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山西.长治。
祖上是山东人。父亲和爷爷都是铁路职工,奶奶在父亲3岁时就过世了。父亲10几岁就参加了工作,跟着单位修铁路,一路修到了长治。我在这里出生。
母亲是家属。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单位经常发不出工资。为了给我交学费,母亲每天凌晨5点爬起来,做豆腐脑。推着三轮车,沿街叫卖。
豆腐脑挣的是辛苦钱。
修铁路也是。
小的时候,搬过三次家。
第1次是因为离学校远,差不多要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路上比较危险,怕我出事,租了一个离学校近点的房子。
房子和学校之间有条货运铁路,非常危险,住了没多久,搬走了。
第3次房子到期,人家不租了。父母商量着买了个二手房,1600元,房子很破。买房子那会儿,我还问,为啥不直接买个楼房?买个这么破的房子?
我是真不知道家里穷。
94年,我考上了中专。
学费是借的。
我学的土木。之前有人问,为什么会选择土木?
那不是我能选的。
能有个学上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中专4年,我玩了两年半。
没上过几天专业课。
有一次上课,老师见我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你就是姜志辉啊。久闻大名,给你们带过半年课了,第一次知道你长啥样?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我能看得出来,她确实挺期待见到我的。
那学期我的专业课没过。
上学时家里人定的目标就是考上中专。至于中专以后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就像套用葛优在《活着》里的一句台词:”上了小学,上中学。上了中学,上中专。考上中专,差不多就到共产主义了”。
另一个方面应该也和成绩有关。那会儿能上中专的,大抵都是学习尖子。上中学的时候成绩还好,到了中专,比你成绩好的人多了去了。成就感没了,动力也没了。
心思都用在了别的方面,参加过学生会,办过报纸,做过广播。
那会儿,我们对计算机的全部理解就是谁打字快。我打的最快。
我的阅读量非常大。什么书都读。最后记住什么了?好像没有。但阅读的习惯算是养成了。
其中有一本书,叫《思考致富》,给我的印象极深。
那时候,比尔盖茨已经成为了世界首富。微软也成为了最有钱的公司。
我也想过辍学。
但没敢。
临近毕业,很多老师、同学坐在一起,畅谈未来。
我站起来说,我要在毕业之后的前3年,挣到人生的第1个100万。
全班都笑了。
有一位老师没笑。离开学校的前2天,我去找过他。聊了很久。临走时,管他借了400块钱。
一直没还。
毕业时,我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接着上学,保送西南交大。
还有一个是回单位上班(那时候中专是包分配的)。
我哪儿也没去,留在了西安。
我说过,要在毕业后的3年内,赚到人生的第1个100万。
一开始我准备在西安交大旁听的。一边打工,一边上学。
但很快没有了生活费,于是找了家广告公司,满大街的拉广告。准备挣点学费,一边学习,一边创业。
后来生活费没赚到,房租也交不起了。
连吃饭的钱都没了。经常跑到同学那儿化缘。
后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我离开了西安。
回到单位,给领导打杂:通信员。
就是给领导领个报纸、打个文件,擦擦桌子,浇浇花什么的。简单来说,就是完成领导临时交待的各项任务。
很快,我就把领导的花浇死了。
严格的说不是浇死的,是旱死的。
但领导对我很好。
他有糖尿病,晚上经常会起夜。有天半夜1点多,路过我的房间,灯还亮着。刚开始他挺生气,以为我没关灯。趴着窗户一看,发现我在读书。
后来我领报纸,擦桌子,打扫卫生的活少了。
多了一些企业招投标、宣传,办公设备维修、网站建设之类的工作。
倒也不全是分配的,那会儿机器设备坏了,都是叫外面的人来修。在他们来之前,我都会自己试着摆弄两下,有些小毛病,在我这儿就搞定了。
那会儿公司还没有网站,我做了一个。也没跟谁请示,反正你批不批我都要弄。弄完再说。没学过,现学;一边学一边弄。买了十几本书,花了差不多1个月,搞定了。我感觉比那些专业的人弄的好。
后来凡是和新玩意有点关系的事,基本都交给我做。
我也不惧。乐在其中。
99年、2000年,所有下属子公司、项目部全部接入了互联网。
我弄的。
其间,住过一次院。在外地投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西合线(就是西安到合肥那段铁路线),也可能是川藏。几天几夜没合眼,突然看不见了,角膜炎,住进了医院。好了以后不久,单位成立了一个新部门,做一些和创新有关的事。进来的都是刚分配的大学生。我的学历最低,但工作时间最长。所以,差不多就是我摸着石头带着大家干。
半年后,我递了辞呈。
我和领导说,我要去北大旁听。(老董事长已经退休了,新上任的董事长更年轻,对我也更器重。我离职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和谁都没商量,先辞了再说)
到北大旁听的那一年,是我离开学校的第3年。
我没能赚到100万。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阶段。
我曾经试图打破命运的安排,没能成功。
放弃工作,去北大旁听,是我的第二次尝试。
一切都不确定。
但,
我想试试。
这一次,我成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