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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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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院子里的梧桐树叶随秋风凋零，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伸向天空。两人下班后呆在家里。吴德厚窝在沙发上，将遥控器不断更换频道，看到深夜才肯上床。
若曦忙碌着家务。厨房里的瓷片和抽油烟机，她细心地用抹布擦拭得光可鉴人。动手做的剁辣椒，切得又细又均匀，放在消过毒的玻璃瓶里封存，用笔工工整整地标上制作日期。为了给早餐准备佐料，她学会了做什锦菜、韩国泡菜和牛肉酱。
衣柜里的衣服被她折叠得一丝不苟。吴德厚的每一件衬衣、西服都熨烫得整整齐齐地挂在柜子里，每一双袜子，成双地卷在一起，分门别类地装在一个自制的小格子纸盒里。做这些家务事的时候，她打开闺女时候就买的一个橘黄色的小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
若曦忙碌完家务，电视机跟前坐一会。吴德厚喜欢看的新闻联播和军事片，若曦不感兴趣，沏杯茶回到卧室的阳台上看书。医院里隔三差五便有考试，平时上班忙得脚不着地，只好利用休息的时间学习备考。
每周若曦有两三个晚上要上夜班。她白天将屋子捡拾赶紧，傍晚时候将饭菜做好，把吴德厚的这份放到锅里热着，自己便赶去单位。夜班人少，责任又重，她通常整晚在病房里穿梭，累了便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小憩一会儿。
吴德厚独自在家里待着无聊，渐渐便约着同学或者同事一起在宾馆里打麻将，烟雾缭绕中奋战到很晚才回家。
一天早上，若曦疲惫地下班回家，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和同学酣战了一个通宵的吴德厚打着哈欠进门。若曦端着稀饭、煎饼到小餐厅里，忍不住唠叨：“小赌怡情，何至于要恋战玩那么久？”
吴德厚输了钱，火气正无处可撒，瓮声瓮气回敬道：“我也想玩会儿就回来。可江湖上的规矩，你不懂！我之前赢了人家七八百，大家当然不肯我走，害得我反而输了三四百。”
“一晚上你就输三四百元？差不多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呢！”若曦惊讶不已，想起自己辛苦上班赚钱不容易，过日子也是尽量节约着用，外出有事为了省几块钱极少打车，不满地说，“那你以后别去打麻将了。”
“我拿我的钱打麻将，用的又不是你的工资，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你上班去了，我得像个和尚一样在家里守着庙吗？”吴德厚恼怒道。
“这是家！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去帮帮你父母做点事，时间不是挺容易打发的吗？”若曦絮絮叨叨。
“真是个可笑的书呆子！你想把我变成三好学生吗？”吴德厚大声地嘲笑着，“哪个男人天天宅在家里看书？男人得有朋友，有社交，才能有事业。打麻将就是一门关系学。即算是输了，也是一种投资，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益。这些学问，你懂吗？你只知道扎针，给病人端屎送尿。”
“你！”若曦气得涨红了脸，“好吧，你自便。”
吴德厚边洗脸，边起劲地讲起了他的官场哲学。若曦听着很无聊，专心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吴德厚发现她听得心不在焉，打住话头，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煎饼，边走边吃出门去上班了。
若曦独自坐在餐桌前喝完最后一滴稀饭，抬头扫视一眼屋子，家里窗明几净，洁白的瓷砖地板一尘不染。她拧开收音机听了一会儿交通广播电台的音乐之声，听了一两首，她又嫌这乐曲太闹，复又关上。不知道一大早自己的心何以变得空空落落的。
这天傍晚，天气大降温，灰蒙蒙的天下起了雨夹雪。若曦赶紧去市场多买些菜囤着。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卖菜的老头子站在风雪之中瑟瑟发抖。大概是出来得有些晚了，他面前两大篮白菜、芹菜还没卖出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