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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能连“灰犀牛”都不认识

金羊毛工作坊  · 公众号  · 羊毛  · 2017-08-07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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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我们可能连“灰犀牛”都不认识

作者:天风宏观 宋雪涛


本期摘要

书名:《灰犀牛: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

作者: 米歇尔·渥克

出版方:中信出版集团


作者提出应对灰犀牛危机的五个阶段,比如我们要直面危机、承认危机、主动出击制定防御机制,要成为发现灰犀牛、控制灰犀牛的人。但现实不会这么简单,现实是我们可能连“灰犀牛”都不认识。


如果我们看到的都是离我们遥远且不知道向着哪个方向的灰犀牛,或是离我们比较近但方向不对着我们的灰犀牛,或根本看不清灰犀牛,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是否都要当作危机处置,主动出击呢?


比如2008年的金融危机,为什么人们没能及时应对灰犀牛?究竟是有意忽视了灰犀牛的存在,还是高估了最后的守夜人?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讲读者按


《不确定性,风险与灰犀牛》


什么是“灰犀牛”?


我曾在文章《我们离灰犀牛还有多远:观察债务周期的顶点》中引用刘煜辉教授的话:


灰犀牛生长于非洲草原,体型笨重、反应迟缓,你能看见它在远处,却毫不在意,一旦它向你狂奔而来,憨直的路线、爆发性的攻击力定会让你猝不及防,直接被扑倒在地!所以风险并不都来源于突如其来的灾难、或者太过微小的问题,更多只是因为我们长久地视而不见。


“灰犀牛”这个词虽然大家比较陌生,但对这个概念大家一定不会陌生。英文里有句话,叫“the elephant in the room",房间里的大象,比喻大家都能看得到却避而不谈的事情。在我看来,作者想表达的“灰犀牛”和“房间里的大象”是一个意思,只是主观感受上犀牛比大象更危险一点。


最近,“灰犀牛”成为热词。因为在7月14日的第五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之后,《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社论指出,“既要防黑天鹅,也要防灰犀牛,对各类风险苗头既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能置若罔闻”。


“灰犀牛”这个概念最早由本书的作者Michele Wucker(米歇尔·渥克)在2013年1月的达沃斯会议上提出,但确实是2016年4月出版的《The Gray Rhino》这本书让大家认识了“灰犀牛”这个词。


这本书的中文标题取为《灰犀牛: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其实是有目的的,因为这让人想起了9年前的另一本书《黑天鹅:如何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那本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出版的书,让大家认识了“黑天鹅”概念和肥尾理论。


“黑天鹅”比喻小概率而又影响巨大的事件,比如911事件。“灰犀牛”比喻大概率且影响巨大的潜在危机。相对于黑天鹅的偶发性和难以预见性,灰犀牛不是随机突发事件,而是一系列警示信号和迹象之后出现的大概率事件。但这种大概率且影响巨大的潜在事件,因为距离我们较远,所以经常被忽视。


最典型的例子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


2000年起,美国房地产市场高度繁荣,房价持续上涨,住房抵押贷款规模不断攀升,在2007年时达到总贷款的50%。2004年起美联储连续加息17次,联邦基金目标利率从1%升到5.25%,房价终于在2006年底止升回落,刺破了房市泡沫,并触发了次级抵押贷款的违约问题。次贷违约问题通过抵押贷款支持证券蔓延到投资银行和两房等投资商,又通过相关联的信用违约掉期等衍生品波及到保险投行等非银机构。


危机在2008年进入高潮,160年历史的雷曼兄弟(成立于中国的清道光年间)破产倒闭引发恐慌,导致了货币基金遭到挤兑赎回和商业票据市场关停,风险在金融市场之间和国家之间传染。


这场从2006年开始由房地产市场次级贷款违约问题引发的危机,最终演变成历史上最深重的金融危机之一。


从2006年的次贷问题开始暴露时,已经是一头无法忽视的“灰犀牛”。我印象中在2007年时已有铺天盖地的关于次级贷款违约传染到金融市场的报道,可惜的是在08年夏天雷曼兄弟宣布破产之前,人们仍相信美国财政部、美联储和几家大型商业银行会收拾好这个摊子。但直到2008年“雷曼时刻”爆发时人们才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和传染性,而且之后的每一次关于危机成因的调查都发现了比之前已知更严重的问题。


作者说:在每一个黑天鹅事件的背后,都潜藏着一个巨大灰犀牛式的危机。


远一点,比如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灾难背后的预警体系和应急机制失灵,2007年明尼苏达大桥坍塌背后的基础设施维修缺口,2008年金融危机背后的地产泡沫、监管缺位和金融体系的激励机制问题。包括1990年的苏联解体和2001年的911事件,背后都有灰犀牛危机。


近一点,比如2016年英国公投退欧、意大利修宪公投失败、特朗普赢得美国大选,这些事件背后都存在着代表精英的主流媒体和投票占多数的主流社会的民意割裂。


作者说:灰犀牛的威胁最初看起来很遥远,但是它们靠得越近,阻止它们的代价就越大。


我们越是及早地应对处理,损失就会越小。但不幸的是,这类事件离我们越是遥远,我们就越是会放松警惕,不做任何防范。当这类危险真的靠近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就非常有限了。即便是我们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当前存在的危险,我们仍然不会采取适当的行动去预防灾难的最终发生。因为,当我们处理有关政治和金融问题时,很多导致我们犯错的动因在我们的头脑中已经根深蒂固、牢不可破。


这本书的启发在于提醒我们和体制的决策者要努力克服偏见、惰性以及侥幸心理,并反复思考如何有效识别和有决断力地应对潜在的大概率危机。作者米歇尔·渥克是一位新闻记者,职业的优势使她可以接触很多事件,并能深入了解事件背后的真相,比如卡特里娜飓风和金融危机的调查细节等。但遗憾的是,这本书用很多例子提出警示,缺少对问题本质的深入分析。


作者说“灰犀牛”是大概率事件,但这种看法只能是事后的。在事后看来的所谓的“大概率事件”,在事前看来可能只是小概率,直到发生一两件关键的事件改变了人们的预期。这是贝叶斯统计和概率学派的不同。事前的小概率和高不确定性并不等于事后就一定是大概率。


作者提出应对灰犀牛危机的五个阶段,比如我们要直面危机、承认危机、主动出击制定防御机制,要成为发现灰犀牛、控制灰犀牛的人。但现实不会这么简单,现实是我们可能连“灰犀牛”都不认识。如果我们看到的都是离我们遥远且不知道向着哪个方向的灰犀牛,或是离我们比较近但方向不对着我们的灰犀牛,或根本看不清灰犀牛,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是否都要当作危机处置,主动出击呢?


比如2008年的金融危机,为什么人们没能及时应对灰犀牛?究竟是有意忽视了灰犀牛的存在,还是高估了最后的守夜人?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如果没能及时应对灰犀牛的原因是前者——人们在事前选择性忽视一些重要的问题。这种行为可能是人的“动物精神”,也可能是人的理性行为,不能简单将之归纳为“短视”。


2011年诺奖经济学得主Thomas J. Sargent和Christopher A. Sims曾提出“有限注意”和“理性忽视”(Rational Inattention)的假说。2012年,我在杜克修过这个领域的专题,这是一个理论性和技术性很强的领域:突破了理性预期假说框架,引入香农的信息论和贝叶斯的统计学。我认为这个领域是21世纪宏观经济学的革命。


Sims和Sargent认为,人们不知道现实世界真实的运作方式,而只能猜测可能存在的运行方式,因此人们总是希望选择其交易方式,使得他自身的状况在统计意义上是最有利的。人们收集和处理信息的有限能力会影响人们的经济决策,进而影响宏观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有关这方面的研究成果,Sargent已经将其整理成著作《Robustness》(2008)出版。


如果没能及时应对灰犀牛的原因是后者——人们高估了最后的守夜人。那我们应该思考的是,这是经济制度、政治制度的问题,还是金融市场和金融监管的激励机制设计问题?


阅读一本书是接受吸纳的过程,而理性批判一本书是思考和再创作。所以,我希望你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既能吸收到这本书的精华,也不要限于作者的说教中。能跳出作者的思维,批判式地阅读,与作者辩论,深究各类危机背后的深层原因是什么,以及如何用经济学的思维来解释和解决问题。这样读书你会学到更多。


我的标题取作《不确定性,风险与灰犀牛》,是向芝加哥学派的创始人Frank H. Knight致敬。Knight在1921的著作《风险、不确定性与利润》中为“风险”与“不确定性”做出了定义:“风险”是能被计算概率与期望值的“不确定性”,而无法被衡量、不能被计算或然率的风险则是“不确定性”(Knightian uncertainty,奈特不确定性)。因此,“不确定性”不等于“风险”。


在我看来,“真正的灰犀牛”不是“房间里的大象”。大象是显而易见的“风险”,而真正的灰犀牛是无法被预先计算和评估的“风险”,也就是“奈特不确定性”。在真实的世界里,大象很少,但灰犀牛很多。金融市场的“灰犀牛”是“事前小概率、但又充满不确定性的事件”。我们无法给“无法计算或然率的风险”定价,因此只能理性地选择忽视“风险”的存在,并支付“确定性溢价”。


这就是我认为今天世界的真实状态。关于全球经济的灰犀牛以及金融市场的反映,请阅读我最近的文章《黑天鹅,灰犀牛和螺蛳壳》。


以上是我为你讲读的《灰犀牛: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希望对你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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