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据时期的西藏
定鼎青唐(上)
唃厮啰
西迁乔家之后,为了稳固其政权,在乔家历精城东扩建了
青唐城
(今青海西宁)做为自己的根据地。根据资料判断,
乔家部落
很有可能是一个以游牧为主的吐蕃部落。
《长编》:“唃厮啰势蹙,更与乔氏自宗哥西徙历精城。”“(其部)游牧地散在洮、岷、迭、宕间。”
所以,历精城很有可能并没有很好的居住或防御条件,唃厮啰在历精城居住不久后便东去青唐城。
唃厮啰已经经历两次强权论逋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在青唐修建自己的城池未尝不是避免此事再三。而且,在防御上,青唐城和历精城可以形成犄角之势,有利于面对宗喀严峻的形势,唃厮啰的夫人便长期驻守在历精城,可见历精城对于唃厮啰的重要性。
青唐城的地理优势,也是唃厮啰选择青唐城为都的一个重要因素。青唐,位于青藏高原东北边缘的惶水谷地,北依祁连山,东接陇右,西邻青海湖,南傍黄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安多政教史》
记述“(青唐)北依山以作镇,南跨河而为疆。地接青海、西域之冲,治介三军万马之会。金城屏障,玉塞咽喉。”
由于其坐落于徨水谷地最大的盆地西宁盆地之上,远比乐都盆地开阔,有利于城市的长远发展。此地地势平坦,惶水中贯,两川(南川河、北川河)纵流,水源丰沛,土壤肥沃,是一处宜农宜牧的宝地。
唐时戍边大将
黑齿常之
便曾在此屯田五千余顷,岁收五百余万石。利于农耕的特点,正好可以和乔家长于游牧的特点互相补充,成为唃厮啰政权兴旺的两大柱石。唃厮啰迁居青唐城后,政权一直在此发展,乃至于其政权在史籍中也被成为
“青唐政权”
。
唃厮啰在青唐扩建城垣、修立宗庙、兴建佛寺,以吐蕃王族“佛子”之名,开始广招宗喀地区的吐蕃族裔来投。应该说,唃厮啰的运气真是不错,就在他忙着扩建青唐城之时,河西土地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使他成了最终的受益者。
公元1032年(宋仁宗,明道元年),西夏铁拳碾碎了甘、凉二州的抵抗,生活在二州的吐蕃六谷部和回鹘人大量南逃。这些部众在“佛子”名号的感召下,大多投奔了唃厮啰,宋人笔记记载
“唃厮啰并厮铎督之众十余万,回鹘亦以数万归焉”。
得到了这些部落的归附,唃厮啰政权的实力一跃而成宗喀地区的翘楚。
树大必然招风,就在唃厮啰的势力勃勃而起之时,他也成了
李元昊
眼中之钉。元昊在尽取河西走廊之后,欲南下攻宋,必先取湟水流域以安其侧翼。
《宋史•吐蕃传》载“(元昊)欲南侵,恐厮啰制其后”。
公元1035年(宋仁宗,景佑二年),
“元昊遣其令公苏奴儿将兵二万五千攻唃厮啰”
,欲乘唃厮啰新迁青唐,地位尚不稳固之机,把他扼杀在摇盔里。唃厮啰政权迎来了,自成立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
“青唐城保卫战”
。
唃厮啰召集周边部落,在青唐北部的
耗牛城
(大概位置在西宁市大通县南部北川河东岸的毛家寨附近)附近设伏,一场硬战下来,将进犯的党项人打的大败
“(夏人)败死略尽,苏奴儿被执”。
正在气盛之时的李元昊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他亲帅大军再攻河湟。唃厮啰这次凭险坚守牦牛城,李元昊在城下苦攻一月有余,不能得手。面对拒城坚守的唃厮啰,李元昊开始用诈和之计。虽然唃厮啰也是在阴谋中长大的,但他成为一个国家领袖的时间还短了点,比李元昊还稍显稚嫩。
他相信了元昊的议和之情,就在双方议和之时,元昊伏兵暴起,夺了牦牛城的城门,唃厮啰在护卫的保护下险险逃脱。
李元昊入牦牛城后
“大纵杀戮”
,城中百姓被戮殆尽。随后,元昊引兵又攻
青唐、安二、宗哥、带星岭
诸城。唃厮啰一方面派兵坚守城垣,另派
“部将阿萨尔,以兵十万绝归路,”
企图通过断元昊后路的策略来迫使元昊退兵,但是李元昊却毫无退兵的意思,反而督兵与唃厮啰血战二百余日,在付出
“部兵溺宗哥河(湟水)及饥死过半”
的惨重代价后,终于击溃了阿萨尔,渡过湟水兵临青唐城下。
这时,唃厮啰政权可以说已是岌岌可危、命悬一线。通过一年多的战争,唃厮啰对于战场的形式十分清楚,他
“知众寡不敌,避鄯州(青唐)不出”,
不再与西夏作正面的交锋,而是靠坚固的城防与元昊展开了残酷的城市攻防战,以此来消磨西夏的锐气。
李元昊在牦牛城的残暴嗜杀也招致吐蕃人的愤慨,他们同仇敌忾誓死不降。在青唐城下与党项人拼死搏杀,双方又相持数月之久。
但唃厮啰也深知,困守孤城终难求胜,在苦守城防之余,他也开始派人到西夏行反间之计,潜入西夏的密探得知元昊在度过湟水之时,在河中浅处插旗为标
“插帜志其浅”
,于是暗中
“使人移植深处,以误元昊”
,又派部将安子罗率众伏于夏军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