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
咳嗽、穷困和爱;
你想隐瞒越欲盖弥彰。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挥霍的,
身体、金钱和爱;
你想挥霍却得不偿失。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
时间、生命和爱;
你想挽留却渐行渐远。
人有三样东西是不该回忆的,
灾难、死亡和爱;
你想回忆却苦不堪言。
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
我最爱的就是她,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必死一样肯定。昔日的如花妖女,现在只剩下枯叶回乡,苍白,混俗,臃肿,腹中的骨肉是别人的,但我爱她,她可以褪色,可以萎谢,怎样都可以,但我只看她一眼,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我爱你,我是个怪物,但我爱你。我卑鄙无耻、蛮横残忍,等等等等。但我爱你,我爱你!
看不见你时,你分外美丽。
尽管我们有争吵,尽管她言语粗鄙,尽管她吹毛求疵,动不动变颜变色,尽管这一切都卑劣、危险、根本无望,我仍然沉醉在我自选的天堂里——天堂的穹空布满地狱之火的颜色——但仍然是天堂。
我抚摸着我胸骨上的一块刺痛,那就是她披着秀发的头曾有一两次靠在我的心房的地方。
人性中的道德感是一种义务,而我们则必须赋予灵魂以美感。
我的心因为爱情的痛楚要胀裂开来。
一个敏感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一个残忍的人。
我们之间的亲密友谊是建立在更高一层、纯粹理性的基础上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可以摆脱感情上的苦恼,而不是共同分担它们。
他在后院焚毁了整整一大堆,他站在那个焚化炉微暗的火前面,真像一位低头监视的官方送葬者,纸张在这种类似中世纪焚毁异端邪书的处刑当中化为黑蝴蝶随风飘荡而去。
我这位头发花白的朋友,可爱的老魔术师,把一叠索引卡片放进他的帽子——倏地一下就抖出一首诗来。
童年时代正是灵魂的本能不会出错的时代。
夫妇间的通信多半难以示人。即便著名作家给他们的配偶写起信来,也无多少情趣可言。乔伊斯写给诺拉·乔伊斯的情书,主要因信中猥亵的语言而为人熟知,而不是信的抒情性。在弗吉尼亚·伍尔夫写给她丈夫的信中,只有最后一封信——即“自杀便函”,信中她为“生活中的诸多幸福”感谢他——会在读者的记忆中留存下来。显然,纳博科夫写给他妻子的信则写得异常丰满,令人难忘。这些信几乎总是有趣、浪漫和精练,并不能简化为几句金玉良言。
世上的生活随着一阵哗哗的翻书声匆匆过去,然后忽然停了下来——停在那张珍贵的棋盘图上,那是布局、开局,一盘完整的对局。
你在斑驳的阳光下每移动一步,都似在我卑劣的身体内最隐秘、最敏感的弦上拨响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