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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日本青春电影一个时代的象征 | 泥虹映画

虹膜  · 公众号  · 电影  · 2017-08-18 21:00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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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离净语


他等于整个日本70年代的青春电影,也是第一位「偶像电影」导演。从编剧、导演、到日本金像奖最佳男演员,藤田敏八变换过数次身份。他在日本电影和日本社会最迷离的时代登场,其人生也如作品一般飘忽不定,无法用一个统一的标签来定义。


90年代至今的日本青春电影,一如岩井俊二表现成人世界的残酷,二是歌颂校园生活美好,三则是商业化的「纯爱」电影,三者都是建立在一个独立的「青少年」王国上的,是有意与「大人」和「社会」隔绝的乌托邦般的避世追求。


而在80年代之前,青少年只不过是还没有长大成人的人而已,他们必须经受社会的洗礼,或者与社会发生冲撞。50年代最具代表性的日活青春片《太阳的季节》和《狂乱的果实》就直接表现了年轻人对社会道德的反抗。


《狂乱的果实》预告片中打出:「即便受伤,也要反抗」


而到了1970年,轰轰烈烈的学潮的冷却,让青年人陷入了一种空洞与虚无之中,被称为「麻木的一代」。


藤田敏八所捕捉的,正是这一代人迷茫的青春。


如同革命时代的逝去一样,藤田敏八进入日活之时,也是这个昔日青春片大厂的末日余辉之时。当他拍出成名作《八月湿砂》时,这也成为了旧日活的最后一部电影。日活在倒闭重组后以生产情色电影艰难延续。



虽然主打叛逆,但太阳族电影终究是一种商业类型,而且培养出了帅气的电影明星石原裕次郎——日活青春电影也靠吉永小百合等明星路线撑过了60年代。


但与偶像明星扮演的富家少爷「太阳族」不同,用藤田敏八自己的话来说,他所拍的都是「没有英雄(主角/hero)」的电影,带有一丝悲情或惨烈。



海滩曾经是太阳族的领地,但是在《八月湿砂》中,却被一群穷小子占领了。他们发现了一个遭到了强奸的女孩,在沙滩上为她复仇干架,把抢来的车沉到海里……最后两名男主角在游艇上强暴了女孩的姐姐。女孩举起枪,但并没有向他们射击,而是打穿了船舱。


镜头慢慢拉远,片尾字幕开始滚动,一艘将要下沉的船飘荡在海中央……或许并非剧情本身,而是这样的意象与气氛烘托表现出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无望与漂流感。电影中途,摇晃的镜头随着两位主角离岸边越游越远,我们也几乎要被海浪吞没。



在日本电影低迷、矫饰的时代,藤田敏八继续在各种类型片的框架中拍摄自己的意象。之前我介绍过通片开着破车搞事的阿飞电影《野猫摇滚》和一顿乱砍的传奇cult片《修罗雪姬》,被归为动作片。


他也拍过讲述两个混日子的年轻人和一个女人(年轻的桃井薰)亡命之旅的公路片《红鸟逃走了?》,被算作情色片。三人最后死在警察的围剿中,电影以爆炸后的车子被拖走、在公路上飞驰而结束。



山口百惠的70年代是偶像电影的诞生期,但是藤田敏八却凭借秋吉久美子主演的三部曲,成了第一位「偶像电影导演」。


说起来,清纯可人的秋吉久美子也算是日本第一位「妹系」偶像了,但他并没有把她拍得天真无暇,而是连电影一起拍得诡异无比。



《红提灯》讲述的是一对「京漂」的年轻情侣遭遇了各种惊吓,不得不数次搬家的故事,漂浮着各种弗洛伊德式的焦虑。影片最后,怕鸡的秋吉久美子在新家门口目睹杀鸡之后受到了创伤(日语中鸡=鸟,这里也有一个对希区柯克致敬的镜头),隔天竟然颇为恐怖地一个人在床上啃着鸡腿。


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可爱了


而在《妹》中,称新郎对她不好而到哥哥家来的妹妹,不仅让全片充满了乱伦的暗示,还卷入了一起公寓情杀事件。结尾,她竟然说失踪的丈夫是自己杀了跑出来的。不久后又不辞而别,真相也不得而知……


虽然秋吉久美子本人当时也走无厘头少女的路线,但这也算是非常诡异的镜头了


最后一部《处女布鲁斯》中,高考复读的秋吉久美子和同样失败的中年男人谈起了非常百无聊赖的恋爱。最后秋吉在宾馆的海边裸泳,他去追时却被枯树刺中,在岸边慢慢死去,而秋吉越游越远,消失在了海中……


三部曲的情节分别是搬家——出走——私奔,其实都是漂流,背景则是快速都市化而杂乱混沌的东京。徘徊在废墟般的早稻田车站的秋吉,也成了始祖级的浮游少女。



1978年,拍了这么多类型片之后的藤田终于拍出了一部完全文艺片式的青春电影《回不去的日子》,并获得当年电影旬报读者投票第一名。



这是一部剧情、意象、情感都极富诗意的纯文学式作品——在本文的篇幅中无法简述。没有了十分直接而当下的狂乱、迷茫,而是通过一段漫长的时光来回头审视经历过的青春,然后在告别与死亡的人生经验中审视自我的存在。


也是从这里开始,藤田似乎变得更加沉静了,甚至80年代的作品被称为「中年电影」。为角川拍摄的《给我slow的Boogie Woogie》中爱猫的女孩浅野温子,与《钻石无痕》中以真实早稻田女大学生为原型的田中美佐子,讲的都是与老男人的感情故事,同时也都拍得美丽异常。



藤田敏八的青春片在70年代的年轻人中有着绝高的人气,已经成为了传说。但令人玩味的是,今天的观众却并不像看其它文艺片导演一样——基本没有人再看藤田敏八了。对此,自称文青时代也是《八月湿砂》粉丝的押井守是这么说的:


「青春电影的保鲜期果然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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