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艺恩数据
艺恩是泛娱乐大数据平台领航者,从电影数据情报为起始,并将产品与服务逐步渗透至泛娱乐产业;通过数据洞察驱动行业变革;整合多屏终端消费数据,为市场洞察、项目孵化投资、营销发行、渠道经营提供策略支持和运营辅助。
目录
相关文章推荐
数据派THU  ·  LLM模型的通病:模型坍塌 ·  2 天前  
CDA数据分析师  ·  Deepseek来袭,数据分析师会失业吗? ·  4 天前  
数据派THU  ·  人工智能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  6 天前  
数据派THU  ·  金融波动率的多模型建模研究:GARCH族与H ... ·  4 天前  
51好读  ›  专栏  ›  艺恩数据

毕赣:被荷尔蒙调度的导演

艺恩数据  · 公众号  · 大数据  · 2018-12-23 12:13

正文

《地球最后的夜晚》的预售已经破9 000 万了,位居即将上映电影的第一。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戛纳的亮相,金马的得奖,飙高的预售,因为这些无法被市场忽略的事实,毕赣连同他的新片一起,走进了主流舆论圈的视野。

一部文艺片获得如此高的关注,并不是一种常规的现象。所以对目前的状态,大家有两点存疑:第一,《地球最后的夜晚》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它凭什么被市场认可?第二,毕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拍的电影凭什么能获得市场认可?

资本和从业者对以上两个问题的答案如饥似渴,然而在理解毕赣和他的电影这件事情上,现行的市场逻辑框架突然失灵了,他和他的电影是如此独特,以至于所有试图通过与毕赣对谈来挖掘答案的文章,都看起来如此别扭,包括本文。

然而真正的答案可能让人失望。这是一部被直觉牵引的电影,毕赣是一个被荷尔蒙调度的导演,所以,用行业话语无法解读和理解《地球最后的夜晚》的成功。

这是个悲伤的悖论,正是它的独特性造就了它的成功,而独特性之所以是独特性,是因为它是无法被模仿和复制的。

一场任性的自我表达

自从《路边野餐》出现后,毕赣的经历已经被书写了无数遍。一个出生于贵州小城凯里的少年,儿时父母离异,母亲出走,曾长时间被锁在家里。大学开始爱上电影,拍短片,开始写剧本。毕业回家乡,干过各种跟电影八竿子打不着的工作,最后在老师和亲人支持的几万块钱下,拍出了《路边野餐》这一部让市场眼前一亮的作品,就此走入大众视野。

这一经历看起来很适合写成一个励志故事,一个怀抱梦想的小城青年,历经困苦终于拍成了电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然而你跟毕赣一聊你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咬牙切齿追梦成功的青年。

我从来没有坚持去拍电影,我一直觉得拍摄的时候是快乐大于痛苦的,如果痛苦比快乐多,就不要拍了。

几乎所有创作者的第一部作品都是表达自己,包括电影导演、作家、画家等等,只是载体不同。电影也一样,《路边野餐》有毕赣儿时经历的明显烙印,潮湿的环境,被锁在家里的小男孩卫卫。然而毕赣拒绝向大众解读电影,包括《地球最后的夜晚》,他同样拒绝解释。

他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否读过,《地球最后的夜晚》这部智利小说家波拉尼奧( Roberto Bolaño )的同名小说。

他想伪装一种神秘感,他不想被人读懂,哪怕他自己不承认这一点。在不久之前与北大教授、电影评论家戴锦华的一场对谈中,戴锦华评价他说, 毕赣也讲他的成长经验,但是我们看不到一点点自怜自恋,正因为他不是在自怜自恋地处理自己的生命经验,所以才会选择用中年男人当主角。

现在的很多青春片,同样是表达荷尔蒙,却因为过于自恋,显得直白,缺乏余味。毕赣跟他们不同,他在表达自己欲望的时候躲了起来,但电影却浸满了他的情绪。

毕赣坦言说自己不会看豆瓣评论,也不在乎豆瓣评分。 最初只有五六条评论的时候,看了,现在有几百条,上千条评论,怎么看得过来,不看。

在十三邀中,毕赣与许知远对谈表达过这样的意思, 要关注自己,不要太关注外界。 许知远不赞同,他认为年轻人要关注世界,

这两个文艺青中年之所以出现了不同,是因为毕赣现在还在荷尔蒙洋溢的表达期,所以他在一定程度上封闭自己,集中表达,而许知远已经表达过了,他于是开始跟不同的人对话,向外寻找。

毕赣的幸运:遇见大众市场里的小众观众

梦、诗 —— 如果只能用两个字概括毕赣的电影,那一定是这两个字。

如果说《路边野餐》是诗,那么《地球最后的夜晚》就是梦。而梦和诗都是想通的,毕赣的天赋在于,他有一种现实、梦和诗中间的通感,在他的诗歌和电影里,比喻不过就是他看到的事实的客观陈述而已。

这种能力是如此可贵,因为它是完全私人的,它不屑于去寻找最大公约数,他完全沉浸于自我表达中,一头扎进去又浮出来,意外的找到了与这个市场的契合点。

2010 年开始,中国电影在最近的这 8 年一直在讲产业化,学习好莱坞;郭敬明的《小时代》让人们记住了电影是产品,导演是产品经理。越来越相似的工业化电影被制造出来,在这个逻辑下,复制当然是合理而且应该的,因为电影要获得的就是市场的认可,满足观众的需求。

但物极必反,相似的东西总会让人厌倦。《路边野餐》和《地球最后的夜晚》的成功从某种程度上不过是一种物以稀为贵 —— 市场没见过这种东西,甚至不知道如何评价他,如同毕赣本人一样。市场对《路边野餐》的关注,新鲜大于喜爱。

影评人说他是 中国的塔可夫斯基 中国的阿彼察邦 贵州的王家卫 无非是想把他来到自己熟悉的坐标系里类比,以此竭尽所能理解他,但显然,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坐标系。

毕赣是幸运的,他任性的表达自己,做出了一个市场上完全没有的作品,幸运的受到了认可。

如同戴锦华一针见血的总结,他用原创力十足的艺术表达,找到了主流大屏幕中那些被挤出去的人和空间。

在一个产业化的市场里,商业电影创作者的创作逻辑是,受众是谁,他们想要什么,哪些已经被验证成功过,好,做一个这样的东西给他们

毕赣想的是,荷尔蒙涌动,我要表达自己,是不是市场需要的,稀缺的都不重要,只是它是我想要的,它是当下我觉得最好的就 ok ,这就是《路边野餐》诞生的原因。

《地球最后的夜晚》会有些不一样,因为有了资本的加持,作者应该会感受到一些不自由,但是毕赣有着在压力下做好创作的天赋。

合作的演员李鸿其评价毕赣说, 他是一个非常、非常稳的导演,他可以三四天只拍一个 5 分钟的镜头,你们能理解吗?

黄觉形容毕赣是一个很有煽动力的人, 他说话很轻,很温文尔雅,但是他的说服力很强,他就是能够让你去跟他一起工作的一个人。

众所周知的一点,在拍摄《地球最后的夜晚》时,剧组多次停工,预算多次超支,但难得是,投资方给予了他足够的宽容和信任。

毕赣说, 《路边野餐》的时候,我的老师给了我十万块钱,一个大学老师,你说他拿那些钱干点啥不好,非要投资给我;而《地球最后的夜晚》时,投资人给我比如 500 万,你说哪个更多,哪个压力更大?是一样的。

无法复制的成功

毕赣成功恰恰是他心无旁骛的关注自己。这跟市场上现行的很多商业电影的成功不同。他完完全全的沉浸其中,使出浑身解数进行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我表达。

2017 年,原本三个月拍摄周期的《地球最后的夜晚》最终拖到了年底。临近春节,贵州正在下雪,毕赣跟刚下飞机的黄觉说: 觉哥,我开挂了,剧本出来了。

60 分钟的长镜头,拍到第五条,终于成功,一些都像天意。

毕赣说自己是手艺人,只是想做出更好的东西, 某种程度上,面对一亿人和一个人的态度是一样的。

他并不想认领外界给他贴的各种标签,包括电影风格的,







请到「今天看啥」查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