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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讨厌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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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送你一个“二月二”

七毛  · 公众号  · 自媒体  · 2017-02-27 23:18

正文


/ 01 /   围仓


今天是农历的二月二,也叫龙抬头。早上到公司,看着台历上数字,才反应过来,又一个快被我遗忘的节日。我问群里的姐姐们,你们还记得二月二有什么习俗吗?二姐说:吃炒面。我说:不对,炒面是在六月六吃的。


有很多习俗,我都不记得了。比起我这样时常回忆过去,努力向前好像更为人称道。


中午在公司点了黄焖鸡米饭,辣的那种,好吃。晚上回到家点了一盘酸菜鱼,重辣的那种,更好吃。在这个忙碌的都市,身边也没有人提到这个节日。二月二也叫“春耕节”、“农事节”,一听就跟都市关系不大。


我记得读小学时,每年的今天,爸爸都会早起在院子里画圆圈。


家里煮饭炒菜时,都会烧麦秸、稻草、玉米棒秸和废弃的木头。土锅底下的“锅堂”每隔一段时间就被草木灰堵满,火势不旺,我们就要掏一次,掏满几个篓筐,把灰烬扔到家后面的沟壑。


只有二月二今天,父亲才用铁锨铲着灰,在院子里“打粮囤”,也叫“围仓”。以一米为半径,画上七八个独立的圆圈。里面会撒上五谷,稻米、麦粒、玉米,等待着鸡鸟过来啄食。老人们都说,这是为了祈福来年五谷丰登,余粮满囤。

(图源网络)


我跟姐弟异常兴奋,满院子跑。还不满足,跑到邻居家看看,评一下谁家的粮囤最圆最大。远方夕阳落下,天空中映出晚霞,我们疯来疯去,大概这是童年最好的时刻。


打粮囤有一种美好的寓意:二月二,龙抬头,风雨顺,又丰收。大仓满,小囤流,好年景,春开头。


我读中学以后,很少在家过这个节了。但我知道,每到这个时候,春天就真的要来了。




/ 02 /   理发


二月初二这天,年刚过去,村民们会选在这一天去理发店剪头发,老家“大新年”的正月是不兴剪发的。民谚说“二月二剃龙头,一年都有精神头”。剪完头发,一切从头开始。可能民俗,就是为了给人类一个好的期望。


小时候我妈为了省下两元理发钱,她亲自操刀剪。我跟姐姐弟弟挨个坐过去,三两下就理完了。每次一剪完,我就哭,谁劝都不听,一路哭到学校,因为剪得太丑了。读中学之前,我没有去过理发店,也没有留过长发,像个假小子,我内心十分渴望长发飘飘。


我妈为了哄我,在我走出家门时追过来,塞给我两块钱让我买零食吃,还说:“别哭了,好看。”我总是半信半疑,她倒是很肯定的样子。


我从小被我妈夸到大的,在外面觉得自己丑的时候,我就在她那里找存在感。这世上,只有我喜欢的第一个男生和我妈,夸过我漂亮。那个男生已经不知去向十多年了,而我妈还在坚持夸我。


青春期没做过什么叛逆的事情,仅算的上是的话,可能会在体育课逃到学校外面的街上吃一顿麻辣烫,或是在刚考完试的晚上跑网吧看一晚上电视剧,还有就是在高二那年去拉直了头发。


那天我坐在镇上的理发店里,花了80块钱、用3个小时做了离子烫。学校不允许奇装异服,也不准化妆整头发。当时我想的就是要不一样,生活必须有所改变。仿佛把邋里邋遢的头发理顺,苍白无力的高中生活也能顺畅下去。


但是没有,一切都还是让我烦躁。


我那时候看到又胖又凶的数学老师,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整日处在焦虑中。我喜欢的男生也没有因为我换了发型,在课间操的时候多看我几眼。


回到家我妈说:“你做头发啦?”

我支支吾吾说:“嗯。”

“好看的,小女孩还是要留长发。”

她说完我还有点想哭。


大概我永远不会长大,特别跟我妈在一起的时候。


我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长大。



/ 03 /


今天没有意义,只是我最讨厌的周一。


我总在追赶着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东西丢在了后面。


刚才下班,乘地铁到宜山路站,对,就是我最讨厌的宜山路站,当时我打算9号线转3号线。


从地铁门出来,在自己乱糟糟长发里发现了一根白头发。吓得停下脚步,被一堆人挤到墙角。顾不上这些,我把白发拔掉,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下意识地,把头发放到书里,继续走着。


我越走越快,快要跑起来。我想我会珍藏往后的每根白发,就像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