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初,在我还以百倍的热情战斗在投行第一线的时候,投行部安排我在项目上指导一名实习生了解投行工作,这个小青年当时就读威斯康星大学本年二年级,目标也是进入华尔街工作,他彬彬有礼的叫我“老师”,做事主动,除了对投行一无所知外,各方面都很优秀。当时他推荐我一本书,叫《monkey business》(中文译名:《华尔街的大马猴》),是两个投行助理记叙华尔街投行人生的,我当时很不屑:只能在华尔街做到BA就辞职的人能对华尔街有什么深刻见解呢?
如今,我终于“逃离”了投行,有机会以一种平静的心态读完了这部纪实书籍,我发现里面有些东西触动了我。
说实话,从工作内容、工作方式来说,华尔街投行(或者你可以说外资投行)与中国投行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这也恰恰是我接下来想要重点叙述的东西。
我们习惯了苦中作乐,习惯了熬夜加班却不考虑什么加班费,我们学会了有时拼命有时偷懒,学会了一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后一醉方休然后精神饱满的奔赴下一个项目,我们一度忘记了那些让生活丰富精彩的旅行和朋友聚会,忘记了周末宅在家中的简单快乐,直到我们终于离开投行回归人间,或者就这样一直在路上疾走,停不下来。
如果你问我,投行人生为什么值得我多次书写,为什么那些在投行痛苦挣扎的人在考虑换个行业时会有那么多的顾虑,我会引用《Monkey business》结尾的文字来回答你:“人们在放弃一项自己曾为之倾注过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苦心经营过的事业后,难免会自问决策是否明智。” 生活就像跷跷板,需要的就是一种平衡。
在我彻底告别投行工作又不能放弃时常关注这个行业的市场动态的情况下,我很想结合《Monkey business》这本书,写一写华尔街投行与中国投行的区别,当然,也顺便书写我投行的经历,给向往投行的人一个参考,给自己留下一点日后回忆的参考。
我可能会写到太多这个行业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一面,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从目前的一些迹象来看,我有理由相信,这个行业会朝着更加专业化的方向发展,那些至今仍算少数派的负责任的投资银行家未来有可能会日渐增多。
区别一,梦想没有那么光鲜
出差坐头等舱,住5星级酒店,享受豪华轿车服务,身着手工制的西装,打爱马仕的领带,穿菲拉格慕的鞋子,下班可以享用免费的酒水,还能尽情与脱衣舞女欢乐!不难理解,为了过上这样的生活,多少华尔街的投行人士都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而那个撒旦的名字就叫“金钱”。
读过《monkey business》,你会发现这些投行助理们(相当于中国普通投行人员)整天干的事就是编撰各种项目建议书、融资方案和招股说明书,但他们并不需要在客户企业进行详尽的尽职调查,他们出差通常是为了到客户所在的公司进行商洽或是进行路演。按我的理解,在美国的上市制度下,上市本身不难,但找到真正对公司感兴趣的客户把股票发出去才是关键。
而在中国,鉴于中国证监会制定的一系列严格的上市标准并要求企业必须通过证监会发审委的审核才能过会,因此,通常情况下,一般的企业很有动机为了满足这些标准而捏造事实或者造假,或者说中国的商业社会本来就很混乱,这就导致了中国投行的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到企业去实地发现企业的真实情况,协助企业满足中国证监会的各项审核和要求,从历史问题到未来发展目标,从财务状况到日常公司治理,从税务、海关、环保到员工社保,无所不包,在中国,一次IPO的过程,就是一次企业社会责任和商业道德的全面培养过程,或者是一次为了让企业看上去满足这些标准而进行的“包装”过程。投行,完全不是你想象的衣着光鲜的行业。
《Monkey business》向我们揭示了华尔街疯狂加班的可怕程度,每周30到50小时的文字处理工作,80%的文案会被否定,连续72小时不合眼的加班,8天路演,飞行12000英里,穿越7个国家8个时区,他们的受虐程度都超常。金融危机爆发时,我们甚至在电视中看到,雷曼兄弟的那些初级投行员工还在不知就里的加班,我简直怀疑他们就是在盲目的瞎加班,做些毫无意义的工作。
华尔街的超常人加班反映了这些华尔街核心人物的焦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