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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怕谁?遭遇地铁恐袭后俄将更坚定反恐

香港凤凰周刊  · 公众号  · 社会  · 2017-04-05 17:06

正文

2017年4月3日,俄罗斯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遭遇恐怖袭击,地铁发生爆炸,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事故发生时,俄总统普京正在当地出席活动,事发后普京前往现场吊唁,强调任何恐怖袭击都不会动摇俄罗斯政府和人民的战斗意志。


此次恐怖袭击有可能加速俄罗斯的反恐立法进程,实现官方“尽可能从源头遏制恐怖活动蔓延势头”的意图。


图片来自央视新闻客户端


加速“全民反恐”落实

“我当时正坐在靠前的车厢里,一声巨大的响声之后,列车停了下来。”4月3日14时40分第一起爆炸发生时,俄罗斯小伙儿帕维尔正在一趟从“干草广场站”到达“技术学院站”的地铁上,“(列车停下后)我下了车,看到后面车厢的车门已经被炸得变了形。”帕维尔通过社交网站突发事件群向外界讲述了他看到的情况,“我走过去发现有受伤的乘客,就开始帮着大家一起救助他们”。


帕维尔分享到社交网站的视频和照片显示,爆炸现场浓烟弥漫,不少乘客惊慌失措,高喊着“叫救护车”;发生爆炸的车厢车门扭曲变形,部分已经脱离车厢,站台上散落着车厢碎片;伤者被其他乘客抬到站台上,在接受简单的急救措施后等待救援。


另据外媒报道称,圣彼得堡地铁车站还发生了两起爆炸,社交媒体上的现场视频和照片显示,在一座地铁站内,一列地铁停在站台,车厢门被炸得支离破碎,伤亡者躺在站台上。惊慌失措的乘客四处寻求帮助,大声呼喊“叫救护车”。

爆炸发生两小时后,俄罗斯国家反恐委员会称,执法部门在圣彼得堡另一座地铁站内发现一个自制爆炸装置,已将其拆除。国家反恐委员会同时表示,要在俄罗斯所有重要交通设施加强安保措施。


事发当天,俄总统普京正在圣彼得堡会晤到访的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举行会谈。在警卫部门的坚持下,普京没有第一时间赶往现场,但责成护法机关与救援部门迅速协调,尽快救治伤员,维持全城公共秩序。接近晚间时刻,他来到现场,向死难者献上鲜花,与有关官员进行一番交流。据接近总统的人士透露,普京强调俄罗斯的强力反恐行动不会停止,“就像我们在2014年击毙乌马罗夫(效忠‘伊斯兰国’的分裂组织‘高加索酋长国’首领)和2015年击毙克别科夫(乌马罗夫的继任者)一样,那些‘世界公敌’在哪里,我们的铁拳就会挥舞到那里,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据悉,圣彼得堡市政府早就酝酿在反恐行动中实施“全民反恐”战略,这起事件无疑会加速相关措施的落实,该战略号召居民一旦发现恐怖破坏迹象就要及时报告,希望得到广大民众的积极响应。另外,俄联邦安全局已在总局及各地区安全机构设立“信任电话”,成为广大民众向政府安全部门报告恐怖活动信息的重要渠道。俄国家反恐委员会还授权联邦安全局公共关系中心向公众发布适当的恐怖活动信息,该中心也成为俄民众与政府反恐强力部门之间开展交流的重要平台。

事故现场 (图片摘自网络)


谁是恐怖分子?

围绕圣彼得堡恐袭,美国《纽约时报》记者马克·马泽蒂和埃里克·施密特表达自己的观点,将其与发生在法国的两期袭击事件联系起来,认为无论俄罗斯还是别的国家,“反恐新挑战就是如何分辨真正的恐怖分子?”2014年12月,一名中年男子驾车冲上法国第戎街头,半小时内开枪射倒十几个行人,时不时还在汽车里高喊宗教极端口号,第戎首席检察官称这是一个精神失常者的行为,动机不明,难以分辨。而在2016年7月14日法国国庆日当天,穆罕默德·拉胡艾杰-布赫莱勒在尼斯驾驶着19吨重卡车屠杀几十人,当局毫不犹豫地把它称为恐怖行径。


“在恐怖主义国际化的时代,恐袭工具既有像圣彼得堡地铁站里的土炸弹,也有原始和杂乱无章的民用车辆,这就导致人们重新回到‘谁是恐怖分子’的普遍概念。”马泽蒂如是说。


在西方专家看来,包括俄罗斯的欧洲地区,恐怖主义的频谱正在扩大,反恐专家警告由于“伊斯兰国”等极端组织似乎对心理不平衡者、流离失所者及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其他人具有吸引力,各国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发动的反恐军事行动未必能减弱这些“暗藏的定时炸弹”代表极端组织在本土发起暴力行动。


布鲁金斯学会学者、《“伊斯兰国”的启示》一书作者威廉·麦坎茨称,有一大群人虽然与“伊斯兰国”没有组织上的联系,但打着其旗号从事谋杀,“这些非宗教罪犯和与社会格格不入的人是‘正在寻找事业的叛乱分子’”。俄罗斯《导报》记者伊琳娜·切夫塔耶娃注意到,俄反恐机关第一时间认定是一名中亚民族人士是主要怀疑对象,而这似乎符合俄国内社会的“某种预期”,因为在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地,普通市民往往对来自中亚、高加索的人士敬而远之。


“电视和社交媒体上无休无止地讨论每一次袭击,这加剧了人们对未来袭击的恐惧,令公民们害怕彼此,并给各国政府施加压力要其看起来强硬,”切夫塔耶娃说:“这给予政客们棍棒,即使持异见者并未做出强烈反应,政客们都会对这些异见者挥舞棍棒。”这位资深记者呼吁俄政府乃至社会应该把握一种平衡,“关于恐怖分子滥用暴力的不祥警告,给世界制造了艰巨挑战,我们必须达成平衡,既提高人们对恐怖分子威胁的认识,又不会引发人们的恐慌,否则我们就是在向恐怖组织免费输送‘新鲜血液’”。

事故现场 图片摘自网络)


内外都有“定时炸弹”

不可否认,俄国内反恐形势与国际恐怖主义活动密切相关。曾赴中东考察的法国《费加罗报》记者乔治·马尔布吕诺透露:“在许多‘伊斯兰国’的营地,你要是用俄语交流,或许比用阿拉伯语、英语更方便。”当俄罗斯积极协助叙利亚、伊拉克打击极端组织之际,人们却很少注意到包括“伊斯兰国”、“征服阵线”、“基地”等知名极端组织内部,俄籍公民占有相当大的比例,而且不少人掌握了指挥权。事实上,在中东极端组织内部,来自俄罗斯和原苏联国家的力量迅速崛起,2016年6月发生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国际机场的自杀式炸弹袭击者来自俄罗斯,正在叙境内抵抗俄军的恐怖分子中就包含大量俄籍人员,至于回流俄国内的恐怖分子显然正成为俄政府的心腹大患。


尽管2009年4月俄总统梅德韦杰夫已宣布长达10年的第二次车臣反恐战争结束,但俄国内反恐形势仍然严峻,特别是恐怖分子把行动重点从车臣扩散到邻近的印古什、达吉斯坦、切尔克斯等地,令俄政府疲于奔命。除了恐怖分子渗透外,整个俄联邦北高加索地区的民族宗教问题以及地方腐败,也促使各类矛盾不断激化。美国传统基金会研究员艾里尔·科恩指出,北高加索逐步变成危险和无法管制的地区,具有全球性的宗教极端主义在当地持续蔓延,正如“基地”组织头目扎瓦希里所说的,北高加索是“打击西方的战争的三条主要战线之一”。不过,许多西方国家并未认同这一观点,只认为是俄罗斯承受的“恐怖威胁”。


令莫斯科不安的是,极具传染性的宗教极端思想以及现实中的经济不平等,正加剧导致整个或部分北高加索地区脱离俄罗斯,前俄罗斯总理普里马科夫、斯捷帕申、基里连科都曾呼吁俄罗斯要么放弃难以驯服的北高加索,沿捷列克河建立新的边境线,要么通过巨大的政治、经济资源投入,阻止北高加索社会关系的“宗教极端化”。


科恩指出,尽管2010-2015年俄内务部队及当地警察屡屡重创恐怖组织,俄联邦车臣共和国领导人卡德罗夫干脆宣布境内叛乱分子已不足70名,但客观事实是那里的局势依然高度不稳定,恐怖袭击此起彼伏。更微妙的是,人口统计表明具有高加索血统的俄罗斯人口正在增多,而且这些人正越来越多地占据重要的社会-经济地位,像拉希德·勒加里耶夫在2003-2011年担任内务部长,埃莉维拉·纳比乌琳娜当上俄罗斯央行行长,还有许多商人、官员以及执法人员也是高加索人。由于现总统普京致力于解决整个俄罗斯所面临的经济、政治和社会问题,因此无法承受让北高加索重新成为国家危机引爆点的风险,问题是克里姆林宫除了采取经济重建、强力反恐的政策外,没有其他太多选择。从目前情况看,在北高加索实现繁荣发展以及降低宗教极端思想吸引力方面,当地的前景比较模糊,既有可能出现低烈度冲突,也有可能产生灾难性后果──如俄罗斯当局无法控制该地区,极端势力将开始发挥核心作用。


为了遏制恐怖主义,俄罗斯在国内一直在加强打击力度。相关研究报告显示, 1991 年苏联解体后,以车臣为核心的北高加索地区之所以陷入混乱,很大程度上源于与中东阿拉伯国家的宗教人才交流以及原教旨主义渗透,导致北高加索社会传统占主导地位的宗教神秘主义势微,进而整个生活迅速“宗教原教旨主义化”,令莫斯科极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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