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和女盆友拍了婚纱照,拍完之后就一个想法:
恨不得一口气把照片撕光,一把火把相册烧光,再砸烂家里的镜子以及一切能反光的东西,以后我再也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自己这张丑脸!
想当初在大学我也是相貌7分偏上的祖国花朵,身材棒棒的,一坨紧实的腹肌,任谁看都是一条魅力四射的小狼狗。但现在呢?婚纱照拍出来发现小狼狗居然基因突变成了秃顶哈士奇,汪汪汪汪汪。
我把照片发到大学班级群里,同学们一致提出两个疑问:1.这位咧嘴傻笑的农民企业家是谁?2.你和《乡村爱情》里的赵四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其实最受打击的,不是基友的嘲讽,而是拍完婚纱照一周后的选片,要从200张照片里选50张放进相册,结果选了俩小时哪个都不满意,都显老。再看旁边选片的年轻小情侣,嗖嗖嗖就选完了,每张都青春洋溢的,怎么照都好看。嫉妒得我连喝了两罐加多宝去火。
婚纱照拍完,最让我受刺激的,是老,是old,是too old。从眼神到皮肤到气场,感受不到年轻人的朝气,唯一的感慨就是后悔,没早点拍,如果能穿越回5年前,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用刀逼着自己立刻马上拍婚纱照!不要再拖了!
拍婚纱照这件事,让我头一回开始缅怀青春:自己居然比5年前老了这么多。
记得我大学刚毕业时,朝气蓬勃的,怀揣理想,化身屠龙刀想要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结果5年后,已经被生活的重拳暴击过无数次,屠龙刀也退化成指甲刀,皮肤粗糙双眼无神,化妆和PS也擦不掉婚纱照上那张老脸。
5年,也只有5年而已啊!
由此我发现一个秘密:人的衰老不是匀速的,在某些年龄段会急剧加速,尤其刚毕业的那几年。
首先是心境会衰老。记得毕业一年,我在杭州打出租车,去浙大找基友。司机和我聊天,问我是在浙大附近工作吗?我想装嫩,就反问他:你怎么不猜我在浙大读书?
司机乐了,说他开车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发现学生的眼睛澄澈,上班族的就比较浊,那种感觉不好描述,但很准。还有你们说话的语气和动作明显不一样,工作之后人会变成熟,说的再难听点,就是老了。心老了,和生理年龄无关。
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驾驶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除去心理外,身体也会明显变老,开始走下坡路。
王小波说过,生活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今天锤一下,发现自己没以前能熬夜了,黑眼圈越来越难消失;明天再锤一下,发现原来连灌5瓶啤酒眉头都不皱,现在喝点酒胃就跟漏窟窿了一样难受。
身体状况的倒退,会迅速反应在面容、身材、皮肤以及眼神中,并以近乎残酷的方式通过镜头固定在照片上。
平常照片都能忍,老就老了。但婚纱照呢?一辈子就一次的事,照个老脸上去,能忍吗?
有人说,婚纱照拍成什么样不重要,幸福生活才最重要嘛。
后半句我举双脚赞同,但前半句我举四脚反对。婚纱照与普通照片不同,它记录了两个人最美好最灿烂的时刻,不论几十年后皱纹再深,脊背再佝偻,翻开相册,都可以再次跨入专属二人的平行世界,遇见年轻的自己。
因此婚纱照是一定要以完美为标准的,如果照毁了,或者随便对付一下就完事,很难想象50年后,你会握住老伴的手,含情脉脉地指着照片说:
“亲爱的,你这双下巴照得真迷人。”
“Oh,你也是呀亲爱的,你的鱼尾纹真是越看越美丽。”
还有人说,婚纱照只是一种仪式而已,虚假的仪式感,不要也罢。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一提仪式感,就撇嘴说没必要,认为它是多此一举。仪式感最大的作用,是激发专注与认真,认真对待爱情,认真对待婚姻。牵手、送花、求婚、订婚、拍照、婚礼,每一个步骤都是仪式,向世人昭告:从今天起,我们互相属于彼此,忠于彼此。
拍婚纱照当然也是仪式感重要的一环。
过程确实遭罪,折腾一整天。但时间放远一些,五年后十年后,所有照片都是极其珍贵的回忆,你会发现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然2017年才过去一半,但我已经认定,今年最后悔的事,就是特么没早点拍婚纱照。如果再提前两年,头发再茂密一些,脸上的陨石坑再少一些,当不成小狼狗也能混个北极熊,等年纪大了,看着那该多舒心啊!
我不是怂恿你们随便找个人对付着把婚结了,但如果你和另一半两情相悦,家长也见过了,未来也规划好了,非他莫属了,就抓紧时间把照先拍了吧。许多事都可以等,但青春和胶原蛋白跑得比谁都快,你等人家,人家不等你啊!
想起婚纱照到手之后,我把电子档发给我妈时,她的反应。娘亲沉默了几分钟,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好想和你爸补一套啊”,第二句是“唉算了,太老了,不拍了”。之后长叹一声,做家务去了。
父辈是没机会留下实体记忆,而我们却是机会太多,反倒迷失了记忆。
照片与影像,是这个时代赐予人类最珍贵的礼物,它使我们得以在年轻时续存美好,在年老时祭奠过去。当我们鬓角稀白,翻开相册,婚纱照会用磨砂的印面与男人女人灿烂的笑容向世人昭示:我们相爱过,我们年轻过,我们存在过。
遇见合适的人,就照了吧。青春的尾巴,能抓一根是一根呐。
(PS:注孤生的,也一定要拍一套最漂亮的私人写真集。真心话。)
萌叔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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