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52亿债务逾期,公司可动用资金仅有8亿。
这是华夏幸福首次承认债务危机。
我看到,很多平台和专家都在解读华夏幸福的债务危机。
但是,他们更多都是从财报的角度。
四平八稳有余,鞭辟入里不够。
作为一个与这位老北鼻相爱相杀多年的老友,我也刚从环京和环沪回来,我单纯从楼市的角度来跟大家探讨一下——
华夏幸福的债务违约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无尽欲望?
截止1月底,公司可动用的现金仅有8亿,且已有52亿的债务逾期。
如果有个人,开奔驰住豪宅,看起来有上亿资产兜底。他突然向你借了5万块钱,到期了也还不上。
连5万块钱都还不上的上亿身家,往往已经到了暴雷的边缘,背后债务往往至少是数十亿。
华夏幸福,是一家总资产规模超过5000亿,且营业收入连续多年破千亿的巨型房企。
甚至,还专门开了一个清偿会。拉着几个债权人,加上属地政府、央行、银保监会和金融机构一起参加。
甚至,可能牵连着金融机构和债权人,一起滑落向深渊之中。
我曾在环京的固安和环沪的嘉善,分别目睹了两场惨烈的塌陷。
两场塌陷,都与华夏幸福毫无克制的扩张欲望,息息相关。
华夏幸福的产业新城,第一次落地在天安门正南50公里的环京县城。
18年过去,固安的永定河孔雀城,其建成规模已经膨胀到近百平方公里,超过3000年历史的固安老城。
3000年历史积淀,抵不上华夏幸福17年的鲁莽一瞬。
华夏幸福的产业新城,终于走出河北,落地在大虹桥西南60公里的环沪县城。
五年过去,嘉善的新西塘孔雀城,其规划面积已经膨胀到12个平方公里。
3年后,新西塘孔雀城的12平方公里,开发尚不过半。
华夏幸福,再次圈地4.3平方公里,又搞起了
新浦西孔雀城
。
华夏幸福左右开弓,在嘉善狠狠折腾5年,圈地16平方公里,规划面积超过6000年历史的嘉善老城。
6000年文化传承,抵不过华夏幸福5年的大笔一挥。
华夏幸福的又一小步,嘉善城市化紧赶慢赶的又一大步。
在嘉善和固安,华夏幸福“左一小步,右一大步”,把两个县城拉的一地稀碎。
无论是固安的近百平方公里,还是嘉善的16平方公里,华夏幸福用来圈地的钩子,都是产业。
即便是已经入驻的企业,
很多只有牌子入驻,没有员工入驻。
要么是200㎡,50个工位的偌大办公室里,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人。
在上海人才创业园里,我遇到了两位员工。我借口想在园区开餐厅,跟他们聊了一会——
继固安产业园,
“无人机企业,没有无人机”
之后;
嘉善产业园,也出现了
“上海人才园,没有上海人才”
;
华夏幸福是真厉害,总能出其不意的送你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笑话。
以上,就是固安和嘉善产业新城里的产业,就是华夏幸福用以勾地的产业,就是动辄数平方公里产业园里的产业……
半圈的商业街区里,从KTV咖啡馆,到大剧场高级餐厅,一应俱全;从日料西餐,到韩餐川菜,应有尽有。
KTV里的大屏,还在放着响亮音乐,大厅里却空空荡荡。
仿佛所有的人都被时空黑洞抽走,只剩下闪着光的彩色灯泡。
整个街区,只有6家商铺营业,整片的商铺关门,连片的商业闭店。
我用了两个小时,才逛完整个街区。整整两个小时,碰到的人不超过10个。
一家名叫青溪上的民宿,此前既开了民宿,也开了茶楼,还开了农家餐厅。
中午,我在整个街区唯二营业的一家餐厅吃饭,遇上了一个小哥。
小哥说,60张餐位的砂锅店,每天的客人不超过10个。
小哥说,
早都想关门,但因为签了合同,华夏不让关门。
在固安大湖,在嘉善越里,为什么没有一个客人,但是商家却不闭店,老板却不关门,偏偏要营造出灯红酒绿、宾客满堂的诡异?
起初,很多原本在老城区开店的老板们,被华夏幸福的概念所迷惑,又贪图免租的便宜,就把店开到了华夏幸福一手构建的产业新城大梦里。
合同签了,就必须开门;没有客人,也要营业;你敢关门,我就起诉。
砂锅店对面的商铺,在关门的第二个月,就接到了被起诉的讯息。
或者是一个挺到已死的商家,要么是一个背上官司的商家。
青溪上的民宿,既不想死,也不想背上官司,就在门口挂了个装修升级的牌子。
招商招到把商家们,逼成这个狗样的,恐怕也只有华夏幸福了。
结果,
没被老板pua,却被华夏逼成了
997
。
他们的孤独,就像上了ETC的高速收费员。没有同事,也等不到过路的客人。
以上,就是固安和嘉善产业新城里的商业,就是江南水乡和网红打卡地里的商业……
华夏幸福,为了营造出灯红酒绿的歌舞升平,硬生生把一群无辜商家,以及更加无辜的打工人捆绑上轰隆前行的战车。
下面这些照片,是我分别在嘉善孔雀城和固安孔雀城拍到的实景。
我剥离开自我身份,站在一个普通人角度,我最大的感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