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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女人,谁娶了她都会幸福一辈子

十点读书会  · 公众号  · 读书  · 2017-02-14 21:51

正文



  

文 | 素衣新书

选自《在最美的时光里遇见最好的爱情》

01

从前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正因如此,我们对钱锺书和杨绛的爱情才如此向往,因为他们诠释了世人理想中的爱情状态——一生一世一双人,纯粹,持久,有如静水流深。

 

如果把爱情比作水,那么它也拥有水的一百种形态。


有种爱如高山飞瀑,凌空而下,汹涌磅礡;有种爱却如山谷清溪,缓缓慢行,细水长流。


很难说哪种爱的形态更好,飞瀑有飞瀑的恣意,清溪有清溪的安静,比较起来,后者更持久,也更有余味。钱锺书和杨绛的爱情,就是后一种。


看杨绛所写的《我们仨》,就像看清溪流过,每一滴溪水,都凝聚着“我们仨”的记忆。读了这本书才发现,“我们”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字眼,任凭外面风雨飘摇,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足以抵抗世间所有的不安。


“我们仨”的存在,给这个喧嚣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润的慰藉。



《圣经》里说,“耶和华令女子护卫男子”,杨绛,就是那个上帝派来护卫钱锺书的天使吧。是她,保全了他的痴气和淘气,也是她,照顾了他一辈子;还是她,在他和女儿都去世后,留下来,一个人静静地“打扫现场”。


有种女人,谁娶了她都会幸福一辈子,说的就是杨绛这样的女人。


02

 

这个小名“阿季”的女孩子出身于无锡一个书香门第,本名叫作杨季康,杨绛是她后来的笔名。这是一个十分和美的家庭,杨绛的母亲永远都以照顾丈夫和家庭为己任,有一次,她父亲身患重病,是母亲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请来中医,才把丈夫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父母的相处模式影响了杨绛,尽管出过国门,接受过西式教育,可她骨子里仍然是一个最传统的贤妻良母。


杨绛长到十几岁时,已经亭亭玉立,在就读的东吴大学备受关注。宿舍姐妹开卧谈会,有人评价说,杨绛年纪小、模样好、身体健康、家境富裕,应该是最受男生青睐的那类女生了。杨绛在被窝里听到这句话,当即羞红了脸。

 

据说追求她的男生有孔门“七十二弟子”之众,但她后来辩解说并非如此,只有一个男生趁醉后给她塞了封信,她看了后,第二天就退还给他,为了怕他难堪,还善意地提醒他以后最好不要喝得太醉。从这件事里,可以看出她良好的教养。


杨绛为人毫不自恋,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生得美,很多年后,有人为钱锺书作传,她还特意写信声明:“我绝非美女,一中年妇女,夏志清见过我,不信去问他。情人眼里则是另一回事。”


社会学家费孝通当时还是个“愣头青”,仗着从小和杨绛就是同学,便对想追她的男生说:“你们追她,得走我的门路。”久而久之,大家还以为他就是杨绛的男朋友。



杨绛一心想去清华求学,东吴大学闹学潮时,她毅然去了清华当借读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钱锺书。连母亲都笑她说:“阿季的脚下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

 

大学时的钱锺书,敏思好学,恃才傲物,杨绛未和他见面前,已经久仰此人的大名。


经朋友介绍认识后,只见他身着青布大褂,脚上一双厚底布鞋,鼻子上一副老式眼镜,打扮得堪称老土,只是眉宇间,自有一种“蔚然深秀”的气质。


03


两人初次见面,连话也没说,但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尤其是钱锺书,几乎是对杨绛一见钟情,在他后来写的一首诗里,把初见时她的容颜比作浸在清露里的蔷薇花瓣,娇羞默默,思之难忘。


他不顾她已有男友的传言,当即约她在工字厅相见。两人一见面,他就忙不迭地澄清说:“我没有订婚。”她连忙也解释说:“我没有男朋友。”


从那以后,他们就开始写信互诉衷肠。钱锺书信写得很勤,有时达到了一天一封的地步,杨绛呢,偶尔回下信,大多数时候都不回。钱锺书大为苦恼,问她为何不回信。她辩解说,自己不爱写信。后来,他写《围城》,还念念不忘这段往事,《围城》里的唐晓芙也不爱写信。


其间,以杨绛男友自许的费孝通来找她,说自己认识她多年,更有资格做她的男朋友。


杨绛回应:“朋友,可以。但朋友是目的,不是过渡;换句话说,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若要照你现在的说法,我们不妨绝交。”费孝通只好怏怏而去。


此时,她察觉自己已经爱上钱锺书了,他放假回家,她难受了好久,冷静过后,才醒悟到,自己是“fall in love(坠入爱河)了”。

 

其实,这段缘分早就命中注定了。早在1919年,八岁的杨绛曾随父母去过钱锺书家做客,只是当时年纪小,印象寥寥。



这段自由恋爱很快赢得了双方家长的认可。钱锺书和杨绛的父亲杨荫杭志趣相投,杨父爱看字典,得知钱锺书也有此爱好后,高兴得马上唤来女儿:“阿季,这里也有一个爱看字典的!”他私下曾对女儿说:“(钱锺书)人是很高明的。”


杨绛有次给钱锺书写的一封信被钱的父亲钱基博拆了,信里写道:“现在吾两人快乐无用,须两家父亲兄弟皆大欢喜,吾两人之快乐乃彻始终不受障碍。”


钱基博看完,大赞“此诚聪明人语”,也不问钱锺书的意见,自作主张提笔给杨绛回了一封信,夸奖她明理懂事,并郑重其事地把儿子“托付”给她。


交往三年后,钱锺书与杨绛在苏州庙堂巷杨府举行了结婚仪式。婚礼当天热极了,杨绛曾回忆这一幕:“(《围城》里)结婚穿黑色礼服、白硬领圈给汗水浸得又黄又软的那位新郎,不是别人,正是锺书自己。因为我们结婚的黄道吉日是一年里最热的日子。我们的结婚照上,新人、伴娘、提花篮的女孩子、提纱的男孩子,一个个都像刚被警察拿获的扒手。”


婚礼如此狼狈,却一点也没妨碍他们婚后的甜蜜。

 

从结婚那天开始,杨绛就事事以钱锺书为先,终身都以守护他为己任。


04


她是他“最贤的妻”。


婚后没多久,钱锺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奖学金,杨绛毫不犹豫中断清华学业,陪丈夫远赴英法游学。到了国外,她才发现,钱锺书除了做学问之外,在生活事务上几乎一窍不通。


她在医院坐月子时,他不时带来“坏消息”:

我做坏事了,台灯弄坏了;

我又做坏事了,墨水染了桌布;

坏事了,我的颧骨……


杨绛回应他的,总是轻描淡写的“不要紧”,她出院后,果然将他闯的祸一一化解。从此以后,她的“不要紧”三个字成了他的定海神针,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要紧。


她就像一只大鸟,竭力张开翅膀羽翼,把夫君和女儿都牢牢保护在羽翼下,让他们免受世俗事务的纷扰。七十多岁的时候,还把椅子架在桌子上,亲自爬上椅子去换灯泡。钱锺书一直连煤气罐都不会使用,有天钱学会划火柴了,她为此感到无比骄傲。


钱的母亲夸这位儿媳,“笔杆摇得,锅铲握得,在家什么粗活都干,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水能游,出水能跳,锺书痴人痴福。”

 

很多女人以改造丈夫为己任,可杨绛一生中最自豪的,就是她保全了钱锺书的淘气和痴气。



钱锺书为人,孩子气极重,他是女儿阿圆最好的小伙伴,两个人常常结伴胡闹,只要不是太过分,杨绛就随他们去闹。一次厨房失了火,阿圆慌得跑过来大叫:“娘,不好了不好了。”钱锺书也跟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叫:“娘,不好了不好了。”杨绛又好气又好笑,赶紧去替他们收拾残局。


钱锺书在人情世故上有极其天真的一面,杨绛就成了他和外界的一道润滑剂。有次钱家的猫与林徽因家的猫咪打架,钱锺书拿起木棍要为自家猫咪助威,杨绛连忙劝止,她说林的猫是她们家“爱的焦点”,打猫得看主妇面。


战乱年代,有次日本人突然上门,杨绛一边与之周旋,一边第一时间藏好了钱锺书的《谈艺录》手稿。她总是把他的作品、他的健康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这点令钱锺书感念不已,事后还一再提及。


05

 

她同时还是“最才的女”。


世人皆知杨绛是作家钱锺书的妻子,却不知,钱锺书一度也被人称为编剧杨绛的丈夫。


那是他们回国后,杨绛创作了话剧《称心如意》。在金都大戏院上演后,一鸣惊人,迅速走红。就是那出戏,她第一次用了“杨绛”这个笔名,与她的本名相比,反而是这个笔名更广为人知。后来又相继创作了《弄真成假》《风絮》等话剧,风头一时无两,钱锺书那时名气相对小很多,经常被介绍成“这是杨绛的夫”。


杨绛一生译著等身,为了翻译《堂吉诃德》,人到中年还自学西班牙语,因为翻译工作出色,后来还被西班牙皇室授予了勋章。


她写的文学作品不算太多,但每一部都堪称经典。晚年创作反映文革经历的小说《洗澡》,以清淡之笔刻画世相,居然入木三分。读者难以想象如此笔力深厚的小说居然出自一位老人之手。写《洗澡》时,她已经七十岁了。


钱锺书写作《围城》时,她是他的第一个读者,电视剧《围城》里那段经典旁白——“围在城里的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实际上就出自杨绛之手,她可谓是最懂《围城》的人。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有点痴气的钱锺书,以一片痴心来回报妻子的深情。


在英国留学时,有天杨绛还在睡觉,钱锺书已起床特意为她做早餐。平日里“拙手笨脚”的他煮了鸡蛋,烤了面包,热了牛奶,还做了醇香的红茶。睡眼惺忪的杨绛被钱锺书叫醒,他把一张用餐小桌支在床上,把美味的早餐放在小桌上,这样杨绛就可以坐在床上随意享用了。吃着夫君亲自做的饭,杨绛幸福地说:“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早饭。”


他为她做了一辈子的早餐,后来有了女儿阿圆,则变成为她们母女俩做早餐。



她怀孕时,他对她说:“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就像你这样的!”她生了阿圆后,他喜滋滋地说:“这是我的女儿,我喜欢的。”他执意不要第二个孩子,理由是:“我们如再生一个孩子比阿圆好,而喜欢那个孩子,怎么对得起阿圆呢?”其实,是他不忍心让她再受生育之苦,每次女儿生日的时候,他总要说:“这是母难日。”


抗战时为了生计,他曾经外出教书,留她们母女在无锡。他十分思念她们,给杨绛写了很多旧体诗,好不容易从外地回来后,他郑重地对她许诺:“从今以后,我们只有死别,没有生离。”他果然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对这位才华横溢的妻子,他视若珍宝,毫无保留地赞美她,以至于朋友们都笑他有“誉妻癖”。


他称赞她为“最贤的妻,最才的女”,在她面前甘拜下风,不止一次说:“杨绛的散文是天生的好,谁也比不了的。1946年短篇小说集《人·兽·鬼》出版后,在自留的初版的样书上,他为妻子写下这样无匹的情话:“赠予杨季康,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巧的是,谈及对婚姻的理解,杨绛也曾说过,夫妻间最理想的关系是情人同时也是朋友。


06


他们除了生活上的相濡以沫之外,更有着精神上的相知相契。他们是夫妻,也是最好的朋友。


他们志趣相投,两个人最爱的就是读书,有次杨绛的父亲问她:“阿季,让你三天不读书感觉如何?”杨绛回答:“有点难受。”父亲又问:“那让你七天不读书呢?”杨绛说:“那感觉七天都白活了。”


钱锺书更是爱书成痴,两人在英国留学时,常比赛谁读的书更多,还常一起背诗玩,他们发现如果两人同把诗句中的某一个字忘了,怎么凑也不合适,那个字准是全诗中最贴切的字,“妥帖的字,有黏性,忘不了。”


他们性情相近,两个人是出了名的与世无争,一心只想在风雨飘摇中有张安稳的书桌,对政治都比较淡漠。杨绛曾经写过一篇名叫《隐身衣》的文章,说身处卑微就是最好的隐身衣,她和钱锺书也是乱世中的一对隐士夫妇,隐于市,遁于书中。


他们进退也一致。抗战胜利后,他们本来有离开的机会,却选择留在了自己的祖国,留下来,不是为了唱“爱国调”谋什么高职,正如杨绛所说:“我们不愿逃跑……我们是文化人,爱祖国的文化,爱祖国的文字,爱祖国的语言……不愿做外国人。”



“文革”中,他们被下放到干校,安排杨绛种菜,这年她已年近六十了。钱锺书担任干校通信员,每天他去邮电所取信的时候就会特意走菜园的东边,与她“菜园相会”。


干校的生活十分艰苦,杨绛回忆说,那时要过五个关,分别是劳动关、睡觉关、吃饭关、方便关等,有次她睡觉没开灯,只听见猫在叫,打开灯一看,被铺上赫然是两只血肉模糊的老鼠,吓得她赶紧跳下了床。


惊魂甫定,她就不乏幽默地对钱锺书说:“猫儿饷我以鼠。”钱锺书笑着安慰她说:“这是个好兆头,说明你很快就要苦尽甘来了。”


这是一对善于苦中作乐的夫妻,他们总是用笑谑来消解沉重的苦。纵使乌云蔽日,看在他们眼里,每片乌云都镶有一道金边。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们已携手走到了人生的边上。


晚年的钱锺书身患膀胱癌,两次入院,生命中的最后四年全是在医院中度过。女儿阿圆也查出肺癌,在另一个医院住院。八十多岁的杨绛奔波于两个医院间,她守护了他们一辈子,只求能给予他们最后的庇护。


钱锺书病重时已无法进食,只能鼻饲,杨绛就精心给他准备各种鸡、鱼、蔬菜泥混入营养液内,鸡胸肉要剔得一根筋没有,鱼肉一根小刺都不能有。她说:“锺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自己,争求‘夫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亲友们见她太累了,让她回家休息下,她固执地留在医院,并说:“锺书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1997年,被杨绛称为“我平生唯一杰作”的爱女阿圆去世。一年后,钱锺书临终,一眼未合好,杨绛附在他耳边说:“你放心,有我哪!”她说完这句话,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从今以后,我们只有死别,没有生离。”钱锺书当年的誓言犹在耳畔,没想到,居然一语成谶。


可以想见杨绛内心的沉痛,她在文章中说:“锺书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里去呢?我压根儿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间,打扫现场,尽我应尽的责任。”

 

三里河的家,对她来说已只是寓所,她守在那里,以一支纯净之笔写出了《我们仨》。这本书里,没有浪漫的故事,没有曲折的情节,写的只是记忆中一些微细之事,却格外真挚动人。


许多年前,杨绛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把它念给钱锺书听,钱当即表态:“我和他一样。”杨绛说:“我也一样。”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正因如此,我们对钱锺书和杨绛的爱情才如此向往,因为他们诠释了世人理想中的爱情状态——一生一世一双人,纯粹,持久,有如静水流深。



慕容素衣,作家,出版有畅销作品《时光深处的优雅》等,新书《在最美的时光里遇见最好的爱情》,个人公众号:慕容素衣(mrsy66)。经授权发布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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