们,以使阿罗约准许美国在此开设一个水果摊。可是,因美国外交政策摇摆不定,这些雇佣军自己先糊涂了,不知该效忠何方,混乱中攻击了宫殿。阿罗约及其手下突然怀疑中央情报局在搞两面三刀,便转而跟入侵者干上了。与此同时,若干毛派分子一直酝酿刺杀阿罗约,但他们藏在玉米馅饼中的炸弹提前爆炸,使整个计划泡汤;不过,炸弹炸毁了宫殿的左翼,把阿罗约夫人和弟弟从木梁中间崩了出去。

阿罗约抓起盛满瑞士银行存折的旅行箱,出后门,登上时刻待命的小型喷气机。飞行员在密集的弹雨中强行起飞,但因局势混乱,慌了手脚,扳错了机关,致使飞机一头俯冲下来,栽进雇佣军营地,消灭了不少人,迫使他们投降。

我们敬爱的领袖执行了一项静观等待的英明政策,始终一动不动,缩在壁炉里,装成一尊土著黑人塑像。待一切危险已过,他只打开宫殿冰箱,勉强做了一个辣味火腿三明治,便蹑手蹑脚地走进最高办公厅,开始执掌权力。

我们彻夜狂欢,人人喝了个烂醉。我跟瓦尔加斯谈了治理国家这等正经事。他相信,自由选举是任何民主国家所必需的,但要等人民受教育程度提高些再实施。在此之前,他依照君权神授的原则,临时凑成一套可行的政府制度。为奖励我的忠诚可靠,特允许我在进餐时坐在他的右侧。另外,我还负责把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

(完)

本文选自


伍迪·艾伦作品集

 [美] 伍迪·艾伦|著

宁一中 李伯宏 等|译

包含独幕剧集《中央公园西路》和杂文集《乱象丛生》《无羽无毛》《扯平》、《副作用》,几乎囊括了伍迪·艾伦所有的文字作品。作为《纽约客》《新共和》等杂志独树一帜的撰稿人,伍迪·艾伦的文字作品,如何他的电影一样,轻松幽默而又极具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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