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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双橡园看台湾关系法与政府承认问题

国际法促进中心  · 公众号  · 国际  · 2017-04-22 23:58

正文


作者简介


陈奕仁:

目前就读东吴大学法律系硕士班国际法组二年级,从2013年开始参与杰赛普,曾获台湾区区域赛冠军、杰出辩手;台湾区代表队辩手、教练;曾担任国际赛、中国赛区及台湾区区域赛法官。


比白宫还大的名胜古迹,

D.C.最大私有不动产



双橡园(Twin Oaks)是位于美国华盛顿D.C. 市郊的「乔治复兴时代式」古迹建筑。建于1888年,是原屋主「国家地理杂志」(National Geographic Magazine)创办人赫巴德律师的夏日别墅,他的二女婿就是大名鼎鼎的电话发明人贝尔,贝尔夫妇亦曾定居双橡园。1986年,美国政府依其历史背景及建筑特色将双橡园列入美国国家史迹名录,从此跻身华府名胜。

 

双橡园占地19.5英亩,比白宫还大上一英亩半,为当地第一大私有不动产;连同庭院可容纳上千人,屋中则可一次宴请两百人;双层的白墙红烟囱老屋拥有26个房间,屋后庭院广植橡树。双橡园其实是华府里唯一保留新英格兰现代木屋架构及其风格的建筑。

 

双橡园所以得名,倒不是由于屋后的橡林,而是大厅前独立不群的两棵橡树。有趣的是,这两株的其中之一,在一个风雨的夜晚曾被雷击倒,是时任国民政府驻美大使的叶公超先生,赶忙补植的。谁知忙中有错,种了一株不同种的,今日如造访双橡园,便可看到一高一矮双橡,瘦而高的就是叶大使手植的新株。

 

双橡园有名的一则趣闻是蒋廷黻任国民政府驻美大使时,在后院挥杆练习高尔夫球,一日将球切入南边的橡树林,寻球时才发现已有人群已在溪边扎营数日,由此可见双橡园规模之大。

 

中国驻美大使官邸,惯用外交场域


1937年开始,双橡园作为九任中国驻美大使官邸。双橡园亦作为大使宴请美国国会议员和各国驻美使节团之场所,到访名人包括时任众议员的美国总统福特。

 

1937年8月,赫巴德家将该处承租给新任的中国政府代表王正廷大使,并于翌日递交国书给时任美国总统的小罗斯福。接下来十年间,赫巴德家继续将双橡园租给继任大使,包括中国现代文化的杰出思想家,五四运动领导胡适,和签订中美新约,废除近百年来美国在华之不平等特权的魏道明。1947年,『民国第一外交家』顾维钧大使以中国政府名义,用45万美元向赫巴德家购置双橡园。

 

自1937年起,包括前总统福特、艾森豪威尔,以及马歇尔将军等多位美国政坛名流,都造访过双橡园,使其被视为中美关系的象征,许多美国国务卿如杜勒斯、鲁斯克、舒尔茨,甚至是鲍尔也都曾以正式官方身份或私人身份造访双橡园,也因此许多重要条约与协议均在园内协商与签订,其中亦包括国民政府迁台后,顾维钧与叶公超于1954年与美国签署之《中美共同防御条约》。

 

新中国政府承认接收之回避


在1949年中华民国政府迁台后,双橡园产权继续标记归属国民政府,但至1978年12月5日,美国卡特总统宣布转与共和国政府建立外交关系以取代原本与国民政府之正式关系,双橡园作为大使官邸之功能即告一段落。依国际法中政府继承理论,原政府所有财产,将被移转给被新承认的政府,国民政府驻日、法、菲等大使馆及官邸,都因此未能收回。

 

由于担心在美资产因此全部落入共和国政府手里,在美国宣布与国民政府之断交的七天前(1978年12月23日),国民政府将双橡园及大使馆、武官处房舍以20美元象征性的出售给美国参议员高华德主持的自由中国之友协会(Friends of Free ChinaAssociation)。

 

台湾关系法确立法律归属


但由于卡特总统认为双橡园应交给共合国政府,国民政府沈剑虹大使判断唯有透过立法才可保全国产,经过参议员David Boren和众议员Robert Lagomarsino的帮助,美国国会于1979年4月立法通过《台湾关系法》(Taiwan Relations Act; TRA),根据该法条,美国承认共和国政府之举,不应影响「台湾统治当局」在1978年12月31日之前取得或特有的有体财产或无体财产的所有权,或其他权利和利益,也不影响台湾当局在该日之后所取得的财产。

 

尽管如此,一年后,由于双橡园占地广大,而自由中国之友协会仅为一民间组织,经费支绌,不堪维修负担,以致后来园内荒草没径,房屋失修,该协会后更以周转不灵为由,分别卖掉大使馆和武官处后,亦打算出售双橡园,方才由台湾当局以200万美元从该协会购回双橡园。

 

钱复先生代表台湾当局于1983年元月到任后,开始积极筹划修复双橡园。从动工到完成,费时九个月、耗资50万美元,楼下采中式布置,红木龙纹家具

、古玩珍品,以及黄君璧、江兆申、陈定山、王壮为、李奇茂等名家的字画,散发着古色古香的气氛;楼上则为纯西式格调,美制沙发壁炉,采光充足。

 

双橡园如今身价百倍,根据华盛顿市政府土地财产估税局的官方估计,双橡园土地加地面财产,总值约505万美元;房地产商则一度开价900多万美元,比购买时的35万美元,涨了近26倍。之所以如此行情高涨,除了因它座落在华府的高级住宅区,也因它百年老屋的历史价值及建筑特色。

 

现转为非外交、非官方用途


它现在的用途,台美双方的共同了解是不能用于不符合双方关系现况的活动,即不能做为象征「官方」、「政府」关系的场合。根据这项原则,双橡园不能当做台湾当局驻美代表的住宅或办公场所,也不能用来举行『中华民国国庆酒会』,只做为文化、经济、社会服务和社交场合。目前,双橡园除了是代表宴客的主要场所,也常提供场地、茶点或餐会,协助社会团体与慈善机构募款,平均每隔一天就请一次客。

 

笔者因为很是向往,2013年到D.C.比杰赛普国际赛时,刚好有机会,透过台北驻美国经济文化代表处安排,也曾与队员还有其他台湾同胞一同造访双橡园,浸淫在其历史气息熏陶之中不能自拔。

 



对政府承认理论运作之影响


虽然台湾关系法仅只是美国处理台湾当局在美国境内的权利义务问题,只具国内法效力,但也一定程度影响传统国际法下政府承认的国家实践操作。另外一件相关的国家实践是1953年,英国枢密院司法委员会(Judicial Committee of the Privy Council)针对两航公司案件(Civil Air Transportation v. Central Air TransportCorporation)的终审判决,认定溯及既往原则只使事实政府后来变成合法政府的行为有效,但不能使以前合法政府的行为变成无效,否则将使第三者的信赖利益受到损害。因此,英国于1950年对共和国政府的政府承认,于交易关系上,不回溯既往至1949共和国政府成立之时,使国民政府与民航空运公司之交易无效。


当然,有鉴于1950年6月韩战爆发,英国加入联合国军与中朝作战,中英关系恶化,不少人也因此认为英国的这个判决无非是受国家利益的牵引。1952年8月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征用上海市英联船厂及马勒机器造船厂报复英国。香港最高法院1952年10月8日改判民航空运公司胜诉,取得两航71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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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编:李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