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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事研究员、外企工程师、财经记者变身“流浪者”:借一双眼睛看世界,书百万文字寻答案

识局  · 公众号  · 社会  · 2017-04-30 10:31

正文


文/即刻video

(识局微信公共账号zhijuzk)




作者简介:


郭建龙,独立作家,曾任《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前同事称其“具有传奇色彩”,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真正践行者。


出版作品有:小说《告别香巴拉》;文化游“亚洲三部曲”,《印度,漂浮的次大陆》、《三千佛塔烟云下》、《骑车去元朝》;人物传记《一以贯之》;商业传记《势在人为》;历史游记《穿越百年中东》。


本文和视频首发于即刻video,现经作者授权识局刊发。





“西藏之行让我不再有恐惧”


我首站去的是西藏。那次回来之后,我突然就意识到,我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了。


在那种无人区的天空底下,上百公里不会有第二个人。你在那扎帐篷,周围全都是野兽,当你晚上从帐篷里边出来,望着星空,你会发现那种星星的密集程度,会让人产生一种密集恐惧症。


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担心野兽会不会来侵袭你,但是当那一晚上过去之后,你就发现你再也没有恐惧感了,以后不管是你走在深夜,或者走在任何极端的场合,或者你一个人在城市里举目无亲,你既没有孤独的感觉,也没有恐惧的感觉。


你就会发现你需要更远的地方或者更能吸引你的地方,从此之后,我基本上的生活原则,都是在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点或者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如果我对这个东西有好奇心,会立刻去观察它,之后形成自己一个的结论,当有了自己结论之后,我喜欢把它记录下来,记录的东西多就可以成为一本书,记录的东西少就成为一篇文章。当我发现别人有需求看我的文章和书的时候,我的人生模式也就确立起来了。




“在印度坐统舱才能和本地人交流”


我喜欢和各处的当地人聊天,聊完之后你仿佛拥有了更众多的眼睛去观察一个立体的世界,但是如果你要和当地人交往,最好的方式就是立马把自己变成当地人。


比如说在印度的时候,你要变成当地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跟他们一块扒火车。大家都对印度的火车有了解,就是各种各样的挤,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在印度旅行的时候,就非常喜欢买它的统舱的票,也就是最低级的票。每一个火车它有两节车厢叫统舱车厢,这两节车厢就是你买票他就给你,你买多少票他都给你,多少人买票都行,你们一块去挤这两节车厢,能挤多少挤多少,挤不上回来就把票退掉它,或者你就再挤下一辆。


所以坐统舱车你会就会被挤成沙丁鱼,当地的那些人一看,哎呦来了一个中国人也一样挤成沙丁鱼了,这个时候他的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就各种各样的话题都会跟你说,所以这是一种非常好的一种交流的一种方式。


中国人对印度一个比较传统的了解还是从60年代电影《大篷车》里面得到的印象,认为印度分种姓,对自由有限制,非常传统,但是当我去跟他们一样挤沙丁鱼却得到了另外的结论。我发现他们都是到大城市去打工。出去之后,可以在外边自由谈恋爱,自由结合,建立起新的一套的观念。印度打工的渠道更多,大城市有好几个,除了德里之外还有孟买。


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印度人年轻人现在除了打工之外,第二大的需求是找网友,这一点很像二十世纪初的中国一样。


因为印度互联网的发展比我们晚上十年左右,所以它没有赶上QQ那一代,但是赶上了Facebook。有了Facebook之后,对这些年轻人来讲,以前的那种贞操观念、种姓观念都已经彻底打破了,所以他们在飞速变化,这个飞速的变化打破了以前制约经济发展的结构,产生了新的经济结构,而这个经济结构会让他们又有一波发展。





“蒙古区域的神秘性是我一直追求的”


接下来考虑的必须去蒙古。蒙古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漠南,一个是漠北,以戈壁为界限。漠北就是现在的蒙古,漠南就是属于是内蒙古的这个区域。


漠北这一块区域内特别的是,它形成了很多游牧集团,对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最初的匈奴人,更早的斯基塞人,这些民族都从那个地方出发。接下来的突厥人,现在的维吾尔人,还有吉尔吉斯人,影响中国历史的契丹人,也是从那个区域出来的。这个区域到底有什么神秘性,这是我一直追求的。


蒙古未来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夹在中俄之间,未来会起到一种什么样的作用,对于“一带一路”蒙古作为重要载体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它对于中国是友好还是不友好,它发展到底是到一种什么程度,这些都是我所关心的问题。





“在黎巴嫩与ISIS同居一室”


在旅途当中,其实最有意思的一个事情,就是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许在不经意之间,你就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甚至是极端的人。


在我去贝鲁特的那一次旅行当中,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场合,我遇到了两个很奇怪的人。这两个年轻人一个胖一些的,头有点秃,另一个是高瘦的年轻人。我发他们都叫马麦德。两个马麦德在拼写上其实是有区别的,土耳其马麦德名字的拼法是Mehmet,而巴基斯坦马麦德拼法是Mohamed。这两个名字都是和先知默罕默德(Prophet Muhammad)同名。只是由于使用了不同语言(土耳其语和乌尔都语),在习惯拼法上有些出入。


土耳其马麦德孤身一人从土耳其来到黎巴嫩,是为了进入叙利亚。为什么要去叙利亚?他解释说,是为了朝圣。他是一位什叶派教徒,而大马士革有一些著名的什叶派圣迹在召唤着他。和我谈话时,他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某种渴望,使我确信他去往叙利亚不是为了和平,而是想去参战。


巴基斯坦的青年已经拿到了丹麦的国籍。他从丹麦坐飞机到贝鲁特,然后从贝鲁特再坐汽车到的黎波里,然后从那过境,就是说有人接应他过境,进入叙利亚北部,进入叙利亚北部,也就到了这个ISIS的这个控制区域,他是去参加这个组织的。


如果土耳其马麦德真的越过边境去参战了,进攻的就是巴基斯坦马麦德。在贝鲁特旅馆的室友,可能以后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在黎巴嫩,你永远不知道人们的真实身份。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们可能是敌人,但在他们相处时却又表现出善意,直到分开后进入各自的战争角色。这些极端的人,也可以提供我们观察世界更丰富的角度。





“阿富汗的悲剧性是地理位置决定的”


在我看来,阿富汗是一个悲剧性的国家,很多事情并不是由他们的人民所控制的,而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决定的,甚至是更长的历史阶段造成的。


阿富汗要比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这样一些国家更向往现代化,更向往世俗性的生活。现在的阿富汗女孩并没有像巴基斯坦那么保守,但是她们又被形势所迫,退回到一种保守状态,女孩子出门的时候,不敢穿得很漂亮,必须把自己罩在袍子里,为的是不被发现,为的是不被人家认为她漂亮或者她比较现代,而是以一种保守的状态来见人。


这样一种情况是她们所不愿意要的,但是又超出了她们自己的控制。我非常同情她们的是这一点,而我去探访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探究她们的追求被“碾碎”的这个过程。


也许阿富汗在未来能获得安宁,那个时候才是他们真正发展的时期,当然这个时期或许很漫长。但至少这个事件给了我们一些希望。这就是我观察的一个结果。





“伊朗可能是世界上最像中国的一个国家”


伊朗给我的最大的感觉是,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像中国的一个国家,因为他们遇到的问题和中国是一样的。也经历过一个极端保守的时期,然后突然转向开放,但是不同之处是它的极端保守时期要短。所以伊朗可能会给我们更多的一个参考价值,就是研究怎么样从这种极端保守转向开放社会。


我在伊朗坐车的时候,发现伊朗的交通非常灵活,坐车要比中国方便得多坐车,也便宜得多。当然也因为石油便宜,但方便是因为管制少。坐远途你可以选择长途车,有各种等级,价格也差异很大,从VIP一直到最差的车;到了近处有中巴车,然后小巴车。再深入的地方呢就是共乘Texi,只要凑够四个人就可以走,非常便宜,所以你一天之内转移的地方非常多。


而且伊朗还有一个特点。他们的车很多,大家很乐意搭伴,你走到哪之后,他们就主动停下来,问你去哪,他就搭你,所以可以说是全天候的,哪怕午夜三点钟到一个地方,你都能找到车立马再去下一个地方。这种经济的活力,在这一点上的体现是非常明显的。





“借一双眼睛看看世界”


不管是在印度和本地人一块挤火车,在中东遇见极端分子,在阿富汗遇险,我走了这么多的地方,经历了这么多的国家,见了这么多的人,其实我最终的目的还是想回到中国,通过新的问题,去寻找自己的答案。把答案总结出来,然后写出来。


我以前观察世界只是以我的视角因为我只是一个人,现在他们突然给了我两双眼睛,突然之间我就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一种立体的想法。我就是这样一个观察世界的流浪者。



【识局君注:郭建龙老师的新作《中央帝国的财政密码》现已出版,这本书是其这些年游历世界的观察笔记,融合了他对历史、经济、文化的思考和记录。推荐感兴趣的读者朋友可以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