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四点二十三分，钓鱼佬葛强背着鱼竿，来到平桥水库，准备晨钓。正是10月中旬，空气中夹杂着水雾和淡淡的鱼腥味，葛强紧了紧冲锋衣，坐在岸边，等待着大鱼上钩。
一个小时过去了，眼看着天边显现出淡淡红霞。葛强揣着手坐着，脚趾头已经微微发麻。突然，鱼竿微微晃动，水面中央漾起了一圈涟漪。
“大鱼！”
葛强兴奋地赶紧收线，这次一定是大鱼！手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以他的经验，有可能超过20斤！这水库里不会真有鱼王吧？上次老张钓到了一个16斤的大头鱼，连发了七条朋友圈，可羡慕死他了！
随着鱼线缓缓拉进，“鱼”也露出水面——一个粉红色的 Hello Kitty书包。
“谁家死孩子把这玩意扔水里！”葛强气得破口大骂，“真扫兴！”
这书包沉甸甸的，葛强想把它甩一边儿去，却没甩动。他拉开拉链，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不对劲！！！
以他听刑侦小说六年的经验来看，这水下，有东西。葛强选择了报警。
二十分钟后，一辆警车驶来。
天已经亮了，只见一个带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男人站在水库边，向警察招手。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葛强说。
“你们看，这东西是我钓鱼钓上来的。”
警察们低下头，看着那个粉色的Hello Kitty书包，书包里面，塞满了沉甸甸的、大大小小的石头蛋子。
#2
平桥水库拉起了警戒线。听说，打捞起了一具女尸。
“你看新闻了吗？说是个女学生，还是你们学校的。”陈丽萍把菜端上桌，好奇地问道。
“我试试……嗯……我下次注意。”陈丽萍拉过豆子，放在自己面前。
晚上，戴明德刚躺下去，老婆陈丽萍的手就从背后揽了过来，在他胸前打着圈地摸着，一路滑向下……
“别闹了，明天还一天课呢。”戴明德说着，拿开了老婆的手。
“你怎么回事？老是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在外面养小情人儿了？”陈丽萍坐起来，不满地说。
这才刚刚进入四十岁，戴明德已经好几个月没和她同房了。她自认为保养得不错，可每到晚上，戴明德就用各种理由推脱，好像她是母老虎似的。听同事说，如果男人不在家交公粮，那肯定是在外面吃饱了。
“别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戴明德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一副委屈又愤怒的样子。
“我就是太累了……你别瞎想！我马上要评特级，最近天天除了上课就是磨课……”
戴明德是平桥中学的老师，教物理，今年四十出头，头发还甚浓密，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略显老实窝囊。
其实，年初，他便发现了自己的隐疾。面对丰腴貌美的妻子的撩拨，自己怎么也提不起欲望。难道，这种现象是中年男人的诅咒吗？
他也偷偷去过医院检查，是个年轻的女医生，看起病来一点也不含糊。女医生脱下手套，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从器官上来看，并没有病变的迹象，但是根据你自己的描述来看，怀疑是不举，如果不加以干预治疗，可能会病情加重，发展成阳痿。”
不举？阳痿！
#3
“那，那怎么办啊？”戴明德的心如坠冰窟，凉了半截。
“平时抽烟喝酒吗？或者说，最近生活中工作上有什么压力吗？”
“不抽烟，喝酒也很少。压力的话……”
今年学校里有两个老教师病退，所以戴明德被迫接手了两个毕业班。其实多加几节课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两个班的学生，一言难尽，全是垫底的水平。
物理考3分是什么概念？呵，想要把他们送进高中，比登天还难。出不来成绩，绩效就少得可怜。还有他的特级……
“工作上的压力是挺大的。”戴明德挠了挠头，如实说。
“那就结了，不举往往是患者的心理压力造成的，工作压力大，焦虑的情绪发作，势必会影响夫妻生活。我先给你开点药吧，你在生活中也要注意，少生气，少焦虑，如果这种情况不能改善的话，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科……”
戴明德把药盒子拆开，扔进了医院的垃圾箱。不能让妻子知道，更不能被第二个人知道！从医院出来，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才四十出头，以后可怎么办？
#4
戴明德谨记医生的话，课堂上，尽量做到心平气和，哪怕学生上课睡觉，不写作业，他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批评两句，放学后看着他们把作业写完再回家。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平静，换来的是学生变本加厉的嚣张。
这次期中考试的分数下来，居然还有一个零分。开会的时候，校长把他留了下来，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要抓成绩，要把心思放在教学上。
“明德，你也是个有经验的教师了，不要让我失望啊。”校长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戴明德心里别扭极了。
他拿着卷子走进班，严厉地说：“今天这节课我们讲试卷，谁要是不听，以后就不要再上我的课！”
平时调皮的几个孩子，看到他不对劲，也安安静静地坐着听讲了。
讲到一半，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
戴明德眼神冰冷地扫过去，坐在最后一排的王晴，脸上都笑意还未消退。
“你笑什么？”戴明德走过去问道。
“没什么啊。”王晴站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腿顶着桌洞，好像在藏着什么。
“拿出来！”
“……”
“好，我自己拿！”
戴明德伸进桌洞，不顾王晴阻拦，掏出来一本小说。
他只扫了两眼，就迅速把书合上。
“你知道你这次考零分吗！站着听吧！放学来我办公室！”戴明德不客气地说。
王晴是个问题少女，成绩差不学习不说，因为长得漂亮，平时总跟男同学拉拉扯扯，班里的女生都不喜欢她，她走到哪里，都能吸引男同学的目光。
#5
“他轻轻地捧着她的脸，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她颤抖着唇，接纳他的掠夺……”
不知怎么的，戴明德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想着小说里的这个桥段，伴随着下身微微发痛，他刚想伸手，一声“报告”打断了他的臆想。
王晴走进来，他快速缩回手，恢复了正常。
“咳咳，坐吧，咱们谈谈。”
“这次考试，我带的班，只有你考了零分，这都是我讲过的题，你但凡能听一点，也不至于……”戴明德语重心长，宛如父亲教育女儿。
“戴老师，跟你说实话吧，我不想学习。我爸妈根本不管我，我只要混到毕业证就行，我根本没想过要上高中！”王晴翘着二郎腿，露出白皙的脚腕。
“你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这样大家相安无事，和和气气。”
“但是，你要是再管我——”王晴眯着眼，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我就跟同学们说，你、强、奸、我。”
“你说，学校会开除你吗？”王晴无辜地看着戴明德，笑意却逐渐加深。
“你……你……”戴明德瞪大了双眼，气愤至极，他猛地站了起来，从他的视线看去，王晴敞开的校服衬衫，正好挡住了胸前的起伏。他觉得裤裆里又起了异样，紧张地坐了下来。
“那我先走喽，拜拜，戴老师~”王晴背着书包出了门，书包上印着大大的Hello Kitty头，戴明德一直看不懂，Hello Kitty到底是在笑呢？还是在哭……
#6
不上课的时候，戴明德总是一个人偷偷翻看那本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