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军装,半月有余,完成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几场老友聚会的酩酊大醉,还有不得不拜访的七大姑八大姨
……
小王疲累地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床上。
想想退伍前构思的一条条计划都已慢慢实现,突然闲下来的小王却愈发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他索性下了床,走到窗边点上一根烟,熟悉的烟草味总算让小王稍微安定了一些。这是退伍前,他特地从部队驻地的小卖部带回来的一条香烟,平时就放在抽屉,没舍得散给朋友。小王想,他们应该不懂这味道。
撇了一眼角落里那口从部队邮回来的纸箱子,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没机会再穿却舍不得扔掉的旧军装。几套体能训练服倒是可以当作睡衣!想到这,小王苦笑着摇了摇头。
几缕白色的烟从指尖晃晃悠悠地飘到窗外,被路过的微风拉扯变形,也将小王的思绪拉到远方……
入伍那年,小王刚满18岁。当同龄人徜徉在轻松丰富的大学校园生活时,他却在诧异又羡慕的目光中宣布,我要去当兵了!
舍友拿他打趣:
“当兵又苦又累还没自由,你是不是脑袋被太阳烧坏了!
”“可能是吧!
”小王微微一笑,不作反驳。
从小在心里种下的军旅梦,要么不露痕迹,要么去实现它。
9月,那个热烈绚烂的日子,他拎着装有青春的黑包,好奇又紧张地跨进了军营大门,这一步,跨了两年。
深吸一口烟,烟草滋滋作响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床头挂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迷彩服上衣,那是小王在物资交旧时想尽办法才替换下来的。
这件迷彩服上衣见证了他在部队里流过的汗水。
想想那时候的武装五公里、单双杠,还有闻之色变的400米障碍,一天的高强度训练,他穿着这一身湿漉漉的迷彩服穿梭在各个训练场地。
午休前,脱下沉甸甸的外衣,往炙热的地面上一摊,
运气好的话,起床时,衣服便被烤干了,套上已经梆硬泛白的迷彩服,下午的训练在哨声中开始了。
弹了弹烟灰,对着墨黑的夜空吐了个烟圈,小王定定地发起了呆。
“集团军要考核连队的武装五公里,咱们得加强体能训练!”那是今年5月份的建制连考核,小王至今记忆犹新。
虽然每一次的五公里成绩,小王都会拖连队的后腿,可这一次他不想当连队的“罪人”。
考核当天,连队80多号人在出发线前蓄势待发。小王习惯性地站在靠前的位置,那一刻,他的心跳加速,虽然苦练了一个月,但这次考核实在太重要,他做好了拿命去拼的准备!
“预备,跑!”监考官一声令下,全连官兵如脱缰野马冲了出去。小王一手扶着枪,另外一只手快速摆臂,尽力跟着队伍的节奏。
最后一圈,小王已经累得迈不开双腿,脖子和背部因为负重,无比酸痛,“不能当窝囊兵,绝对不能!”咬紧牙关,他给自己打了打气。冲刺!冲刺!冲过终点线的瞬间,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没了声响,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班长冲上来扶起他,眼里闪着泪花:“搞得不错!第一稳了!”
如班长预料的一样,那次,连队拿下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