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霍利的教育｜从名校高材生到特朗普“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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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参议员乔希·霍利：从名校高材生到特朗普“帮凶”

作者：鲁伊尔·阿雷埃塔·肯纳（Ruairí Arrieta-Kenna），艾米丽·卡迪（Emily Cadei）

译者：左雅旻

斯坦福大学历史学家大卫·M·肯尼迪（David M. Kennedy）在其职业生涯中代表了美国社会与政治研究领域的权威。他曾获得普利策奖，写过最受欢迎的美国历史教科书之一，并深入研究了许多争议问题及政治运动。但对于1月6日发生在美国国会大厦、被他称为"暴动"的事件，他一直难以从历史中找到任何与之类似的其他事件。"这是一个特殊的时刻，"他说，"在这个时刻，某种程度的疯狂和非理性已经侵染了我们国家足够大的一部分，以至于我们真的病了。我认为我们在政治上生了病（politically sick），而我在这里用这个词是有意的。"

肯尼迪并不将国会大厦的骚乱者视为唯一的病症，他也不认为这些人要对国家目前的弊病负全部责任。责备——而且，他说还有"耻辱"——也应归于那些为唐纳德·特朗普总统使这场大选非法化的努力添砖加瓦的民选领袖。而这其中最突出的领袖之一，正是肯尼迪曾经的一位学生，"可以说是我50年来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密苏里州的共和党参议员乔希·霍利（Josh Hawley）。

从1998年到2002年，肯尼迪是霍利在斯坦福大学的导师。霍利是历史专业的学生，以优异成绩毕业，并写了一篇关于西奥多·罗斯福的论文。他不只是另一个在顶尖大学里匆忙度日的年轻人。在肯尼迪的记忆中，他全情投入、思维缜密，在宪法研究方面有着严肃的学问。

然而，在选举结束以后，这位教授惊讶地看到，他从前的明星学生成了第一个表明要对乔·拜登胜选结果的认证发起挑战的参议员，公开试图阻止人民选择的总统上任。1月6日，在霍利走进国会大厦、打算反对选举结果时，他被拍到向大厦外面的抗议者做出举拳的手势。即使在骚乱者闯入参议院会议事厅、暴力打断议事进程后，他仍拒绝收回自己关于选举中存在"违规"和“舞弊”的说法，尽管这些说法已经被法院一次又一次的裁决所驳斥。

"我绝对无法预料到，我曾经认识的那个聪明、理想主义的、思维清晰的年轻学生会走上这条路。"肯尼迪说。"霍利及其同伙所做的事情，算是在暴徒入侵国会大厦时发生的一种绅士版的毫无意义的干扰行为。"

我们分别与霍利在斯坦福的十几位同学以及六位与他相识的教师进行了对话，而这些对话都引出了不同版本的同一问题：他们曾经认识的那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像肯尼迪一样，他们描绘了一位勤奋的知识分子的肖像，他有雄心壮志但讲求原则。在一个很大程度上是自由主义的、世俗的校园里，霍利公开表明自己是一个保守的基督徒——但他的这种立场并不是教条主义的。许多人说，他们根本无法将自己曾经认识的这个人，与过去几周他们在电视屏幕和社交媒体上看到的那个人对应起来。

霍利对这场大选的反应，已经让他被自己在密苏里州长久以来的政治导师指责、被一些参议员同事要求辞职或被驱逐、被各个政治派别的专栏作家和编辑部声讨、被一千多名校友谴责。与此同时，他却受到帕特·布坎南（Pat Buchanan）和塔克·卡尔森（Tucker Carlson）等人的拥戴。一个在美国最著名的几大学府接受过教育的人，怎么会最后把自己定位为特朗普的反精英继承人？

霍利拒绝接受采访，他的办公室也没有回应关于本文的具体问题。他发生转变的部分解释可以在他离开斯坦福大学以后进入民选政治的历程中找到。在这短短十多年间，他从耶鲁大学法学院毕业后一路攀升到密苏里州总检察长再到参议员。部分答案还在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特殊政治。特朗普使他的政党偏离了长期以来的政策价值取向，并将其猛然推向一个更加民粹主义的方向。但霍利在大学里度过的岁月——尽管他当时的性格与此时相比有着明显的差异——能够为我们理解他近期的表现提供一些启示。

霍利从很早开始就把目光投向了公职，这在当时就不是什么秘密。他的本科同学和教授们那时在他身上最常看到的形象——如果有的话——就是一个为帮助他达到那个目的而精心雕琢出的形象。霍利对自身形象的重塑有可能（如果不是很有可能的话）只是他为了给自己定位而采取的一系列举措中的又一个例子，而他给自己的最终定位就是总统职位。

"这是一个相当愤世嫉俗的推测，"肯尼迪说。"但这的确是我认为唯一与事实相吻合的解释。"

选举之夜的乔希·霍利

摄影：Andrew Jansen

乔希·霍利在密苏里州的莱克星顿长大，那里距离堪萨斯城大约一小时车程。他的父亲是银行家，母亲是教师——她本人也毕业于斯坦福大学。1998年秋天，他来到了这所大学位于硅谷中心的田园牧歌式的校园。当时正值第一次互联网泡沫的高峰。计算机科学研究生拉里·佩奇（Larry Page）和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刚刚签署了文书，将他们的搜索引擎BackRub并入Google公司这个新名称下。似乎校园里的几乎每个人都憧憬着从大学退学，然后成为下一个杰里·杨（Jerry Yang）——这位斯坦福大学的校友创立了雅虎，而雅虎在当时被称为互联网领域的 "王者"。

在华盛顿，比尔·克林顿总统的弹劾案才刚刚起步，但在帕洛阿尔托市的校园里，除了特勤局警官尾随总统女儿切尔西（Chelsea）（当时是一名大二学生）的场面，或者美国法警在肯·斯塔尔（Ken Starr）的女儿卡罗琳（Carolyn）的新生宿舍后面扎营的场面以外，本科生集体对弹劾案相关的其他事情根本不在乎。虽然学生们普遍接受了社会层面的自由主义理念，但很少有人积极参与政治。

从这个意义上说，霍利很早就脱颖而出了。当他还是大学预科学校的学生时，他就已经在为家乡当地报纸的几个政治专栏进行写作；在斯坦福大学，他加入了硅谷富豪彼得·泰尔（Peter Thiel）十多年前创办的右翼学生刊物《斯坦福评论》。很少有迹象表明，那时的霍利像今天这样对新兴大型科技公司的圈子如此关注或感兴趣。但是，与当时绝大多数同龄人不同，他显然是一个保守派，并且倾向于参与政治。

"他对自己的政治意识形态非常坚定，即使是在那个年龄，即使是在18岁，"布鲁克·艾塞尔（Brooke Eisele）说道。艾塞尔当时也为《斯坦福评论》撰稿。自从他们两人住在同一间大一宿舍时开始，他就成为了霍利的密友。"我想我们很多人都是带着自己的倾向性进入大学的，然后我们会对一些事物进行探索，并通过这个过程完成自我塑造。霍利却是带着他坚如磐石的世界观进来的。"

不过，据很多同学说，霍利还是与自由派友好相处。他的世界观虽然在学生群体中并不常见，但也并非在主流之外。艾塞尔直到最近还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为共和党多数派工作，但他已经与霍利失去了联系。艾塞尔形容霍利 "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个典型的保守派"。霍利曾经的另一位历史教授布拉德·格雷戈里（Brad Gregory）现在在圣母大学任教，他在谈到霍利的信仰时说道："这完全是一种智力上负责任的、传统的、伯克式的保守主义——重视传统与既有制度，提倡有限政府、个人责任与自由。"

在大二那年，霍利告诉学生报，他认为 "在斯坦福，任何政治实践主义都在持续衰落"。但鉴于他本人是一名积极分子，他会得出此种结论的原因也就相对平淡无奇了。例如，在斯坦福大学，关于核心人文课程应该包含哪些内容的争论似乎从来就没有停歇过。霍利和他的朋友瑞秋·斯嘉丽·特罗特（Rachel Scarlett Trotter）组建了一个名为"自由论坛"（Freedom Forum）的学生团体，主张纳入更多迫使学生"审视塑造西方文明的思想和思想家"的课文。(斯嘉丽·特罗特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

学生刊物的同僚说，霍利为《斯坦福评论》所撰写的其他文章，远没有该刊物通常会表现出的那种煽动性。在一篇文章中，霍利对平权行动进行了抨击，但只是为了说明，有色人种学生早在上大学之前就应该获得更多帮助其成功的手段。

"他不像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这样的人在校园里大肆抨击自由派、煽动文化战争，至少就我所知他不是这样的。"一位认识霍利的同学说道。但由于担心被这位参议员的支持者当作暴力攻击的目标，他只同意在匿名的情况下发表言论。霍利的另一位导师杰克·拉科夫（Jack Rakove）荣休教授也同样将霍利与接受他指导的最后一位学生、即将上任的国内政策委员会主任苏珊·赖斯（Susan Rice）支持特朗普的儿子区分开来，后者去年刚从斯坦福大学毕业。在校园里，约翰·赖斯·卡梅伦（John Rice Cameron）"采取了一种挑衅性的保守性格，有时甚至是攻击性的。比如，他会说'打倒自由派（Let’s own the libs）'之类的话。"拉科夫说。"乔希不是这样的。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一些同学说，霍利如今的政治形象在当时还是露出了一些端倪——这种形象带有些许民粹主义色彩，但似乎是被锚定于一种基督教民族主义的观点。在几位同学的记忆里，他是一个认真对待自己的福音派信仰的人，这种认真程度足以塑造他的公民世界观。科林·马修森（Colin Mathewson）和霍利住在同一间大一宿舍时，两人会一起查经。有一年夏天霍利在华盛顿特区实习时，他还是霍利的室友。他说，霍利的政治立场似乎"来源于宗教，有一种宗教性质的目的。就我和乔希交往的经历而言，对他来说政治立场是次要的，首要的是何为宗教真理"。

另一位同学回忆道，如今对美国越来越不虔诚的现象大加挞伐的霍利，在当时谈论的是一种 "社群主义类型的社会保守主义"，与校园里的其他大多数保守主义者所信奉的自由至上主义形成鲜明对比。

回想起霍利大四那年，历史学教授拉科夫还记得霍利在系里的一次毕业典礼上做的演讲，演讲中反映了"他认为保守主义思想有一种道德上的一致性，而这种一致性在意识形态光谱的其他点上可能是不存在的。"拉科夫说，自己早已忘记了演讲的具体内容，但演讲的主题和基调比起内容更令人难忘。

霍利写的荣誉论文是关于伍德罗·威尔逊和西奥多·罗斯福的政治哲学。肯尼迪为他的论文写作提供了指导，他说他可以从中看到霍利现今意识形态的早期迹象。据肯尼迪说，霍利拒斥了罗斯福更具中央集权色彩的冲动，但被罗斯福的另一个观点所吸引——"政府的作用在于培养社群主义式的思维与情感。"在2008年霍利以他的论文为基础出版的著作中（副标题为 "正义的传道者"，肯尼迪作了赞美性的序言），霍利对罗斯福认为政治是一项"意义深远的道德事业"的观点表示了赞许。最近，这位参议员又去效仿第26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保守的、民粹主义的反托拉斯形象，同时甚至比罗斯福更热衷于将反世俗主义纳入他的社群主义政治立场。

不过，其他同学说，虽然霍利坚定地反对堕胎，但他在大学期间的信仰似乎并不是他政治抱负的明显动机，而更多是他社会交往的指南。霍利的朋友告诉美国政治新闻网（POLITICO），他们从来没有看到霍利在宿舍里喝酒、抽烟或 "带女孩回来"。根据很多人的说法，比起外出聚会，他更愿意在周末晚上呆在宿舍里学习。

"我甚至直到上周才意识到，新闻里的乔什·霍利就是那个曾经住在多纳（Donner）的乔什·霍利。"霍利大一宿舍的宿管助理之一斯科特·芬克尔斯坦（Scott Finkelstein）说道。"我的意思是，在我印象中，他很少说话。"

乔希·霍利

摄影：Stefani Reynolds

据几乎每一个分享关于霍利的回忆的人说，很明显，他的低调姿态不只是因为与生俱来的保守主义倾向。他之所以要维护自己的名声，同时也是因为他把目光投向了公职。

肯·斯塔尔（Ken Starr）的女儿卡罗琳·杜利特尔（Carolyn Doolittle）在大一的时候认识了霍利。她告诉美国政治新闻网："大多数新生都走上了一条自我探索的旅途，同时探索自己有哪些强项可以贡献给这个世界。但乔什似乎在来到斯坦福大学时就已经完成了这个过程。"

第二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熟人记得，在他大一或大二的一次宿舍讨论中，霍利认真而明确地对一群同龄人表示，他最终想成为美国总统。(据说，当时霍利推测，他作为一个来自密苏里州的保守的民主党人去参与竞选，可能会有一条更顺畅的通往白宫之路。为此霍利还以从自己的出生地阿肯色州当选的克林顿总统为例)。

"当时的笑话是——这其实并不是笑话——当时的设想是，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总统职位上。而我认为他在自己的言行举止中就考虑到了这一点。"霍利曾经的密友艾斯勒（Eisele）说道。"他人很好，很有趣，也很聪明，所以你会想和他一起出去玩，和他聊天。但当人们开始喝酒、放纵，以那种更传统的大学方式玩乐时，他总是会克制住自己。"

一位曾经与霍利同在牛津大学留学的同学回忆起了2000年秋天发生的一件事，当时他们还是大三学生。他说这件事是霍利决心保持"清白形象"的典型例证。当霍利坐在椅子上等待宿舍会议开始时，一位女舍友走了过来，"开玩笑地想在他面前跳带有挑逗性质的舞"。据转述此事的同学说，霍利立即站起来走开，说了一句："不，不，我们不干这种事"。

"当然，这件事发生在手机自带摄像头的时代到来之前。所以他一定是对于被人看到自己在别人面前有所谓的不当行为非常在意。"这位同学说。

"我想他当时就是——他已经盯上那个目标了。"艾斯勒补充道。

霍利的教授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历史学家格雷戈里说，他记得在霍利还是学生的时候，他曾向同事们做过一个预测："他最后至少会成为一名美国参议员。" 这是格雷戈里当时的猜测。"对任何一个本科生做出这样的预测，听起来都是件疯狂的事情，但他真的就是那么不同寻常。"

那位因担心被暴力攻击而匿名接受美国政治新闻网采访的同学表示，这种形象至少有一部分是被培养出来的。这位同学说，霍利会在课外特意与教授见面、寻找有名望的顾问、并赢取学术奖项。他还补充道："很明显，他是在为自己的晋升定位。"

肯尼迪亲眼见证了那种意义上的雄心壮志。他描述说，自己第一次见到霍利是在1998年秋天。当时霍利来到教授的办公室里，问他是否可以在肯尼迪的指导下，通过引导性阅读任务来研究美国总统任期。肯尼迪说自己当时很不情愿，认为霍利只是一个头脑发热的新生。然而霍利很执着，于是肯尼迪就给了他一份“任务非常、非常繁重的”阅读清单，清单里的书目可以追溯到19世纪。"我想自己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令他惊讶的是，霍利在一个月左右以后回来说，他已经看完了这些书，而且还想要更多。"我心想，'这不可能'。"肯尼迪说。"于是，我开始问他一些与他声称自己读过的书相关的问题，他对每一个问题的回答都绝对是极好的。他不仅读过这些东西，他还仔细读过。他对这些书持有批判性的观点。他回答问题的水平相当于一个高级博士生，甚至是一个教员同事。" 据肯尼迪说，"那时我眼前一亮，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斯坦福学生"。

并非所有人都欣赏霍利这样专注于精心塑造自己形象。一到校园，他就加入了大一的男子赛艇队——据队友说，赛艇队的训练非常艰苦，包括清晨的水上训练和下午在健身房的锻炼。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队友也是害怕遭到霍利支持者的报复。他认为霍利在训练中抱怨太多，没有和其他人付出同样多的努力。"其中有很明显的应得权利心态在作祟。"这位划手说道。"比如他会说，'这个应该不同于现在的样子，因为我想让它不同于现在的样子'。我也意识到，他更感兴趣的是从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运动员，而不是真正成为一名运动员。"

霍利在队里只坚持了几周就退出了。另一名赛艇手巴德·吕波德（Bard Luippold）说，霍利以一次不属于赛艇队训练计划的练习导致肩部受伤为由退出。"我只是觉得乔什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就像是他不想为团队的成功努力，并且他选择将自己的利益置于团队利益之上。"吕波德回忆道。"这种印象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三位队友表示，他对霍利至今仍把自己称为大学赛艇队队员感到惊讶，同时补充道："当你看到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时，也许他从总体来说就不是一个好的团队成员。"

2018年9月21日，乔希·霍利以密苏里州总检察长的身份出席特朗普的集会

摄影：Charlie Riedel

1月4日，一些著名的历史学家和宪法学者发表声明，针对反对选举认证的反民主力量发出警告。其中两位签名者是霍利在斯坦福大学的导师肯尼迪和拉科夫。然而两天后，霍利还是不管不顾继续进行他的挑战——肯尼迪称这是 "不负责任"、"冥顽不化"且 "绝对应受谴责"的决定。拉科夫将其形容为"卑鄙"。两人都说，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见到霍利了。肯尼迪说，他曾经和霍利保持一定的联系，甚至参加了他2017年在密苏里州举行的总检察长就职典礼。但是，"出于我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原因，他没有回复我过去几个月发给他的几封邮件。"霍利曾经的这位导师叹息道。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为什么一个如此年轻、前途无量的人，会在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的时候，这么早就出卖自己的名誉或妥协让步。他在密苏里州政坛上的职业生涯并不依赖于特朗普。"拉科夫补充道。"但我对此感到沮丧胜过感到惊讶。"

霍利的教授和同学们发现，他们正在仔细检视自己对这位现任参议员的记忆——考虑他曾经研究过的思想家，以及他似乎认真对待过的想法——这让他们感到更加困惑的是，为什么霍利现在的表现似乎与那些原则发生了如此强烈的抵触。

"霍利歪曲了言论自由和宪政民主的基本要素，而他明知不该如此。"另一位没有教过霍利但记得他的斯坦福大学教授吉姆·斯蒂尔（Jim Steyer）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当他还是斯坦福大学的新生时，他就明知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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