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治·安德斯、译/李宛蓉
编辑/子晨、
孙宇凡
“你读文科,毕业后能干么?”
现在DeepSeek等人工智能技术越来越厉害,“文科无用论”好像变得更受欢迎了。尤其是最近复旦大学宣布调整本科招生结构,
将文科招生比例从原本的30%-40%缩减至20%
,而理、医、工及交叉学科各占20%。这似乎传递一个信号——
连顶尖高校都在减少对文科的投入,
难道文科生的未来真的只能靠“转码农”自救
?
不妨我们再来“二选一”思考一下:
如果给你机会,重新选择一次就读专业,你会选文科还是选理工科,比如转行当码农?
*小红书上,#文科转码 这一话题已有
3900万浏览量、
24.17万条帖子(图源:截图自小红书)
“文科无用论”的背后,是因为我们觉得世界越来越科技化,就越来越不需要文科。但真的是这样吗?
特别推荐《人文学科的逆袭》这本书
(You Can Do Anything: The Surprising Power of a “Useless” Liberal Arts Education)
。作者是
美国普利策奖得主
乔治·安德斯
(George Anders)
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观点——
在数据驱动、技术至上的世界里,
真正不可替代的,反而是那些拥有讲故事能力、深度思考能力、跨学科整合能力的“文科生”
。尤其,这本书分享了美国著名的巴德学院的人文教育如何影响了科技行业。
本文节选了这本书中的部分内容,从三个角度来讲述“文科生”的职场挑战和可能性:
-
文科生面对的职场现实
-
人文思维的成长之路
-
自动化浪潮下的人文崛起
作者
乔治·安德斯
(George Anders)
,是美国普利策奖得主,《福布斯》
(Forbes)
杂志特约撰稿人,《纽约时报》
(New York Times)
畅销书作家。2011年,他担任彭博观点的创始编辑,撰写广泛的经济和社会问题的评论。
第一部 你的力量
第一章 探索者
第二章 公元前四八○年――你有一把斧头
第三章 随处都是起点
第二部 你的机会
第四章 我这份工作去年还不存在
第五章 解决问题的人
第六章 水管结冻,心思解冻
第七章 统治世界
第三部 你的盟友
第八章 识货的雇主
第九章 你的校友人脉
第十章 你的学校能做什么
第十一章 常备不懈
第四部 你的工具组
第十二章 说你的故事
第十三章 争取合理待遇
谢辞
旅途中的零食
注释
本文采编自《
人文学科的逆袭:「无路用」学门毕业生的职场出头术
》第一章,
对原文略有删改。
2007年,乔书·朱赫
(Josh Sucher)
从纽约的巴德学院
(Bard College)
毕业时,
对怎样才能找到工作毫无头绪
。他花了四年的时间(以及父母的一大笔钱)攻读人类学专业,学会了如何以局内人或局外人的身份进行人类学研究;他能告诉你不同社会里最叫人瞠目结舌的巫术故事。他的毕业论文主题,是分析一部价值一百美元的笔记型计算机的“
建构主义基础
”,他形容这台计算机是“
一部内建政治意涵的机器
”。
朱赫浸淫在这所文理学院的校园中,各方面的表现都可圈可点。然而
用美国一流雇主比较严苛的标准来看,朱赫就像暴风雪中的一株兰花,一无是处
。
朱赫的许多同学也遭遇类似的挫折。巴德学院的校园文化崇尚自由精神,
学院毕业生理当找份待遇优渥的职业,但是这两者似乎联系不起来
。朱赫的父亲觉得这种情况悲惨到荒谬的地步,一度评论道:“
你怎么不去人类学工厂啊?我听说他们在征人。
”连在毕业典礼上致词的巴德学院毕业生,也没办法抹去那片阴霾,他们行礼如仪地赞颂精神生活――然后替每一位毕业生所面临的危险前途捏一把冷汗。
巴德学院的校长里昂·波茨坦
(Leon Botstein)
感叹地说,
美国全国的高等教育越来越不利于人文学科
。受邀来演讲的麦克·彭博
(Michael Bloomberg)
则警告在座毕业生,找工作“可能会很可怕”,还说:“
诸位当中有些人找工作的时间恐怕会拖得长一点。
”
尽管如此,朱赫还是成功了――并且
不需要为了谋职而扼杀自己的性格、兴趣或独特的人生观点
。
*麦克·彭博(Michael Bloomberg)
(图源:网络)
本书以朱赫的故事作为开头,因为在人们对大学教育的价值感到焦虑之际,
这则故事充分显示,我们在这片焦虑之中,恐怕失去了一项基本真理
。好奇心、创造力、同理心并非狂放不羁、必须加以约束才能确保成功的特质。
恰恰相反,如今在职场上,
人性化比以往更不可或缺
。你不需要为了让雇主出钱买你的能力而掩饰自己真实的身份;你不需要因为自己在大学选修那些据说不切实际的课程或是学习所谓的软性技能而说抱歉。
就业市场目前每个星期都在默默创造成千上万个职缺,目标就是那些能为迅速变迁的高科技未来带来优美人文气息的人才。
想象一张试算表,横跨上方的所有栏位代表人类的各种力量,而侧面的每一直行则代表支持该力量的技术学科。横栏与直行每一次交会,就定义出一种
新的工作型态
:
-
好奇心+数据科学=市场研究
-
同理心+基因定序=遗传咨询
-
创意+信息网络=社群媒体管理人
这是个丰富、奇妙的矩阵。我们将会在本书中探索
人文教育与社会需求两者合契
的种种方式。
中心思想是这样的
:例行事务越自动化,就越会创造出水平低落的数字连接力,越容易陷在大数据缠夹不清的庞杂与盲点之中,因此,将人类判断力带进数字生活的连接点就越形重要。
人们很自然就会对建造数字工具的软件工程师奉若神明,可是
如果没有人进行劝诱、交心、说服、辩论、教导、反抗、互动,每一项科技突破都只是个空壳子
。基本上,我们都是社会动物,与人竞争、结交,渴求别人的尊敬,惩罚自己的敌人。
人们的行为方式令工程师感到挫败,但是看在文科背景的人眼里,却显得理所当然。
打从两万年前某人在阿尔泰米拉山洞
(Cave of Altamira)
望着一幅野牛的原始素描,然后对着邻居说:“真好看!你该多画一些。”这个道理就没有改变过。
实验室和工程师创新的东西越多,就为能够从事人文范畴工作的人才创造出更多职务。
在仓库或工厂里,科技也许会消灭很多职位。毫无疑问,在有规则可循的
琐碎事务
方面,机器确实表现卓越,比人做得更快、更便宜、更可靠。然而生活中有很多方面,机器(甚至是以软件为基础的人工智能)只是
笨拙的入侵者
,他们不懂如何应付比较微妙的情况;在那些情况里,
情绪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也没有明文规范可以参考
。
可是我们懂。
朱赫(还有你!)的一部分好运气,可以追溯到一个好习惯:
在生活中保留一丝初始的惊奇感
。
随着朱赫慢慢长大,好奇心继续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推着他走。
到了该选择上哪一所大学时,朱赫忽略班上谨慎的同学所偏爱的职业道路,反而选择了巴德学院,该校位在纽约市北方一百一十英里外,以破除陈规陋习而闻名。这所学校的校友包括史提利丹
(Steely Dan)
摇滚乐团的几名创办人,还有数十个知名画家、艺术家、演员、作曲家。多年来该校有多位赫赫有名的写作老师,像是托妮·莫里森
(Toni Morrison)
、梭尔·贝罗
(Saul Bellow)
、齐努亚·阿契贝
(Chinua Achebe)
、拉尔夫·艾里森
(Ralph Ellison)
。
巴德学院没有商学院。
对朱赫来说,巴德学院拥有源源不绝的魅惑来源。大一的第一个星期,他选修的文化人类学课堂上,老师拿出一把指甲刀,剪下几片自己的指甲――然后在学生之间传阅。她的论点是:本来在我们指尖上看起来干净整齐的指甲,一旦剪下来,就忽然变得很恶心。“泥巴”、“脏污”这类字眼不是绝对的,必须取决于它们所处的场合与文化。对于课桌旁激动的新鲜人朱赫来说,这不啻是真理给他的一记当头棒喝。后来朱赫告诉我,教授的讯息“
彻底重塑我的世界观
”。
在巴德学院读完四年,朱赫晓得如何在短短一周内创作一出短剧,如何在最不可思议的地点安排戏剧演出,这些地点包括学校收发室和废弃谷仓。
他累积了大量不切实际的技能,但没有任何显而易见的办法,能够将这些技能转变成体面的工作。
朱赫闲散了一段时间后,决定改念法学院,结果这项尝试走进了死胡同:
法律是父亲的志向,不是他的。
为了帮忙支付就读法学院的费用,朱赫成立“
区块工厂
(Block Factory)
”这项副业,专为使用苹果麦金塔计算机的小公司提供技术支援。朱赫成了提工具箱的人,他在“克雷格列表”
(Craigslist
)
分类广告网站上打广告,帮人安装投影机、网络缆线和其他设备。他在一处共享工作站里分租了一张办公桌,每月租金四百五十美元。他的住处则是祖母家阁楼的一张床铺,环境相当简陋。后来朱赫解释:“我晓得自己熟悉计算机,还喜欢拆东西。”
如果你见过那时候的朱赫,大概会以为他是游手好闲的混混,可是实际上
他正在锻炼巴德学院教他的一项关键技能:如何倾听
。朱赫的新客户――特别是曼哈顿地区的一批画廊――需要比AV端口更好的连接方法。
他们想要一个友善的听众,不但能安抚他们的心灵,同时具有同理心,替他们解决技术问题。
朱赫告诉我:“我大部分的客户都感到焦虑,只要有东西坏了,就会开始责备自己。他们会说:‘你一定觉得我是白痴吧。我觉得好失败。’这种费尽口舌安抚对方的场合非常多,我会说:‘错不在你;是技术的问题。这玩意儿设计得太烂了。’我先把情况搞定,接着再谈公事。”
朱赫空闲的时候,开始和数字设计师、实用性
(usability)
专家往来,他从来没有寄过任何履历表,却
透过人际网络,疏通自己前进下一份工作的道路
。朱赫跑去参加曼哈顿的一场派对,庆祝一本关于市场研究和访谈使用者的书籍出版――却发现他打交道的对象,是一群嗓门大、活力足、欣赏奇妙设计的人。朱赫受到这次因缘际会的鼓舞,报名参加坐落在曼哈顿的纽约视觉艺术学校
(School of Visual Arts)
的一项互动设计课程,在那儿,除了早就拥有
同理心与好奇心
的优点,他又结合了与设计、市场研究和些许计算机编码有关的新技能。
*纽约视觉艺术学校(School of Visual Arts)
(图源:网络)
朱赫说:“对我来说,那是神奇的时刻。我找到了自己的群落,有那么一刻,我的眼里泛出泪来。”过不了多久,朱赫就明白科技最新的转折,恰好使他在大学的训练变得更具价值。
迅速成长的新公司所需要的,是懂一点点科技、外加懂很多人类本质的通才。
三条不同的道路引导朱赫前往Etsy,这是一家位在布鲁克林的公司,经营在线工艺品市集,产品从手工卡片到珠宝无所不包,市值约十亿美元。朱赫在视觉艺术学校的几个朋友和老师都在那里工作,某一次会议中,他聆听Etsy执行长查德·狄克森
(Chad Dickerson)
讲述该公司的故事,喜欢上Etsy市集支持小企业销售艺品的方式,因此一听说这家公司有职缺,马上就应征了。
* 查德·狄克森(Chad Dickerson)(图源:网络)
Etsy不只在征人,而且特别喜欢拥有多元背景的人。狄克森本人曾在杜克大学
(Duke University)
主修英文,
Etsy有许多软件工程师和数据分析师,大学时的主修领域是文学史、日本研究、哲学
。这是文科背景的员工不必隐藏个人过往的一家公司,他们可以取笑珍妮·霍尔泽
(Jenny Holzer)
的观念艺术作品,然后把理论转化为实务应用。对朱赫来说,Etsy听起来就像自己的家一样亲切。
如今朱赫在Etsy负责数字时代版本的人种史与田野研究,他利用GoToMeeting和Google Hangouts等软件,连接全世界各地的艺术创作者和买家,弄清楚他们如何运用Etsy,以及如何改进,使对方更加满意。朱赫是很有耐心的听众,抽丝剥茧弄明白艺术家建立工作室的细节,还有他们克制不住的创作动力从何而来。
好奇心与温暖人心的作风,帮助朱赫深入了解Etsy的顾客,这些是标准化问卷怎么也得不到的答案。
朱赫向我解释:“每一个人是自身故事的体现,外面有一百万个人,而且他们都不会变老。”
我们可以把朱赫想成
执行任务的人类学家
,关注买家的偏好,那些偏好就像我们对指甲的观感一样,既原始又难以解释。同事们很珍惜他的发现,靠这些发现指引公司推出新服务与新功能。朱赫说:“
我站在买家和卖家的立场,永远敞开心房,关心他们体验科技的方式。
”
我们可以日以继夜地辩论朱赫未经规划的旅程,为什么发展得这么顺利。很明显,
你在大学所发展的好奇心、创意、同理心,帮助你找到自己的运气
。快速、破坏力强的变迁并未摧毁你的前途,反而对你有利。
自动化浪潮下的人文崛起
2006年,经济学家大卫·奥图
(David Autor)
、劳伦斯·凯兹
(Laurence Katz)
、梅莉莎·卡尔妮
(Melissa Kearney)
出版了一项划时代的研究,检视
科技如何改变人们的收入、命运,以及如何保住人们工作的能力
。这三位学者(分别来自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全国经济研究所)梳理美国人口普查局、劳工部与其他政府机构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数据,
解开1980年以来,美国每一份薪资所隐藏的秘密
。从此之后,奥图、凯兹和卡尔妮所发掘出来的资料,便影响了公众对于科技的魅力与危险的讨论。
*梅莉莎·卡尔妮(Melissa Kearney)
尽管新科技目前几乎没有波及低薪的劳力工作,譬如在餐厅端盘子,但是却打击了数以百万计有规则可循、任务导向的工作,这类工作传统上是
中产阶级的入门砖
。数十年来,工厂作业员早就尝过这个滋味,因为机器不断取代生产线上的焊工和组装工。
可是奥图、凯兹、卡尔妮的研究所呈现的,却是
高科技死神对商店、办公室、银行,以及其他白领工作堡垒的威胁程度
。事务员的工作不断被软件取代,编辑、银行柜员、行政秘书、接线员也一一遭到淘汰。麦肯锡
(McKinsey)
顾问公司的研究人员估计,
当代社会有高达百分之四十五的工作,面临了自动化的危险
。风险资本家马克·安德森
(Marc Andreessen)
观察指出:“
软件正在吞噬整个世界。
”
(
Why Software Is Eating the World)
当美国经济在2008到2010年间碰上麻烦时,有880万个美国人丢了工作。后来经济终于转好,但是很多工作并没有恢复。奥图、凯兹和卡尔妮指出原因:
科技进步挤掉了处理例行公事的那些工作
。即使是向来吹捧尖端工程的《麻省理工科技评论》
(MIT Technology Review)
,也在2013年推出一期封面故事:“
科技正在如何摧毁工作
”,随即掀起一阵骚动。
麻省理工学院的管理学教授安德鲁·麦克菲
(Andrew McAfee)
在那篇文章中,对于一个充斥自动驾驶车辆和仓储机器人的未来,表达紧张的思虑。他问:“
当这些科幻小说中的技术都成为现实,我们还需要人力做什么?
”
随着大众的焦虑上升,有个念头逐渐抬头:
科技部门本身也许能够提供答案
。这一派的论调是,如果我们训练出足够的软件工程师,那么新的世代就可以找到优渥的工作。于是从旧金山到底特律的众多城市中,
数以百计的计算机程序设计学院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
美国前总统欧巴马在任内频频呼吁,从事各行各业的青少年都应该充实科学、技术、工程、数学这些课程,这样他们也能成为程序设计鬼才。
《社交网络》
(The Social Network)
之类的电影,美化了深夜钻研程序设计的行为,连我们使用的语言也自我重塑,彷彿扭曲伸展迎向阳光的植物。
有些与计算机相关的用语,也因此被纳入字典,像是“开放来源”
(open source)
、“反向兼容”
(backward-compatible)
、“黑客松”
(hackathon)
、“黑客空间”
(hackerspace)
等等。
可惜这里有个令人痛苦的转折
:软件部门并没有打算保护自己的员工不受自动化所害;反之,
软件业不断淘汰自己比较老的工作,速度几乎和创造新工作一样快
。几年前程式设计师以人力做的很多事情,现在都已经变成自动化的工具组、程序库、子程序
(subroutines)
。从2012年5月到2016年5月,
美国1010万个净新增工作机会当中,计算机部门只占5%
,也就是54.1万个工作机会。编写商业软件、管理计算机网路、创造智能型手机应用程序的能力,在求才雇主的招揽名单中,
只占了不到10%的缺额
,对于其他的求职人才来说,工作机会是在别的地方。
科技狂热分子忽略了,数字进步的广义后果,其实就像涟漪一般,不断扩散到经济的其余部分。
每一世纪总会有一、两次出现科技改革的浪潮,不只影响单一产业,而是影响人们的整个生活方式。二十世纪前半叶汽车工业兴起,不仅带动亨利福特汽车厂大举招募员工,从1920年代到1950年代,全美各地出现了好几百万个新型态工作机会,汽车普及的美国社会如今所需要、渴望的东西,推动这些新工作应运而生。所有的城镇自行重新建设,以容纳汽车机械工人、道路营建工人、驾驶训练学校、汽车买卖商家、洗车店、汽车保险代理、交通安全官员、停车场管理员、地图绘制员、车祸伤员、委托律师。
现在历史正在重演。
仔细看看2012年5月以来所创造的工作机会,你会发现
成长最快的领域往往是与科技革命非直接相关的行业
。举例来说,拜廉价网络民调和大数据分析之赐,
美国现在有超过55万个市场研究员和营销专家,比2012年大幅增加30%
。像Qualtrics、Survey-Monkey、Clicktools、FluidSurveys这类民调服务,不但能立刻得到调查结果,而且成本低廉,根本不需要多少软件工程师投入,就能做得到。
巨大的冲击在于这些无所不在的工具的利用方式,如今我们常常对自己做意见调查;过去一年中,不管愿不愿意,你很可能已经在网络上一路点选,填写过至少十几份这样的民调。企业需要的数据无所不包,从航空公司的服务,到你家宠物上次看兽医的经验。在这个过程中,
市场研究已经从不怎么起眼的专业,脱胎换骨成为显学,从业人数比克利夫兰市
(Cleveland)
的人口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