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凭栏欲言
19世纪的君主为抵御蚕食而推行现代化改革，大清洋务改革如此，日本明治维新如此，朝鲜大院君改革如此……20世纪的君主为防止革命而推行现代化经济改革，20世纪君主集权制度的压力，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君主被迫实行现代化并试图变革现代社会，因为他不这样做别人就会取而代之，譬如土耳其、伊朗等等……总之，诸多国家不约而同地开启了改革开放的现代化进程……
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出现了！
01
旧的社会基础和旧的社会形态赋予君主制度以合法性，但在被迫进行的经济现代化改革中，现代化造就了新的社会集团，并在旧的社会中创造了不同于旧意识的意识形态……
从更长远的关系来看，政权合法性依赖于更广泛的社会集团参与其中，但改革的成功恰恰会削弱君主制度赖以生存的合法性基础，新生的社会力量基于自身的利益与安全考虑会赞同现代化倾向，但却不会赞同君主制度本身。
传统权力基础被消弱，君主制度被迫依赖政绩来论证自己合法，这种压力成了自上而下改革的动力……改革走得越来越远，君主制度赖以生存的合法性基础越来越受到消弱……
两种矛盾的力量开始交锋：
1） 改革初期，这种混合式制度会对君主制有利。此时君主制的合法性基础受到的挑战较小，而改革的耀眼成果作为一种执政政绩，足以论证制度的合法性，足以掩盖执政基础有所薄弱的现实。
2）随着改革越走越远……新社会集团逐渐扩大，君主所推行的政策需要社会参与面的扩大，但君主制的制度基础却不允许社会参与面的扩大……君主制开始遭遇进退两难……
1890年代，大清洋务改革遭遇进退两难！
往前走，执政基础会薄弱至不足以维护君主制本身，是接受君主立宪制还是直接打破君主制？往后退，改革所催生的现代化社会力量难免会出现抵触抗拒，起码是用脚投票？
新旧利益关系该如何联手做大蛋糕？目标更低一点，怎么能够和平共处？
1895年，大清改革破产了！
02
客观地说，君主制比MZ制的更有效率，尤其是在改革初期……大清洋务改革的初期成果之丰硕足以说明君主制的高效，而南美诸多改革开放身陷泥潭的例子足以证明MZ制度之低效……
但君主制的高效却并非天生，而是来源于他对执政基础的动员能力，而对执政基础的动员能力则来自于正统性（或合法性或信仰）……
中国古代为啥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西方以前为啥要教皇册封国王？因为那是君主制效率的来源，是制度对社会基础的动员能力……
君主制的效率来源于他的正统性（或合法性或信仰）！
03
而随着改革推动现代化越走越远：
1） 首先，改革推进的现代化造就了新的社会力量与社会集团，并在旧的社会中创造了不同于旧意识的新意识，这消弱了君主制度的正统性，但君主制的效率却来源于他的正统性。
2）此外，君主制天然厌恶不可控因素，无法适应扩大了的ZZ事务参与需求，也就限制了君主制社会改革的创新能力。这会对执政政绩产生负面拖累，以政绩论证制度正统性（或强化信仰）效果或出现下降……
君主制的效率来源于他的正统性或信仰，而正统性（或信仰）的下降则会降低他的效率……
效率怎么越来越低了呢？效果怎么就越来越差了呢？初期高效的来源成了后来低效的来源……
留给政策的只剩尴尬……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