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北海道札幌市的二阶堂明弘是日本近年来备受瞩目的当代陶艺家,其作品一直给人一种「原始感」,
不上漆釉,在原胚上加以细致的纹理雕刻,为人们呈现大自然的颜色。
他的茶道具作品,看似造型简单,整体却又透露出一股厚重的力量。
二阶堂明弘还创办了
「陶ISM」(陶主义)
机构,将日本各地的年轻陶艺家聚集起来举办展览,给了年轻艺术家们一个展示的平台。同时他还热衷于公益事业,在2011 年东日本大地震之后,他发起
「食器之力量」
活动,每年定期组织陶艺家们向震区灾民捐赠食器。
INTERVIEW
专访 × 二阶堂明弘
「我会将自己的思想幻化为形,大地、岩石的纹理、夕阳西下的天空、四季的变换,我一边想象着这些能够激发人想象力的自然风景一边烧制茶碗。」
知日:您开始制作陶器的契机是什么?制作陶器时的感受又是怎样的呢?
二阶堂:
我上中学的时候,日本迎来了泡沫经济崩溃的时期,年轻人对未来的期望随之崩溃,日本社会原本盛行的那种「考入好大学,进入好公司,安安稳稳地领着丰厚工资」的价值观不再适用。那时我感觉到我需要做一些更踏实、更实际的事情,成为陶艺家的想法便突然出现了。不过我想也许是童年时期在与同伴嬉笑玩耍时,那种用手触摸土地的感觉就一直藏在我的脑海深处,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对我来说,我很看重「作品的味道」。从一个人的手中孕育而出的工艺品,不就像制作者的「魂」一样吗?
刚刚烧制出来的陶器,在上面浇灌上釉层成为一件所谓的「作品」。这件「作品」可以说是我用我的意识,加以泥土、窑中的火焰,制造的一场「化学反应」,作品就是最后的结果,里面也包含了我的个人情感。
我一直都很珍视我的作品表现出的那种「个人情感」。
知日:您几乎都是使用「烧缔」这种技术。
二阶堂:
是的,不过其实也有使用釉药的时候。我还是偏爱泥土最自然的那种颜色和质感。我们脚下的土地所经历过的岁月是人类无法想象的。
我痴迷于烧制泥土的过程,仿佛在烧制中可以感受到泥土沉积的「岁月感」。
知日:能谈谈您对茶道的看法吗?您如何理解「茶道艺术」?
二阶堂:
主人为了体现自己的品位和兴趣,会准备适合当天茶会的挂画和插花、茶道具来迎接客人。点茶的过程中也饱含了主人的心意,客人在品茶之时便能感受到。身处同一间茶室的人们,会达到一种同感的境界,静静地度过这一段时间,这段共同记忆属于每一个身处于茶室中的人。人与人能够在同感之中共同谱写出的这段「时间」,在我心中已经超越了艺术的范畴。
知日:关于茶和陶器之间的联系,您又是怎样看待的呢?在您制作一些茶道具作品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想法和情感去制作的呢?
二阶堂:
无论是茶、树木、蔬菜、山兽,还是海洋中的生灵,当然也包括人在内,如果没有土地的存在肯定都无法生存下去。所以用泥土烧制出的陶器和茶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用泥土制作茶碗的时候,我需要考虑到点茶者,需要思考如何通过茶碗让他把茶汤的美味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
此外,我会将自己的思想幻化为形,大地、岩石的纹理、夕阳西下的天空、四季的变换,我一边想象着这些能够激发人想象力的自然风景一边烧制茶碗。
知日:您曾说过「器即为艺术」,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呢?
二阶堂:
我曾经有过烦恼的时期,那时我觉得陶器不能算是艺术。这个想法甚至导致我没办法创作出作品。那段时期我常常思考「器」到底是什么。我感到「器」有某种界限存在。
对陶器界限的思考,使我开始认识到在其他方面事物所存在的界限,这其中也包括人思维的界限,人与人接触相处时的界限等。通过对事物界限的思考,我认识到界限的范围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人的想法各不相同,当然也充满了各种可能性。
在我的认知里,所谓的器(这里指日常使用的花器、陶器等),应该是可以让人们的生活有所改变,让人们可以充盈生活的一种艺术作品。
知日:您如何定义「茶器之美」?
二阶堂:
绝大多数茶道具都有明确的尺寸和用途。在这种种的限制之下制作出的茶道具,也可以激发欣赏或是使用这种器物的人的想象力。拥有这样的魔力的器物,我想也非茶道具莫属了。
edit | meiki
photo |
宫滨佑美子、RyoSuzuki
本文节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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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日·日本茶道完全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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