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中国新歌声 第2季》继续在播出。选手们的风格自然差异很大,而最让我感到惊喜的,则是本季以来的第二位藏族歌手扎西平措。
他扎着脏辫,穿着黑色短T外加黑裤黑靴,面庞黝黑、笑容质朴的扎西平措,就这样走上了新歌声的舞台。
没人能想到,他是西藏日喀则一所学校的全能理科老师,已经教了十年书。
“主要教数学,但其他无论哪门课缺老师,我都能上。”
每年他要教整整一个年级,每个年级三到四个班,每个班里六十多名学生。而这次离开西藏前夕,最调皮的汽修班学生背着他,偷偷攒钱买了一个保温杯和一支麦克风,他就这样揣着两份礼物来到了上海。
6月20号落地之后,扎西也就再没有回去过。每天除了他磨棚就是和乐队排练,阿妈则为扎西在家中祈福。
她一早爬到屋顶依山处,在桑炉内用松柏枝焚起霭蔼烟雾,献酒洒浆,跪拜叩首,最后再添嘛呢箭杆。这是藏族人称之为“煨桑”的仪式。
据说若是烟雾香飘天空,则会福降于敬奉的人们。
扎西平措
然而扎西还是遇到很多意料之外的困难:比如醉氧,平原地区丰富的氧气含量,导致扎西很长时间里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而自幼生长在全年最高气温18℃左右的日喀则,扎西更难以适应上海的高温。他因为害怕睡觉着凉还不敢开空调,每次早起,酒店床垫全都被他的大汗浸湿。
他把这一次新歌声之旅视为一次奇遇。
“如果我的人生里有一个巅峰的话,那就是现在了。”
在正式录像前,他在南京路团购了一家理发店,从晚上八点坐到凌晨两点,这才有了舞台上的一头脏辫。
看得出来,扎西是真享受音乐。
当节目正式开始台上响起一段夹杂着铜铃声的藏文念白,而扎西闭着双眼沉浸其中。
一段长达22秒的悠长前奏,刹那间,似乎带人走进了藏区的高山、湖泊、天边与沙漠:
雪域高山脚下,雅鲁藏布江破开重重冰峰,流向藏南的谷底。人们晨鸟即嘀,诵经声即起;日出东山,放羊群于草场。
挂经幡、悟人生、在萨迦寺瞻仰书写了千年的墙、在珠峰脚下欣赏日照金山;待到日暮而归时,邂逅一步三叩首、虔诚朝圣的藏族老阿妈。
《一面湖水》原本是首情歌,齐豫当年的歌声,让人仿佛听到神女站在高原的湖泊垂泪,凄迷而玄美。而扎西的声音里,却充满着对家乡故土纯净的赞美。
“一听到这首歌的名字,我就想到了很多家乡的美景。”
小学五年级的暑假,扎西跟着出差工作的爸爸,第一次看到了这一眼碧绿,便再也难以忘记。
于是他
先是藏语的浅吟,再是汉语的低诵,随后在一长段奋勇朝向天空的呐喊之后,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片刻,才又爆发出铿锵有力的藏语饶舌。
就像是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纵身呐喊。
在歌曲进入尾声时,突然又是一段类似电影《摔跤吧,爸爸》里的印度歌曲,火热的场景渐渐淡去,如同有人向你轻轻挥手道别,随后一甩长袖,径直奔向远方。
场上所有人早已如痴如狂,听到忘我的三位导师直到最后才手忙脚乱地按下按钮,冲下山去。
刘欢说,“我的团队里有中国各个民族的歌手甚至唱作人,如果你能来,我们的大家庭便又多了一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