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怀旧念旧的人不少,但把“收集旧物”当成一项专门爱好的人却不多。
在武汉,就有这么一群恋旧成癖、醉心于老屋拾荒的“破烂王”。
老房子遗留下来的“垃圾”,拆迁堆里露出的“破烂”,在他们眼中都是一期一会的宝贝。
△ 拆迁堆老砖头上的“沙湖”二字
平时捡完东西,他们的汽车后备箱也许是这样的:
骨灰级“旧物”爱好者家通常扮演着仓库的角色,
囤满旧物的屋子画风大概是这样的:
喜欢复古调调的人其实蛮多,但是真愿意把老物件、旧家什从垃圾场、拆迁堆里一个个捡出来并视若珍宝的人,在武汉真的只有那么些。
大到旧的
藤椅竹床、木板窗扇、
斗柜方桌……小到废纸海报、
杯碟碗盏、坛坛罐罐……这些常人眼中已经失去价值的老东西,在他们眼中,每一件都沉淀着这座城市的记忆。
若论情怀,最论不过的就是他们
。
拆迁楼就像是
老家什老物件的免费资源库,
只要你有心,一分钱不用花就可以淘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宝贝。
惠姐是旧物圈里骨灰级的发烧友,从2011年开始入坑,到现在到底收集了多少老东西,她自己都懒得数。
11年那会儿多肉刚开始流行,惠姐想找几个古朴点的花盆种多肉,恰好旁边拆迁的老社区窗台上几个红陶盆特别惹眼,于是踩着半人高的野草钻进楼里。抱回来的几个老花盆,是惠姐扫楼生涯的第一份战利品。
如今老家的房子没有住人,作为仓库塞满了扫荡老房子得来的各种战利品;位于武汉郊区的毛坯楼房还没时间打理,但光是大大小小的坛子罐子,就已经堆了大几百个。
现在住的家里,从进门处放眼望去,
五花八门的老物件杂陈于房间的各个角落,
看上去特别壮观。
旧物圈里管“进废旧老房子捡东西”叫做“扫
楼”。
惠姐刚捡东西的时候还没这个词,后来一起捡东西的人慢慢多了,便自创了这样一个叫法。
惠姐专门建了个旧物交流群,
到现在群里有将近七十人。
成员里面,有国企上班儿的老干部,也有二十不到的学生伢,有开咖啡馆的,也有捣鼓民宿的……年龄跨度从六零后到九零后不等。
△旧家具做的民宿
惠姐总说自己是个“红娘”,把发现的资源分享给其他人,希望每一件被遗弃的老东西都能找到珍惜它们的主人。
大家对老东西的偏好也不一样,惠姐自己偏爱各种陶罐瓷器,尤其喜欢跟茶相关的用具,每次扫楼也会重点瞄准这些东西。
群里的同好中,有喜欢各种老印花布料的,有喜欢各种老料玻璃的,有偏爱各种雕花木制品的,也有收集一般的生活用具的……各有所喜,各有所得。
△老料玻璃咖啡杯,从前风靡,现已很少见
老物件并不难用,不仅使用功能完好,还多了一股子难言的韵味和别样的美感。
拿木质家具来说,往年的木作家具做工极好,用的是扎扎实实的天然木材,榆木、柳木、樟木、枣木……每一样材料都不含糊,现在家具的用料根本比不了。
东西
实用之余,还包含了老一辈匠人们朴素大气的审美追求,是特定时代审美情趣的具象载体。哪个花纹是哪个年代爱用的,哪个样式又是当年人们最喜欢的,每样都有源可考,有据可查。
不管是作为软装搭配,还是用作特定时代的风物研究,都是极好的素材。
△
捡来的老物件搭配的小景。
老房子的遗留物里不是没有宝贝,拾荒老手们经常能在垃圾堆里翻出厉害货色。
五金完美、品相绝佳的整木板儿做的樟木衣箱,晚清时期的瓷罐,民国老料玻璃冷水壶和玻璃罐……
每间陌生的老房子,都是藏着未知的淘宝地,时常给
拾荒者们带来意外之喜。
遇到好物件的时候,经常让旧货控们心情复杂,一方面因为邂逅好物而高兴,另一方面又总会无比惋惜: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有人舍得扔呢。
表面的尘埃与污渍拂开,
每一寸包浆和瑕疵,都是时间留下来的痕迹。
当你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你会觉得跟它很近。相比之下,现代工业化的产物是没有温度的,那些东西跟人不亲。
老东西独有的那份亲切感,只有时间能造就,花再多钱也复制不了。
扫楼的时候,小伙伴儿们经常感叹:蛮多老玩意儿在我们小的时候还很常见,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的玩意儿。后来,生活质量慢慢提高,很多老东西扔的扔,坏的坏,更迭到现在几乎很难再见到了。只有在这些拆迁的老房子里,偶尔还能遇到。
很多西放到现在,同样的手工与材料,花上重金估计也很难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