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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四杰冠冕王子安|文史知识

文史知识  · 公众号  · 历史  · 2017-08-07 15:53

正文





四杰冠冕王子安





如果一个时代能够激发青年人的理想,那么,这个时代是有前途的。


西汉开创了一个时代。贾谊热情地投入到这个时代当中,畅想未来,批评时政,反思历史,青年人的理想,读书人的理性,在他身上充分结合,焕发出一个时代的生命火花。虽然他的一生并不得意,被压抑,遭贬谪,壮志未酬身先死,但他在汉代历史上始终是一个精神的象征,占有不可取代的位置。


在唐代的历史上,“四杰”也是这样一个象征,而王勃可谓“四杰之冠冕”。他的人生虽然短暂,但他的经历相当复杂,他的学识渊博,思想深沉,在文学和各个方面的创造性,对那个时代产生了相当深远的冲击力。


王勃出生于一个儒学世家。东晋南迁时,他的祖先也曾徙居于南方,刘宋时期,又返回北方,定居在山西。当时的北方,正在经历民族融合、文化杂糅的复杂矛盾,汉族的传统文化和儒学,如同残灰中的火星,顽强地保存和延续着些许馀温,等待着复苏的机会。王勃的祖先就坚持用儒家的思想和学术,在惨淡的历史时期,为家族培育一条文化的根系。王勃的祖父名王通,是隋朝时期著名的河汾大儒,影响极大,他便是这条根系上结出的硕果。


王通对儒学的研究,和其他人不同。当时著名的儒学家都以研读和注疏儒家经典为务,属于传统的“经学”范畴。王通则是立足于儒家的精神和义理,思考几百年来的历史变迁,批评现实政治的得失,把儒学的精华从经典中开发成一股活的力量,照向现实和将来。为此,他曾用自己平生所学,向隋文帝上《太平十二策》。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天不厌战,祸难未已,哪有“太平”可言?可是王通却明确地提出“太平”是可以造就的,这个眼光和气度,非常人所有。隋文帝杨坚对王通的上书置之不理,王通就效法孔子,返回乡里,开门讲学。他的学生名单里,赫然有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人物。甚至魏徴,也曾受过王通的教导。


家学对王勃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在同时代的文人群体中,王勃的儒学造诣相当卓越,据说他“十岁,包综六经”。他对儒学的理解,完全从祖父王通的学风传统中来。继承并完成王通平生的未竟之业,是王勃一生的追求。在继承王通学术的基础上,王勃对唐王朝的统治作了展望,创作了一部《大唐千岁历》,为唐王朝制作了一份千年日历。在古代,制历是一个高难的学问,既要推步天道运行的规律,又要详察历史发展的趋势,对政治和民生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王勃深悉此道,满怀信心地论证唐王朝将有千年的国运。


现代人看王勃的论述,可能会讥笑他的荒诞,但在当时,他的观点赢得了世人的欢呼,因为他的观点符合了初唐人的政治理想。那时候的人普遍地感觉到,他们遇到了一个昌明的、太平的、富有希望的时代,王勃把这种时代精神表达得最充分,最有感召力,他的这些研究和言论,无形中成了这个时代的号角。他自己怀抱着这种心态和思想,投奔到时代的洪流中去了。


王勃下功夫研究了《周易》,在他看来,南北朝以来流行的都是汉、晋学者的易学,前人的成说经过几百年的淘洗,不足和缺失日益明显,必须进行全新的解释,所以,他计划写一部新的《周易注》,发表自己的心得。在他用心潜研的过程中,居然梦到了孔子,孔子在梦中教导他,《周易》的奥秘全在“易有太极”这四个字中,并用“子其勉之”这四个字鼓励他。可惜的是,他仅仅完成了从“乾卦”到“晋卦”这三十五个卦的注解,就离开了人世,我们便无缘了解他的整个易注。



如果说,儒学为王勃的腾飞插上了一翼,那么,文学就为他插上了另一翼。在王勃的家族里,有一个重要的文学家,那就是他的叔祖王绩。王绩是王通的弟弟,也有很深的儒学造诣,但他更爱好文学,尤其热爱阮籍、陶渊明的诗歌,他自己的生活、行为和创作,也处处效法阮籍和陶潜。他几度出仕,几度归乡隐居,嗜酒成癖,雅好诗文,自名为“东皋子”。他的诗歌清新质朴,善写田园和山林,得陶诗风味,据说曾经得到著名诗人庾信的赞许。王绩的出现,给王氏的家族文化带来了文学的资源。儒学和文学的充分结合,使王氏的家族更能适应隋唐之间文化发展的需要。


王勃有兄弟数人,王勃行三,上有两兄,下有数弟。他与两位兄长的名声十分显耀。史书记载:“勃六岁解属文,构思无滞,词情英迈,与兄勔、勮,才藻相类。父友杜易简常称之曰:‘此王氏三珠树也。’”其中王勮的文才和王勃不相上下,二十岁登科,且仕途比王勃更顺利。其馀诸弟也都以文章蜚声士林。由此可见,王氏兄弟数人,花萼连枝,兰桂竞芳,可谓一门之盛,这不能不说和王氏家族文化的传承有密切关系。


唐高宗麟德年间,右相刘祥道巡行关内,十四岁的王勃上书自陈。刘向朝廷举荐了王勃,随后,王勃又参加了“幽素”科考试,登科后为朝散郎。当时,正值高宗李治刚刚完成封禅泰山的盛举,东都乾元殿也刚刚竣工,王勃就精心构撰了《宸游东岳颂》和《乾元殿颂》两篇文章,用宏博壮丽的辞赋,适时地为天子助兴,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王勃的这种经历,在以“四杰”为代表的初唐文人群体中是有典型性的。“四杰”虽然不都是科举出身,但科举为他们的成名创造了条件。闻一多先生总结“四杰”的特点时说,他们都是“年少而才高”。杨炯,不到十岁,通过了神童科考试,到朝廷的弘文馆进一步深造。卢照邻十多岁时,追随当时有名的学者曹宪、王义方学习文辞,为他一生的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二十岁左右,就得到了权贵的赏识。科举时代对文艺的重视,提高了文章的价值。科举,好比是文章的市场,这个市场的建立,为文章诗赋确立了更加优厚的价格。于是,对这一时期的文人来说,培养文学才华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以才华高低作为评价人物的标准,也渐渐成为社会上的共识,这就在人才的培育和发掘方面,突破了门第、年龄以及其他的身份限制,无形中促进了人才观念的解放。有才华的文人,可以快速地在文坛、政坛上崭露头角。以王勃为首的“四杰”便是在这种条件下,创造了少年成名的传奇,像一颗颗新星,升起在唐王朝的天空。


高宗之子李贤,时为沛王,对文学颇为喜欢,开府纳士,聘王勃为王府侍读。从“四杰”的履历上看,除杨炯以外,其他三人都在王府中担任过官职。按照唐代的制度,天子的兄弟和儿子可以受封为王。诸王是天潢贵胄,地位崇高,受封之后就可开府,这就需要各类人物来充任府职。刚刚进入仕途的文人和文艺方面富有才华的文人,便成为王府官员的优选。卢照邻曾任邓王府典签,邓王是高祖李渊的第十七个儿子,名叫李元裕。王勃曾任沛王府的修撰,沛王是高宗李治的第六个儿子,名叫李贤,也就是后来的章怀太子。骆宾王曾在道王府任职,道王是李渊第十六个儿子,名叫李元庆。杨炯虽未担任过王府官职,但担任过太子李贤的东宫官。太子是储君,地位高于诸王,与诸王同为龙子龙孙,这一点是相同的。府职虽是朝廷的正式官员,但他们和实际的政治活动是有距离的。因为在君主集权的体制中,这些藩王的政治影响力是受到限制的,或者说,他们是在政治上享受优厚待遇的闲人。府中的王官,只不过是为藩王应付各类礼仪活动提供一些常规性的辅助,为他们的高贵而优裕的生活服务而已。因此,担任府职,在政治上只是临时性的,没有太多的政治内涵和政治前途。


但担任府职对培养和发挥文学才华却是有意义的。毕竟在那个时代,贵族掌握着雄厚的财力,享受着优厚的福利,有更多的机会享受文学的乐趣和艺术的成果。与此相应,文人也想通过“出售”文章来换取社会机遇。在这种条件下,贵族能给作家反馈更好的效益。同时,文人们发挥自己的文学才华,构撰精丽的文章,除了能博得藩王一顾之外,也能利用府职的便利,在上层社会和权贵的周围,进一步建立自己的影响力。这样,府职为那些来自各个社会阶层,来自五湖四海的文人,提供了一个平台,让他们向上流社会潜行,向政治中心潜行。


来到京城,入于王府,“四杰”的声誉更加显赫起来,逐渐被舆论品题为文学的新秀。有些人甚至认为,他们四人的前途不可限量。史书中记载:“时有后进杨炯、王勃、卢照邻、骆宾王,并以文章见称。吏部侍郎李敬玄盛为延誉。”李敬玄为吏部侍郎,掌管官员任免和相关人事工作,他认为王勃等四人“必当显贵”。



然而,在唐代的政治制度中,诸王虽然不能直接干预朝政,但他们毕竟是重要的政治角色,具有潜在的政治机会;他们身边的王官,也需要以“非政治”的方式,维护他们的政治形象。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王勃触犯了当时的一条“政治潜规则”。


滕王阁


唐代的贵族间流行一种斗鸡的游戏,沛王李贤和周王李显也都热衷于此,在斗鸡场上常为对手。也许因为好玩,王勃就以游戏的笔墨,写了一篇《檄英王鸡文》。檄文,是古代两军交战时,互相声讨罪责的一种文体,带有骂战的意思。斗鸡本是游戏,“斗鸡檄文”更是玩笑而已。王勃此作,仅仅是为了增加游戏的调笑效果,聊发一噱而已,别无深意。可是,高宗李治怒斥王勃的文章是“交构之渐”,认为王勃通过一件小事,挑拨亲兄弟不和。于是,王勃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打击。这一年,王勃大概十七八岁,还是个涉世未深、立身未稳的少年人,对他来说,这个打击来得太致命,因为它来自集生杀予夺权力于一身的皇帝。皇帝的金口吁出一股冷气,便把伤痛永远留在了这个年轻人的灵魂之中。


离开王府后,心情郁闷的王勃便去四川漫游,并在那里滞留了多年。其实,他可以返回家乡来完成他的著述计划,但以他此时的心情来说,也许逃离家乡、逃离京国的选择,更能让他感到轻松。遥远的巴蜀,在那里可能会感到孤独,但这种困顿的经历,能让他看到自己内心的真实。就在二十二岁那年春天,他写了一篇《春思赋》,赋前有序,他用“殷忧明时,坎廪圣代”八个字来总结自己的处境,在这样一个难得的“明时”“圣代”,他自己却深深地陷入在“坎廪”和“殷忧”之中。王勃觉得,自己是一个在青春的季节里,忧思成病的人:


仆不才,耿介之士也。窃禀宇宙独用之心,受天地不平之气,虽弱植一介,穷途千里,未尝下情于公侯,屈色于流俗,凛然以金石自匹,犹不能忘情于春,则知春之所及远矣,春之所感深矣。此仆所以抚穷贱而惜光阴,怀功名而悲岁月也。



输12


春天本是万物生长、欣欣向荣的季节,而他却如此憔悴,如此寥落。春天带给他的,不是激动人心的希望和大好的天机,而是一种令他骚动不安的诱惑,当他的心灵剧烈跳动时,就撕裂了他内心的旧伤痕。他比任何人都“惜光阴”“怀功名”,然而,数年前来自皇帝的“严谴”,给他的成功还能留下多少机会呢?王勃内心充满疑虑,所以心事重重。因为不能“起舞”,所以怕听“鸡鸣”。


幸运的是,他在随后的一次选官中被任命为虢州参军,延续了他中断数年的仕途。然而,这一次等待他的,是一场更大的厄运。据说,虢州有一个官奴,名叫曹达,此人不知犯了什么罪,州中缉拿甚急,他就到王勃那里寻求庇护。又不知什么缘故,王勃居然窝藏了这个逃犯。后来,情况危急,事情就要败露,王勃居然杀死曹达灭口。把藏匿逃犯的罪责,变成了害死人命的血案,其罪当诛,于是,王勃就尝到了牢狱的滋味,等待最后的判决。这是他平生遭受的第二次危机。相对于第一次,这一次的危机更是灭顶之灾,因为他被朝廷“除名”了,也就是说,二十四五岁时,他的仕途刚刚展开一个片段,就宣布到此终结了。


明眼人一看,就会发现王勃在这件事中的表现殊难理解。王勃寓藏罪犯在前,行凶在后,做事乖张。所以,有学者指出,这件事疑点甚多,恐怕别有隐情。史书中说,王勃在虢州,“恃才傲物,为同僚所嫉”,这句话恐怕是他在虢州罹难的根本原因。


虢州一案,不但让他自己遭到了惩罚,而且,牵连到了他的父亲,王福畤被贬到了海南的交趾县。古人认为,最大的孝,莫过荣亲;最大的不孝,莫若辱没祖先,贻父母之忧。王勃的作为,不但让家门蒙羞,而且把他的父亲抛到了海外蛮荒之地。这是王勃内心最大的痛。


上元元年(674)秋,朝廷大赦,王勃走出了牢狱,重见天日。这时,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到交趾去省父。首先,要向父亲认错,认罪,是他这个不孝子给父亲带来了灾难;其次,要向父亲诉说委屈,“王氏三珠树”,有一棵已经枯死了,是在青春的岁月中枯死的;最后,他要好好侍奉在父亲身边,“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



王勃从家乡出发,经过河南、淮南到南京后,沿江西行到鄱阳湖,由江西过岭,然后出海。这一路,他写了不少作品,其中最能反映他此时心态的作品,当属著名的《滕王阁序》。关于此序的创作,王定保《唐摭言》记载:


王勃著《滕王阁序》……都督阎公不之信,勃虽在坐,而阎公意属子婿孟学士者为之,已宿构矣。及以纸笔巡让宾客,勃不辞让。公大怒,拂衣而起,专令人伺其下笔。第一报云:“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公曰:“亦是老先生常谈。”又报云:“星分翼轸,地接衡庐。”公闻之,沉吟不言。又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公矍然而起,曰:“此真天才,当垂不朽矣。”遂亟请宴所,极欢而罢。



输12


此时的王勃,成名已久,阎都督居然看不起他,直到王勃写出“落霞”两句,才断言“此真天才,当垂不朽”,何其后知后觉如此。好在阎公还是个磊落的人,服气王勃的才调,并且提供了这个好机会,让王勃给我们留下这样一篇妙文。受到这则故事的影响,历来的读者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落霞”两句的评赏上去了,甚至将以“落霞”二句为核心的那一大段写景看作正文进行圈点。其实,这多少辜负了王勃的用心。本文的宗旨应该在后半部分,即他对天地宇宙、人生境遇以及自己的处境所发的一段感慨。


结合王勃的经历来看,他的年龄并不大,但两次沉重的打击,使他对人生的体会超过了一般人,他对人生和时命的见解超过同时代的所有人。离开滕王阁后,他就在海路上亡身,这篇作品不是他的绝命之作,但也是他的生命临近终点时的作品。所以,对很多问题的看法,代表着一个新的高度: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输12


这段话涉及到两个问题:一是王勃的世界观,二是王勃的人生观。


王勃的世界观归结起来,就是两句话:宇宙无穷,物变有数。宇宙辽阔,事物无尽,宇宙间的事物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但这些变化不是杂乱的,偶然的,而是有规律的、可认识的。王勃的这种思想认识,很明显是和《周易》一脉相承的。王勃认识到宇宙的无限性,事物变化的规律性,以及这个规律的准确性。王勃面对外在无限的、纷乱的世界,没有陷入惶恐和迷惑,而坚信人能在一定程度上认识到这个规律。这是王勃哲学积极的一面。


但是,这只是一个大的、宽泛的原则,是一个一般性的态度,因为具体的事物变化所遵循的特殊的“数”,要彻底揭示出来,却是不容易的,如果强求不已,则又走向了理性反面,陷入诡道之中。王夫之曾说:


理以纪数,数不足以该理;化以成象,象不足以知化。统其一原而听其万变,君子之道所以异于异端也。数之不齐,而有偶奇;象之无定,而人可以私意定之。夫苟从其私意而征于偶然,于是儒之疵者执为感应之说,以与释氏之报应相乱,而君子之道隐。



输12


理是普遍的,数是具体的,以数穷理,则理往往有不可穷究者在。具体到《周易》的象数之学来说,数的得来,是揲策的结果,在有限的必然性中,又带有具体的偶然性。所以,当人按照“易理”去面对具体问题时,又不能不一次次陷入迷惑。与此相应,王勃提出了自己的人生观,归结起来,也是两句话:“君子见机,达人知命。”从坚信事物变化有规律可循的角度讲,人可以做到“见机”而动,能如此即为“君子”,但从具体事物变化的规律受一定历史条件的限制而不能完全揭示出来这个角度来讲,人又要“知命”,能如此方为“达人”。“见机”和“知命”似乎是矛盾的,但又是互补的,构成了王勃人生哲学的两面。他既感慨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就是“知命”思想的反映;又勉励自己“穷且益坚,老当益壮”,就是“见机”思想的反映。


王勃经历了多次磨难,但他没有倒下去,没有颓废,反而更加成熟,更加坚强。我们可以这样打个比方,王勃所处的时代,好似黎明时分,太阳已经跳上地平线,光明透过云雾,照亮了早行者的脸庞,但是,黯淡、潮湿、阴冷的夜气和阴霾,还没有完全消退,潜藏在暗处的陷阱,还无法看清。就在这光明与黑夜交替的时刻,王勃冲到了时代的前列,“见机”和“知命”,恰恰是“光明”和“黑夜”在他思想上的投影。


年轻的王勃,魂断于沧海洪流。二十七年的人生,短如一梦,但他的步履,却走到了天地尽头,让他的影子,在那里摇曳了几个世纪。

(作者单位: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中文系)

——本文刊于《文史知识》2017年第8期“人物春秋”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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