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一望无际的瓜地里,少年捏起一柄钢叉,悄悄的走近正在咬瓜的猹,那猹却十分机警的竖起耳朵,发现了那柄正要刺下的钢叉,反身一扭从少年胯下一钻,便瞬间消失。
没错,我就是那猹。我偷瓜、吃瓜、浪费瓜,但我知道我是好猹。虽然我钻过少年的胯下,但我并不觉得屈辱,毕竟,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我也有过少年时代,那时候我的母亲,一只大母猹,带着一群小猹去参加西瓜晚宴,受另一只猹的邀请,我们在那片瓜地尽情的享用着西瓜。我是一只追求精致的猹,每个瓜我就啃一口,这样我就能吃到许许多多的瓜,当然,其实是因为不赶时间,我能细细的品尝美味的西瓜。突然,一柄反射着森森寒光的钢叉映入我的眼帘,这一刻,我在想:这是啥?怎么突然出现了?我要不要跑?这应该不是刺我的吧?不会是刺我兄弟的吧?不对,我的脑容量不够支持我想这么多。我还是老老实实吃瓜吧。
钢叉刺了下去,带起一抹血色。所有猹顿时惊醒,开始疯狂逃窜。我也不例外,找了个离我最近的洞钻了进去。最后,大家都汇合过来,发现少了一只猹,那只被刺死的猹是大母猹,也就是我们这些小猹的母亲。
从此以后,我吃瓜从来都不放松警惕,并且还熟练的掌握了我的独门逃生绝技——胯下逃亡大法。
我偷瓜,但我是只好猹。我的洞里有一堆小猹在等着我。我很怕死,毕竟我死了,我们这片瓜地的小猹就没人照顾了。在这片瓜地里,没人照顾的小猹是很惨的,它们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抓走榨油,猹的脂肪炼成的油可以治疗烫伤,这是我在人类的词典上找到的,你看人类多可怕,每次查动物都会给出使用方法。
我曾亲眼见过他们怎么对待猹。首先,从脖子处放血,然后刺啦一声,从伤口处剥开皮毛,再咯吱咯吱的刮走猹的脂肪。场面极其血腥,那天我吐了一晚上。从此以后,我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钢叉刺到,要保护自己,保护那些被刺死的猹的孩子。
后来,我开了一间孤儿院,在这里养着一群小猹。每次我去偷瓜,都会带回来许多瓜肉喂他们。什么?问我为什么不种瓜?种瓜是不可能种的啦,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啦。偷瓜又方便,少年人又好,说话又好听。
是的,少年人很好,每次钢叉总会偏离一点,让我能够避开。他认识我,因为我是他第一次没刺死的猹,他跟着我来到过我的窝边,看到过那一堆小东西。于是,从来不去阻止我偷瓜。
少年有一天走了,因为那天来了另一个人看守瓜地,当晚就扎死了一只猹。我开始思考该怎么样去避开这个人偷瓜了。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还是碰到了这个人,他的脸上泛起阴冷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一抹寒光靠近了我的身体。这是我最后的印象了,死前,突然想起窝里那堆猹怎么办?
我偷瓜,但我知道我是只好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