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5年3月28
日，星期五，农历二月二十九，美好的一天从阅读《现代财经-早读早分享》开始！
每日晨语
人生如同一场独特的旅程，无所谓“提前”或“延后”，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区。当我们真正践行并专注于自己的目标时，便能逐渐成为理想中的自己。美好的一天从勇敢地“做好自己”开始！
周五，早安！
以下内容是由《现代财经》编辑部根据国内外财经类门户网站相关资讯编辑整理而成（总第3325期）。原创不易，敬请尊重。谢谢鼓励。
一、早读分享
1
、 我国
加快建立现代化生态环境监测体系
。
生态环境监测是生态环境保护的基础，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支撑。生态环境部生态环境监测司司长蒋火华26日表示，要加快建立现代化生态环境监测体系，健全天空地海一体化监测网络，努力实现“美丽中国哪儿美
？
监测数据告诉您”。2024年以来，生态环境部前瞻性谋划“十五五”国家环境空气、地表水、地下水、海洋等监测网络布局，将以更加科学、高效、一体化的
监测网络
，更好支撑美丽中国建设。（新华网）
蔡子微评：
现代化生态环境监测体系的建立，是实现精准、科学、依法治污的关键。通过先进的技术手段，能够实时、全面地掌握生态环境状况，为环境管理提供科学依据。这不仅有助于提升环境治理效率，还能增强公众对环境质量的感知，推动全社会共同参与生态保护。未来，应进一步加强监测数据的共享与应用，促进环境政策的精准制定和实施。
话题关注：“双碳”目标下产业结构升级对区域生态效率的溢出效应
2、 地方债券发行明显提速，今年以来各地已发行超2.5万亿元。
今年以来，地方债发行明显提速。Wind数据显示，截至3月25日，年内各地发行地方债规模合计达
25,399.53
亿元，同比增长89、07%。其中，新增专项债、用于置换存量隐性债务的再融资专项债券占比分别为31、56%、50.73%，其余为一般债券和用于借新还旧的再融资专项债券。今年以来，地方债券特别是新增专项债券和用于置换存量隐性债务的再融资专项债券发行明显提速。发行规模大幅增长，发行节奏前置，投向领域优化。（中经网）
蔡子微评：
新增专项债券助力投资建设，推动基础设施完善，拉动上下游产业，创造就业岗位，带动相关产业发展，进而促进经济增长。置换存量隐性债务的再融资专项债券有效优化债务结构，降低地方政府债务风险，保障地方财政稳定，为经济可持续发展筑牢根基。未来要强化地方政府债务风险管理，建立科学的债务风险预警体系。
话题关注：地方债券发行提速对区域经济结构调整的影响机制研究
3、 聚势赋能，“人工智能+”激活高质量发展动能。
2025年开年，深度求索（DeepSeek）掀起“科技风暴”，成为热议高频词。全国两会上，“人工智能+”“大模型”“算力”等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在人工智能带动下，越来越多的行业面貌加快焕新。眼下，“人工智能+”技术也在融入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为“生活好帮手”。面对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随着“人工智能+”行动持续推进，将不断激活高质量发展动能。国务院
党组成员
陈昌盛表示，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持续推进“人工智能+”行动，推动人工智能大模型广泛应用，使人工智能真正赋能千行百业、走进千家万户。（中国经济网）
蔡子微评：
数字经济时代下，“人工智能+”激活高质量发展动能已然刻不容缓。然而，“人工智能+”激活高质量发展动能目前存在着人才培养
不足
与产业发展不协同等问题。对此，一方面要加强产业融合，推动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建立统一的数据标准和接口，降低人工智能技术的融合门槛；另一方面要加强人才引进，制定优惠政策，吸引海外高端人才和创新团队，同时鼓励企业与高校联合培养复合型人才。
话题关注：“人工智能+”驱动高质量发展的人才培养与产业协同发展研究
4、 商务部：有序扩大单方面免签国家范围。
3月26日，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商务部《关于支持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的若干措施》的通知。通知指出，为支持上海市、北京市、广州市、天津市、重庆市加快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打造具有全球吸引力的消费环境，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制定8条政策措施。其中提到，优化入境政策和消费环境。有序扩大单方面免签国家范围，提升外籍人员过境免办签证政策效能，推动相关城市实施过境免签政策区域联动。（中国新闻网）
蔡子微评：
在新形势下，高水平对外开放是顺应时代潮流的必然选择。它有助于我国深度融入世界经济体系，拓展国际发展空间，提升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地位。通过开放，能够吸引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促进国内产业升级。同时，也为我国企业“走出去”创造有利条件，增强国际竞争力。高水平开放还需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等制度建设，营造公平透明的营商环境，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实现互利共赢。
话题关注：新形势下高水平对外开放的内涵特征及实践路径研究
5、 上海金融监管局：力争2025年全市普惠型小微企业贷款增速高于各项贷款平均增速。
3月26日，上海金融监管局发布关于深化融资畅通工程服务民营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通知。通知提出，持续推进支持小微企业融资协调工作机制，促进普惠金融均衡发展。银行业金融机构要建立健全小微信贷激励机制，在转移定价、绩效考核上予以奖励倾斜。要用好本市小微企业信贷风险补偿门槛降低、“前补偿”试点范围扩大等政策红利，提升对民营企业信用贷款的投放力度。（第一财经）
蔡子微评：
这一政策的实施将有效缓解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激发市场活力和创造力。通过优化金融资源配置，提升金融服务的精准性和有效性，有助于推动经济结构的优化和转型升级。同时，这也体现了上海金融监管局对民营经济发展的重视和支持，为经济发展注入新动力。
话题关注：金融资源配置水平与小微企业创新——基于小微企业调查的经验证据
6、 吉林省新推四方面举措，支持科技企业发展。
吉林省科技厅副厅长刘宝芳26日在长春介绍，该省为助力科技企业发展，将从充分发挥企业科技创新主体作用、优化科技企业成长政策环境、拓宽企业与高校院所人才交流通道、强化对科技企业的全链条全生命周期金融支持等四个方面予以支持。吉林省政府新闻办当天召开《吉林省持续优化营商环境2025年重点行动方案》新闻发布会
（
第一场
）
，刘宝芳介绍了相关举措。（中国新闻网）
蔡子微评：
在创新驱动背景下，营商环境优化对科技型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至关重要。良好的营商环境能够为科技型中小企业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完善的政策保障和高效的政务服务，降低企业运营成本，激发企业创新活力。同时，优化营商环境还能吸引高端人才，助力企业突破技术瓶颈，加速科技成果转化。这不仅有助于科技型中小企业提升核心竞争力，实现自身高质量发展，也为区域经济增长注入强大动力，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
话题关注：创新驱动下营商环境优化对科技型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影响研究
7、 京津冀将设立毗邻地区工作组深化三地文旅协同发展。
记者从天津市政府新闻办25日召开的发布会上获悉，京津冀三地将扩大京津冀文旅协同专题工作组成员单位的范围，设立毗邻地区工作组，召开专题工作组会议，推动京津冀文旅协同发展重点任务落地见效。据悉，2025年，京津冀三地将通过共同完善文旅协同工作机制、共同扩大文旅产品供给、共同开展文旅宣传推广、共同提升文旅市场监管水平等方式，进一步巩固京津冀文旅协同发展10周年的工作成果。（中经网）
蔡子微评：
京津冀三地文旅协同发展将充分挖掘三地丰富的历史文化和自然资源，整合各类特色景点，打造跨区域的精品旅游线路和主题产品。联合开展宣传推广活动，提升京津冀文旅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吸引更多国内外游客，拓展客源市场。
话题关注：区域协同视域下京津冀文旅产业合作的机制创新与发展路径研究
8、 商务部：支持相关城市打造各具特色的首发活动品牌，提升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消费引领力。
财联社3月26日电，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商务部《关于支持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的若干措施》，办好精品首发季活动，支持相关城市打造各具特色的首发活动品牌，提升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消费引领力。支持国内外优质品牌开展新品首发首秀首展活动，为进口首发新品提供通关便利。打造一批全球新品首发地标，做强做优时装周、汽车展等平台载体。吸引全球优质品牌开设首店，设立研发设计中心和地区总部，完善首发经济生态链。支持老字号品牌和新消费品牌跨界合作，打造更多新产品。（财联社）
蔡子微评：
商务部推动“首发经济”助力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其政策逻辑隐含三重矛盾：一是“各具特色”的愿景与城市间同质化竞争的冲突——盲目追逐首店、首发地标可能导致资源向头部城市过度集中，挤压中小城市消费升级空间；二是“老字号跨界合作”的浪漫化叙事
忽视了
品牌基因差异，若缺乏文化适配性评估（如年轻化设计对传统工艺美学的侵蚀），可能加速老字号文化
价值的
稀释；三是“首发生态链”过度依赖进口新品通关便利，忽视本土原创设计的知识产权保护短板，或加剧“创新寄生”现象（即依赖国际品牌引流而非自主IP孵化）。更深层问题在于，政策工具仍以物理空间集聚（如时装周、汽车展）为主，未能嵌入数字消费新场景（元宇宙秀场、虚拟试穿），可能错失下一代消费入口。
话题关注：首发经济“虹吸效应”的量化评估与区域均衡机制
9、 中证协：进一步完善首席经济学家例会制度，畅通首席经济学家专题报告报送机制。
财联社3月26日电，中国证券业协会召开首席经济学家和证券分析师与投资顾问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会议，会议强调，首席经济学家和证券分析师与投资顾问专业委员会要深入开展调查研究，平衡好功能性和盈利性的关系，坚持功能性的首要位置，发挥专业优势，加强前瞻性研究，为政策制定和行业实践提供智力支持。会议提出，要进一步完善首席经济学家例会制度，优化议题设置，畅通首席经济学家专题报告报送机制。加强首席经济学家和证券分析师与投资顾问专业委员会之间的沟通交流，联合开展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等方面的课题研究。（财联社）
蔡子微评：
中证协完善首席经济学家例会制度，试图以机制优化平衡“功能性”与“盈利性”，但其改革路径面临三重挑战：一是“前瞻性研究”的独立性困境——券商盈利压力可能导致研究结论服务于短期市场情绪而非长期政策理性；二是“专题报告报送机制”的信息过滤风险——机构利益与监管诉求的博弈可能扭曲报告内容，削弱决策参考价值；三是“联合课题研究”的协同效能存疑——跨机构合作易陷入权责模糊与成果分配争议，难以形成实质性创新突破。更深层问题在于，现有制度未触及分析师激励机制改革，若仍以研报阅读量、买方评分作为考核核心，功能性的“首要位置”将沦为口号。未来需构建“研究质量-市场影响”二元评价体系，并探索基于区块链的匿名化报送通道以抵御利益干预。
10、 文化与科技双轮驱动，新茶饮产业助力提振消费。
随着消费者需求的不断升级，人们对饮品的文化属性愈发关注。新茶饮产业捕捉到这一市场趋势，积极推动产业现代化过程中文化元素的体现。以霸王茶姬为例，其以“原叶鲜奶茶+东方文化”为定位，将茶叶与中国传统文化融合，传递出浓厚的文化底蕴，类似“伯牙绝弦”“高山乌龙”“万里木兰”等命名，传递了“以茶会友”的文化意涵。有专家表示，背靠茶产业、为茶产业增添活力；让茶科技赋能产业标准化、现代化；在商业活动中传递东方茶文化，新一代茶饮企业为“三茶”统筹大文章提供了鲜活样本。（经济日报）
蔡子微评：
新茶饮行业的崛起不仅是商业创新的结果，更是对传统茶文化的一次现代化演绎。通过科技与文化的结合，茶叶产业得到了深刻的转型与升级。这不仅提升了茶叶的市场价值，也促进了中国茶文化在国际上的传播。作为消费者，我们能够品味到更丰富、更多元的茶饮，同时也体验到了中国传统文化在现代生活中的独特魅力。
话题关注：科技-文化深度融合赋能茶饮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底层逻辑与路径研究
11、 河南孟州：特色产业为乡村振兴注入新活力。
孟州市作为四大怀药的原产地之一，也是传统的中药材产区。赵和镇位于丘陵区，拥有日照时间长、土层深厚、排水良好的沙质土壤，特别适宜中药材生长。近年来，赵和镇大力发展特色产业，中药材的种植便是其中的一项。目前，该镇种植有山药、地黄、防风、白芷、丹参等各类中药材10余种，面积已达到7000多亩，为当地种植户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益。（经济日报）
蔡子微评：
孟州市的中药材产业发展，充分展现了现代农业科技对传统种植业的提升作用。从机械化采收到科学轮作，再到市场化运营，农民们不仅提高了收入，也实现了农业的可持续发展。政府的政策支持和产业布局优化，使特色种植成为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未来，随着产业链的完善和品牌效应的增强，中药材产业将进一步释放潜力，让更多农民走上致富之路，实现乡村经济的繁荣发展。
话题关注：以乡村特色产业推动农民增收致富的动力机制与路径研究
12、 加码AI医疗，蚂蚁集团升级三大产品体系。
蚂蚁
集团对AI医疗产业布局提速。近日，蚂蚁集团对外公布了其在医疗机构、医生、用户三端的最新AI产品体系升级。其中，面向医疗机构，蚂蚁集团联合华为医疗卫生业务部门、阿里云等推出了“蚂蚁医疗大模型一体机”全栈式解决方案；面向好大夫在线29万注册医生，发布AI医生助手系列工具；服务用户的健康应用“AI健康管家”也增加智能思考、健康自测等十余项新功能。（中国经济网）
蔡子微评：
人工智能医疗行业是传统医疗与现代科技相结合的新兴行业，是人工智能技术在医疗领域中的应用。然而，人工智能医疗行业的发展还存在医疗机构的数据缺乏质量
安全保障
、企业无法获取技术应用与数据等问题。对此，一方面，医疗机构应顺应人工智能医疗发展的潮流，在遵守相关政策法规的前提下，加强医疗数据的管理，建立医疗数据库。另一方面，建立和完善行业监管机制，净化行业环境，努力为人工智能医疗行业的发展营造良好的环境。
全国统筹能否“均贫富”:养老保险基金省际调剂的精算分析
作者：杨红燕,邓智宇,叶菁. 来源：《贵州财经大学学报》2025年第1期
导读
摘要：
2022年我国开始实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全国统筹政策，以统筹调剂方案取代中央调剂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进行省际调剂。现有文献研究了统筹调剂方案的财政负担、可持续性问题，尚未关注其调剂效果测算。基于此，文章构建养老保险精算模型，对比中央调剂方案，分析统筹调剂方案下基金省际差距变化趋势，并进一步探讨优化路径：第一，基金当期结余省际差距上，统筹调剂方案仅在2023—2028年低于中央调剂方案,2025年最低，相比下降95.93%;基金可支付水平省际差距上，统筹调剂方案在测算期内均低于中央调剂方案。第二,2026年开始，全国当期结余将难以满足统筹调剂方案的调剂资金需求，导致调剂效果持续下降。第三，累计结余再次调剂可优化调剂持续性，其中48.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可维持调剂效果并平衡累计结余支出和财政支出。建议规划累计结余再调剂方案，完善保费征缴激励机制。
关键词：
全国统筹;养老保险;省际差距;基金调剂;
引用格式：
杨红燕,邓智宇,叶菁.全国统筹能否“均贫富”:养老保险基金省际调剂的精算分析[J].贵州财经大学学报,2025,(01):31-41.
一、引言
近年来,由于区域间人口年龄结构、经济水平不均衡发展,我国城镇职工养老保险
(1)
如无特别说明,下文养老保险均指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
基金的省际不平衡问题日益突出。根据各省社会保险基金收支决算报表,在基金收入不剔除财政补贴情况下,2017年辽宁、吉林、黑龙江、山东、湖北和青海6个省份的养老保险基金当期收不抵支,而2011年仅有黑龙江1个省份。为缓解此问题,我国于2018年7月实施养老保险基金中央调剂制度,通过中央调剂方案实现全国范围的养老保险基金适度调剂。不可否认该制度迈出了养老保险全国统筹第一步,一定程度减轻了部分省份养老保险基金负担。然而,即使2018—2021年中央调剂比例从3.0%提高至4.5%,调剂总规模由2422亿元上升至9300余亿元,受限于以赡养率指标为基础的调剂机制,中央调剂方案已无法精准弥补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当期缺口,难以有效调剂各省间的养老保险基金余缺差距。
(2)
数据来源于2018—2021年《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事业发展统计公报》和政府网站公布信息。
对此,2022年1月我国正式实施新一阶段的养老保险全国统筹政策,以统筹调剂方案取代中央调剂方案。新调剂方案通过当期收支结余省份的当期结余形成全国统筹调剂资金,再将全国统筹调剂资金按比例弥补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当期缺口,进而直接对各省养老保险基金进行余缺调剂。相较中央调剂方案,统筹调剂方案在机制设计上更强调当期收支结余省份对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余缺调剂指向性。那么,该方案下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如何变化?运行过程中是否存在可持续性问题?如果存在问题,又可以采取什么优化路径?
针对上述问题,本文基于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历年中国统计年鉴等数据,使用队列要素法预测各省人口规模趋势,并通过构建社会养老保险精算模型,实现以下研究目标:第一,测算2023—2030年中央调剂方案、统筹调剂方案下养老保险基金结余省际差距,以中央调剂方案为基准情形,分析统筹调剂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的影响。第二,测算2023—2030年全国统筹调剂资金运行状况,分析统筹调剂方案的调剂可持续性以及可能存在的资金缺口。第三,以弥补调剂资金缺口、减缓部分省份财政压力为导向,分别测算财政自担、完全累计结余再调剂和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2023—2030年期间的弥补效果、累计结余和地方财政支出,以探究统筹调剂方案的优化路径。
二、文献回顾与述评
养老保险的省际均衡问题,事关我国养老保险制度的公平性和持续性。郑秉文和孙永勇指出我国养老保险面临巨大的省际失衡风险。
[1]
其中养老保险基金的当期结余、累计结余均已出现明显的省际差异。
[2,3]
那么,在各省经济发展水平、人口结构等因素存在“先天”差异情况下,如何破解养老保险基金省际不平衡困局?出路或许是实现全国统筹。
[4]
现有研究基于中央调剂、统筹调剂和统收统支等不同的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形式,从养老金给付水平、基础养老金计发方案和养老保险基金结余三个方面,分析全国统筹对养老保险省际差距的影响。
养老金给付水平方面,已有研究主要基于尚未实施的全国统收统支方案开展分析,且普遍得出该方案将缩小不同地区、不同收入群体间的基础养老金给付差距。
[5-7]
进一步研究中,邓大松和杨晶指出我国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可推动基础养老金给付水平省际趋同。
[8]
杨俊得出统收统支方案的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可缩小全国收入差异。
[9]
另有研究考虑到统收统支形式的全国统筹可能损害养老保险公平性,进而分析兼顾均衡性与公平性的待遇计发方案。穆怀中等认为10%替代率的中央统筹比例方案可平衡收入再分配和省际利益关系。
[10]
刘伟兵等以政府补贴必要性为前提,设计出“基础养老金待遇+地方附加基础养老金待遇”的全国统筹计发过渡方案。
[11]
边恕和李东阳将全国统筹时点作为依据,针对统筹前后不同缴费人群设计新待遇计发方案,以降低渐进式全国统筹的推行阻力。
[12]
养老保险基金结余方面,现有研究通过中央调剂方案分析全国统筹的基金调剂效果。边恕和张铭志利用省际结余方差得出中央调剂方案可缓解收不抵支省份的基金缺口。
[13]
房连泉和魏茂森基于省际调剂强度和可支付月数得出,中央调剂方案对省际基金失衡问题具有调节作用。
[14]
不过,彭浩然和王琳琳发现,中央调剂只能在短期内缩小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
[15]
石晨曦和曾益认为中央调剂方案虽然可缩小基金结余区域差异,却并非长远之计。
[16]
李春根和赵阳认为中央调剂可缓解部分省份的养老保险基金支付压力,但存在“逆向调剂”现象。
[17]
此外,对于现行全国统筹政策及统筹调剂方案,已有研究开始分析其政策内涵、财政负担和可持续性问题。郑秉文认为现行全国统筹政策属于中央调剂制度的延续和更新,其本质是“全国统筹调剂制度”。
[18]
吴万宗等指出统筹调剂方案将显著降低征缴率,导致养老保险累计财政负担加重。
[19]
曾益和陆颖认为协同实施参量改革、上缴累计结余等方式,可提升统筹调剂方案的可持续性。
[20]
官兆和丁攀认为现阶段的统筹调剂方案具有现实必要性,但仍属于过渡性全国统筹,统收统支方案将是未来改革的必然趋势。
[21]
综合以上文献分析,国内关于全国统筹与养老保险省际差距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种研究思路。一是基于统收统支方案分析全国统筹对养老金待遇水平省际差距的影响,进而设计出兼顾均衡性与公平性的全国统筹待遇计发方案;二是分析中央调剂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结余省际差距的调剂效果。如果基于前一种研究思路进行分析,可以推断中央调剂方案、统筹调剂方案下养老金待遇水平的省际差距并不会发生变化。因为上述两种方案均未在基础养老金待遇计发方案中统一各省计发基数,自然也不会影响到基础养老金待遇水平省际差距。因此,本文将视角聚焦于省级养老保险基金,对比中央调剂方案,分析统筹调剂方案对基金结余省际差距的影响。
相比已有研究,本文边际贡献如下:第一,已有研究暂未关注现行统筹调剂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的影响,而缩小基金省际差距又是该方案的主要目标,测算并分析其调剂效果十分必要。对此,本文根据统筹调剂方案调剂机制,利用虚拟变量思想设计结余调剂精算模型,分析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的调剂效果。第二,与中央调剂方案不同,统筹调剂方案直接受到全国当期结余资金量影响,当所有当期结余省份的当期结余不足以形成全国统筹调剂资金时,该方案将无法完成调剂目标。对此,本文将统筹调剂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的影响与调剂可持续性结合分析。第三,为应对调剂资金缺口和部分省份财政压力问题,本文基于统筹调剂方案调剂思路,设计出财政自担、完全累计结余再调剂和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三种模式的精算模型,分别测算弥补效果、累计结余和地方财政支出,以得出综合考虑调剂资金缺口、平衡累计结余和地方财政支出的可行路径。
三、模型构建与参数设定
精算模型分为基金收支模型、结余调剂模型和差距测度模型三个部分。数据由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以及各省社会保险基金收支决算报表构成。由于我国养老保险基金实际采用混合账户管理方式,难以区分地测算统筹账户和个人账户的收支状况,本文将按照两种账户混合收支进行测算。同时,本文采用队列要素法,分三步测算对应城乡、年龄、性别的自然增长人口与农村省内迁移人口、农村跨省净迁入(迁出)人口、城镇跨省净迁入(迁出)人口,得出综合考虑自然增长、城乡迁移和省际迁移下的人口预测。进而按照年龄比例、城镇户籍比例和职工养老保险参保率等指标,计算各省城镇职工人数、在职职工人数和退休职工人数。基金收支模型的测算对象为省份。
(一)基金收支模型
1.基金收入模型
基金收入=参保在职职工人数×法定缴费基数×政策缴费率×征缴率。
N
t
代表参保在职职工人数;
i
=1,2,3分别代表男性、女干部和女工人;
a
i
和
b
i
分别对应各类参保职工初始参保年龄和退休年龄。
t
指测算期的第
t
年,下同。
t
0
年的法定缴费基数;
k
s
是法定缴费基数增长率。
R
t
代表政策缴费率,由单位缴费率和个人缴费率相加。
∂
m
代表征缴率,通过实际征缴收入
(3)
数据来源于《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和各省社会保险基金收入决算报表。
与应征缴收入之比计算。
AI
m
是实际征缴收入;
N
m
是参保在职职工人数,
R
m
分别是法定缴费基数与政策缴费率,三者乘积为应征缴收入。测算过程加入征缴率可反映各省征缴实际完成度,进一步提高真实性。
m
指2002—2021年中第
m
年。
养老保险统筹层次提高,将分离省级养老保险基金财权和事权,导致征缴率下降,使养老保险基金收入减少。
[19,22,23]
实行新的全国统筹政策意味着统筹层次进一步提高。不过,对于基金结余省际差距问题,是否考虑统筹层次提高导致的征缴率变化,应根据不同收支状况省份的征缴率是否具有一致变化趋势而定。在不考虑方案可持续情况下,如果不同收支状况省份的征缴率变化趋势一致,基金结余省际差距将不产生变化,此时可忽略征缴率变化的影响。按照赵仁杰和范子英的研究,统筹层次提高将分别使当期收支结余省份和当期收不抵支省份产生收益转移效应、压力分担效应,两种效应均将导致养老保险征缴率下降,说明不同收支状况省份的养老保险征缴率具有一致变化趋势。
[24]
基于此,本文主要的实证分析部分不考虑征缴率变化的影响,后续将通过敏感性分析加以验证。
2.基金支出模型
基金支出=基础养老金支出+过渡性养老金支出+个人账户养老金支出。
AC
t
=
JC
t
+
GD
t
+
GR
t
(6)
其中基础养老金支出和过渡性养老金支出的计算公式一致,基础养老金支出=过渡性养老金支出=参保退休职工人数×计发基数×缴费年限×计发比例×增值倍数。
c
代表最大生存年龄;
x
与
b
i
相同,代表各类参保退休职工的退休年龄。过渡性养老金的发放对象是在(国发〔1997〕26号)文件出台前参加工作、出台后退休的参保人员,需将1997年作为最大生存年龄和法定退休年龄的识别时点,故其最大生存年龄
c
=
min
{
t
-1998+
b
i
,100},养老金领取年龄
x
=
max
{
t
-1997+
a
i
,
b
i
}。
J
t
-
x
+
b
i
-1
是养老金计发基数,
t
-
x
+
b
i
-1指对应类别参保职工退休前一年的年份。
X
i
指缴费年限(或视同缴费年限),基础养老金的缴费年限
ζ
t
代表养老金增值倍数,其计算方法为
g
s
是
s
年养老金增长率。
个人账户养老金支出=参保退休职工人数×(12×个人账户储存额÷计发月数)×增值倍数。
其中
(4)
在统筹账户与个人账户混合运行中,职工个人账户的“名义存储额”仍按照个人账户记账利率计息。
,主要涉及个人账户记账利率
r
。
(二)结余调剂模型
根据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状况,计算各省基准当期结余。基准当期结余=当期收入-当期支出。
HD
t
=
AI
t
-
AC
t
(9)
1.中央调剂方案调剂模型
按照《关于建立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中央调剂制度的通知》,中央调剂方案采取“以收定支”原则,由全国各省养老保险基金按一定比例上解形成中央调剂资金,再按人均定额将当年中央调剂资金下拨至各省份。
各省上解资金:
SJ
t
代表各省上解资金;
φ
是上解比例;90%是调剂方案中的固定系数。
各省下拨资金:
XB
t
=
L
t
×
BF
t
(11)
XB
t
指各省下拨资金;
L
t
指各省参保退休职工人数,计算方式同参保在职职工人数,
BF
t
代表全国人均拨付额;
p
=1,2,3…31分别代表31个省份,下同。
中央调剂方案下当期结余:
CS
t
=
HD
t
-
SJ
t
+
XB
t
(13)
中央调剂方案下累计结余:
AS
t
=(1+
μ
)×(
AS
t
-1
+
CS
t
)
(14)
CS
t
,
AS
t
分别指调剂后的当期结余和累计结余,下同。
μ
指基金保值增值率。
2.统筹调剂方案调剂模型
按照《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制度实施方案的通知》,统筹调剂方案对各省养老保险基金进行余缺调剂,采取“以缺定补”原则。该方案通过预算制方式,计算所有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核定应筹集资金。由当期收支结余省份的当期结余形成全国统筹调剂资金,再将全国统筹调剂资金按比例弥补当期收不抵支省份当期缺口。本文利用虚拟变量设计精算模型,模拟统筹调剂方案的结余调剂机制
(5)
按照养老保险基金结余状况分为当期收支结余省份、有累计结余当期收不抵支省份和无累计结余当期收不抵支省份。后两者以两种参数核算当期应调剂缺口,形成全国统筹调剂资金核定应筹集资金;当期收支结余省份以全国统筹调剂资金为筹资目标,调出对应比例的当期结余。
,根据当期收支结余、当期收不抵支、有累计结余和无累计结余设计4个虚拟变量,划分不同收支状况省份的调剂类型。虚拟变量模型设计思路如表1所示。
表1 虚拟变量的符号设定、识别目标和识别方式
注:预算制核算方法中,
t
-1年的累计结余指已划转至本年度但未加上本年度当期结余的累计结余。虚拟变量识别前,本文首先判断
HD
t
,
AS
t
-1
是否为0。若
HD
t
=0,直接判定为“当期收支结余”;若
AS
t
-1
=0,直接判定为“无累计结余”。
全国统筹调剂资金财政专户的核定应筹集资金:
κ
1
,
κ
2
是全国统筹调剂资金应弥补当期缺口比例。
全国基准当期结余资金:
调剂方案实际运行中,全国基准当期结余资金未必满足“以缺定补”原则。当全国基准当期结余资金大于核定应筹集资金时,当期收支结余省份按照满足核定应筹集资金比例调出当期结余即可全额弥补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当期缺口。然而,当全国基准当期结余资金小于核定应筹集资金时,即使当期收支结余省份全额调出当期结余,当期收不抵支省份也仅可按实际筹资情况调入一定比例的全国统筹调剂资金。对此,本文通过实际调剂系数反映上述两个“比例”。ϑ
t
指实际调剂系数,公式如下:
统筹调剂方案下当期结余:
CS
t
={(1-ϑ
t
)×
τ
t
+[1-(
ν
+
φ
1
+
κ
1
×ϑ
t
)×
ι
t
-(
φ
2
+
κ
2
×ϑ
t
)×
Ι
t
]×
Τ
t
}×
HD
t
(18)
φ
1
,
φ
2
代表地方财政补贴应弥补当期缺口比例;
ν
是累计结余应弥补当期缺口比例。
统筹调剂方案下累计结余:
(19)
(三)差距测度模型
养老保险基金的当期结余、累计结余分别反映养老保险基金当期收支压力状况和资金储备的长期可支付状况。因此,测算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应综合考虑养老保险基金两种结余状况。同时,由于各省养老保险基金收支规模差异较大,直接采用当期结余总量、累计结余总量并不能准确反映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故参考彭浩然和王琳琳、房连泉和魏茂森相关研究,将当期结余、累计结余进行相对化处理。通过当期结余与当年基金收入之比,构建当期结余率指标,反映各省养老保险当期结余水平;通过累计结余与当年的月均基金支出之比,构建可支付月数指标,反映各省养老保险可支付水平。
[14,15]
在此基础上,借鉴边恕和张铭志的研究思路,以标准差衡量当期结余水平、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
[13]
测度模型如下:
ST
t
代表第
t
年养老保险基金当期结余水平或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
t
年第
p
省的当期结余率或可支付月数;
t
年所有省份当期结余率或可支付月数的平均值。
(四)参数设定
根据数据来源和相关政策规定,精算模型的参数设定值如表2所示。
表2 参数设定值
四、实证模拟分析
(一)省际差距比较分析
如图1所示,中央调剂方案下当期结余水平、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均由2023年持续上升至2030年。统筹调剂方案下当期结余水平的省际差距先由2023年下降至2025年,再由2026年上升至2030年;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先由2023年下降至2027年,再由2028年上升至2030年。以中央调剂方案为基准情形进行对比分析,当期结余水平省际差距上,统筹调剂方案2025年最小,相比降低95.93%。然而,随着省际差距持续上升,2029年两种方案基本持平,2030年统筹调剂方案反而高出7.68%。可支付水平省际差距上,统筹调剂方案在2023—2030年期间均小于中央调剂方案,其中2028年降幅最大,相比降低46.14%,直至2030年相比降幅仍然达到42.39%。
(6)
受限于篇幅,中央调剂方案、统筹调剂方案下2023—2030年各省基金当期结余、累计结余以及净调剂资金情况未予正文展示,可向作者索取。
图1 两种方案下基金省际差距变化趋势
(二)调剂可持续性分析
进一步分析两种方案的调剂机制与调剂资金来源可发现,统筹调剂方案将调剂资金与当期收支结余省份的当期结余直接“绑定”,其调剂可持续性完全取决于全国基准当期结余状况。基于此,本文通过分析2023—2030年全国基准当期结余、全国统筹调剂资金和核定应筹集资金运行状况,研究统筹调剂方案的调剂效果与调剂可持续性的关系。
如图2所示,2023—2025年全国基准当期结余资金大于核定应筹集资金,各当期收支结余省份按照实际调剂系数调出部分当期结余,全国统筹调剂资金可弥补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当期缺口,调剂机制正常运行,期间当期结余水平、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持续下降。2026—2030年全国基准当期结余资金小于核定应筹集资金,全国统筹调剂资金不足以弥补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当期缺口,调剂机制无法正常运行,调剂效果下降,期间当期结余水平、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先后开始上升,调剂资金缺口达到112909.64亿元。由此可得出,全国基准当期结余资金直接影响统筹调剂方案的调剂可持续性,进而影响调剂效果。若不采取新的优化政策,该方案的调剂机制仅可正常运行至2025年。
图2 2023—2030年全国统筹调剂资金运行状况
(三)累计结余再调剂方案分析
上述测算结果表明,2026年后全国统筹调剂资金将不足以弥补当期缺口。如若没有进一步政策规定,且中央政府不另外拨付资金,统筹调剂资金缺口部分需由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地方财政自行兜底,这将使本就严峻的地方财政压力进一步增加。对此,本文遵循郑秉文对现阶段全国统筹制度发展趋势的思考
[22]
,认为在现行制度基础上实施补贴性的累计结余再调剂方案,可缓解统筹调剂资金缺口。基于统筹调剂方案调剂思路,构建出财政自担、完全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和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的精算模型。
(7)
财政自担模式由当期收不抵支省份的地方财政弥补调剂后当期缺口,累计结余调剂0%;完全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由全国累计结余资金弥补当期收不抵支省份调剂后当期缺口,累计结余调剂100%;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先由全国累计结余资金按一定比例调剂当期收不抵支省份调剂后的部分当期缺口,再由地方财政弥补剩余当期缺口。其中,全国累计结余资金指有累计结余省份的累计结余资金,不包含无累计结余省份的累计结余赤字。
累计结余再调剂的应筹集资金为
Z
t
为识别“调剂后仍然当期收不抵支”的虚拟变量,当某省份“调剂后仍然当期收不抵支”时,
Z
t
=1;当某省份不是“调剂后仍然当期收不抵支”时,
Z
t
=0;识别方式为
(8)
实施再调剂方案前,先识别
CS
t
=0,直接判定“不是调剂后仍然当期收不抵支”,补贴后该省当期结余仍为0。财政自担模式将累计结余再调剂支出视为0。其中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的当期结余经过两次调剂后的计算结果等同财政自担模式的当期结余计算结果,故本文在该模式的累计结余计算方式中,代入财政自担模式的当期结余计算方式,以简化计算公式。
基于表3,本文首先分析不同再调剂模式下2023—2030年全国累计结余资金情况。图3是0—100%累计结余补贴比例下全国累计结余资金的变化区间。其中,财政自担模式下2030年全国累计结余为85737.23亿元;完全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下2030年全国累计结余将新增赤字16829.60亿元;48.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下2030年全国累计结余为35992.32亿元,2023—2030年再调剂支出49744.90亿元;83.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下2030年全国累计结余为0亿元。此时,财政自担模式需各省财政支出共100862.16亿元;48.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需财政支出50024.49亿元;83.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需财政支出9964.31亿元。可见,为避免2030年出现累计结余赤字,再调剂方案中累计结余补贴比例不超过83.5%。48.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下累计结余支出(49744.90亿元)和地方财政支出(50024.49亿元)基本相等。
图3 0—100%累计结余调剂比例下全国累计结余变化区间
表3 三种模式当期结余、累计结余计算方式
图4是三种再调剂模式下当期结余水平、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第一,财政自担模式下2026—2030年当期结余水平的省际差距均为0;与原方案相比,2030年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下降幅度为47.88%。第二,完全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可弥补调剂资金缺口至2029年,当期结余水平的省际差距在2026—2029年下降至0,随着全国累计结余资金耗尽,2030年省际差距开始反弹上升;2026—2030年可支付水平省际差距持续下降,直至2030年相比原方案下降92.36%。第三,48.5%和83.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下,2026—2030年当期结余水平的省际差距均为0;与原方案相比,两者2030年的可支付水平省际差距分别下降74.16%、93.91%。综上所述,48.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可同时弥补2026—2030年调剂资金缺口,实现基金结余积累和地方财政支出基本平衡。
图4 再调剂前后基金省际差距变化趋势比较
注:原方案指统筹调剂方案。
(四)敏感性分析
本文对征缴率、保值增值率和政策缴费率三个参数变量进行敏感性分析,以探讨参数变量设定值对测算结果的潜在影响。参数设置如下:第一,根据曾益和陆颖研究结论,将所有省份的征缴率下调6.28个百分点;
[20]
第二,按照我国银行1年期定期存款利率的最大值,将保值增值率上调1个百分点;第三,将政策缴费率上调1个百分点。
如图5所示,在当期结余水平、可支付水平的省际差距变化趋势中,征缴率曲线、缴费率曲线与原方案曲线具有明显差异,而保值增值率曲线与原方案曲线几乎重合,说明征缴率、缴费率对2023—2030年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的影响程度较大,而保值增值率的影响不明显。分析其原因可发现,征缴率、缴费率是通过影响各省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状况,进而影响统筹调剂方案的调剂效果,最终影响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保值增值率仅提高养老保险基金累计结余的增值速率,几乎不影响各省养老保险基金收支状况,故不对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造成影响。这一结果与上文观点不相矛盾,本文基于中央调剂方案的结余调剂精算模型进行了验证。
(9)
基于中央调剂方案的敏感性分析发现,征缴率对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的影响程度很小,因为中央调剂方案机制本身无须考虑调剂可持续性,进而验证上文征缴率变化与基金结余省际差距的观点。
基于此,本文的政策缴费率按照国办发[2019]13号文件进行取值,该文件具有长期政策稳定性。征缴率方面,较多研究已证明统筹层次提高可导致养老保险征缴率下降,而征缴率下降将影响统筹调剂方案的调剂效果,进而影响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考虑到主要研究议题,本文不再进行多种征缴率情形的模拟分析,而是通过政策建议提出完善省级养老保险费征缴激励机制。
图5 参数调整后基金省际差距变化趋势
注:原方案指统筹调剂方案。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为进一步缓解养老保险基金地区间“贫富不均”的结构性矛盾,2022年1月我国正式实行养老保险全国统筹政策,以统筹调剂方案取代中央调剂方案,对养老保险基金进行余缺调剂。现有研究主要分析了统筹调剂方案的财政负担、可持续性问题,尚未关注并测算该方案的调剂效果。对此,本文构建养老保险基金精算模型,基于当期结余水平、可支付水平两项指标,对比中央调剂方案,分析2023—2030年统筹调剂方案下基金省际差距的变化趋势,并进一步探讨其调剂可持续性和优化路径,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基金当期结余水平省际差距上,统筹调剂方案仅在2023—2028年低于中央调剂方案,2025年最小,相比降低95.93%,2030年反而高出7.68%;基金可支付水平省际差距上,统筹调剂方案测算期内均低于中央调剂方案,2027年最小,相比降低46.14%,2030年降低42.39%。第二,统筹调剂方案的调剂资金过于依赖当期结余。2026年开始,全国当期结余将不足以满足统筹调剂方案的调剂资金需求,导致调剂效果持续下降,预计2023—2030年的资金缺口为112909.64亿元。第三,累计结余再次调剂可优化统筹调剂方案调剂持续性。如若不采取累计结余再调剂,为支持统筹调剂方案运行至2030年,当期收不抵支省份需自担财政支出100862.16亿元;完全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在消耗所有累计结余情况下,可支持统筹调剂方案运行至2029年;48.5%部分累计结余再调剂模式可在平衡累计结余和财政负担同时,支持统筹调剂方案运行至2030年。综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规划实施基金累计结余再调剂方案。现阶段统筹调剂方案将于2026年前后出现调剂资金缺口,有必要规划累计结余作为资金来源的基金再调剂方案,以提前应对调剂资金缺口和部分省份的财政压力问题。其中部分累计结余模式的再调剂方案可在弥补调剂资金缺口的同时,实现累计结余和财政负担相平衡,有利于养老保险基金可持续发展。具体方案制定过程中,应根据统筹调剂方案预计实施周期,针对性设定累计结余调剂比例,以维持现行方案的调剂可持续性,促进养老保险全国统筹平稳衔接至统收统支方案。
完善省级养老保险费征缴激励机制。提高全国统筹层次可能导致省级政府的养老保险征缴积极性下降,进而影响制度对养老保险基金省际差距的调剂效果。对此,在逐步实现养老保险全国统筹过程中,应推进养老保险征缴率的政绩考核指标改革,落实差异化的养老保险费征缴奖惩政策,强化养老保险费征缴的审计和监管力度,从目标引导、动因激发和行为约束三个环节建立征缴激励机制,以尽可能抵消统筹层次提高对养老保险征缴水平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
参考文献：
[1]郑秉文,孙永勇.对中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现状的反思——半数省份收不抵支的本质、成因与对策[J].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29(3):1～16.
[2]李琼,周宇,张蓝澜,等.中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区域差异及影响机理[J].地理学报,2018,73(12):2409～2422.
[3]汪润泉,鲁於,刘玉萍.财政分权如何加剧了养老保险基金失衡——基于收支二维视角的分析[J].保险研究,2021(2):113～127.
[4]郑功成.从地区分割到全国统筹——中国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深化改革的必由之路[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5,29(3):2～11.
[5]闫琳琳,穆怀中.养老金统筹层次提升的收入再分配效应研究——以辽宁省级统筹为例[J].社会保障研究,2012(6):23～35.
[6]贾洪波,方倩.基础养老金省级统筹到全国统筹再分配效应的比较静态分析[J].保险研究,2015(1):100～111.
[7]于文广,李冰,卢舒,等.基础养老金统筹层次的收入再分配效应[J].财经理论与实践,2019,40(6):47～53.
[8]邓大松,杨晶.中国城镇职工基础养老金给付水平及其非均衡性评价——基于省级统筹和全国统筹的测算[J].华中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3(1):17～28.
[9]杨俊.养老保险全国统筹的收入再分配效应研究[J].社会保障评论,2022,6(5):79～89.
[10]穆怀中,闫琳琳,张文晓.养老保险统筹层次收入再分配系数及全国统筹类型研究[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4,31(4):19～34.
[11]刘伟兵,韩天阔,刘二鹏,等.养老保险全国统筹中的待遇确定方法与“福利损失”研究[J].保险研究,2018(4):86～97.
[12]边恕,李东阳.推进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的方案设计与实施路径[J].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5):156～163;174.
[13]边恕,张铭志.职工养老保险制度中央调剂最优比例研究——基于省际基金结余均衡的政策目标[J].中国人口科学,2019(6):32～45;126～127.
[14]房连泉,魏茂淼.基本养老保险中央调剂制度未来十年的再分配效果分析[J].财政研究,2019(08):86～98.
[15]彭浩然,王琳琳.中央调剂金比例对养老保险基金地区差距的影响[J].保险研究,2019(7):106～115.
[16]石晨曦,曾益.养老金全国统筹“第一步”:实施中央调剂制度能改善区域间的不均衡吗?[J].统计与信息论坛,2020,35(2):85～93.
[17]李春根,赵阳.基本养老保险基金中央调剂制度的空间效应分析[J].改革,2022(9):143～154.
[18]郑秉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的实现路径与制度目标[J].中国人口科学,2022(2):2～16;126.
[19]吴万宗,邓智宇,曾益,等.养老保险全国统筹的新阶段:全国统筹制度能降低财政负担吗?[J].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22,24(6):64～77.
[20]曾益,陆颖.养老保险基金财政压力的化解路径研究——基于余缺调剂的全国统筹制度实施背景[J].财政研究,2023(1):116～129.
[21]官兆,丁攀.全国统收统支能否实现基本养老保险财务可持续:来自省级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J].中国软科学,2023(8):199～210.
[22]杨红燕.财政社会保障支出:结构、公平性与影响[M].湖北: 武汉大学出版社,2014.
[23]朱恒鹏,岳阳,林振翮.统筹层次提高如何影响社保基金收支——委托-代理视角下的经验证据[J].经济研究,2020,55(11):101～120.
[24]赵仁杰,范子英.养老金统筹改革、征管激励与企业缴费率[J].中国工业经济,2020(9):61～79.
基金项目：
国家自科基金面上项目(72274145);教育部规划基金项目(22YJA630101);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自设项目(24JDZS01)。
作者简介：
杨红燕(1976—),女,河南驻马店人,武汉大学社会保障研究中心(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专职研究员,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社会保障与公共经济;邓智宇(1999—),男,广东韶关人,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养老保险、长期护理保险;叶 菁(1995—),女,湖北武汉人,武汉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后研究员,研究方向为社会保险。
【免责声明】《现代财经》微信公众平台所转载的专题文章，仅作佳作推介和学术研究之用，未有任何商业目的；对文中陈述、观点判断保持中立，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承担全部责任；文章版权属于原作者，如果分享内容有侵权或非授权发布之嫌，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及时审核处理。
《现代财经-早读分享》是由《现代财经》天津财经大学学报编辑部编辑出版（总第
3325
期）
编辑整理：
蔡子团队
团队成员
：
陈晨、张晓丹、王建飞、吴玉婷、王晴晴、丁慧、李炳杰、杨国臣、孙桂萍、王敬峰、韩俊莹、庞清月、王旭、张雅彤
审核审校：
蔡双立 方菲 胡少龙
长按以下二维码，关注《现代财经》公众微信号（modern-finance)
欣赏和阅读《现代财经》2025年第3期，敬请点击以下
阅读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