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真正做到黄金三章的小说应该是怎样的?我不知道。
但黄金三章的奥义是什么呢?就是要用极短的篇幅就抓住读者的心。
我今天看了一本小说,虽然只看了四章,但这四章给我的冲击,却是无与伦比的,这让我忍不住要动笔写点什么,写给这本神奇的书。
这本书的名字有点令人摸不着头脑,叫做《文学入侵》。
光看名字,我是想不到它写了什么内容的。
但是我看到第一章,我就觉得这本书应该是本态度的很严肃的小说了,似乎是可能是另一本《繁花》。
小说的第一句就直接介绍情节发生的地点,一个乡村“启智学校”,就是专门开给弱智的学校,这里的叙述口吻是冷峻、严肃的,很有现实主义的味道。
然后则是一个荒诞而悲凉的故事,学校里面一个重度弱智的女学生,因为来了初潮而吓得乱踢乱叫,发起了疯,老师们试图解决,但却制服不了她,只好给她奶奶打电话——但是她奶奶却只说了一句话就没了音。之后女孩疯得更厉害了,把裤子扯成了碎片,然后跑到了操场上,十几个人也抓她不着,这里带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用写实的笔调写疯人疯事,在严肃中又不失一种猎奇的趣味。
看这段让我想起来看生死疲劳变成猪之后的种种事件
之后故事的发展超乎我的想象,可以说是一种超展开了。在老师们忙着抓住这个下体全是血在操场上裸奔的女孩时,突然天色骤变,校门口出现了女孩的奶奶。女孩只和奶奶亲,所以看到奶奶就平静下来。奶奶手上拿着一条裤子,亲切地安抚女孩,招呼女孩过去穿上裤子。但是女孩畏畏缩缩,竟然不敢过去,而一位生活老师发现这位老者居然没有影子——是的,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在打电话过去的那个时候,老人家就已经突发心脏病而亡了。在现实冷峻写实的笔调下,又增添了魔幻超自然的色彩,确实这个展开我没有意料到。
最后故事的收尾,则接着这个超展开,把故事拉回了现实,并且给予现实一个批判而悲凉的眼神。女孩的父母都在厂子打工,这才把女孩托付给奶奶照顾,有国家支持才能让弱智的女孩上学,但现在奶奶死了,父母只好把女孩送回农村。送回去干什么呢?她再傻,也是个女的,也能当生育机器,虽然只有13岁,但也能用了。老师们费劲口舌,连女孩自己都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死活不肯离开启智学校,但这些挣扎依然挡不住现实沉重的引力,最终她还是被送回农村了。
这第一章可以当一个魔幻现实主义的短篇来看了,虽然写作上还有不成熟的地方,但这个味道已经出来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要素也很齐全,这读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于是我就满怀着期待,来读这本书的第二章了。第二章的故事围绕着另一个女孩展开,这个女孩也是启智学校的孩子,只是轻度弱智,第二章就是写她家庭发生的悲剧。这里就不再完全复述了,大概就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父亲,患上了尘肺病,无钱救治,也怪不到人和人头上——那还能找得到是在哪个工地上患病的呢。他从工友那里得来了消息,买了保险以后自杀,打算用自己一条命给两个弱智的家人留下一点金钱,然后命运却是,在他自杀前三天通过了法律,这种行为被认定为骗保,他的一条性命终究还是白死了。
这第二章的故事,可以说是荒诞向的现实主义了,穷苦人老实做工,却没法养活家人,因工得病,却又无人负责,最后一死以试图给家人留下一些钱,但这也仅仅因为晚死了三天而无法成功。所谓世界的荒诞,不过如此,任何努力都会碰壁,这命运不给人留活路啊。虽然这一章有一些过分浅显,伤害作品格调的强行批判,但这个现实主义的风格,依然把握得很完美。
我稍微有些失望,但依然满怀期待地往下读。
然后,故事再次超展开了。
第二章中那个轻度弱智的女孩,突然遭遇巨变,周遭的世界一下子变了,在她周围出现了神话一般的场景,那是盘古开天地,是女娲补天——这里我其实看懵了,怎么突然就洪荒神话了……但是作者文笔还不错,描写盘古开天地,破混沌的场景很有感觉,所以,也还能接受吧……但要看看接下来的发展了。
我有点狐疑,但还是接着看了下去。
果然,它又超展开了!
一群傻逼一样的官僚突然出现,然后对这一现象加以解释,说这是异世界和我们的现实世界重叠了,还扯了一通半通不通的科幻设定。接下来这帮子解决这种灾难的所谓顶级官僚们,找了三个写玄幻的网文作者,说这个世界是应该是他们创作的文本世界,让他们几个写手进去当探险队——桥多麻袋,你这是什么鬼啊,你前两章营造出来的批判现实主义风格呢,怎么就变成这种沙雕模样了……而且这个行文,一下子那股子都市网文的白文风格就出来了,说好的冷峻严肃呢???
到此为止,就是前四章的内容了。
我也就看了这四章,后面写了啥我已经不想再关注了。
感觉我读书少,见识短浅,受了骗,也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