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一位年轻的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写了一部叫做《人类简史》的书。
这本书一经上市就登上以色列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100周蝉联榜单首位,引发30个国家争相购买版权,并入选比尔盖茨、扎克伯格等诸多意见领袖的年度书单。
该书简体中文版出版后,同样备受关注,荣登各大图书畅销榜,并荣获第十届文津图书奖。
▲尤瓦尔·赫拉利
这本被称作奇书的《人类简史》以其宏大的历史视角和独到的观点,颠覆了人们对人类历史的认知。
他认为人类祖先智人之所以能够崛起统治地球,是因为其拥有强大的虚构能力,
人类现存的一切——国家、宗教、企业等都是虚构出来的现实,是一种基于想象的共同体。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共同认知,人类才能够有效协作,形成更大规模的全球性连接。
2017年1月,赫拉利的新书《未来简史》中国大陆唯一授权中文版将由中信出版集团出版。
据悉,《未来简史》英国版在2016年9月出版后依然备受关注,读者热度不减,被《卫报》《泰晤士报》等多家媒体评为2016年度最佳图书。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评价说:“
《未来简史》是一部能够震撼人心,同时又趣味盎然的作品。而最重要的是,这本书会颠覆你的思考方式。
”
如果说《人类简史》是关于我们从哪里来,那么《未来简史》就是关于我们人类的未来命运。赫拉利提出,
几千年来,人类面临着三大重要的生存课题——饥荒、瘟疫和战争。
如今,
世界上已经不再有自然造成的饥荒,只有政治造成的饥荒。
在全球大部分地区,就算一个人没了工作、丢了全部家当,也不太可能活活饿死。医学和科技的发展已经让人类战胜了大部分瘟疫,因为传染病造成人类大规模死亡已是小概率事件。
战争正在消失,过去主要的财富来源是物质资产,像是金矿、麦田、油井,而现在的主要财富来源则是知识。发动战争虽然能抢下油田,却无法霸占知识。因此,随着知识成为最重要的经济资源,战争能带来的获利便会下降。
那么,
新世纪,人类面临的重大议题是什么?不知满足的人类下一个努力目标将是什么——长生不死、幸福快乐和化身为神。
赫拉利提出的这三个新议题的实现基础,来源于近年来人工智能和生物基因技术领域获得的成就。
在作者看来,今天克服死亡只是技术问题,既然是技术问题就能找到解决方案。
如今,硅谷的很多公司使命就是“解决死亡”。知名投资人彼得蒂尔就投资了此类公司,他说:“我认为,处理死亡的方式大概有三种:接受死亡、拒绝死亡,或是对抗死亡。我觉得社会上大多数人不是拒绝就是接受,而我宁愿和它对抗。”
再看第二个议题,赫拉利认为,幸福快乐有两大支柱,分别属于心理与生物层面。在心理层面,光是和平繁荣的生活,并不能让我们满意;必须是现实符合期望,才能让我们满足。但从生物层面来说,不管是期望或是幸福感,其实都是由生化机制控制,而不是由什么经济、社会和政治局势决定的。而
生物工程技术也让人类获得永久幸福感成为可能。
那么在21世纪,
人类的第三大议题就会是为人类取得神一般的创造及毁灭能力,将“智人”演化为“神人”。
这第三项议题显然会将前两项议题纳入其中,而且也正是由前两项议题所推动。我们希望拥有重新打造身体和心灵的能力,首要目的当然是为了逃避老死和痛苦,拥有主宰宇宙的“神性”。
如果说第一次认知革命是因为智人的DNA起了一点小变化,让人类拥有了虚构的能力,创造了宗教、国家、企业、城市等等概念,使其成为地球的统治者。那么,未来只需要对人类的基因组再多做点改变,人类就能够从智人进化为神人,接触到目前还难以想象的新领域,使神人成为整个星系的主人。而这将是人类的第二次认知革命,也是人类进化的又一个里程碑。
西方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自由主义,强调每个人的内心体验都是重要的,应该赋予所有人表达的权利。但赫拉利提出,
当前人类的“自由意志”正在面临危机!
他说,自由意志基于三个假设:
第一,我有一个不可分割的“自我”,用心审视,就能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自我,要倾听它的声音。
第二,真实的自我是完全自由,拥有自由意志的。
第三,没有人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必须自己说了算,不能让别人替我做决定。
然而,今天的科学家却告诉你,这三个假设并不成立。
大脑不只有一个“自我”,人是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欲望的。
很多实验证明,人的欲望不受意识控制。美军就研发了一种头盔,带上去就可以关掉没用的各种想法,让你专注于干一件事儿。实际上,计算机算法比你自己更了解自己,比如投票和消费的时候,我们经常犯错,导致自己的利益受损,但是计算机会做出更加明智的决策。因此,赫拉利预测,人工智能强大后,
大部分人将失去价值,机器将取代人承担更多的工作,如果说工业革命带来了无产阶级,那么人工智能革命将带来一个新阶层:无用阶层。
按照赫拉利的观点,
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人会变得慢慢放弃决策权。
计算机与我们的关系,大概分三步走:第一步,算法相当于我们身边的先知,你有什么问题问它下,但决策权在你手里。第二步,算法相当于是我们的代理人,它告诉你一个大的方向和原则,它去执行,执行中的一些小的决策,它自己说了算。第三步,算法成了我们的君主,你索性什么都听它的。
当然,还有一种人是不受算法控制的人,他们就是控制算法的精英。算法不能理解这些精英,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需求,这些人才是世界的主人,站在算法系统背后,做最重要决策的人。普通人听算法的,算法听他们的。
而这些精英,就已经不是普通的“智人”,而是掌控了算法,并通过生物技术战胜了死亡、获得幸福快乐的——“神人”。他们才是未来世界的主宰者,是人类进化而成的新物种。
本文转自”中信出版集团”微信公众号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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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智元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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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 Magazine, The Guardian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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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君 胡祥杰 闻菲
*本文转载自公号
新智元
(ID: AI_era)
(摘要):
《人类简史》的作者曾在他的书中呈现了人类历史的整个跨度,从智人的出现到21世界的政治和技术革命。
他提供了一个精彩的解释,是关于自由民主的秩序是如何被人类在过去半个世纪中创造的令人震撼的知识和工具所颠覆的。
而崛起的数据主义者认为,有了足够的生物特征数据和计算能力,这个包罗万象的系统就能比人类自己更好地理解人类。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人类将失去他们的权力。
在过去几个世纪,人文主义一直将人的内心视为权力的最高来源,“听从自己的内心,做真实的自己。”而现在,“自由意志”正面临着一个生死存亡的威胁。
生物学家正在破译人体的奥秘,尤其是大脑和人类情感。计算机科学家正在拥有前所未有的数据处理能力。这强大的外部系统,监视我的情感并且比我自己更能理解我。“Big Brother”(指大型监控)正在成为现实。
即使数据主义对生命的理解有误,它仍然能征服世界。人类正在接近真正的历史终结。除非你认识你自己,还能保有少数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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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val Noah Harari的新书《人类上帝:未来简史(Homo Deus: A Brief History of Tomorrow)》将于9月出版。本文是他发表在《金融时报杂志》(FT magazine)上的文章。
Harari提出了一种赫胥黎式的反乌托邦主义。他指出了三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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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将失去他们的经济和军事用途,经济系统将不再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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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系统来说,人类整体将具有价值,但个体将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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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系统将在一些个体身上发现价值,“但他们将成为一个超人的新物种,而不是普通大众”。Harari说的“系统”,指的是生物科学和信息技术以当前极快速度发展下去产生的新的社会。过去,社会是建立在宗教和科学的交易之上,但是这次,人文主义将被“数据主义”取代。数据主义认为,宇宙是由数据流组成,而实体或现象的价值由其对数据处理的贡献决定。
千百年来,人类认为权力来自神。然后,到了现代社会,人文主义才逐渐将权力从神转移到人。1762年,卢梭在《爱弥儿》一书中总结了这场革命。在寻找生命中的行为准则时,卢梭发现它们存在于“我的内心深处,由天性决定,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抹去。我只需要问自己我想做什么;我感觉是好的东西就是好的,我感觉是坏的东西就是坏的。”卢梭这样的人文主义者使我们相信,我们自己的感觉和欲望是意义的最终来源,我们的自由意志具有最高的权力。
现在,一个新的转变正在发生。正如神的权力由宗教神话合理化,人的权力由人文主义思想认可,现在,高科技“大师”和硅谷“先知”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教条,让算法和大数据的权力合理化。这种新颖的教条可以称为“Dataism(数据主义)”。在数据主义的极端形式下,数据主义世界观的支持者将整个宇宙看作是一个数据流,认为生物几乎等同于生化算法,相信人类的宇宙使命是创建一个包罗万象的数据处理系统,然后融入其中。
我们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系统中的微小芯片,没有人真正理解这个系统。每天,我都从电子邮件、电话和文章中吸收无数的数据,处理数据,并通过更多的电子邮件、电话和文章传输新数据。我真的不知道我在这个庞大的系统中处在什么位置,我的数据又是如何与数十亿人或计算机产生的数据连接。我没有时间去找出原因,因为我忙于回复电子邮件。这种不间断的数据流引发着新发明和破坏的产生,但是没有人计划、控制或理解。
但是,这也不需要人去理解。你需要做的就是更快地回复电子邮件。就像自由市场资本主义者相信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一样,数据主义者相信数据流这只无形的手。随着全球数据处理系统变得全知和全能,连接到这个系统就成为所有意义的源泉。新的格言会这样说:“如果你经历了某件事,把它记录下来。如果你记录了某件事,把它上传。如果你上传了某件事,分享它。”
数据主义者还认为,有了足够的生物特征数据和计算能力,这个包罗万象的系统就能比人类自己更好地理解人类。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人类将失去他们的权力,而像民主选举这样的人类活动将会过时。
在Michael Gove宣布他在英国脱欧后竞选首相失败时,他解释说:“在我政治生涯中的每一步,我都问自己一个问题,‘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你的内心告诉你什么’”为什么Gove这么努力支持退欧,为什么他必须与昔日盟友Boris Johnson竞选英国首相,因为这是他的内心要他这样做。
Gove不是唯一一个在关键时刻听从自己内心行动的人。在过去几个世纪,人文主义一直将人的内心视为权力的最高来源,不仅仅是在政治上,更是在各个领域。从出生开始,我们就一直听到各种人文主义的口号:“听从自己的内心,做真实的自己,相信自己,按照自己的心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
在政治上,我们认为,权力取决于普通选民的自由选择。在市场经济中,我们认为顾客永远是对的。人文主义的艺术认为,美丽取决于观察者的眼光。人文主义的教育教导我们为自己而想。人文主义的伦理提醒我们,如果觉得某件事好,我们应该去做。
当然,人文主义的道德经常会碰到麻烦,比如,我觉得好的事情会让你觉得不好。例如,在过去十年的每一年里,以色列的LGBT团体都会在耶路撒冷的街头游行。游行之日是这座充满冲突的城市独特、和谐的一天,因为这一天,犹太教徒、穆斯林和基督徒突然有了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反对同性恋游行。最有趣的是这些宗教狂热分子反对游行的理由。他们不会说:“上帝禁止同性恋,所以你们不能举行同性恋游行。”相反,他们对每一个麦克风和电视摄像机说:“看到同性恋游行穿过耶路撒冷圣城,这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正如同性恋群体希望我们尊重他们,他们也应该尊重我们。”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都不要紧,更为重要的是你要理解,在一个人文主义社会,伦理和政治辩论是以违反人类情感的名义进行的,而不是以神的诫命为名。
然而,人文主义现在正面临着一个生死存亡的挑战,“自由意志”的理念也受到威胁。关于我们的大脑和身体如何工作的科学表明,我们的情感不是人类独有的精神品质。相反,它们是生化机制,所有的哺乳动物和鸟类用它们来通过快速计算生存和繁殖的概率作出决策。
与流行的观点相反,情感不是理性的对立面,它们是理性演化的结果。当狒狒、长颈鹿或者人看到狮子时会产生恐惧,这是因为生化算法计算相关数据,并得出结论认为死亡的概率很高。同样地,性吸引的感觉产生是因为,另一种生化算法计算出附近的一个个体有很高的概率能交配成功。这些生化算法已经经过了数百万年的进化。如果某个古代祖先的情感犯了一个错误,那么决定这些情感的基因就不会传给下一代。
尽管人文主义错误地认为我们的情感反映了某种神秘的“自由意志”,但到现在为止,人文主义还是带来很好的现实影响。虽然我们的情感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但仍是世界上最好的做决策的方法,没有哪个外在系统能比我自己更能理解我的感受。即使是天主教或苏联克格勃间谍组织监视我每一天每一分钟,它们也缺乏必要的生物知识和计算能力来计算决定我的欲望和选择的生化过程。因此,人文主义告诉人们听从自己的内心这一点是正确的。如果你要在听从圣经还是自己的情感之间做出选择,那最好还是遵从自己的情感。圣经代表了古代耶路撒冷几个牧师的观点和偏见,而你的情感代表了历经数百万年进化的智慧,它们已经通过自然选择最严格的质量控制。
然而,随着教会和克格勃让位给谷歌和Facebook,人文主义就失去了它实际的优势。因为我们现在受到两股科学潮流的影响。一方面,生物学家正在破译人体的奥秘,尤其是大脑和人类情感。与此同时,计算机科学家正在给予我们前所未有的数据处理能力。当你把两者结合起来,你就有了一个外部系统,能监视我的情感并且比我自己更能理解我。一旦大数据系统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权力就会从人类转移到算法。然后,大数据就会让“Big Brother”(指大型监控)成为现实。
这在医疗领域已经发生。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医疗决定将不再是基于你对疾病或健康的感觉而做出来的,甚至也不是你的医生告诉你的预测,而是比你还了解你自己的计算机做出的计算。
女星安吉丽娜·朱莉就是一个例子。 2013年,朱莉做了基因测试,证明她携带有突变的BRCA1基因。据统计数据显示,携带这种突变基因的女性患乳腺癌的概率为87%。尽管当时朱莉没有得乳腺癌,她也决定在患病前接受双乳切除手术。她并没有感到自己生病了,但她明智地决定听从计算机算法。“你可能没有感到有坏事发生,”算法说,“但是你的DNA中有一个定时炸弹在滴答作响。而现在,你必须作出决定!”
医疗领域正在发生的事情也在越来越多的领域里出现。它从简单的事情开始,比如,决定要购买或阅读哪一本书。人文主义者如何选择一本书呢?他们会去书店,漫步在过道之间,翻阅一本书并阅读前几句,一直到他们对某本书有特别的感觉。而数据主义者会使用亚马逊。当我进入亚马逊的虚拟商店,会弹出一个消息告诉我:“我知道你在过去喜欢哪些书,品味相似的人往往也喜欢这本或那本新书。”
这仅仅是开始。许多设备,如亚马逊的Kindle,能在用户阅读时不断地收集用户数据。你的Kindle可以监视你在一本书的哪些部分读得快哪些部分又读得慢,你在看到哪一页时休息了,看到哪一句时弃书了。如果Kindle升级后具有面部识别软件和生物传感器,它还会知道每个句子是如何影响你的心跳速率和血压。它会知道是什么让你笑,是什么让你难过,是什么让你生气。不久后,在你阅读书的同时,书也在阅读你。虽然你很快就会忘记读过的大部分内容,计算机程序却永远不会忘记。这些数据最终使亚马逊能为你准确挑选你喜欢的书。它还将允许亚马逊准确地知道你是谁以及你的情绪点。
借此可以推论得出,最终,人们可能会授权算法来替他们做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比如与谁结婚。
在中世纪的欧洲,牧师和家长有权决定你的伴侣是谁。在人文主义社会,我们把这个权力交给了我们的感情。而在数据主义社会,我将让谷歌来选择。我会说,“嘿,谷歌。约翰和保罗都在追求我,他们两个我都喜欢,但是两种感觉不一样。我真的很难理清楚。鉴于你知道的所有信息,你建议我怎么做?”
而谷歌会回答:“嗯,我从你出生那天就了解你了。我已经阅读过你所有的邮件,记录了你所有的电话,还知道你最喜欢的电影、你的DNA,以及你心脏的所有历史生物信息。我有你每次约会的精确数据,我可以向你展示你每次与约翰或者保罗约会时的心跳速率、血压和血糖水平的实时图表。而且,我了解他们就像我了解你一样。基于这些信息和我的高级算法,以及几十年来关于数百万对恋爱关系的统计数据,我建议你和约翰在一起,因为从长期来看,有87%的可能你和他在一起更满意。
“事实上,我非常了解你,我甚至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回答。因为你给外貌太多的权重,而保罗比约翰更帅气,所以你内心希望我的回答是'保罗'。外貌当然重要,但是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你的生化算法在总体评估潜在伴侣时,给外貌的权重是35%。而我的算法是基于最新的研究和统计,认为外貌对恋爱关系的长期成功只有14%的影响。因此,尽管我把保罗的外貌考虑进来,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和约翰在一起更好。”
谷歌将不必变得完美。它不需要在所有时间里都是正确的。它只需要平均比我好就行。而这也不是那么难,因为大多数人并不怎么了解自己,而且大多数人常常在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上出现很大的错误。
数据主义的世界观对政治家、商界人士和普通消费者非常有吸引力,因为它带来突破性技术和巨大的新权力。虽然害怕失去我们的隐私和自由选择,但当消费者必须选择是保留自己的隐私还是获得更好的医疗时,大多数人都会为了健康而选择后者。
对于学者和知识分子而言,数据主义承诺实现科学界一个数百年的梦想:一个包罗万象的理论,统一了从音乐学、经济学到生物学的所有科学学科。
数据主义认为,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股市泡沫和流感病毒只是三个数据流模式,可以用相同的基本概念和工具来分析。
这种想法是非常吸引人的。它给所有的科学家一种共同语言,在学术分歧上建起桥梁,能跨越学科界限发表见解。
当然,像以前无所不包的教条一样,数据主义也可能建立在对生命的误解之上。而且,数据主义没有回答“意识的难题”。目前,我们在数据处理方面解释意识还差得很远。为什么当数十亿大脑神经元彼此传递信号时,就会出现喜爱、恐惧或者愤怒的主观感受呢?对此,我们一无所知。
但即使数据主义对生命的理解有误,它仍然能征服世界。以前的许多教条,尽管有错误,却都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和权力。如果基督教和共产主义可以做到,那为什么数据主义不能做到?数据主义拥有大好的前景,因为它正在所有科学领域里蔓延。一种统一的科学范式可能很容易成为一个无懈可击的教条。
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你想远离算法的能力范围,那就只有一条忠告可以给你:认识你自己。最后,这将是一个简单的经验问题。只要你有比算法更大的洞察力和对自己的理解,你的选择仍然是更好的,你还会有一定的权力留在手中。如果算法将接管一切,那主要是因为大多数人几乎不了解自己。
Yuval Harari 的新书《未来简史》(Homo Deus: A Brief History of Tomorrow)将于近期发行,以下是《卫报》发表的书评,主要从社会学,即自由民主体制演进的角度,探讨生物科技和前沿技术,尤其是AI会对社会产生的影响。
「 人类正在接近另一次“历史终结” 」
《卫报》:《人类简史》作者新作《未来简史》预言AI将带来更多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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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意识形态吧,自由民主的最新威胁来自技术和生物科学。
历史学家、畅销书《人类简史》的作者Yuval Harari 称,人工智能和基因技术的进步将会把人类带入到一个不平等的、由精英统治的世界。这种威胁有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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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简史》
1967年,BBC著名的里斯讲座(Reith Lecture)请到剑桥大学社会人类学家Edmund Leach主讲,他在演讲的开始说道:“人类变得像上帝一样,这难道不是我们接近理解自己的宿命的时候了吗?科学让我们成为环境和命运的主宰,不过,我们并没有因此感到愉悦,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虽然这已经是半个多世纪前的话了,但是,Leach的这句开场白对于今天的社会也非常适用。他说这句话时,离互联网建立、人类基因解码都还差得很远,所以,他所说的,“人类正变得越来越像上帝”,与现在人类所拥有的分子生物学和计算能力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在历史上,人类以科学为基础的文化是最强大的,并且关于它的研究、探索、发展和提升是不间断的。但是,最近,随着人类的独创性开始被分散,相关的忧虑也在不断升级。
Leach 在 Reith Lecture 上的演讲题目是《A Runaway World》(一个消失的世界),同样也捕捉到了我们的这个时代的潮流。或多或少地,我们对一个看起来注定会失控的世界的焦虑是在逐渐增加的,这在很大程度上(但不完全)是由于,信息科技和我们的生命科学带来的可能性。但是,我们会从“向来如此”这样的想法中寻求安慰:在George Eliot时代,人们因为蒸汽机而感到恐慌,也曾因为电力、电报和电话的出现而感到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