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安庆王宋云谦容颜俊美,翩翩公子世无双,他此刻模样,却是泛红着双颊,神情愤怒而扭曲,眸光阴鸷而焦躁瞪视着温意。
“贱人!”他骂道,“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上本王的床?竟然用春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哪还有公子风度。
温意不解,身体燥热不安,头脑不甚清明,难受,异常难受。
“啊……”她无意识的发出呻吟,一丝不挂的身体在床幔间若隐若现,墨发如瀑,散至腰脐,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姣好的身段,丝丝隙隙间,又是入珠如玉的肌肤。
宋云谦闭了闭眼,想压下那股奇异的欲火,再睁眼却看见女子已经翻身正对,绝色容颜潮红一片,柳眉轻蹙,樱唇半含,未知人事的美好全然袒露在他的眼前。
他再也抑制不住,眼中通红一片,双手抚上那高耸。
温意一惊,欲躲,又因那手的冰凉,身体战栗不已。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知道此时发生了何事。
只是,他……是谁?
温意忍着心头的躁动,咬着下唇,强撑着迷离的双眼,看向男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阴鸷而狂热,他只瞧了他一眼,便一手继续抚摸她的身体,一手捂住她的双眼,然后翻身压住了她。
只看了一眼,温意便知男人对她没有爱,只有性。她想推开他,却浑身软绵无力。手更不经意触碰到对方的皮肤,有一丝温凉,又仿佛带着电流,小腹的奇异燥热更加浓烈。
原来是被下了药。
宋云谦感受到她轻微的抵触,冷笑一声,哑着嗓子道:“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又何必故作姿态,欲拒还迎?”
说罢,他便吻上温意的唇,只轻轻一舔,女人便松开了贝齿。轻而易举便攻占了城池。
果然是欲拒还迎。
温意是一个医生,知道此时挣扎无用,还不如放开享受,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所以才没有反抗,也没有刻意迎合。
宋云谦有些不满,松开她的唇往下。
温意感受到他嘴唇碰过的地方都如火如荼,有屈辱,却又有享受。
男人炙热的手打开温意美珏般的长腿,感受到她的战栗害怕,却没有犹疑的挺身进入了那罂粟。
温意仿佛是飘摇的小船,承受着男人疯狂粗暴的律动。她的皮肤被他舔咬,用狂烈的快感,她慢慢抛却理智,热情的回应他的狂热。
终于,一切停息,男人在她的体内喷薄而出,她也全身酸痛,不能动弹。
温意无神的盯着床幔,呼出一口气,结束了吧……
然而——他突然从她的身体里退出,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用力之大,温意耳目发麻,意识不清,半晌,才感觉到脸和头火辣辣的疼。
“堂堂侯府郡主,安庆王妃,这般恬不知耻用春药诱自己的夫君上床,当真是好本事!”声音愤怒而阴狠。
温意惊愕地睁开双眼,终于清明清醒了。
男人已经穿好衣裳,正冰冷阴狠的盯着她。
郡主?王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记得她叫温意,是一名脑外科医生。还记得,她主刀的一个手术失败了,病人去世,其家属却将错全推到她的身上,愤怒的捅了她一刀。
她应该在医院,在手术室,或者手术完成送去了病房……
而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她被下了药,和一个奇怪的男人上了床。
男人是谁,这又是哪里?
透过余光,周围的环境落入眼中,处处精致古朴,像是旅行时见过的宫廷建筑。
温意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没有刀伤的痕迹,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仿若一场梦。
头痛欲裂。
突然,那男人又打了他一耳光。
“本王予你正妃之位,已是莫大恩宠,杨洛衣,做人须得知足。你这样设计本王,本王也不会多瞧你一眼。”宋云谦可怜地看着温意,顿了顿,“本王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洛凡一人,你好自为之。”
耳光的麻木感过去,温意怔愣地瞧着宋云谦,脑袋里突然多了一堆记忆。
安庆王,宋云谦,安庆王妃,杨洛衣……还有……她对一个男人下药?!
温意一阵脸热,这一定不是她的记忆!她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可做不出这样的事……
只是……她伸手摸了摸胸口,没有伤口,而体内的余热和脸上的疼痛都清楚的提醒她,这不是做梦。
她看到床边的铜镜映出的人影,惊愕的眼神,还有旁边的男人,这不是她的脸,也不是她的年纪。所以……她是被捅死了,然后穿越了吗?
“啊!”温意尖叫起来,再也不能冷静,呼吸急促,浑身血液凝固一般,寂冷如雪,突然就泪流满面。
宋云谦已经换了衣服,黑色绸缎金丝蟒袍,系着金玉腰带,配着墨绿色翡翠玉佩,脚上是黑色的羊皮靴子,整个人都雍容华贵,俊美非凡。只是浑然带着一股冷意,仿佛地狱之冰,冻得人心凉薄。
“杨洛衣,可儿那般模样,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所以你死了这份心罢。洛凡明天就会入门,你若想保住正妃之位,安分守己最好,否则即使母后反对,本王也会休了你!”他语气极冷,句句如刀,字字如针,仿佛带着刻骨的恨意。
温意脑子里一片混乱,两个人的记忆铺天盖地的交杂在一起,她欲分辨,却又难以言述,只能苍白着脸,喃喃道:“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我不是她,我又是谁呢?我到底是温意,还是杨洛衣?抑或二者都是?
宋云谦到底不想再看见温意这副德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他一走,便有嬷嬷和丫鬟火急火燎地赶了进来。
温意此刻双颊红肿,身上青红交错,不像是承恩受露,倒像是受了大刑。
丫鬟吓坏了,还是嬷嬷镇定,走上前去扶起温意,带着哭腔道:“王妃,您受苦了。”
丫鬟年纪约莫十五六,着青色衣裳,娇俏可爱的模样,此刻正嘤嘤的哭着。嬷嬷穿着青灰色的衣裳,五十左右的年纪,也通红着眼看她,一手扶着她,一手不停的收拾着床上的凌乱。
理着脑中的记忆,温意知道,丫鬟叫小菊,嬷嬷她喊陈妈妈。
“小菊,陈妈妈,我没事,你们别哭了,帮我取干净衣裳来。”温意强自镇定的坐起身,安抚的拍了拍陈嬷嬷的手。
“郡主,你如果难过就哭出来罢。”陈嬷嬷安慰道。
哭?
她流的泪已经干了,哭什么呢?哭她的死亡?还是哭这场荒唐的性事?
除却脸上的红肿和性事后的不适,温意反倒觉得周身轻盈,气力也回来了,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好哭的。”
小菊和嬷嬷瞧着温意脸上的红肿,心下黯然,以为她假装坚强,便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伺候她起身穿衣。
穿了一身秀丽宫装,温意坐在铜镜前打量自己,肤若凝脂,口若朱丹,红紫的指印也挡不住的绝美容色。记忆中这身子十八岁,正是青春最好年华。只是年轻貌美又如何?她在自己的世界死了,爸爸妈妈和哥哥该是如何难过?
叹息一声,温意打量起这古代的屋子。奢华的布局,梨花木家具摆放有致,云石地面光可鉴人,两根圆柱上雕着五彩神鸟,栩栩如生。
窗户旁边摆放着一张贵妃榻,用纯白色狐皮铺垫,贵妃榻旁边,摆放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只摆放着一只青瓷花瓶,养着百合,幽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贵妃榻相连着的,是一张大尺寸的妆台,妆台上摆放着几个首饰盒,首饰盒旁边,是一盒盒精致的脂粉。
也难怪,这是王府正妃的闺房。
闭上眼,温意理了理记忆。
她穿越成了安庆王妃杨洛依,出身靖国侯府,母亲是紫旭国的公主,三岁时,她被今上御封为御晖郡主。又深得皇后喜爱,后被赐婚三皇子宋云谦。
而宋云谦口中即将入门的侧妃,是她的嫡亲妹妹杨洛凡。
姐妹两爱上同一个人的戏码,果然是这古代宫廷不可缺少的。
呵,如今这身体里的灵魂是她温意,她对宋云谦没什么兴趣,也无意与亲妹妹上演姐妹争夫。只是,初来乍到,许多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迫于圣旨,宋云谦不得不娶了杨洛衣,一年了,他连新房都没进过,更别说洞房花烛了。刚刚这一次是两人的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温意想着,毕竟现在的她,跟宋云谦是两不相干的。
下药的事确实是杨洛衣干的,因她嫡亲妹妹明日就进府了,所以她想用身体绑住宋云谦。
可真是傻。就算用身体绑住了这个男人,绑住的也是他的身体,宋云谦对她不屑一顾的态度哪有半分爱意,那冰冷的目光,分明还透着仇恨。
仇恨?大概是因为可儿吧。
她记忆中有这样一段,出嫁前一天,宋云谦的师妹可儿坠湖昏迷,所有人都指证是杨洛衣做的。
陷害。温意脑中只有这两个字。
只是,现在温意不明白的地方有三:第一,杨洛衣是怎么死的?第二,她为什么会穿到杨洛衣的身体里?第三,可儿被谁推下湖的,又是谁要陷害她?
她恍惚记起被病人家属刺伤后,有一道声音,说让她转世重生,所以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带她来到这里。还说要赐她一些什么东西,可她绞尽脑汁也未曾想起。
用了晚膳,温意挥手让小菊和陈嬷嬷出去,一个人卸了妆,脱去繁复的宫装,躺在梨花大床上,瞪着双眼项链一整夜,总算是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也大致理清了杨洛衣的记忆。
当务之急,她一定要弄清楚可儿的事。前生的她,光明磊落,绝不做半点伤害人的事情,这辈子也不能平白无故背着一个推人下湖的罪名。何况杨洛衣是真的没有做过这事,于情于理,她都要查清真相。
所以,次日一早,杨洛凡入门这一天,温意偷偷让小菊带她去见昏迷的可儿。
本以为宋云谦肯定迫不及待,整装待发要去接新娘子了,却不想刚踏进可儿的漪澜居,就碰上了。
宋云谦穿着一身白色银丝绣飞鹰锦袍,袖口位置微微翻起,绣着细碎的青色竹叶,腰间束着金腰带,长身玉立,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他脸上,如竹傲然。这容貌身材,怪不得两姐妹会同时爱上他。
温意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此时不宜与宋云谦起冲突,可儿的事以及昨日的事定让宋云谦恨她入骨,也不会想见到她。所以温意忙退后两步,躲到梧桐树后面。
宋云谦目光如炬,森冷的盯着温意的方向,“滚出来。”
宋云谦自温意进门便瞧见了她,见她躲藏,更是怒上心头,哪里容她继续躲着?昨日才算计了他,今日便来这漪澜居,谁知是何居心?
“参加王爷。”温意福身,全了礼数。
宋云谦冷冷地盯着温意,一点也无在外的儒雅风度,狠声道:“滚出去,别再让本王看见你来漪澜居!否则打断你的狗腿,不良于行的王妃想必会更加安分罢?嗯?”
温意听出宋云谦语气里的认真狠毒,强自镇定不让自己露怯,这皇室中人都是杀人不犯法的主,他这样说,定也是做得出的。
可,温意还是咬牙道:“我有话与你说。”
“本王与你无话可说。”宋云谦厌恶的看着温意。
这女人绝色却恶毒,一年来,只知道纠缠哭泣,诉说冤屈,他已经不胜其烦。当日洛凡与丫鬟都说亲眼见她推可儿下湖,丫鬟也就罢了,难不成纯真善良的嫡亲妹妹会说谎冤枉她不成?
他冷哼一声,抬脚离去。
温意也很绝望,要查清真相真是举步维艰啊。她想追上前去,再说道说道,却看到青天白日下寒光一闪。
“小心!”温意惊呼。
温意话音刚落,两个蒙面刺客从天而降。他们手持长剑,分从两方向宋云谦夹击刺去。宋云谦慌乱中稳住身体往后避过,堪堪擦过剑尖,破了白色锦袍。
温意冷眼瞧着,破了也好,反正还得换大红喜服。
此时,一名侍卫忽然在宋云谦身后倒戈相向,脸上带着狠绝之气。虽说温意对宋云谦也无甚好感,但医者仁心,她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她飞扑上前,前所未有的大力气将侍卫扑倒在旁,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那侍卫反手一扬,剑柄刺在温意腰间,她忍住痛呼,瞪着宋云谦:“还不快走!”
看到温意如此,宋云谦异常诧异。这时,侍卫摆脱了温意,再次持剑袭向宋云谦。宋云谦冷笑一声,身子凌空一起,长剑在他手中发出森冷的光芒,嗖的一声,刺入那侍卫的腹部。
侍卫的血飞溅在温意的脸上和衣衫上,小菊连爬带滚地冲过来扑在她身上,惊恐地喊道:“郡主!”
被剑柄戳到的地方疼得要命,可能伤了骨头,温意捂着腰不想起身。
王府越来越多侍卫加入战局,宋云谦被层层保护起来,刺客眼见不敌,不顾生死的冲向他,将手中长剑飞出,宋云谦身前有侍卫护着,但是那剑却没入侍卫的身体又刺进了宋云谦的腹部。
“王爷!”众人惊呼。
温意大吃一惊,忍痛上前查看,侍卫见是王妃,也不敢阻拦。宋云谦的伤口不深,毕竟有侍卫挡着,但侍卫伤势可就危急,剑刺穿了他的身体,定是伤了内脏,鲜血汩汩地流着,不及时止血,怕是会死。
温意没有言明事实,只轻声安抚,“不要怕,你不会死,我现在先帮你止血。”又对旁边侍卫道:“还不快请御医!”
“是。”有人应道。
温意从侍卫拿过一把剑撕开侍卫的衣衫,伤口很大,起码有五厘米。有侍卫递过来金疮药,她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在古代,她咬开金疮药的盖子,撒了一些在上面,然后用布条包扎止血。
古代的金疮药成效很好,血慢慢的止住了,侍卫神志不清晕了过去,温意知道,情况其实不容乐观,血虽然止住,但若不做手术缝合体内受伤的器官,怕是会内出血。
宋云谦的伤口很浅但依然在流血,他对温意的表现很是怀疑,却没有立刻追究。收敛神情,冷声吩咐:“立刻去查,这些人是谁指示的!”
“卑职马上去查!”侍卫首领领命,立刻率人而去。
“御医还没到?”宋云谦冷声问。
一旁的侍卫擦了擦汗,“已经去请了,马上就到。”
“本王要他活着!”
闻言,温意淡淡的看了宋云谦一眼,“放心,他暂时没事。”
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有血迹,这副狼狈模样,却比精心打扮的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宋云谦看着温意微微怔愣,这不太像以前的她了。良久,方问:“你不怕血了?”
温意一惊,突然想起杨洛衣是晕血的,而刚才她的表现……
“怕,但人命关天时,血便也没什么可惧怕的。”温意苍白着脸,淡定道。
他不在说话,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
御医终于来到,忙上前行礼,要替宋云谦诊治。
“先救他,本王的伤,有王妃包扎。”宋云谦不容置喙安排着。
这是要试探她。温意想。但多年医德她不会违背,虽然她在这古代已经不是一个医生,但她还是想,继续医途。所以她不怕宋云谦发现什么,医者无惧。
“扶王爷进去,打水,准备剪刀和干净的纱布。”她沉着吩咐。
不想这样的她竟让宋云谦有些移不开眼。
宋云谦的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内脏。温意轻嘘口气:“我现在帮你清洗伤口,有一点疼,且忍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温意给宋云谦清洗伤口时,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他的身体,不经意便想起了昨日之事,脸突然就通红一片。
“专心点!”宋云谦拧眉道。
“抱歉。”温意回神,摒弃杂念,专心处理伤口。真是不够专业,怪不得手术会失败,被人捅刀子也是活该。
包扎之后,温意专业而温柔道:“王爷没什么大碍,休息两日即可。”
却又在心里想,今日不是还要迎娶侧妃么?啧,怕是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坐到本王身边。”宋云谦哑着嗓子道。
温意一愣,瞧着他古怪眼神,哪里敢留。
“王爷,妾身先回去换身衣服,失陪了。”
怎料刚起身,一直强忍着的腰间疼痛突然加剧,然后眼前一黑,被一双大手接住,便不醒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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