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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人家你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你这个浑蛋!”

十点半文章  · 简书  ·  · 2018-01-12 18:14

正文

文/谢羲和

一、好大的一只狐狸

我紧握着剑,蹲在石头后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

盛夏的夜,远处蝉鸣,还有近处草丛中的点点萤火,月光洒落,溪水微微泛起涟漪,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孩子坐在溪边的岩石上,晃着脚尖去点脚底下的水,她嘴角噙着笑意,不时转头去跟身边的人说话。

那是一个俊美的青年,穿着一身白袍,嘴角含笑,十分风流倜傥。

我看着他,赞叹道:“好大的一只狐狸!”

我纵横除妖界这么久,已经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狐狸,若逮住扒了皮的话,够给小师妹做一件披风了。

胳膊被狠狠地一捏,我转头,看向蹲在身边的人。


窦老爷哆嗦着说:“道……道长,你说有狐狸精魅惑我女儿,就……就是这个男的吗?”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普通人根本看不见,于是伸手在剑刃上划了一下手指,取了一点儿血在窦老爷眼睛上点了点。

“看他的身后。”

那个男子的背后有一条蓬松而巨大的白色尾巴,长约八尺,正嚣张地轻轻摇摆,尾尖不时轻佻地拂过姑娘的脸颊。

窦老爷只看了一眼就白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我忙一把扶住他,道:“窦老爷莫怕,老顾客了,这只狐狸就给你打个折,二十两吧。”

窦老爷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一把握住我的手,沉重道:“拜托道长了!”

我笑了笑,伸手探到后背,抽出剑,手上迅速捏了一个决,将剑狠狠地朝那只狐狸掷了过去。

“说好了,二十两,窦老爷可不能赖我的账!”

粗略算一下,这已经是我给窦老爷抓的第十只妖了。

过去的一年里,我为他抓过猫妖、蛇妖、狐妖等等,不一而足,它们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他女儿窦鸢的好朋友。

窦鸢的一双眼睛不同于旁人,能看见一些精鬼妖怪,偏偏她胆子大,不仅不躲,还喜欢和妖怪做朋友,她的身边简直就是一个妖怪集中营。一年前我被师父撵下山历练,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于是迅速抓住了商机,在她家旁边开了一个除妖馆,隔三岔五拉着她爹去抓妖怪,一年下来,我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银色的剑在空中飞过,剑身反射月光,亮光一闪,下一秒,剑没入那只狐狸的尾巴,将他钉在了石头上,男子惨号一声,倒在地上,变成一只白色的狐狸,因为巨大的疼痛感,狐狸的身体在地上不停抽搐。

嗯,我果然不愧为蜀山大弟子,剑法愈发高超,身姿愈发俊逸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站起来用手撑着面前的石头翻了出去。

地上那只狐狸察觉到我的靠近,挣扎得更加厉害,我一把拔出剑,掐着它的脖子把它拎了起来,掂了掂。嗯,这只狐狸至少五十斤,够吃好几顿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窦鸢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惊慌,看到我,立刻瞪大眼,满脸愤怒地指着我:“叶幸!又是你!”

我掐着狐狸脖子,朝她微微一笑,道:“是的,又是我。”

窦鸢气得小脸通红,伸手过来要掰开我的手,瞪着我的眼睛里几乎要喷火。

“你放开它!”

我掐着狐狸脖子一躲,把剑一收,插进剑鞘,转身大步朝窦老爷走去。

“那可不行,这只狐狸值二十两,你爹还没付我钱呢。”

身后传来风声,我立刻转身,一把捏住窦鸢揍过来的拳头。

窦鸢咬着唇,气得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你这个浑蛋,又来骗钱!你把它放下!”

她气得不轻,我有些犹豫,看着手里的狐狸,再看看她,安慰道:“放心,我不伤它,等你爹付过我钱了,你可以再花钱把它赎回去啊。”

窦鸢张大嘴看我,显然被我的机智惊呆了。

二、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一年,我这个小小的店面,几乎就是靠窦家父女支撑下来的。

我帮窦老爷抓妖,他付钱给我,然后窦鸢再带着相同数量的钱来把妖怪赎回去,然后我缺钱了就再去抓,这样循环往复,一只妖怪的价格就够我生活好久。

按照往常的规律,大约明天一大早窦鸢就会揣着银子,蹲在我的门口等着我归还人质,那样我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我抱着这个念头心满意足地入睡,到了夜间,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刚睁眼,面前一阵劲风吹过,我下意识立刻翻身闪开,就看到那只狐狸一脸怨恨地看着我,爪子落在我刚才睡觉的地方,而被子上多了一个洞。

我看着它那缺了半截的尾巴,再看看地上散落的绳子,心想:这家伙竟然能逃脱,本事不小。

“你恨我啊?”

它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我拎着它的两只小前爪,把它从床上拖起来,它满脸惊慌,后脚垫在床上,浑身僵硬。

我笑了笑。

“恨我也没办法,你又打不过我。”

说完我看了看四周,找出了绳子,再将桌子翻了过来,将它的四肢分别捆在桌子的四条腿上。

我看着它伸展开的身体,还有满脸屈辱的表情,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回去接着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

窦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开门!我来赎人!”

我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起床穿衣服,慢条斯理地洗漱,然后走过去替那只快要崩溃的狐狸松绑,掐着它的脖子,慢条斯理地去开门。

窦鸢看到我手里的狐狸,一惊:“你把它怎么了?它怎么一副不想活了的表情?”

我笑着说:“没怎么,我这么善良,能把它怎么样啊,钱呢?”

窦鸢狐疑地看了我两眼,十分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我:“我就剩这么多了。”

我接过来掂了掂,伸手要把手里的狐狸递给她,她的脸却突然红了,她捏着钱袋一角,抬头看我。

“叶幸,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手上一紧,把狐狸掐得浑身一抽搐,直翻白眼。

我冷静了片刻,问她:“姑娘何出此言?”

窦鸢一把把狐狸夺过去,抱在怀里顺了顺毛,抬眼看了我一下,低声道:“我每次和女妖怪玩你都不管,可是一和男妖怪玩你就带我爹来抓妖怪,你是不是吃醋?”

我噎了半晌,道:“妖怪一般没有性别,幻化外形时,如果专门挑美艳的外形去接近异性,就说明他存心是想勾引你,那十有八九就是不怀好意。若不是当初你救了我一命,我根本就不会这么留意,处处费心保护你,我这么用心良苦,你竟然敢怀疑我的动机,你太不应该了。”

当初我刚下山的时候,没有经验,追杀一条蛇妖,却被伤得很厉害,半死不活地躺在山腰上,窦鸢正好去找那条蛇妖玩,看到我就把我拖下山,救了我。如果不是念在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可能每次捉妖只要二十两这么便宜。

窦鸢眨眨眼,突然眼睛一亮。

“那你的命值不值二十两?”

我一愣,不解地看她。

窦鸢道:“你把钱还给我,就当花二十两还我的恩情,我们两清好不好?”

我抽了抽嘴角,转身就要关门。

窦鸢一把拖住我,哀求道:“我最近真的很穷,有好多好吃的食物还有衣服想买,你就当借给我好不好?我下次一定还你!”

她双手紧抱着我的胳膊,我垂眼看看被她夹在怀里的狐狸,它的脸已经被挤得变形,眯成缝的眼里盛满了生无可恋,于是我善解人意地把它拖出来,往地上一扔,再把窦鸢推出去,一把关上门。

“进了我口袋的钱,就没有人能把它掏出去!”

窦鸢在门外连连跺脚。

“叶幸,你这个小气鬼!”

窦鸢从此记恨上了我,狐狸又救走了,没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几天她对我展开了一系列报复行为。

白天,我坐在屋子里算账,突然,一个拳头大的石头就砸进了屋子里,我打开门查看,就看到窦鸢的衣角一闪而过;半夜,我睡得正香,突然窗外响起了鞭炮声,我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摸着胸口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我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去,就看到她叉着腰,站在我的院子里,仰着头,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我抽了抽嘴角,一把关上门,找了两团棉花堵住耳朵,继续睡。

我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根本就不会跟这种小姑娘计较。

万万没想到,我这种宽容反而放纵了窦鸢的恶行,第二天清早,我打开门就看到门口堆着一坨狗屎。

我微笑着蹲下身子铲狗屎,铲着铲着,突然摔了铲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和她拼了!

三、你会不会接生?

我挽了挽袖子,大步流星往她家冲,刚到门口却看到窦鸢正叉着腰在和一条狗吵架。

“汪汪汪汪汪!”

“不喜欢人家你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你这个浑蛋!”

“汪汪汪汪汪!”

我:“……”

一人一狗都特别投入地吵成一片,我左右看看,抽了抽嘴角,一时之间不好插嘴。

窦鸢转头看到我,立刻扑了过来,急切地看着我,道:“叶幸,你会不会接生?”

我顿了顿,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窦鸢没回答我,一把扯着我往自己的屋子里拽:“来不及了,你帮帮狗妈!”

我被她拽得一个踉跄,等站直了才看到她床上躺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那女人脸白如纸,满身冷汗,因为临产的疼痛,她的脸不停幻化,一时变作一个扭曲的人脸,一时变作一个扭曲的狗脸,显然她是一只狗妖。

窦鸢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道:“我知道你有法子,城里别的大夫肯定不敢给她接生,只有你能帮她了。”

我:“姑娘,你让我一个除妖的去给一个妖怪接生,你脑子没问题吧?”

窦鸢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她很可怜的,她丈夫不管她!”

我恍然大悟,伸手指了指门外:“就是刚才那条狗?”

窦鸢愤慨地点了点头。

我探身去看床上的那只狗妖,她只是气力不济,按理说帮她不是难事儿,可是我堂堂蜀山大弟子……

窦鸢看出我的犹豫,想了想,道:“你帮她接生,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还可以配合你骗我爹的钱!”

真是一个好主意。

那狗妖因为疼痛,不停地呻吟,窦鸢立刻蹲下身子安抚她,示意她跟上自己的节奏。

“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她死死地握着那只狗妖的手,因为紧张,语气不自觉变快,那只狗妖明显跟不上她的节奏,憋得一脸通红。

我:“滚出去!”

我一脚将窦鸢踹开,挽了挽袖子,一脸悲壮地凑过去。

我堂堂蜀山大弟子竟然会给狗妖接生,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几个时辰后,我心情复杂地把手里的小狗放在狗妖身边,嘴角抽搐得根本停不下来。

折腾了半天,心理又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我累得昏昏欲睡,顾不上再管狗妖,倒头趴在桌子上就睡。

我昏睡了一会儿,院子外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我猛然坐起,蒙了片刻,想到了窦鸢,怒气“噌”地一下蹿了出来。我跑出去,就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被炸得焦黑的大坑,旁边还有点儿柴火。

一个浑身冒着热气的东西挣扎着从坑里跑了出来,“咯咯”地叫了两声,跌跌撞撞地跑了。我定神看了片刻,才发现那是一只鸡。

窦鸢蹲在坑边,满脸惊惶,看着我喃喃道:“我只是想做一只叫花鸡给狗妈补补身体……”

我仰天长叹一声,伸手从兜里掏出她的钱袋子,扔给她。

“拿钱去买吧,别下厨了,太吓人了。”

四、我和它拼了

因为我出手帮她的朋友接了生,又对她慷慨解囊,窦鸢终于不再找我麻烦。

我们俩又恢复了友好的往来关系,窦鸢时不时邀请我去她家去帮她训训那些不听话的小妖怪,我欣然前往。

这日溜达着到了窦老爷屋门前,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画面。

我惊恐地看着屋内,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一个男子正轻佻地托着窦老爷的下巴,深情款款地要低头干些什么,窦老爷满脸懵懂地看着他。

我:“……”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世界观遭受了一记重击,我踉跄着想转身走人,那个男子却突然转过脸,我看到那张脸一愣,觉得有些熟悉,眯着眼再去看,脑子里“轰”的一声–

那根本就是我的脸!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那个男子就朝我邪魅一笑,身后冒出一条巨大的尾巴,男子得意地朝我晃了晃尾巴,那尾巴缺了一截……

是那条狐狸!

我呆愣地看着它,转眼看看窦老爷,又看看它,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我早该想到的,这只狐狸那么睚眦必报,怎么可能轻易地就放过我,消停这么几日,我都快把它遗忘了,没想到它竟然用这种手段报复我!

太可怕了!

我气得咬牙,从背后抽出剑,一把掷了过去,狐狸精眼中精光一闪,朝我狡黠地一笑,身形一闪,消失了。

果然,我上次是趁它不备才伤了它,寻常的法子根本逮不住它。

我咬着牙,缓步走上前拔我的剑。

窦老爷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再看看狐狸消失的方向。我抬眼看着他,他瞪着我,一时之间气氛有一些尴尬。

我想了想,解释道:“那只狐狸恨我斩了它的一截尾巴,所以变作我的样子败坏我的名声。”

窦老爷脸上诡异地冒出两坨红色。

“啊,这样啊,老夫还以为道长对老夫……”

我踉跄着退出窦老爷的房间。

我茫然地站在院中,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洪荒之力在四处流窜,一时之间拔剑四顾心茫然,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恶毒,它才能想到用这种方法报复我?我又该怎么报复回去?

它跑去哪儿了?

我气得头晕,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找它,转头就看到它在屋顶上甩了甩尾巴,看到我看它,转身就跑。

它居然还敢挑衅我!

我一眯眼,迅速追了过去。

它跑得特别欢快,转来转去,跑到了窦鸢的房间。

我迅速跟进去,就看到窦鸢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那只狐狸蹲在她身体旁边,看到我,一跳,又跑了。

我正要去追,看看远处一团跳跃的白色毛球,再看看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窦鸢,她好像睡得很熟,小脸上一副毫不设防的天真样子,雪白的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算了,地上这么凉,一个姑娘家这么躺在这儿也不好。

收起剑走过去,我思量了一下,闭着眼睛蹲下身子,帮窦鸢穿衣服。

手上突然触到一片柔软,我的手一顿,好……好像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了,我心虚地睁开眼睛,悄悄瞄了一眼。

我确实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我的手一抖,就要往回缩,手腕突然被抓住,我一愣,抬头就看到窦鸢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直盯着我。

我低头看看她裸露的皮肤,再看看我手的位置,抽了抽嘴角。

“不是我干的。”

窦鸢利索地抬起手,一耳光甩在我的脸上。

我摸了摸脸颊,吸了一口气。

这该死的狐狸,我和它拼了!

五、要回蜀山了

我站在书桌前,提着笔,看着手下空白的画纸,顿了片刻,将笔尖按了上去,循着记忆,笔尖在画纸上勾勒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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