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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0日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又像一个新的隆重的节日,于我却从有记忆开始便是美好的日子,那天是我爸爸的生日。2017年5月20日是我来澳的第184天,那段时间忙于找住处搬家,没有整块的时间来记录,父亲节弥补上,算是给爸爸的一封信。6月18日父亲节,是我来澳的第213天。
从小就觉得女孩子与爸爸之间的感情与男孩子不一样,男孩子应该是和爸爸无话不说,形似哥们儿,女孩儿则是很多话只和妈妈说,与爸爸之前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隔阂,虽然好像每家的爸爸对女儿的爱都几乎于宠溺与骄纵。
上大学后和宿舍闺蜜们分享与爸爸之间的互动,发现大家都有迷之尴尬的情感,后来也发现男孩子会有类似的情况,他们多数也会以妈妈为倾诉对象。再后来听身边的朋友的故事多了,我发现,相比较而言,我有一个虽不完美却让我骄傲的爸爸。
在我心里一直认为从小到大爸爸永远工作在外,没怎么陪过我。可现在细想,只要爸爸回家的日子,似乎又每天陪在我身边。听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爸爸不在家,那时候靠写信,爸爸从遥远的新疆坐火车往回赶,整个西北线就一趟列车,没有座位我爸就钻在车座下面睡觉。回家后我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因为出生那天下雪了便单名一个雪字,我爸非常接受不了,翻字典一点点研究,后来给我取的这个名字,让我可以骄傲地向身边的人解释一辈子它的含义。
我1,2岁有次爸爸在家把我抗在肩上骑大马,半途中我就尿哗哗了,我妈又急又笑要过来把我抱走,我爸就说:“没事,让她尿吧,小孩子别中间止住了,对身体不好。”每次我妈提起这个我们娘俩就哈哈笑,哈哈哈,哈哈哈的。
我4,5岁有次去游乐园,我穿着叔叔新送给我的旅游鞋特美地在前面颠儿,我爸我妈在后面跟着溜达,结果鞋有点大我摔了个大马趴,膝盖磕地鲜血直冒,我爸秒速冲过来把我抱起来,为了安慰我,直接进游乐园把我塞进了正在运行的旋转的小轿子(对,不是小木马)里,我瞬间就不哭了。还是我4,5岁,还是那个游乐园,我们一家三口周末去拍照,结果玩嗨了,出来时发现已经锁门了,我爸和我身手矫捷地便翻了出来,我俩在栅栏另一边看里面的我妈哈哈大笑,后来还是我爸去找人把游乐园大门打开了。
我7,8岁的时候一家人有了第一次长途长期地旅游,在云南玩儿了一个月,从南边儿的西双版纳一直玩儿到北边儿的丽江,前两年爸爸生日我翻出来那张我在玉龙雪山脚下捧着一束野花亲吻老爸脸颊的照片,po在朋友圈里祝我爸生日快乐时,好多人都问那里是哪里,那时候再仔细看照片才惊觉,背景也太美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坐飞机的地方。
我爸妈从小就不主张考试得满分了送我礼物,做家务给零用钱等。但我有9个芭比娃娃,天知道那时候一套芭比娃娃多么昂贵,现在也不便宜的感觉,班里的女孩子总来家里和我一起玩,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分享着多么“奢侈”的一份爱。现在整理下思绪,发现我爸还挺潮的,我妈说我还没上学的年龄,我爸就花400多块给我买红皮鞋,《猫和老鼠》一直经典的在电视上播放着,我爸就给我买了全套的光碟以至于集数太多数量太庞大后来我分给我我的表弟表妹们,2008年那年还给我拿回了整套福娃,我考上大学后的那个月又默默地塞给我一台笔记本。
我一直以为从小培养给我的仪式感都是妈妈给予我的,开学时的书皮,临行前的上香等等。后来发现一些被我忽略的事情,每每我独自出门前,一定是爸爸开车带着我和妈妈,把我送到车前,送到机场,还有我的行李,从小到大的行李,初中的军训,大学的开学,工作的出国远行,都是爸爸在家帮我检查打包。还有睡前的晚安,不论爸妈在家为我的卧室关灯关门时,他们的“Good night”从未落下过。
我就是典型的在家里喊“妈,我XXX在哪儿呢?”的那种熊孩子,我以为我的一切事宜都是我妈在操持,我爸只管我的经济问题,可我发现我又错了。我的小事我爸从来不过问,甚至我们下次见面我穿了新衣服他都不知道那是新的,但我妈说我高考完报志愿那会儿,我天天解放了疯玩啥都不管,我爸不在身边,却一直远程打电话指挥我妈,这才过了没几年我真的一点都没记着有这事,我妈一说我就嘻嘻地笑想着我心咋那么大。我大学时非要等到大四没事时再学车,我爸逼着我在第一个暑假让我学完了。大学毕业前我吵着要出去读研,我爸愣是让我抓住好的工作机会“制止”我学习。现在回头看这一切,爸爸都给我顺出了一个大方向,并且是让我感叹“好在当初没有执着的选择“的方向。
爸爸在家不抽烟不喝酒,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一次大学时被朋友说,“你连XXX牌子的烟都不知道?!”我才惊觉,好像家里不抽烟的爸爸是极少数。我也不抽烟不喝酒,哪怕是爸妈带着需要应付的场合也不沾酒,有次酒桌上一个阿姨极力劝我,我感觉都快让老爸下不了台面了,但依然没有喝酒,回家后我爸把我叫过去说:“闺女做的对,女孩子家在外面如果不沾酒,就是不沾酒。”我吃饭从不吧唧嘴,筷子不会在盘子里乱夹菜,勺子刀叉不会大声触碰碟碗,我甚至很小就知道使用刀叉的礼仪,我不是什么富贵家庭,但爸爸从小就会带我去各种餐厅场合体验,从小鼓励我到处旅游,去尝试没有吃过的东西,让世界告诉我每个地方的特色和与众不同,也许这就是父亲“富养女”的方式。
我是出生在单位大院儿里的孩子,我们的人生应该按部就班地走着,我偏偏在刚好有个机会的时候选择来澳洲打工度假一整年,这对于传统的单位家庭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我真的是我那个生活圈子里第一个这么“野”的女生,感谢爸爸妈妈对我的放纵与宽容,感谢你们对我的呵护与支持,我在澳洲看到的银河,看到的蓝天真的使我终身难忘。
爸爸话不多,本身就不善言辞,又常常不在家中,导致小时候的我总是埋怨他的沉默和撒手不管,而忽略了他对我的爱和陪伴。这么多年后才发现,对爸爸所期待的被爱,他早就超额给了我。有句电影里的台词是这样的:“爸爸我也不是一生下就是爸爸,爸爸也是第一次当爸爸,我女儿稍微体谅下。”
还记得大学某次重读《背影》,那是继初中学完那篇课文后第一次重读,读着读着忽地就理解了父爱如山,那一刻觉得自己长大了。可我再大,在爸爸眼里,我也是他的孩子。希望我在长大,而父亲不老,接下来的日子,多多相伴。
作者:一扇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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