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生于虚无,死于琐碎》,其中谈到:
如果我现在说“我像抵抗真理一样抵抗现实主义”,恐怕没有人知道我在说什么——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给出最后也是最好的答案。
生活终究是朝着最孤独的地方走了。
除了此刻,我别无盼望。
正如最近安排了一次旅行,
看了不少家美术馆和画廊。彻底不问世事,一日步行常常二十公里。每到一座城市,就第一时间钻进美术馆里,那是我独一无二的时空隧道。我孤零地站在那里,但世界却是宽阔的。
人生不必志得意满,正因为尚有未了心愿,所以更要好好活着。
这篇文章又被删掉了(甚至还被补删了几年前的一篇)。为什么?许多读者感到莫名其妙,而我早就不去想为什么了。我的十万个为什么里没有这样的琐碎。就像我不会去问昨天为什么会下雨。
想起几年前在南京大学与杜骏飞先生的一次聊天。其间有句话我至今未忘。大意是人生如同赶路,我们“看路不看雨”。
我从来不是一个战士,只是一个寂静的赶路人与思考者。出于审美的缘故,更厌倦无谓的纠缠。
对于一时无法改变的事情,只当它是天灾。不把做坏事者当人看,视之为天上的雷公电母,这样不仅可以继续心无旁骛地做事,而且心情不会太差。
有人也许会说我这是“不与天斗,其乐无穷”。当我们赞美并且相信大自然冬去春来,也要相信一代人最终会覆盖另一代人。毕竟我们生老病死,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当我说变化乃时间之母时,事实上时间并不存在——只是因为我们每日都可以见证并感知事物的变化,才有了拥有时间的幻觉。
傍晚用手机拍了这张照片,且名之《铁器与花朵》。
春天的牛津,仿佛花海。最迷人者,莫过于绚烂的樱花、七叶树花以及五颜六色的郁金香。前段时间还忙里偷闲去了一趟波兰,一是为看美术馆,二是因为扬・雷宏尼的那句诗——在春天,就让我看见春天,而不是波兰。
回想过去这些年,我差不多就是这样做或这样想的吧。人生只是一个过程,无论我写了多少东西,不管是被删除了,还是最后随着生命一起灰飞烟灭了,那些所谓的结果和我都是没有关系的。
就像一朵花,自然而然,它只对自己的开放负责,而不必为凋谢忧虑。倘使花朵因为凋谢而拒绝开放,那这世界就永远没有春天了。很多时候,我们为没能帮到别人而自责;而最真实的情况可能是,我们因为没有做好自己而互相辜负。
花朵为开放而存在。
许多人都害怕凋谢、渴望结果,并且对可能“没有结果”的过程进行末日审判。如果我们能享受生命以及不断创造的日常,所谓不计后果不仅不是鲁莽,反而是一种洒脱与举重若轻。
日子依旧在匆忙中度过。上图是2018年我的部分游学笔记(二月至四月)。待未来一切齐整了,或许会整理出来再与读者分享,只是目前尚不知会以何种形式完成。
若为某些原因而辜负众望,我知道这些日以继夜的思考与记录已足以让我感到人生快乐。
走在生命的中途,
愿浮世不负沉迷
。
繁花,春日,活着……没有哪个过程不是结果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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