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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书丨我准备一本正经,我准备胡说八道

读者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3-20 20:00

正文


读者君并不避讳,他喜欢一个叫做 “非正常事件研究中心”的媒体。它们发布的所有消息,最后都会注明, “上面是一篇洋葱新闻,其特点是以最正统的新闻报道手法,报道纯粹虚构或真假掺半的新闻事件,从而达到娱乐或讽刺的目的。”

换一个稍显极端的说法是:它们每天都在制造假新闻。或者说,在以事实素材真伪作为基准生命线的“媒体标准定义”中,它们很可能连“媒体”都谈不上。

我倒是不是很在意这个,读者君在意的是: 它编织材料的方式独特而迷人,进而总是能够制造出一种诙谐的效果。 这诙谐的效果像是豁开纯然事实真相的利刃。对于任何纯然的事实真相而言,不需要叙述,也不需要报道。它们发生在生活之中,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

意大利语言学家,曾经写过那本迷人的小说《玫瑰的名字》的作者翁贝托·艾柯,有一本叫作《试刊号》的新书。在这本书里,他温柔地撕裂了新闻业那人人会心一笑的“皇帝的新衣”。因为这个缘故,读者君找到了一个朋友,让他沿着这开裂的辖口,再撕下去。


撰文:林云柯



翁贝托·艾柯的作品总是异常“极端”。他那充满古老知识的长篇大作让人难以下咽;他的理论著作又极其科学和非人性化,他试图在排除语言交流的条件下研究语言本身,在他的符号学中语言被极致的纯化为信息与符号这样的东西,在语言不可抵达的地方研究它幽暗的本原;他的随笔却精悍充满俗世气息,比如宾馆冰箱里发臭的鲑鱼,如何与出租车司机斗智斗勇,琐碎诙谐,似乎不具有任何决定性意义。


《带着鲑鱼去旅行》

[意] 翁贝托·埃科 著

殳俏 / 马淑艳 译

新星出版社,2009年9月


还好,他留下了《试刊号》。像一位长者临终前向后代坦率地交待些显白之事。 《试刊号》讲述了一个形式离奇,内容却日常的故事。包括主人公在内的废柴写手们被神秘人士招募,神秘人士要求他们编辑一份不会出版的《明日报》。但为了某些隐藏利益,编辑部必须真实地运转起来,因此他们需要运用自己的知识组织出一批试刊号。以便刊物显得足够有杀伤力,尽快吸引利益方注意,从而使得刊物最终的搁浅理所应当。 为此,这群废柴写手们必须做些不一样的事情。而这“不一样的事情”:就是让新闻成为一种预言行径。


在语言学常识里,语言被基于两个向度来思考:对于外界事物的描绘,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对于语言学家而言,两者究竟哪个更接近于语言的根本,在长达半个世纪的学术历程中充满争议。“世界大战”之后,这样的思潮完全倒向了前者。 战争是新闻传播最重要的培养皿:它表面上关于事实,但对于事实的接受,对于信息的交流又总是被控制的。甚至可以说,新闻体制是战争留给人类的危机宣泄模式,表面先锋的姿态往往满足的是人们对于世界的恐惧。


这样一份虚拟的“试刊号”搁置了新闻界表面的争议——关于事实真伪的争议。而试图寻找那些已经被认定为事实周边的灰色地带。小说中指出:新闻实际上就是旧闻。重拾预言能力的区域就在那些被新闻体制放逐的时刻,也许是午后四点,也许是午夜前的时分。小说中写到:只要能在这样的时间点说出一些预兆,那么就有让新闻成为预言的可能。这时,人不是目击者,而是预言家。


翁贝托·艾柯(Umberto Eco,也有翻译成“翁贝托·埃科”)


《试刊号》的魅力正在于其中的编辑们以闲谈的方式来谈论历史事实。这种对于闲谈本然的揭示在哲学家海德格尔那里已是一个重要命题。但是在艾柯的时代(尤其是他的晚年),抽离于新闻事实之外的闲谈不仅是一种可供选择的生存方式,而是可能逼近真相的唯一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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