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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夜 | 金山寺的两个和尚

脑洞故事板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4-28 12:01

正文

图/流水画





庐州城里,有座叫归来晚的客栈,客栈的老板娘酿酒八年,酿出一壶春风十里,碧波荡漾,清冽醇香。

 

老板娘时常托腮远望,怀着颗少女心说,这壶酒要送给她的夫君,那天必将长河倒挂,流星经天,英雄会踏着七彩祥云前来娶她。

 

然而就在三天之前,这壶春风十里没了。

 

那天全城都听见了老板娘凄厉的呼喊,一声李修缘叫得肝肠寸断,我见犹怜。

 




那时候的李修缘还没有济公这个别名,法号道济,初出江湖,正伙同金山寺的法海一并前往汴梁。

 

汴梁有大相国寺,雕栏玉砌还能富贵荣华,汴梁有辩经大会,普度众生又可立万扬名。

 

奈何江湖险恶,世道不平,俩人还没进庐州城,就撞见城外的兵荒马乱。

 

有叛贼奔逃,知州贾大人配合华兴寺的武僧四下抓捕,刀光剑影,棍棒纷飞,俩人站在大路中央颇为尴尬。

 

道济拿行李顶在头上,一边喊着借过借过,一边横冲直撞奔向庐州城。

 

华兴寺的住持见性大师恰在高处观战,敏锐捕捉到了俩人的身影。道济踉跄之中,每每撞开官军,让叛贼有机可逃,法海更是面无表情,昂首挺胸,走得那叫一个旁若无人,闲庭信步。

 

见性下了山,在庐州城外的官道上截住二人。

 

法海皱眉道:“有事?”

 

见性大师双手合十,说两位师父妇人之仁,放走江洋大盗,无异于荼毒苍生。

 

法海道:“我们几曾放过人?”

 

道济点头道:“那些所谓的叛贼,脚底宽大,脚趾分开,手上还有渔网勒出的老茧,分明是常年站在船板上的渔民,怎么会是江洋大盗?”

 

见性大师道:“哦?”

 

道济:……

 

道济道:“然而我们不曾放人。”

 

见性大师笑道:“无论这些人曾经是什么,你不怕放走他们,贾知州和他手下的官兵都要受责难吗?”

 

道济伸出根手指晃悠着,道:“其实这知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路上我们碰见一个垂死的将官突围而出,说是姓贾的杀良冒功才逼反渔民,能被朝廷惩治再好不过。”

 

法海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道济立刻住嘴,还偷偷瞥了法海一眼。

 

见性大师沉吟道:“看来是老衲这些年走眼了,两位小师父慈悲为怀,老衲佩服。老衲见你们去往庐州,是要替岳小将军料理后事吗?”

 

法海盯着道济,道济心领神会道:“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岳小将军还有什么后事。”

 

道济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心仪的姑娘在城里。”

 

法海:……

 

“更不知道那姑娘开什么归来晚客栈,酿什么春风十里酒。”

 

法海忍不住道:“闭嘴!”

 

道济:哦。

 

见性大师失笑道:“两位小师父放心,有老衲在庐州一天,不会有人能动你们分毫,佛门兴盛,贾知州也要敬我佛三分。”

 

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笑着说有空来华兴寺一坐,斋菜好茶,清风明月,都在山间恭候。

 

法海跟道济对视一眼,望着见性方丈僧袍飘飘,北风送远,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

 

青砖黛瓦,庐州这偌大的城池,横亘在二人身后。

 




那天城里的酒客都望见了,有和尚与老板娘楼头对饮,惹得姑娘梨花带雨,泪下沾襟。

 

有人说,难不成老板娘的盖世英雄,竟是个秃头和尚?

 

老板娘听得流言,愤而开窗,大骂了三声滚,堂下酒客顿时作鸟兽散。

 

归来晚,二楼西窗外,老板娘又默然坐回椅上。

 

她整个人陷在椅背之中,不断的下沉,下沉,像是要突破次元壁沉入椅木的世界之中。

 

在半个时辰前,老板娘还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两个和尚登门拜访,说有岳二飞的消息到了。

 

有店小二说,老板娘笑起来的模样仿佛会发光,还是七彩琉璃,姹紫嫣红的光。

 

老板娘给两个和尚设了最雅的座,最好的酒菜与最好的茶,满心欢喜等一个答案。

 

道济哈哈大笑,说老板娘人美酒醇,美人不可唐突,美酒不可糟蹋,话可以先不说,有佳人在侧的酒却不能不喝。

 

老板娘心里骂了道济一千八百三十七遍,可还是笑靥如花道:“这位师父真真是风尘奇人呢。”

 

法海看不下去,径直开口道:“岳二飞死了。”

 

杯盘相击,是道济一时手抖,西窗外有北风轻啸,除此之外,再无杂音。

 

老板娘张了张嘴,似乎还没听清法海说的是什么。

 

法海又道:“岳二飞查出贾知州杀良冒功,死伤的都是无辜渔民,人命如天,他岂能坐视不理。你的心上人是个英雄,只可惜行事不密,被贾知州探得消息,围杀灭口。”

 

砰!

 

老板娘猛地拍案而起,盯着法海杏眸含泪,一字字道:“你说谎!”

 

法海直直盯着老板娘,平静回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道济忍不住道:“闭嘴!”

 

法海垂下目光,抱刀站在风中,不再望向老板娘,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老板娘身形一晃,如风中料峭寒梅,似有咔嚓声断,仰天便倒。

 

好在老板娘倒下的时候,道济早已出现在姑娘身后,轻轻将她安放椅上,真气暗送,又给救醒过来。

 

老板娘空洞洞望着前方,两行泪悄然滑落。

 




夜,无星无月。

 

归来晚的后院里,法海正用冷水浇刀,擦拭得一丝不苟。

 

道济冲他翻着白眼,说你这人怎么就不懂怜香惜玉呢,你就不能晚两天告诉她?你现在告诉她,以她八年酿酒等人的情义,一定会搞事的!

 

法海无动于衷,继续擦刀。

 

道济踢了踢他,说喂,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

 

法海猛一收刀,回头目光冷冽,“听到。”

 

道济瞪大了眼问:“所以呢?”

 

法海望向知州府衙,说能有什么所以,超度该超度的人,自然没有事情可搞。

 

道济一指客栈卧房,说那她呢,咱们去超度姓贾的,姓贾的派人来找她怎么办?何况我们是和尚,这么明目张胆搞事情,还去不去汴梁?

 

法海沉吟片刻,起身道:“我去,你留,如果出事,你走,我留。”

 

道济:……

 

道济啪啪啪鼓掌,说那你好棒棒哦。

 

法海停都不停,提刀就走,临走还吩咐道济看好老板娘,如果老板娘再出事,你我枉来庐州走一遭。

 

道济懒洋洋一挥手,说佛爷您走好,我守不住这姑娘,就不叫风流俏和尚。

 

法海在门口顿了顿,心说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呢……

 




那一夜,老板娘揭开春风十里,酒香四溢,笼罩整座客栈。姑娘深吸口气,抖出一包毒药便要投入酒中。

 

啪!

 

有石子破窗而来,精准的敲在那包毒药上,药粉洒落地面,人影倏忽而至。

 

“美酒不可糟蹋,哪怕你是美人也不行的。”道济拎着酒坛,带分疏懒的笑,眸如朗星,一眨不眨望向老板娘。

 

老板娘板起脸,伸手道:“拿来!”

 

道济笑着摇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壶春风十里全城闻名,你在酒中下毒送给贾知州……或许还真能毒杀掉他。但是美人不可唐突,贫僧不能让你白白送死啊。

 

老板娘咬牙切齿,说道济,你究竟给还是不给!

 

道济又笑了,说这种时候,喊法号总让人觉得情绪不太到位,不如你叫我李修缘吧。

 

话音未落,道济一仰头,便将那坛春风十里鲸吞入腹。

 

老板娘手背上青筋凸起,一字字吼道:“李!修!缘!”

 

道济打了个嗝,嘿嘿一笑道:“好酒,好酒。”

 

紧接着噗通一声,道济晃了三晃,被酒劲冲上头来,转瞬栽倒在地。

 




庐州城的长街之上,法海行至中途忽然停住,云破月来,有光漫洒青石板路。

 

空寂的长街上突兀站着一人,那人口宣佛号转过身来,说小师父,老衲等你许久了。

 

法海没有回应,神色比月光还冷。

 

来人自然是见性大师,见性眉头紧锁,嘴里呼出的白气吞吐在夜间,还未开口便露出满面悲悯。

 

见性道:“小师父要去行刺客之事,难道不打算北上汴梁了吗?”

 

法海道:“是。”

 

见性一滞,继而又道:“小师父菩萨心肠,霹雳手段,老衲更不能看着你白白葬身。府衙之内精兵无数,你单刀赴会,又能有何作为?老衲已经将贾知州的所作所为上报朝廷,奸臣数日之间必会得到惩处,你不如回客栈静候消息。这……是老衲寄出的信,小师父大可一观。”

 

见性前跨数步,将一封书信递给了法海。

 

法海没有接那封信,他望着见性道:“我若不回去呢?”

 

见性长叹口气道:“那老衲只能陪你走一趟府衙了,是老衲看走了眼,不能让你一个行脚僧孤身犯险。”

 

法海一怔,没想到见性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见性终于露出笑容,伸手向前一引道:“小师父,咱们走吧,路上也叙叙旧,好让老衲知道是何处的僧人有这般魄力。”

 

法海点点头,与见性并肩而去,说我叫法海,出家金山寺。

 

见性轻咦一声,说难道你的师父叫清风,你出家在镇江金山寺?

 

法海应了声是,见性又笑起来,说当年我跟你师父和方丈都有过交情,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曾下山游历,辩经大会就是他们那群人搞起来的。

 

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往事,见性说如今佛门大盛,一半要靠你师父和方丈。

 

法海沉默,对方丈和师父更多了分好奇,同时抬头望天,但觉云雾凄迷,月光诡诈,这一夜总让他心安不得。

 




杀进府衙的时候,法海才知道见性的武功远超想象,流云飞袖轻描淡写,府衙的精兵便四下震开,晕厥不醒。

 

一路走来,府衙乱象丛生,甚至还有火势蔓延,二人却如入无人之地。

 

直到贾知州出现,翻过院墙准备落荒而逃,法海眸光乍现,单刀出鞘。

 

见性默默转身,那一刀如流星经天,聚月光豪气,斩过假知州脖颈,大好头颅滚落烈火之中。

 

法海收刀,空中还余分清音潋滟。

 

府衙里的人仓皇奔逃,只剩下两个和尚镇定的站在后院中央,见性负手望天,僧袍轻扬,法海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火光闪烁中,见性说,其实你杀错人了。

 

见性又说,这个知州是假知州,平日里享受富贵,刺客上门死的便是他,你初来乍到,不会对知州了解多深,杀错人是必然的。

 

见性说,我带你在路上耽搁许久,你又在此处杀错了人,想必贾知州早已带着真正的高手与华兴寺僧兵,一起抵达归来晚了。

 

法海额头青筋暴起,大喝一声:住口!

 

见性转过身来,神色复杂的望着他,说你还年轻,我不会杀你,庐州城的事情交给庐州解决,你杀他一个替身,已经赚了。

 

“见性!”

 

法海眉聚如峰,火光将他的脸庞剪出分明的棱角,“黄天在上冤魂在下,无辜渔民惨死在你面前,你不仅不闻不问,甚至狼狈为奸!你凭什么还自称出家人,凭什么还穿这身僧衣!”

 

那些鲜活的,在阳光下捕鱼炖汤,与妻女嬉戏玩闹的百姓,一一惨死,谁又能不动恻隐之心?

 

见性叹气说,奈何我早已不是僧人,而是住持,华兴寺一千七百僧众的住持。如果不兼并土地,僧众便活不下去,百姓自然不会主动交出田地住所,那只好依贾知州的法子,杀良冒功,各取所需。我师父将华兴寺交在我手里,一千七百多人的性命在我手里,法海,换做是你,你怎么办?

 

法海盯着见性,双眸血红,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人命大如天,你所谓的一千七百多人不当和尚,不在华兴寺,难道会死无葬身之地吗?消失的,不过只有你一座华兴寺!为了一座寺庙,葬送这么多冤魂,见性住持,你超度不了吧!”

 

见性默了一下,抬眼又看着法海道:“怎么你的话,突然多起来了?”

 

法海忽然静下来,四周的兵丁所剩无几,只有火光跃动,柴木噼啪。

 

见性眉头皱起来,惊疑不定道:“你也在拖延时间?!”

 

法海不答,只是手慢慢握上了刀柄。

 

见性摇着头,满目不信道:“你凭什么拖延时间,你又能有什么援军,那一个叫道济的和尚被我们大军围困,插翅难逃!”

 

法海道:“我们跟你不一样。”

 

见性失笑,说不一样又如何,武功再高,也不过跟我在伯仲之间,是不会有人来的!

 

法海摇了摇头,说你不懂,你马上就会懂了。

 

见性仍旧大声笑着,法海言语间的笃定比那两段大骂更让他愤怒与恐惧,究竟有什么被他遗忘了,为什么眼前的年轻和尚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镇定?

 

见性不再多想,大笑声中陡然出手,要打法海一个措手不及!





府衙燃起大火的时候,归来晚里也有烈火焚楼。

 

贾知州的想法很简单,无论岳二飞有什么证据,将这座客栈烧干净,都不会有残余。

 

客人与小二惊慌失措,有想冲出门外的,都被弓箭射停,不得已退回客栈之内。

 

老板娘早拖走了醉倒的道济,无神的坐在大堂里,大堂挤满了人,都指望老板娘想个法子。

 

一般来讲,客栈总会有地道,没有地道也总有那么几个地窖。暂避火势之后,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一群人纷纷冲向后院的时候,却发现后院里早站满了僧兵,华兴寺的武僧从地道里翻出来,稳稳切断了这最后的生路。

 

老板娘惨然一笑,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反击如此无力。

 

有武僧上前,已决心痛下杀手。

 

长棍砸落的一瞬间,有一道老板娘本来很讨厌的声音响起,还是那句没营养的话,又多带了三分酒意。

 

“美人不可唐突,就算你是同行也不行的。”

 

砰然一声响,那根长棍触电般缩回,狠狠砸到它主人的头上。

 

道济不知何时又站了回来,笑嘻嘻立在老板娘身旁。老板娘错愕的望着他,说你不是,你不是……

 

“醉了?”道济勾唇一笑,挑起老板娘的下巴,“那时候有美人在侧,酒不醉人人自醉,刚才你离开了我,我又如何能醉呢?”

 

老板娘又羞又恼,狠狠推开李修缘。

 

道济哈哈大笑,笑得一群武僧很没面子。武僧冷冷看着,说你如今被困大火,内外都是敌军,带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道济挑了挑眉毛,笑着说,你以为你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武僧大笑起来,他们的武功虽非绝顶,但不可能比百姓更低,然而笑声刚起,便又骤然呜咽。

 

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

 

武僧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这群人何时中了毒。

 

道济笑道:“估计过一会儿,你们的住持也该去下面找你了,别忘了告诉他,其实他早就露了马脚。”

 

还没有进庐州城的时候,道济提起过举报贾知州杀良冒功的小将,见性一口说出那小将姓岳,对杀良冒功之事,显然早就清楚。

 

既然知道华兴寺会出手,和尚们爱惜羽毛,一定是深夜来访,暗走地道,那将毒药散布在地道之中,让这群和尚悠悠吸入,往生极乐也是超度冤魂。

 

“告诉你们住持,以后少说点话,没有贫僧这玲珑心思,就学学人家法海,少问,少说,多拔刀,懂不懂啊?”道济笑着伸手一推,武僧死不瞑目,砰然倒地。

 

道济顺便回眸一笑,还朝老板娘眨了下眼。

 

老板娘身子一震,回过神来,问他说门外还有贾知州的兵马,你,你要怎么办?

 

道济双手兜在脑袋后面,挑了挑眉,“哎呀,这还能怎么办,只能硬上了呀。不然法海万一打不过见性,那可就尴尬了。”

 

老板娘看了看门外星罗棋布的兵马,又看看只有腰间一柄软剑的道济,瞠目结舌。

 

老板娘问,你,你这是为什么呀?

 

道济回头,又朝老板娘眨眼一笑,“因为我喝了你的酒,美人不可唐突,美酒不可糟蹋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中,道济扬剑开门,剑势卷起千堆火,燃尽庐州夜色!

 




府衙之中,法海一直在退,见性攻得越来越急,法海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但法海的目光还是很镇定,镇定得见性越来越慌。

 

直到东方一丝鱼肚白,有另一个年轻和尚的大笑从归来晚的方向传出,隐约间,见性还能看到道济背上插着几支断箭,犹自飞奔而来。

 

“你知道我们不同了吗?”

 

见性倏然回神,听到法海的这句话,却发现已经见不到法海的人。

 

法海说,我们会为人拼命,你只会为寺杀人,我们是僧,你自称佛。

 

“这个世上,不需要佛。”

 

他拔刀,出刀,戒刀如凤鸣龙吟,千山清越。

 

刀光燃火,汇聚了残月与朝阳,高歌与热血,在法海镇定而愤怒的目光中斩了下去。

 

有如天雷轰顶,一刀两断。

 

那一天,有两个僧人途径庐州,斩华兴寺住持,除贾姓知州。

 

踏着朝阳,扬长而去。




 



图片作者:流水画

图片来源:http://weibo.com/1565482790/EBz5C6trV?filter=hot&root_comment_id=0&type=comment#_rnd1493014584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