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聪的新生意：共享美女声优，陪聊陪玩还能哄睡觉

作者 | whochange

转自 | 叶探花（ID：yetanhua666）

无关颜值，只要声音好听便可赚钱，继共享单车、共享充电宝之后，鱼泡泡或将共享经济拉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它所共享的是人的技能。

但鱼泡泡与猪八戒网等传统的技能分享平台并不一样，它重新定义了“技能”一词，陪人聊天、给人唱歌、哄人睡觉、叫人起床，这些看起来并无太多专业含量的行为在鱼泡泡上都被定义为技能，可以进行贩卖，并且还颇受欢迎。

被苹果下架

鱼泡泡推出于2014年10月30日，初衷是为了给线下网吧“网鱼网咖”导流，增加用户粘性，所以，初始版本仅提供网鱼网咖在线占座、网费充值的功能，这是鱼泡泡的1.0时代。

在对网鱼网咖用户的调研中发现，游戏玩家以男性居多，他们对于异性玩家共同参与游戏有着天然的需求，但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机会并不易得。基于此，鱼泡泡在2015年2月推出的2.0版本中引入“游戏陪玩”业务，通过支付一定费用，可在鱼泡泡内预约女性玩家到网鱼网咖共同游戏，这类可陪玩的女性游戏玩家被称为游神。

游戏陪玩需在线下碰面才能完成交易，受制于时间和空间的原因和出于安全因素的顾虑，初期线下匹配的效率不高，但男性玩家对于该项业务的关注程度升温很快，拉动了鱼泡泡下载量的快速增长。

但好景不长，在2015年10月30号游戏陪玩被苹果商店判定为违规有偿服务，并对鱼泡泡开出了下架两个月的罚单。

虽被下架，但游戏陪玩带来的下载量让人对其前景颇为看好。为解决线下匹配效率低的问题，在处罚期间结束后，鱼泡泡直接上架3.0版本，将技能分享场景线上线下互通，主推线上，并且增加了分享品类的自定义，增加了线上声优、心理咨询、线下K歌、线下约饭等多个泛娱乐服务项目。

由此，鱼泡泡从单纯工具应用升级为技能分享平台。

在鱼泡泡3.0技能分享平台的演化过程中，技能分享的项目已经丰富到12个大类，46个小项，在3.3.3版本的介绍中显示，鱼泡泡提供服务描述的排序为“声优聊天/视频聊天/LOL陪玩”。声优板块已经代替游戏陪玩板块成为鱼泡泡的核心增长点。

宅男们的“老板”梦

声优版块既是鱼泡泡营收的核心板块，也是发展最为成熟的板块。

不同于其他板块简单粗暴地使用“性别”和“价格”作为筛选主播的条件，声优版块中根据声优的音色成熟程度划分出9种不同类型，从稚嫩的“青受音”到成熟的“妈音”应有尽有。

在每个声优主播的具体技能资质中，分成照片、声音展示、评价三大块。

第一张照片被限定为官方对其声音的鉴定报告，从主音色、辅音色的角度进行划分，照片的右下角还会被盖上鱼泡泡官方认证的水印。声音展示板块有一段声优个人录制的音频供用户试听。评价板块则跟淘宝类似，用户可以将已下单用户的评分和留言反馈作为下单参考。

声优板块中有叫醒、哄睡觉等五个子板块，除了声音鉴定是针对素人声优评级，剩余三个都是直接面对用户的，在声优板块下单的用户会被尊称为“老板”。

叫醒服务一般按星期拍卖，单价5元或者10元/次，在约定时间打电话把“老板”叫醒便算交易完成。哄睡觉的单价从每小时25元到40元不等，声优大多采用朗读故事的方式协助“老板”入眠，声优一般会在“老板”睡着半个小时后挂断。如果一次性下多倍单，部分声优会提供连麦睡觉服务，即到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才会挂掉通话。

声优聊天是最受欢迎的项目，按小时进行收费，一小时起拍，声优的定价并不能随心所欲，被官方认证为声优大神后，需要从25/小时开始接单，类似于打怪升级，只有单量到达一定量级才能将单价进行提升，5元一个档位往上叠加，目前在鱼泡泡中最高为40元/小时。

据百度指数显示，关注鱼泡泡的用户群体集中在20至39之间，总占比达到了81%，其中20-29岁用户占45%，30-39岁用户占36%，男性用户占比高达82%。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鱼泡泡声优主播表示，在声优版块，20-30的用户选择声优聊天居多，大都为单身或者独居的男青年，因为一个人生活身边难有倾诉的对象，所以选择声优聊天当做倾诉口，一般也就下1单，到服务时间完成的节点才会挂断，虽然额外打赏的概率很小，但是二次下单的比例会还不错。

比起男青年，声优们更愿意接30岁以上的用户的单子，他们大都出手阔绰，一般会直接下4单选择哄睡觉业务，也不用按照4单对应的服务4个小时，大多服务时间在1-2个小时左右便可挂断，余下2个小时的费用会被算成是额外打赏。

鱼泡泡的明星光环

据APP Store开发者信息显示，鱼泡泡由上海鱼泡泡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开发持有，公司法人代表为林嵩。

上海鱼泡泡信息科技有限公司为上海网鱼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注资的子公司，网鱼旗下最出名的项目也就是上文提到的“网鱼网咖”，在国内有200多家门店，一直占据国内连锁网咖行业的领导者位置。

网鱼自2014年至今已经完成4轮融资，其中“国民老公”王思聪为法人的北京普思投资有限公司在2015年B轮共投入了数千万元人民币成为网鱼股东，王思聪担任公司董事一职。

据上海鱼泡泡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工商变更记录显示，2017年3月20日投资人（股权）变更中由之前的5名股东增至22名，上海普思投资有限公司成为鱼泡泡的直接股东。

上海普思投资有限公司是由北京普思投资有限公司99%加王思聪个人1%控股，所以此举可以视为是王思聪从上海网鱼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间接控股转向对鱼泡泡的直接控股。

事实也证明，鱼泡泡的崛起与王思聪的入局有着莫大关系。

从鱼泡泡最近一年的安卓市场下载量趋势图来看，鱼泡泡一共经历过三个节点的增速，其中以2016年9月到10月的一个月内，增幅高达238.9%。

同时期正是王思聪与湖南芒果娱乐共同投资的节目《Hello 女神》开播时间，《Hello 女神》是一档国民女神养成真人秀，采用直播+点播的模式在熊猫直播、腾讯视频等渠道进行播放。

鱼泡泡在《Hello 女神》中不仅有多维度的硬广植入，并且直接拿到了该节目的总冠名权，这其中王思聪功不可没。

除开冠名权和各种硬广，王思聪本人也在节目中对鱼泡泡不遗余力地进行推广，甚至策划参与了一场“上鱼泡泡，1元约LOL女神”的活动。王思聪在《Hello 女神》节目中拿出手机当场约了鱼泡泡中的“女神”来到节目现场，而这名用1元约到的LOL女神是原斗鱼千万级LOL女主播郭Mini，千万级签约费的女主播愿意以1元的价钱在鱼泡泡上“贱卖”，不得不说是卖了王思聪的面子。

在王思聪卖力推广下下载量突破百万大关。随后，在今年2月，在短短的一周内增加了18万下载量，是去年同期下载量的两倍，这成为它的第二个节点。

在此期间鱼泡泡举行了“和Angelababy一起代言网鱼，赢百万奖励”的运营活动，只要在鱼泡泡平台注册成为认证大神即可报名，最终优胜者将与网鱼签订2017形象代言人协议，并获得现金奖励。

Angelababy是演艺圈内公认的内地四小花旦之一，代言的品牌多为一线奢侈品牌，代言费千万级起步，鱼泡泡能邀请到她作为代言人，与鱼泡泡另外一名股东——厦门明嘉天成股权投资合伙企业（以下简称厦门明嘉）有着莫大的关系。

厦门明嘉是北京明嘉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明嘉）子公司，北京明嘉80%股份被明星黄晓明所持有，Angelababy和黄晓明在2016年完婚，继而成为鱼泡泡代言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闷声发大财的特殊服务

在招聘网站拉勾网上，鱼泡泡的公司介绍中这样写道：“至2017年底，鱼泡泡用户量将达到2000万以上，年收入流水30亿。”鱼泡泡CEO林嵩2017年3月在接受媒体采访的也曾表示2017年声优版块的流水预计可以达到20亿。

鱼泡泡的声优板块中会进行周榜和月榜的排名，根据声优主播的接单数量进行排序。

排名第一的是一个昵称为“柚*BK 开车专场*腹肌”（以下简称“柚”）的女声优，资料显示最近一周她共接单2917次，声优聊天每单的具体服务时间是由购买服务者和声优双方协商确定的，时间范围为一秒至一小时，至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在鱼泡泡中还存在打赏文化，对于自己心仪的声优可连下数笔订单，无需等待服务完成，直接确定完成订单，声优直接获取收益。

如果按照全正常接单计算，该主播需要一周内都不眠不休，每3.45分钟/单的速度才能完成一周2917次的接单量，堪称声优界最强铁人，所以极大可能的情况是有人喜欢她的声优服务，在正常下单同时还额外进行了打赏。

因每一单可以选择1-23个小时的服务时间，所以可能出现一单服务几个小时的情况，因此，接单次数永远小于等于服务时间数。而每单保底价格为40元，所以该主播在本周的最少收入为11.6万。按照鱼泡泡九一分成的比例，提现后的单周收益最低也能达到10.5万。

在直播天下发布的2017年4月斗鱼主播收入排行榜中显示，榜一的冯提莫一周收入为90万，平均到每星期在22.5万左右，提现时与斗鱼官方五五分成最终到手收入也就11.25万，也就是说该声优主播的收入已经达到了斗鱼一姐冯提莫的水平。

鱼泡泡上声优的高收益与其丰富的体验项目密不可分。

除了选择声优聊天服务，还可以给主播冠名。类似于购买广告位，冠名指的是通过支付一定费用让主播在其原昵称的后面附上支付者的昵称，中间用”*“等符号隔开，以”柚“为例，”BK开车专场“和”腹肌“都是冠名者的昵称，冠名费的价格和冠名时间根据声优的受欢迎程度上下浮动，”柚“的冠名起步价为10单，也就是400元/次，一般为1天，至多持续3天。

鱼泡泡有一个板块是聊天室，其中一个子版块叫【派单】，顾名思义，在【派单】的聊天室中有值班主持负责接待进入直播间的用户和根据用户需求安排对应的声优主播。

聊天室里的场景像极了日本援交文化中的电话俱乐部，不仅模式相仿，主持相当于接线员对接声优/援交少女和需求方，内容也相差无几，只不过交易变成了纯线上虚拟交易。

尝试此种类型的服务还需要掌握暗语，敲门砖是【壳泡泡】，需要壳泡泡服务即为需要特殊声优服务。音频聊天服务被称为【五倍单】，即一次性下单5个小时，视频聊天服务被称为【十倍单】，即一次性下单10个小时，但不管是五倍单还是十倍单，其真实服务时间都不会超过1个小时。

跟主持沟通好需要声优音色类型后，主持便会安排符合要求的声优上麦展示，一次性上7位声优，按麦的顺序依次展示声音，此轮7个声优不满意的话，还可以换批次继续展示，直至满意为止，支付订单并在聊天室随机打赏后便可享受一对一私密声音服务。

除了固定价位的五倍单、十倍单，还有种声优拍卖模式，声优上麦展示自己，竞拍者在聊天室公屏出价，最终价高者得。该种类型聊天室的典型代表就是”柚”的第一冠名“”BK开车专场“。

“BK开车专场”是一个专门拍卖特殊声优服务的聊天室，最大的特色是能先试听声优特殊服务内容再决定是否参与拍卖，比起直接的5倍单、10倍单来说，参与和试错成本更低，因此火爆声优直播市场，除了鱼泡泡，该名称聊天室在陪我声优直播平台中也存在并常常位列聊天室排名的Top5，俨然已经成了声优APP中的连锁品牌。

类似于“BK开车专场”这样提供特殊声优服务的聊天室其实就像20世纪初期国内的各种午夜电话，曾经兴盛一时的午夜电话到现在的悄无声息，是它们已经衰败还是说披上了像声优聊天这样的移动互联网化外壳呢，换上新装的它们又是否合法呢？

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张志东律师表示，根据最高法院《关于审理非法出版物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九条规定，“其他淫秽物品”包括具体描绘性行为或者露骨宣扬色情的诲淫性的视频文件、音频文件、电子刊物、图片、文章、短信息等互联网、移动通讯终端电子信息和声讯台语音信息。因此提供纯语音色情服务也属于违法行为。

而《关于办理利用互联网、移动通讯终端、声讯台制作、复制、出版、贩卖、传播淫秽电子信息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4条规定，以牟利为目的，网站建立者、直接负责的管理者明知他人制作、复制、出版、贩卖、传播的是淫秽电子信息，允许或者放任他人在自己所有、管理的网站或者网页上达到一定数量或数额的，按照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处理。因此，官方运营商应当有对其运营的内容有监管责任，如果监管不严格，甚至放纵有可能承担刑事责任。

但由于声优聊天一对一的私密性，监管很难。中国传媒大学口语传播系主任丁龙江认为，现在对直播的监管主要是对视觉的监管，也就是对露肉的监控严了，这导致很多主播靠声音打擦边球，满嘴脏话，甚至在言语间充满情色暗示，而语音识别难度很大，语言、音乐和环境音一起的时候更难，所以，语音上基本没有有效的监管。

下一个风口？

2017年直播行业进入下半场，唱衰的声音不绝于耳，行业大佬映客70亿套现的消息还没尘埃落定，今日头条子品牌火山直播就宣布关闭独立APP内嵌到火山小视频中。主播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据直播天下发布的2017年4月斗鱼主播收入榜单来看，斗鱼平台主播收入整体下降17%。

对于直播行业的走向，行业统一的观点是认为会往垂直化和内容精品化方向发展，传统秀场模式依托颜值基础上的各类直播内容将会逐渐被淘汰，只要长得漂亮坐在电脑面前就可以有源源不断打赏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视频主播的准入门槛将会越来越高。

声优的火爆源于它直接摒弃颜值经济理论，它的准入门槛更低，相对于视频直播而言，它更具有全民性，只要声音好听就可以赚钱，所以它能拥有比视频直播更多的潜在参与者。

区别于视频直播内容定位于展示或者传授，声优服务内容大都围绕陪伴一词，无论是叫人起床、陪人聊天、情绪疏导、还是哄人睡觉都是为了填补用户个人各种原因导致的社交缺失，而这种精神层面的社交需求与当今社会高强度生活节奏息息相关。

据世界卫生组织报告显示，我国有70%左右的人口处于亚健康状态，沿海城市比例高于内地城市，男性比例高于女性，这与百度指数中鱼泡泡用户画像的分布情况相契合。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视频直播的内容精品化趋势是从安全需求层面角度出发，直播内容质量的提升是为了让用户在单位时间内获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从而获取在工作和生活中的安全感。

而声优行业则是从社交需求入手，对内容的专业性要求相对视频直播较低但需求频次更高，并且相较视频直播，声优跳出了工具应用的范畴，也就脱离了低需求频次的标签，用户的粘性会更高。

相较于视频直播的百团大战，声优行业显得也冷静很多，处于领跑位置的鱼泡泡和陪我都处于A轮，陪我在2015年8月获得6000万A轮融资，鱼泡泡曾在公开渠道披露于2016年8月获7000万A轮融资，估值达到6亿。第二梯队的例如“哈娄”等产品并无融资消息曝出。

同时相较于BAT入局多平台的视频直播行业，声优市场里中鱼泡泡和陪我两家平的资方未见其踪影。而视频直播市场融资轻松过亿，巨额的融资额度背后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高昂的带宽费用，相关行业人士指出直播平台千人每年的带宽成本在150万左右，量级大如熊猫、斗鱼等在线峰值人数高达数百万的平台每月带宽费用都为千万级，这也是视频直播行业迟迟难以盈利的一个重要因素。

带宽成本上，声优音频直播仅为视频直播的十分之一乃至更少，从成本的角度来说，声优市场更具有灵活性和盈利潜质。

更低成本，更强需求，面对杀红了眼依旧难以突围的视频直播行业，或许声优需要做的，仅仅只是等风来。