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圣哲：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聂圣哲 · 公众号 · 自媒体 · 2017-04-03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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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圣哲：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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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力量就在每个孩子的身体里

——我看聂圣哲先生“养活教育思想”

聂圣哲先生关于“养活教育思想”在湖南所做的演讲，催生了我的这篇文字。这当然称不上对于聂先生思想的直接解读，因为我既不从事教育，也自忖绝无这资格，然而以诚实的人生经验做一个小小的注脚，我自认还是合格的。

首先，聂先生用生动实例呈现的，“养活教育”并不是，或至少不光是望文生义的所谓教孩子做家务、做饭，让他们从小有理财持家的观念等等，但其实这些只是种子，只是起初的一颗小小的种子。和许多传统的教育观念不同，“养活教育”其实是由被教育者——比如孩子，主要是由他们自己完成的。

“养活教育”其实是一种自我教育。受教育者也就是教育者，他们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观察自己，自己享受、审视教育的成果，自己矫正、修改教案的设计，自己批改作业和试卷……当一个“新的人”出现在家长、老师面前的时候，相信所有人，包括孩子自己都会有一个感觉：这是那个当初出发的自己吗？

你本来只是教会他们做些简单的家务，摆个桌子煮个饭，了解一些持家支用的事项，然而改变的却是孩子的品德，他们的意志力、时间管理的能力，他们的尊重他人，他们的同情心、谦卑的态度，他们的负责任和勇气。连一贯的主角——应试教育，竟也作为副产品，顺带蹭了把热点：孩子成绩提高了，不知不觉地，没有请家教，没有上培训班，甚至没人关注到成绩这档子事。

这一切像什么？像不像一个生物的过程？一次发酵，一个生命体的长成。如同每个生命，每一粒种子一样，教育的能力和潜力，教育的伟力本来就天然地蕴藏于每个孩子的身体和心智里。而聂先生和许多传统的教育者不同，他不是做加法，他是做减法；他把那些附着于孩子身上的、奇奇怪怪的支撑物拿去，然后让孩子自己去长，相信孩子自身，不去过多地干预这个过程。而足可诧异的是，每一个孩子都长成了更好的自己！没有预设，没有逼迫，没有苦口婆心、谆谆教诲，这不是一件足可奇怪、而又如此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这正是我对“养活教育思想”的体会：教育者和受教者的同一统一，自我教育，自觉教育。把教育过程视为一个生命过程、生物过程，把教育视为是一个生态体的思想。聂先生们只负责驱霾除魅，让孩子们能够“开眼看自己、开眼看世界”，而孩子们负责自我教育，负责自己的幸福和快乐，负责设计和描画自己的人生，负责温暖自己和他人的正能量。

举一个切近的例子，或许能够更清楚地理解“养活教育思想”。传统教育好比是手机市场曾经的王者诺基亚，集合一切智慧的头脑和庞大的资源，历经漫长过程，制造出一个伟大的作品，然后以成品的形式交给消费者，它足够好，足够耐用，足够“高级”，你用就是了，膜拜就是了。这是传统的工业思维，然而诺基亚们毕竟只剩下夕阳余晖，互联网时代的思维全然不同。以形形色色的微信、APP、脸书推特，淘宝、支付宝们为例，这些产品出现的时候，大多不是完美无瑕的高大上模样，几个年轻人出于爱好，或纯粹好玩，鼓捣出一个自己都不大说得清的玩意儿，各种bug，各种自带笑点，各种虐狗，而市场和网民们也是各种吐槽，各种拉黑或秒删，消费者实际上以种种方式参与到产品的改进和研发中……虽然“听取槽声一片”，然而微信、APP，宝宝阿里们还是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从丑黑矬的0.0.0试用版，几天之后有个小改动、更好用的0.0.1版，又几天之后有了稍显可爱的0.0.2或者0.1.0版……没关系，不知不觉间，它们长成了让我们爱不完的好东东。这是消费者和研发者们共同的产品，它们是在使用的过程中自我完善的；而马化腾马云扎克伯格们，一定也是一步步惊艳于它们的成长。它们最初只是个粗胚，抱着试一试、无可无不可的姿态在市场上，晃晃悠悠地就长成了现在一个个的小模样。麻花扎克们固然捏出了最初的小泥胎，然而长成各具百态的尤物，居功至伟的是市场里的小泥人自己，这是生命的过程，自生长，自修复，自适应，自发展，自己突围和寻找出路，自己一步步走出自己的长征，而不是传统的机械体、制成品的被动过程。

每个孩子都希望成为更好的自己。在资源稀缺、价值观单一的传统社会，人们出于不得已和信息不对称，对于所谓“成功人生”给出了未必都认可的定义，并倾尽一切力量去追逐它们。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今天，我们从自己和周围人的经历中，看到的真实图景却是：大量的卢瑟们用失败烘托出的个把“成功人士”，成功的背面往往并不光鲜，甚至布满了伤痕和恨意。不是有句话吗：比没有梦想更可怕的，是实现了梦想。当成功最终到来，才发现：原来一切真无趣！

在传统教育中，少数的成功者过五关斩六将，往往最终才发现所得非所要。为什么那么晚才发现？因为追求的过程是不自然的，追求者的目标大多出于臆想和灌输，而没有经过如市场那样的一个自然生长、修正、育成的过程。在“养活教育”中，一个孩子被放回到他真实的社会关系之中去，他是父母的孩子，老师的学生，同龄人的小伙伴，最重要的，他是社会的一分子。通过了解、参与真实的社会，在互动和磨砺中找到自己的目标和所长，及早认识社会，认识自身，处理问题，思考问题。

或许，我们会少了个把不那么真实的“成功人士”，但更多的孩子成为自己最适合、最想成为的那个人，各自用生命的力量来书写钟爱的自己，而不是靠机械力量强扭硬拉。究竟哪个力量更强大更持久，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作者系1991年某省高考理科第一名，清华大学数学系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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