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年说狗 · 狗的认知能力有多强？——与其他生物的对比

一直以来，许多人坚信通过别人的神态揣摩别人想法的能力是人类独有的，而其他生物，即使是一般被认为智商较高的其他灵长类，都不具备“理解人类交际意图”的能力。一些实验也确实证实，虽然倭黑猩猩和黑猩猩等灵长类的大脑较为发达，在基因也上与人类非常接近，但是绝大部分的猩猩在与人类交流时表现的很差。然而，一些关于狗的研究却显示事实似乎并非如此简单，位于德国莱比锡的马克思-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的一项研究就表明，狗在一些状况下可以表现出惊人的理解人类行为的认知能力。

通过一个简单的，养狗的人在家里都可以做的实验即可证明这一点：将食物随机倒扣在两个空碗中的任意一个底下，保证在不给予任何提示的情况下狗翻开两个碗的概率是相同的。此时用某种方式“提示”狗装有食物的碗的位置，如果狗找到食物的概率较不给提示时明显上升，并且在给与提示的过程中这一概率没有明显变化（如果成功概率逐渐上升说明可能是逐渐掌握规律，而非真正“理解”了提示），即可说明狗理解了提示，并利用这一提示寻找食物。

在类似这样的实验中，狗表现的远比黑猩猩等我们的灵长类表亲更加出色。黑猩猩、僧帽猴等灵长类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人类用手指点的指示（同样略微逊色于狗的理解能力），但是绝大部分除人以外的灵长类生物都对于人类用视线进行的指示没有明显反应。此外，除了人类以外的大部分灵长类生物也无法理解人类的语气，而狗则可以分辨出人的语气，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一少部分的人类语言。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所谓的“理解人类行为的能力”，指的是可以主动的获取人类的姿势、神态等信息并正确理解的能力，而非通过训练获得的类似习惯的机械的行为。比如，一个人类婴儿或者一条狗可以观察人类的眼睛并让他的视线追随着人类直视的方向来观察事物。并且当提示的方式不再是直视，而改为斜视时，人类婴儿可以轻易适应这一变化。虽然除了人类以外的灵长类生物同样可以通过训练做到跟随人的视线，但是当指示的形式变化后，其他灵长类生物会显得无所适从，需要进行重新的训练。在实验中狗表现出的认知能力明显有别于其他灵长类生物，而与我们更为相似，可以适应刺激形式的变化。

更令人惊叹的是，狗并不是像很多人想的那样，是在与人共同生活的过程中获得了这样的能力。研究人员发现小狗只需六周大时，就可以有效的理解人的姿势及其含义。此外，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有些狗同样可以理解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的手势以及动作的含义。这都说明了狗这样突出的认知能力并非是在与人类共同生活的过程中逐渐习得的，这种认知能力具有一定的遗传性。

由于狼并不能理解人类的社交行为，甚至大部分从小在人类身边长大的狼也无法理解它的驯养员的手势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意思（马戏团里的狼看似会听从驯兽师的指令属于前文提到的 “通过训练获得的类似习惯的机械的行为”）。因此狗对于人类指示这样突出的认知能力很有可能是在狗的驯化过程中逐渐获得的，1959年开始的一项在西伯利亚进行的持续四十五年的驯化狐狸的实验同样证明了这一点，人们通过对狐狸进行多代的繁殖、筛选，最终获得了可以理解人类指示的狐狸后代。

一般认为狗的驯化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五万年前，按照狐狸实验的速度，完全可以猜测狗对于人类手势的认知能力早在被驯化的早期就已经出现。由此看来，狗的“人类最好的朋友”这一称号确实不是白白得来的，在过去几万年的时间，狗远远不只是人类打猎时的伙伴，同时也很有可能是这个星球上除了我们之外最懂我们的生物。

封面图片转自 微博@大居居士

参考文献：

[1] Itakura, S. and Tanaka, M. (1998) Use of experimenter-given cues during object-choice tasks by chimpanzees (Pan troglodytes), an orangutan (Pongo pygmaeus), and human infants (Homo sapiens). J. Comp. Psychol. 112, 119–126.
[2] Call, J. et al. (2000) Social cues that chimpanzees do and do not use to find hidden objects. Anim. Cogn. 3, 23–34.
[3] Anderson, J.R. et al. (1995) Use of experimenter-given cues during object-choice tasks by capuchin monkeys. Anim. Behav. 49, 201–208.
[4] Itakura, S. et al. (1999) Chimpanzee use of human and conspecific social cues to locate hidden food. Dev. Sci. 2, 448–456.
[5] Tomasello, M. et al. (1997) Comprehension of novel communicative signs by apes and human children. Child Dev. 68, 1067–1080.
[6] Povinelli, D.J. et al. (1997) Exploitation of pointing as a referential gesture in young children, but not adolescent chimpanzees. Cogn. Dev. 12, 327–365.

[7] B. Hare, M. Tomasello. Chimpanzees are more skillful in competitive than cooperative cognitive tasks. Anim. Behav., 68 (2004), pp. 571-581.

[8] https://www. coursera.org/learn/dog- emotion-and-cognition/hom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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