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今年我们一起过个团圆年,好吗?”
香港汇泽亚洲投资公司副总裁 石国玲
石国玲上一次有弟弟的消息是在2002年的冬天。
弟弟衣着整洁,精神焕发,带着一个30来岁的外省女子,来到她位于广州越秀区盘福路的家,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他说,“这个房子是石国玲给我住的。”
这是石国玲从邻居口中得到的消息,因那时她已搬离那里。她一直在想弟弟会再来找她。可15年过去,再无音讯。
弟弟是2000年12月在精神病院放假期间出走的。
(一)
石国玲一家祖籍哈尔滨,解放战争父亲随第四野战军南下扎根湛江,生了5个孩子。石国玲排行老大,弟弟石北令排行老二。
从左到右分别为石晓凌(妹妹),石国玲(姐姐),陈秀华(母亲),石宁(弟弟),刘凤琼(表姐),石永祥(父亲),和石北令
弟弟石北令从小不机灵,胆子小,反应慢,智商比一般人低,在生活和工作中都显笨拙,因此一直不受重视,有很深的自卑感与很强的自尊心。
石北令和弟弟石云在玩耍
16岁初中毕业后,他先到阳春航道站当工人,1973年在父亲的帮助下调到湛江航运局造船厂当机修工。生活中没有多少朋友,与姐姐石国玲的关系最好。
石国玲、石北令和弟弟妹妹在一起
石国玲记得,1975年春节,她从哈尔滨读书回湛江,弟弟很高兴,特意到市场上买大对虾给她吃。
“因为他听别人说北方是没有虾吃的,当时一斤对虾5.5元,相当于他月工资的七分之一,他一点都不吝惜。”
40年后,谈起这些细节,依然清晰。石国玲曾想,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弟弟以后的人生应该会顺利些。
但生活却说,还不够,还要在心的地方再放一颗石头。
(二)
1984年,父亲病逝,弟弟也许受到了打击,精神病发,被送入湛江市精神病院。
在他未得病之前,便一直努力想要证明自己,得病之后,更是如此。医院反映,他精神好的时候,就到食堂帮助工人洗菜,还到养鸡场帮忙给鸡打防疫针,努力地想做点事。
没有人知道,作为一个病情较轻的精神病人,他多么渴望走出医院回归社会。
但母亲年事已大,弟妹们都很忙碌,能帮他的或许只有姐姐。
但姐姐石国玲的事业正风生水起。80年代初期参加了中国科学院的中国第一台汉字微机电脑的攻关,项目荣获中国科学院科技成果一等奖。
80年代末领军开发了第一代进入银行系统的国产计算机;多次获得省部级科技奖,是广东省劳动模范终身津贴获得者。
1992年参加创建广东省风险投资集团前身——广东省科技创业投资公司,出任首任投资部经理,是国内最早的风险投资人之一。
从左至右:石国玲(香港汇泽亚洲投资公司副总裁),周全(IDGVC首席合伙人),黄更青(广东IDGVC原董事长,广东发展银行广州分行副行长),张世铭(广东省科技创业投资公司原总经理),John P Breyer (IDGVC全球总经理),梁志诚(广东IDGVC原投资经理)
同年石国玲还将美国IDG风险投资引入广东,筹建了广东IDG投资公司,被美国IDG集团董事长麦戈文称为“广东IDG VC的教母”。美国IDGVC最早在中国开展风险投资,投资并培育了腾讯、百度、新浪、搜狐等。
从左至右:熊晓鸽(IDGVC合伙人),石国玲(香港汇泽亚洲投资公司副总裁),美国IDG集团董事长麦戈文
忙碌的石国玲能做的就是偶尔回湛江精神病院去探望他,一起在医院的花园里聊聊天。
2000年春节,石国玲请弟弟到广州小聚团圆,她仍记得,弟弟当时看中了一个500多元的手提音响,石国玲要付款,他坚持不肯,“我要靠自己,不靠别人。”石国玲觉得很欣慰,在精神病院住了16年之后,他仍然没放弃靠自己的念头。
但她不知道的是,弟弟的内心正在酝酿一场突变。
从广州回去后不久,弟弟就在精神病院放假时出走了。
没有带身份证,也没有手机。家人遍寻无果,直到两年后,他出现在石国玲原来住所门口,才知他到了广州。
但没想到那一次错过,竟使再会变得遥遥无期。
(三)
石北令也许并不知道自己有个厉害的姐姐。
“2002年他满怀希望地带着女朋友来找我要房子住,说明他已经找到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他离开没有带身份证,胆子比较小,去不了远的地方。”石国玲至今还是觉得弟弟就在广东省内打工,“也有可能他与女朋友回外省老家生活。”
她托许多朋友查过飞机,高铁,出租屋,精神病院,救助站,都没有发现石北令的名字。最近她又请湛江公安局将母亲的DNA上传到公安部门的死亡人库,对照没有发现弟弟的DNA。
她松了一口气。
她想弟弟应该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地带,没有人告诉他如何找到姐姐,也没有人告诉他怎样回原来的国企办理退休手续,开始新的人生。
“他年轻的时候能够打工养活自己,但是今年他已经60岁,再也做不动苦力……”石国玲转过头,她一直强忍着眼泪,但还是没忍住。
“但冥冥之中,我相信他还活着,毕竟他的生活一直都是那么难,毕竟他生存能力一直都很强……”
“我们已经17年没见了,转眼都到了晚年……”石国玲抹了眼泪,无法再说下去。尽管是众人眼中的女强人,但一想起弟弟所受的苦难,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石国玲经常回去探望盘福路的老邻居,希望弟弟有天能再找来。如果时间能倒流,她绝不会搬离那个老房子。
又一个春节将到,石国玲最近常常想起17年前的那个春节,弟弟坚持要自己掏钱买音响的那个春节,他们留下最后一张合照的那个春节……
左一为石国玲,左四为石北令,摄于2000年春节,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过了年,她63岁,弟弟61岁,她不知道上天还能给他们多少时间?
“弟弟,你知道姐姐一直在找你吗?姐姐有能力帮助你,请你快点出现,姐姐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精神病院……”
石北令
|
湛江市霞山区人,讲湛江白话 |
小名二哥佬,曾用名石军令 |
身高170cm |
左脚第二个脚趾头呈烟斗状,且长过大脚趾 |
提供线索者重酬。
联系电话:石女士 13600312720, 姜先生 13128636511
弟弟可能不懂得看微信,只能靠他身边的好心人看到然后转告他,真的请求大家体谅一位年过60的姐姐想见弟弟的心,所有的寻找方法我都试过,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微信,请大家帮忙动动手指,利用微信传播的快速度,我多么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到弟弟,帮助他!
——石国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