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8日,由腾讯研究院和腾讯可持续社会价值事业部主办的“
2025 腾讯科技向善创新节 T-WEEK
”正式播出。本次创新节以“拟合”为主题,包含近二十场主题演讲与圆桌论坛。
北京工业大学耿丹学院 国际设计学院数字媒体艺术专业教师周昉、
东艺六号画廊运营,观念艺术爱好者及创作者杨梓靖(阿毛)
围绕“为什么年轻人更愿意向内关照”这一核心话题进行圆桌讨论,
会议由腾讯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窦淼磊主持。
窦淼磊(主持人):
大家好,我是窦淼磊,来自腾讯。我的日常工作与创意有所关联,我常去艺术展上汲取灵感,久而久之,我便成为了一个典型的艺术展爱好者。今年6月,在中央美院的毕业展上,我观赏到了周昉的VR影像作品《仙儿》,这部作品令人难以忘怀。尽管当时排队很长,我只体验了一次,但若要为它打上几个标签,那一定是传统文化、科技,以及青年人的境遇、预言等。这样的作品注定会受到关注,但它的内涵远不止于此。因此,今天我们邀请到了周昉和一位画廊运营的朋友阿毛,一同来
聊聊艺术和大家关心的话题
。先请二位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周昉:
大家好,我是周昉。
阿毛:
大家好,我是杨梓靖,也叫阿毛。
窦淼磊(主持人):
不过,我想先暂时卖个关子,先聊聊大家对美术生的想象和印象。你们都知道张雪峰吗?
他曾多次对设计专业和美术专业进行点评,在网络上引起了广泛关注。简而言之,他认为
学美术或设计专业的学生难以找到工作,即便找到工作,职业也很容易被AI替代
,从而导致发展道路越走越窄。对于这种说法,你们怎么看?
阿毛:
其实还有一种观点,就是认为
学美术的人成绩都很差
。
周昉:
在我那个时代,我印象中的美术生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从小热爱画画,比如说我,还算幸运地属于这一类。另一种是,他们可能通过纯文化课的学习难以进入理想的学校,甚至无法上大学,于是将美术视为一种特长,作为一种所谓的捷径,以期获得家人满意的学历。此外,还有一种比较少见的同学,他们文化课成绩尚可,比如能考上一本线左右,但他们想去更好的学校,比如清华。如果只靠文化课,他们的分数远远不够清华的水平,但如果同时擅长画画,且画得不错,那么他们很有可能考入清华美院。所以,我觉得很多时候,
学美术成了一种高考策略
。
其实,大家对高考策略有刻板印象吗?就像阿毛刚才说的,很多人认为学美术的人是因为成绩不好才学的。但实际上,有一部分人本身就对美术充满热爱,所以他们从小就在美术或音乐上投入了很多精力,导致文化课成绩可能不那么突出。而那些没有这种爱好的学生,他们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文化课上,所以文化课成绩会好一些。
窦淼磊(主持人):
我觉得你说的就是我。
阿毛:
所以我们只是把精力放在了自己有爱好的方面,同时也在进行其他方面的学习。但最终,大家会认为你学美术就是因为成绩差,这完全否定了爱好的价值。因为我们在上大学之前都是为了高考,为了考一个好分数,所以爱好是被忽视的。我觉得这种刻板印象并不好,因为它否定了你的爱好。
窦淼磊(主持人):
但是,当你真正进入美术院校后,下一步的就业和找工作又成了问题。张雪峰的点评也提到了这一点,
即这个行业的投入非常大,但性价比很低,投入产出比不高
。你们能谈谈你们毕业后找工作的经历,以及你们同学的经历吗?
周昉:
好。我是学设计的,本科是产品设计,研究生学的是摄影。产品设计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好找工作的,但我自己在学习的过程中发现,我的真正兴趣可能并不在这个偏向于工业的产品设计领域,而是在纯艺术方面。所以我后来选择了摄影,去做影像相关的工作。我的设计专业的同学们,基本上都能找到工作,特别是本科时期的同学,他们毕业后直接进入大厂等情况比较普遍。那时是2018年,我本科毕业,而硕士毕业是今年的2024年。这期间可能受到了很多因素的影响,比如疫情、经济等。但回归到专业本身,我觉得设计就是为人服务。
我经常举一个可能不太恰当的例子,做设计有点像给甲方捏脚,听起来不那么体面,但它实际上是一个
需要专业技能、服务精神、足够耐心和良好沟通能力
的工作,这些都非常重要,缺一不可。当设计师变得非常厉害,获得了圈内圈外的各种认可和背书后,他可能才有一定的话语权,告诉甲方该听他的。我相信最好的捏脚技师也应该有这个待遇。所以我想说,设计虽然好找工作,但它更多的是一个结合了专业的服务业。后来我转了摄影,其实在很多年前,比如零几年的时候,我的导师就曾告诉我,不管是选择当艺术家还是去做商业摄影,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但现在,人人都可以拍摄影。
而且,现在摄影器材的消费主力军是中老年群体,他们的设备价格普遍在两三万以上,甚至比我的还贵。
所以,这可能是行业发展中的一种变化。因此,现在摄影的就业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就现在而言,我的摄影专业的同学们,比如我,去了学校当老师,我的研究生室友也是去大学当老师,在泉州那边。其他的摄影同学也有从事时尚类工作的,因为时尚摄影的需求还存在。据我所知,还有去报社做美术编辑的等等。所以,大家可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特别是纯艺专业的同学,比如阿毛,他就是学纯艺的,
我本科和研究生都是纯艺术方向,特别是在纯艺方面的就业,我作为一个从始至终都在纯艺领域的人,确实觉得
纯艺的就业会比设计困难很多
。
阿毛
:
没错,我们就像是张雪峰所说的两个典型。他是设计出身,而我则是纯艺的代表,尤其是版画专业,这个社会上几乎没有专门为版画设置的工作岗位。以前还有手工印刷,版画毕业的人可以直接去印刷厂或与印刷相关的行业,但现在这些都被机器印刷取代了。就像你说的,
随着技术的进步,AI可能会进一步替代许多工作
。我是去年毕业的,正好赶上疫情刚结束,很多原本计划出国留学的人因为疫情没能出去,就留在国内读研,所以我们都集中在2023年毕业,找工作就特别难。纯艺专业能找到的工作主要就是当老师,要么是高校老师,要么是课程班的老师,就像张雪峰说的,毕业后又去忽悠其他孩子去学美术。
窦淼磊(主持人):
这就形成了一个闭环。
周昉:
对,闭环。就像出国留学的人回来教留学一样。我当时特别想进高校,那是我当时特别向往的工作状态,但后来发现,我这个专业在大学里招聘的岗位非常少,所以最后我没能找到大学的工作,也没办法找其他相关的工作,就被迫去做一些其他事情。所以大家会觉得学版画的人会比较综合,因为找不到工作,所以不得不综合发展。
窦淼磊(主持人):
什么都得尝试一下?
阿毛:
对,你看我后面做了空间设计,也参与了策展相关的实践,还有自己的创作,也在外面做一些教学工作,直到现在做画廊的运营,同时还在坚持自己的创作。我昨天还听到一个朋友说,他觉得你所从事的工作和你大学学的专业,尤其是这个专业是不是你的爱好,很重要。他觉得你必须是因为爱好才学这个,要不然你就是占了别人的岗位,占了别人本来很喜欢但进不来的机会。但我觉得这个其实没那么绝对。我们学的这个东西,是不是我们的爱好,我觉得没那么重要。因为你进入那个行业后,可能会转到其他领域,你之前学的专业可能在这个新领域会发挥得更好。因为你在这个行业里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专业知识,所以我觉得在找工作这个过程中,自己所学的专业与工作内容不完全符合,其实也挺好的。
窦淼磊(主持人):
对,
未来还是会有很多的未知和不确定性等着你去发掘
。但是你选择版画应该是你本科之前,大概8年前的事情吧?
阿毛:
对,我填志愿的时候填的是油画,因为当时特别喜欢画画,所以填的是油画专业,但是我纯艺的分数不够高,然后就滑档到了版画专业,当时我都不知道版画是什么。大一的时候我都想退学,还想转专业,但是都没能成功,然后就继续学版画了。后来一个老师跟我说,他比较了解版画,他说你就在这个专业好好学,这个专业它不光是做版画,还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因为它比较综合,所以接受度很强。而有些专业因为它的方向比较直接,所以路可能会走得相对较窄,开放性就比较差。当时那个老师对我的影响还挺大的。
窦淼磊(主持人):
周昉呢?你对你的专业选择有什么看法?
周昉:
说到专业选择,我想接着说阿毛的版画专业。我发现60后那一代的艺术家,特别是搞当代艺术的,很多都是版画出身的,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徐冰、邱志杰,包括我自己的导师,他们都是从版画专业转到了影像专业。所以我就觉得版画这个媒介综合性很强,它有各种板,木板、石板对吧?你们肯定都知道,还有铜板。它就是不同的媒介之间的转化。我记得在很早的时候,好像很多学校还没有设计专业的时候,很多设计师都是学版画的,因为版画它和印刷相关,和复制相关。所以当时它成为了很多初代设计师的专业。因此,我觉得版画可能是纯艺里面和设计反而最接近的一个专业。
阿毛:
对,因为我们也涉及一些海报设计或字体设计的工作,包括在选修课上会选择设计相关的内容,我发现学校里设计专业的学生很多会选修版画课程。他们都在抢版画的课,因为他们的设计工作中需要用到版画的知识。比如做字体设计或排版设计,它所需要的思维方式与版画是有相似之处的。
周昉:
对,说完这个我再说回来,关于我的专业选择,后不后悔呢?我觉得本科时选择产品设计肯定是选错了,但也不能说完全错。这个选择的收获是让我知道了自己不想干什么,也大概明白了自己想干什么。你看我现在做的这些作品,不管是《仙儿》还是我之前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基于三维动画的。这是因为选择了产品设计专业,它要求每个学产品设计的同学都要接触3D软件,这是专业里的必修课。接触了这些东西后,我发现除了能给人设计鼠标或其他物品外,还可以用它做一些其他有创意的工作。因为这个工具是自由的,你可以用它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可能我的技能点全都加在了艺术表达方向上。后来在选择产品设计里的工作室时,我又选了一个偏向于手工的金属工艺方向。
但那个时候3D打印刚刚兴起,老百姓花几百块钱也能尝试,所以我很快就放弃了手工,因为我觉得它太难了,做坏了又不能撤回。于是一股脑地投入到3D打印中,觉得只要在电脑里建好模型,传输给工厂,就能立刻得到一个做好的成品,这太棒了。毕业后,我专门学了建模,我的第一份工作其实和这些都没关系,但之后我做得最长的一份工作,是在美院一个老师的工作室里做3D设计师,根据他的草图做成3D模型,再去做效果图,进行整体效果的预演。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打磨自己的3D技术,到最后发现有些项目需要做3D动画,我也基本上把动画的基础学了一些。
当然,我不是科班出身的动画人,所以动画也是我现在仍在努力学习的方向,只是了解到动画可以用来表达自己对世界的一些看法或感受,觉得这个媒介特别好。因为我比较内向,我是i人,infj,不太喜欢与别人交流,所以希望在做作品时能像画家一样,一个人一台电脑就能搞定所有事情。因此选择了这个媒介,到现在也是因为找到了现在这份教数字媒体的工作。从产品设计找到了3D媒介,从3D媒介发现了它在影像中的可能性,把它和摄影相结合,运用数字媒体技术去做一些虚拟现实的东西。一步步地用排除法,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现在我教学生做虚拟现实,教他们3D建模的基础,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心路历程:
通过排除法,找到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
窦淼磊(主持人):
你刚刚提到了很多关于3D建模和动画的内容,这让我想回到你的毕业设计作品《仙儿》。我觉得视觉呈现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方面是仙气,那种想象中神仙的仙气,像沙又像水一样的颗粒,来表现神仙的姿态和轨迹。而城市和山村、乡村的复原又很真实,特别是不那么光鲜亮丽的一面,写字楼里忙碌的白领,他们没有具体的形象和神态,只是小人模型坐在那里,神仙这样飘过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你能再谈谈你这个作品吗?
周昉:
好,我觉得我们之前一直在聊找工作的事情,我做这个作品的灵感来源其实也是我自己找工作的经历。因为本科时我没有好好找工作,以至于毕业后才发现大家都有工作,而我却没有,所以研究生时我就吸取教训,研二时就开始到处找,秋招春招都去看,但各种被拒。我记得最深的是投阿里,我投了三次都没有进入第二轮。最靠前的一次是给我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是面试产品经理的职位,但打完之后就没再联系了。所以我感觉很受挫。
因为我自己后来也在游戏大厂待过。我现在在学校工作,学校的规模类似于一个中厂,在老师的工作室则类似于一个小厂。我在不同的地方都待过,觉得其实就像神仙的庙宇一样,有特别大的庙,也有经费有限、可能非常小的庙,甚至在偏远地区,庙宇可能是用临时建筑材料搭建的。但可能里面仍然会有人去供奉香火。这和人、和这个人的阶级是有一定重合性的。所以我想把这个作为基础逻辑来构建这么一个故事,作为最底层的东西。因此,从自己找工作的经历中,我发现了这种不同阶层的差异,也发现了大家对不同工作的看法也不一样。大家就会觉得在体制内、在大厂工作才是最有面子的,也是最靠谱的。可能在中厂工作也还说得过去,但如果是小厂的话,大家就会担心我是不是今天干了一会儿,明天可能就倒闭了。所以会有这样的感受。
因为我的表弟在疫情期间在影视后期的公司工作,他干了四家,黄了四家。所以你看生活中的很多这种真实的事情,它也会成为我去创作时潜意识里的素材。最后我选择了用这么一个方式,好像是神仙从天界来到人间,要找一个神龛住进去,就像
我们每一个毕业生好像要找到一个工作,这样你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在社会上有一个自己的归属。
我刚刚和阿毛在开拍前也聊过,他也看过我这个作品,他有一个感受,我觉得也挺好的。你可以说说。
图:周昉作品《仙儿》
阿毛:
我觉得从艺术创作上来说,他把神仙到凡间找佛龛和毕业后我们找工作做了一个对比,这特别有意思。因为当神仙没有一个佛龛、没有一个实体时,我们对它只是臆想,每个人脑袋里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神仙形象。但是当他下凡落到一个具体的像上时,他就定了这个神仙就是这个样子。所以,这个神仙就是他。这种概念上的落实,与工作的概念是相似的。当我们找到一个工作并开始工作时,这就是工作。我觉得他拿着这两个概念去做对比、进行创作,还挺有意思的。其实就有点像我们做创作,比如我们对这个世界有一个什么样的感悟或感觉,但它只是一个无法抓到的东西,就像音乐一样,它无法抓到,但音乐最终落实到音符上,我们可以根据音符弹奏音乐。创作也是如此,我们把感觉实体化,把它画成一张画,或者做成一个表达观点的综合材料或装置,逻辑是一样的。所以其实他原本并非学习设计,而是后来转向摄影,现在又用VR进行创作。他最终还是通过这些技术手段来表达自己的观念,但这背后依然是纯艺术家的思维逻辑,这真的很棒。
窦淼磊(主持人):
我看到你的作品首次展出是在毕业展上,后来又参加了平遥国际摄影节。我认为这两个展览的观众群体可能不太重合,你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反馈如何呢?
周昉:
我觉得最大的区别在于观众的年龄层。在平遥国际摄影节上,观众大多是年纪较大的人。因为年轻人每天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去深入研究摄影。真正的纪实摄影往往需要大量时间去拍摄,可能只有退休后的人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所以在平遥,观众大多是老年人,他们对VR的接受度并不高。而VR接受度最高的是小朋友,我现在展出时发现,小朋友们最喜欢这个。他们看到VR眼镜就要戴起来看里面是什么,因为里面我做了很多神仙在人间穿梭的画面,可能对他们来说比较刺激。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小朋友似乎不会晕VR。成年人看我的作品,可能有一半的人会觉得有点眩晕感,甚至每三十个人里大概就有一个人会晕得看不了。但小孩子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他们经常坐在那里看了之后就不停地反复看,可能他们比较喜欢这种新的媒介。而老年人可能一看这个VR眼镜就不知道怎么用,所以很多人就走了。
在平遥,基本没有排队的情况,只有在小朋友多的时候才会排队。大部分情况下,年轻人可能会来看一看,但老年人看的不多。不过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给我外公看了这个作品,他不晕,看完也觉得挺好的,看完之后他都不怕死亡了,觉得这个天界很美好。所以,我可能最期待的观众是和我差不多大年纪的人,可能是大学生或者是刚工作的人,其实他们给我的反馈也是最多的,还有就是学艺术的朋友。因为我表达的比较隐晦,没有台词、旁白或字幕,全靠大家对空间和环境的感受。有的人可能在其中一些场景里,因为我有几个场景的转换,可能有好几个场景都是他们生活过或者呆过的地方,他们会比较有感触。所以现在最受欢迎的是小朋友,我最期待的观众其实是和我差不多大的,我们感同身受,在社会上给自己找一个定位这种事情有感受的人,可能才能理解我最终想表达的东西。
所以我觉得就像阿毛刚才说的,我们每一个人在社会里,如果我现在没有工作,可能因为我做了一些作品,大家会说我是个什么艺术工作者或者青年艺术家之类的。但如果想一下,一个不是从事艺术行业的人,他没有自己的创作,没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产出,比如他是一个学法律的,今年刚毕业但没找到工作,这个时候他在社会上就没有一个定位。我该怎么称呼他?我只能称呼他的名字,但没有办法去称呼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他是一个青年人,但也不能说人家是个失业者,人家只是还没找到工作,只是还没有就业对吧?所以实际上真的是需要我们在一个具体的东西、一个具体的岗位上,有了这个之后,可能我们才会找到自己在社会上的一个定位,我的自我认同。
窦淼磊(主持人):
需要一个身份?
周昉:
对,需要一个身份。
窦淼磊(主持人):
其实需要一份工作,来对身份或者对自己的很大一部分来做一个定义?
周昉:
对,所以我是觉得这些神仙一定要找到一个具象的神龛或者神像,他们再和那个神像合二为一,再住到那个里面去,才算在人间找到了一个位置,有这种感觉。
窦淼磊(主持人):
所以比如说在平遥,可能很多人并不一定对“神仙找工作和找位置”这个立意有感受,但他可能对你的艺术表达和视觉表达反馈非常好?
周昉:
在平遥,因为我没有一天24小时都在那儿,过去其实也有一些艺术家参展,我跟他们交流还挺多的。有很多学生也做虚拟现实,或者说他们也想做类似的东西。也有很多人对我用摄影的方式感兴趣,因为是摄影节,我那里面全是通过拍照片然后建模出来的,所以很多人对这个技术感兴趣,他们也会跟我聊这些东西。所以在平遥可能偏向于创作方法和创作逻辑的交流会比较多。而在美院展的时候,可能是对于这个作品的表达会交流的更多一些。因为在美院来看展的很多是年轻人,他们就周末过来玩一下,而且当时是五一,我记得有很多人,所以会交流的比较多一点。
窦淼磊(主持人):
所以你为什么会选择用VR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