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对于21 世纪第一个十年末期欧洲民主国家各政党的党员数量
水平( levels of party membership) 进行了综述和初步分析,并探讨了党
员数量变化对我们理解各种政党组织模式有何启示。开头的两个部分对
欧洲民主国家党员数量的数据进行了广泛比较,分析了党员数量随着时
间的推移所产生的变化,并把现在的党员数量水平与1980 年、20 世纪
90 年代末的水平进行比较,并探索不同国家模式的变化( variations) 。
在第三部分中,比森等人讨论了他们在党员数量数据中所观察到的变化
趋势的一些含义,并指出: 党员数量现在已经到了这样一个低潮,以至
于它可能不再构成党的组织能力( party organizational strength) 的一个相
关指标。又或者,如果他们继续把党员数量视为政党组织能力的一个有
意义的衡量标准的话,他们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政党组织发展已经
陷入了这样一个低潮,以至于政党组织本身在形式上不再是衡量政党能
力的一个相关指标。
在对21 世纪第一个十年末期欧洲民主国家各政党的党员数量水平
进行的概述中,比森等人建立了三个目标。首先,他们希望更新迈尔和
比森所记录的数据( Mair and van Biezen,2001) ,这些数据建立在卡茨
等人更早的研究之上( Katz,1992) 。通过收集这些数据,他们能够再
一次幸运地依赖于欧洲大量政党学者所提供的慷慨帮助、建议和信息。
第二,比森等人试图扩大他们记录数据的范围。他们早期的研究涵
盖了20 个欧洲民主国家,包括西欧大多数老牌的自由民主国家,南欧
年轻的民主国家希腊、葡萄牙和西班牙,以及四个后共产主义民主国家
( post-communist democracies) : 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和波兰。这一
次他们已经能够额外收集七个国家的数据,包括了爱沙尼亚、拉脱维
亚、立陶宛、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斯洛文尼亚等后共产主义民主国家
和塞浦路斯,从而使国家总数增加到了27 个。这意味着他们的研究现
在实际上涵盖了欧洲几乎所有的民主国家,除了一些小国家,比如冰
岛、卢森堡和马耳他,或最近巩固的民主国家如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
这个更大且更为全面的样本将促使对于当今欧洲各民主国家党员数量规
模的调查更为详尽,而且更有利于探索老牌的和新兴的民主国家之间党
派( party affiliation) 发展模式差异,特别是对后共产主义民主国家。
比森等人第三个目的就是探索党员数量水平随时间产生的变化,并
评估这些在20 世纪被观察到的趋势在何种程度上继续保持到了21 世纪。
在早期研究中的结论是: 无论通过绝对数( absolute number) 还是选民
的百分比( percentage of the electorate) 来表示,党员总数正处于明显的
流失中( Mair and van Biezen,2001: 11) 。不仅仅是卡茨等人所指出的
相对于选民规模的党员数量持续流失,而且有证据表明,党员数量的绝
对数也第一次处于非常剧烈而又连续的下滑中,这意味着各政党正在努
力维持他们现有的组织而且无法招募到大量的新成员。正如比森等人将
在下文中更详细展示的,这两个趋势在21 世纪初继续得到体现,从而
加重了人们想要从政党政治中解脱出来的感觉,这种解脱感似乎在20
世纪90 年代就开始加快步伐了。
按照在早期的研究中同样的思路和方法,比森等人在此呈现的汇总
数据( aggregate data) 都是基于政党自己报告的直接又独立的党员数量
数据,这些数据通常被警告为有潜在的不可靠性( Mair and van Biezen,
2001: 6 - 7) 。虽然他们的目的是要尽可能包含更多的数据,但是数据
的不完整性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有时一些小党没有被包括进来或者党员
数量数据有时无法获得。因此,以选民的百分比表示的党员数量水平
( M/E) 可能略微地低估了真实的党员数量比率。与此同时,由于组织
资源或合法性的原因,政党可能倾向于夸大他们的党员数量水平,这可
能与高估党员总数量比率有着相反的效果。如果这些趋势存在净影响
( net effect) 的话,比森等人也对此知之甚少。同时,像调查研究产生的
证据这样的替代数据源( alternative data sources) 并不总是一个合适的
替代品,因为他们有时会遇到可用性、可靠性和有效性等类似问题,并
且在试图追踪长期趋势时会导致特殊问题。但是,有一个替代数据源看
起来很稳健,那就是欧洲社会调查( ESS) 的第四轮调查,其中包括了
一个对于政党党员数量的单独调查,涵盖了比森等人在政党数据中所涉
及的27 个国家中的23 个。这不仅仅提供了对2008 年党员数量水平调查
的一个简单印象,也提供了一项对汇总数据有效性的重要检查。比森
等人将在下文探讨这个问题。虽然他们对跨国家和跨时间的党员数量
全面分析十分有兴趣,然而选择有限,因此他们主要依靠政党的汇总
数据。
在相对普通的党员数量流失问题之外,比森等人也预感到有两个主
要区别将会在数据中显现出来。第一个区别是,后共产主义民主国家的
党员数量水平仍将明显低于老牌的西方国家。它符合大多数文献中对于
后共产主义欧洲的期望和假设( Kopecky,1995; van Biezen,2003; Lewis,
2000) ,并且已经在20 世纪90 年代末记录的党员数量水平中表示出
来( Mair and van Biezen,2001) 。事实上,无论是这些民主国家的新兴,
还是由于共产党试图建立一个无阶级社会所导致的传统分工( traditional
cleavages) 的削弱( 如果没有消亡的话) ,又或者是政党组织利用现代
通信网络来争取支持,这些甚至都有可能长期对建立群众组(mass
organizations) 有消极的影响。尽管发展程度明显不高,在20 世纪70 年
代摆脱独裁统治的南欧国家可能依然如此( morlino,1998; van Bieze
2003) 。换言之,比森等人继续预测: 越新的民主国家,它的党员数量
水平可能越低。
第二个区别可能十分明显,那就是大的民主国家和小的民主国家之
间的区别。国家大小和民主国家之间的关系的理论是由达尔( Dahl) 和
塔夫特( Tufte) 第一个提出的( Dahl and Tufte,1973: 43) 。他们假设
“公民群体越多……想要参与的动机越缺乏”———这个命题对党员数量
的含义十分明显。现有的经验证据似乎也表明党员数量水平( 不论是工
会还是政党) 和国家大小之间的关系。例如,巴尔托利尼( Bartolini)
和迈尔指出较大的欧洲国家在组织( 政党和工会) 密度层面上趋向落后
于较小的国家( Bartolini and Mair,1990: 235) ,并且暗示这很可能反映
出一种系统属性( system property) 。迈尔在别的地方也指出过同样的趋
势,韦尔登也十分明确地讨论过它( Weldon,2006: 475) 。韦尔登的结
论是: 一个国家的扩大“明显地减少了两种类型的参与———加入政党和
党内成员参与”。虽然大国和小国之间的区别很重要,但是也有一些问
题。因为目前还不清楚相关的差异是绝对的还是渐进的,又或者与应该
用来测量它们的标准相违背的。尽管如此,比森等人预计: 因为与文献
相符,同时也符合20 世纪90 年代末期的明显趋势,“较小的”的国家
将有相对较多的党员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