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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 | 王村长的那话儿病了

脑洞故事板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4-12 11:54

正文

图/mocha@ティア【そ11a】





王村长那话儿病了。


这病可谓生的诡异,原本红彤彤的下体竟变得漆黑无比,更深处,可怕的倒刺刮破皮肉,流出带有浓郁腥臭的粘稠液体。


别说性爱,就是上个厕所也能要了王村长的命。


七尺高的王村长咬牙受了几日,终是再扛不住,只得放下面子,夹着双腿屁颠颠往诊所跑去。


破陋的诊所只有一个医生,这医生是个老油条,无甚本领,但愣是在村里赖了二十几年。


医生自然不懂疗法,但又怕砸了招牌,只得胡乱开了几味药,哄住村长。


几日过去,王村长连水都不敢喝了。


医生肯定是靠不住,可这病又不得不治。王村长捂着下体思考良久,决定把最后希望押在村东神婆身上。


“神婆,”王村长才被看了个精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个病,还治得到不哦?”


“这不是病,是诅咒,”神婆白了王村长一眼,“我问你,最近有没有乱搞过……有没有和畜生……”


“咋可能!”王村长确实糟蹋过村里几个年轻姑娘,但和畜生交合,这是人干的事儿嘛!


“那你就要问问你老婆了,”神婆同情道,“好在破除诅咒并不难,再找个女人就行。”


“这么简单?”王村长压着火气道。


“就这么简单,”神婆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当然,村里头的不行,风水不好,要找外头的。”


“说得轻松,我咋去找外头的姑娘哇?”


“畜生,”神婆笑了笑,颇为神秘道,“这事因畜生而起,自然是以畜生而终。”





王村长揣着手,焦虑不安地在院门口来回踱步。


天已经彻底暗下去了,乌黑云层后再透不出半点亮光。王村长掏出手电筒,时不时往道路尽头照一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半小时后,轰鸣声打破寂静,卡车卷起漫天尘土,在隔壁家看门狗的叫声中缓缓驶进院子。


王村长吊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咋个才到,”王村长走到卡车前,有些不悦道,“晚了一个多小时!”


“嗨呀,好事多磨嘛!”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高个儿,“来根烟不?”


“不了,”王村长急切道,“人喃?”


“猴急!”坐在副驾驶的矮个儿笑着道。


这哥俩是隔壁村的,在道上混了好几年,干着人口拐卖的龌龊行当,最近生意做大了,还给自己取了个“铁血双雄”的歪号。


哐当!车厢门被拉开,王村长连忙用电筒往里照去——哎哟我去他妈的,这省城姑娘就是不一般!王村长眼泛绿光:那身材那脸蛋,可不比村里女人好上几百倍!


这大价钱,花得值!


“说好了哈,十二头牛,一头不少!”哥俩帮着把姑娘抬进了屋里,“车就放这儿,到时候就用它把牛送来。”


“好的,好的,没问题!”


此时的王村长哪还有心思顾虑其他,他死死盯着昏迷中的姑娘,像头饿狼般不停淌着口水,就连下体那灼热痛苦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等王村长折腾完,已经是下半夜了。


姑娘中途醒过,如今又彻底昏死了去,王村长喘着粗气,刚把裤子穿上,屋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哪个?”


“张二牛!”


王村长这才放下警惕,为屋外人开了门。


“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以后你就再看不到那个黄脸婆了。”张二牛顿了顿,随即又补充道,“对了,狗没埋,我拿回去给我儿子炖汤喝,大补。”


“可以,”村长从兜里掏出现金,“还有件事,跟我来。”


张二牛用染满鲜血的手接过钱,安静地跟在村长后面。


两人穿过泥泞小道,蹒跚着走进院子,那里停放着一辆卡车,卡车旁边,是临时搭起来的棚子。


棚子里,正站着十好几头睡眼惺忪的牦牛。


“来,小心点。”


牦牛虽然体型壮硕,但好在都已疲惫不堪,两人没费多大劲,便把十二头牦牛全转上了卡车,只剩三只最小的还呆在棚里。


“十二头,”王村长又数了一遍,“刚好合适!”


“行,那我回去补个觉,晚点再送,”张二牛抬头看了看天,“村长,还有啥事没得?”


“没得了,把车开走嘛。”王村长也看了看天,快亮了。


卡车驶出院子,再一次惊动了隔壁家的看门狗。


“汪、汪汪!”叫声回荡在山间,钻进人们屋子里,被吵醒的人嘟囔两句脏话,遂又翻了个身,呼呼睡去。





夜里三更,“铁血双雄”被一阵奇怪动静吵醒。


“喂,”高个儿捅了捅矮个儿,“你,你去看哈,咋,咋回事。”


两人都才喝了酒,神志不清。


“你,你咋不去?”


“少废话,你是老大,还,还是我是老大?”


矮个儿瘪了瘪嘴,虽然极不情愿,可还是吃力地从床上站起来,缓缓走出了门去。


不到十秒,矮个儿又兴奋地折回,大喊道:


“老,老大!是我们的牛,我,我们的牛到了!”


“牛到了?”听得这话,高个儿的酒瞬间便醒了一半,“快,快出去看看!”


高个儿拔腿便往屋外冲去,连衣服也没来得及穿。矮个儿跟在后面,扑哧哧穿着粗气。


卡车亮着灯,光芒刺眼仿佛夜里新生的太阳,高个儿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妈的批,这姓王的干啥子吃的,点儿都不靠谱!”高个儿走到车边,才发现车里压根没人,只有一串钥匙孤零零拴在后视镜上,“这样子停车,就不怕遭偷吗!”


“老大,别生气了,先看牛少没少。”


“对,牛,先看牛!”高个儿点了点头,和矮个儿一同打开了车厢。


“一,二,三……十,十一,十一……”


“不对,不对,”高个儿晃了晃脑袋,“重新数。”


“一,二,三……十,十一,十一……诶,咋还不对!”


“二,四,六……十,十二……”矮个儿终于觉出异常,“不对老大,少一头!”


“少一头?”高个儿心下一惊,连忙又数了一遍,的确是只有十一头。


“他妈的!”高个儿终于醒了酒,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这个龟儿子,居然敢耍我们!”


“太过分了,”矮个儿也附和道,“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高个儿没说话,只是绕着卡车走了足足两圈后,才终于道,“不行,要整他。”


“整?咋整?”


“报警整。”


“报警!?”矮个儿阻拦道,“大哥你疯啦?报警不把我们也搭进去了?”


“当然不是直接报警,”高个儿突然笑了起来,拍着矮个儿肩膀道,“矮子,未必你忘了省城的局长,是你大哥我的表叔啊?”





三月里正是难得的好天气,夹杂着泥土气息的山风呼啦啦一吹,顷刻间便能去掉积攒了一个冬天的沉闷味道。


整个村子焕然一新,除了王村长家还散发着浓郁的腐臭味。


当然这可不怪人山神爷不公,几天来,王村长一直都在那姑娘身上忙活,别说洗衣服,就连身子也不曾沾过水。


这不,午饭刚过,王村长连嘴上油都没擦,便迫不及待往人胸脯里钻。


那姑娘也是凄惨,连受几天折磨,全然没了个人样,只是那眼神却并未涣散,仍带着一丝希望,死死盯着窗外。


突然,姑娘瞳孔猛地一缩——她听到了警笛声。


警笛声愈来愈近,可怜那王村长全然未觉,仍像只饿狼似地吮吸着姑娘乳头。


“救命啊!”姑娘卯足了劲,扯着嗓子高喊道。


王村长愣了下,刚想抬手甩姑娘两巴掌,却听“砰”的一声:有人闯进了屋内。


“谁——”王村长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按倒在地:有什么冰凉东西锁住了他的双手。


“不许动,警察!”


王村长彻底懵了。


“就是他,他一直在囚禁我,强奸我。”姑娘站了起来,指着王村长道,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眼前之事。


无论是王村长还是“铁血双雄”,他们都不知道,姑娘打从一开始就想尽各种办法留下线索,以求一线生机。


本来姑娘还担忧着没人发现线索,或者线索被发现但警察找不到她……不过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杞人忧天了。


几名警察将王村长押了出去,姑娘理了理衣服,跟在后面。


虽然刚经历过地狱般的生活,可姑娘却依旧保持着骄傲——她是个坚强的人,不然早在被拐上车时她便会自暴自弃;她始终坚信着,如同这个世界,她的生活也会一点点变好,而非变坏。


“哦对了,”走出门口时,姑娘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两个人,一个高一个矮,是他们——”


姑娘也懵了。


拐走她的那两人,此刻竟也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大哥!”王村长突然挣脱束缚,冲至两人面前,“大哥,你们这是干啥啊大哥,为啥子要抓我啊!”


“因为你拐卖妇女!”高个儿大声道,随即又俯下身去,贴着王村长耳朵,“你他妈少给老子装傻,说好十二头牛只给我十一头,当我好欺负啊?”


少了头牛?王村长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便被警察塞进了车里。


而那姑娘却再未说话,就连被“铁血双雄”拖上车时也并未反抗,只是歪着脑袋,像个傻子似的看向隐藏在云层之后的太阳。


如同王村长想不通为何就少了头牛,这可怜姑娘也不明白这世界为何如此荒诞。





张二牛舔了舔嘴唇,因兴奋而浑身战栗着。


这些年来,他听朋友们讲过不少搭车的事儿:那些来自城里白嫩嫩的姑娘常会蹲在路边,朝过往车辆伸出秀气小手。


张二牛是个不安分的家伙,进藏的路线他常跑,可从来就没碰上过朋友说的好事,到最后,他便彻底打消了这念头,只当他人说的是饭后吹的牛皮。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好事儿,今天还真被他碰上了。


此刻,一可怜姑娘正被他压在身下,眼神中满是惊惧。


“不要闹!”张二牛粗暴地脱下姑娘裤子,将自己那话儿放了进去。


姑娘拼了命想呼救,可嘴巴却被张二牛死死捂住,怎么也发不出声儿来。


“小姑娘,爽不——”


砰砰砰!敲门声吓了张二牛一跳,那话儿差点没软下去。


“搞快下车!”


“哪个!”张二牛拔出那活,愤怒道,“没看到——”


“搞快下车!警察!”


这下,张二牛那活可是彻底萎了。





“叫啥子名字?”


“张二牛。”


“哪的人?”


“小,小潭村的。”


“去哪?”


“大河县。”


“干啥子?”


“送货……”


“可以嘛,大白天干那种事,胆子挺肥嘛,”警察瞟了张二牛一眼,“你晓不晓得你犯了啥子罪?”


张二牛这回没吭声了。


“行,不说,那等回局子头慢慢说。”


一听局子两字,张二牛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大哥,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嘛,我求你了!”


“放过你?”警察饶有兴趣地看着张二牛,“我凭啥子放过你?”


“凭,凭……”张二牛支吾许久,突然灵光一闪,跑到后面打开了车厢门。


“干啥子,想跑?”


“不跑不跑,”张二牛一边应着,一边拖了头壮硕牦牛下来,“大哥你看,这头少说有一万好几!你看哈你车装得下不……”


警察盯着那牦牛看了许久,随即又看了看自己那破烂面包车和坐在车上泣不成声的姑娘,接过了套在牦牛身上的绳子。


“搞快走!”





后座姑娘还啜泣着,可这丝毫影响不了司机的好心情。


“喂,我们真就这样回去啦?”副驾有些担忧道,“你晓不晓得我们的任务,是——”


“是顺到线索找到那个失踪被拐的姑娘,我晓得。”


“诶,那你人都没找到为啥要回去,”副驾有些生气,“而且还把那犯人放走,有病?”


“那我问你,找到被拐的女的上头发好多钱?”


“一个人千把块钱。”


“那你晓不晓得一头牛好多钱?”


副驾再没回答了。


“等回去就说被拐卖的就是这个女的,”趁着直路,司机点了根烟,“奖金能骗到就骗,骗不到也无所谓,反正一头牛卖出去,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汽车驶入了隧道,不一会儿便彻底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王村长到底还是出来了,代价是又折了三头牛。


除此之外,王村长头上乌纱帽也没能保住——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王村长拐卖妇女的丑恶行径。


于是乎,王村长又变得一无所有,只能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偶尔走过的年轻姑娘嘿嘿傻笑。


不过说一无所有似乎也有些过,这些天的经历至少让王村长明白了个道理:在这地方,一切都不重要,除了钱,除了牛。


这不,王村长不正呼哧哧轮着锄头,一边想着那已不知身在何方的姑娘,一边奋力耕地么。


云层飘来,挡住了太阳,也挡住了唯一的亮光。恍惚间,王村长又想起了神婆说的那句话:“这事儿因畜生而起,自然也会以畜生而终。”


在一些光照不到的地方,许多东西,都远没有一头畜生重要。






图片作者:mocha@ティア【そ11a】

图片来源:http://www.pixiv.net/member_illust.php?mode=medium&illust_id=61082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